《风眷之曲》须臾学

8、路见不平

　　高窟城，是位于北域与东域之间的一座小城。因为作为两域之间的贸易之间站，人流量倒也不少，大清早城门外就已经排起了长队，其中服饰各异，有些服饰乌祈之前见所未见。

　　“我就这样进去会不会被抓起来？”毕竟自己现在还是涉嫌杀害贵族。壮硕了不少的乌祈遥遥看到城墙上的狼头旗帜，狼牙用银线缝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之前玖雨提到过，这是北域苍牙家族的族徽。

　　“哈哈哈哈，不用担心。北域不像东域这么铁板一块，主要由三个大家族掌控，东域那边的事务流到这里，已经不会太重视。”换上白色长裙的玖雨脸色红润，整个人显得活力十足，“况且之前‘黑蛇动乱’苍牙家被赤羽家针对，丢了即将到手的天地元质，恨都恨死了，悬赏令一到估计就随手丢火堆里了。”

　　天地元质。乌祈听到这词，不由得深吸口气，回忆起相关的知识。元力构成世界万物，无论是飞禽走兽，亦或是泥土水流都是元力的结果。但这些平日可见的事物，基本都是杂质甚多，不可以再加以运用。神眷者体内的元力更加纯粹，接近初始的本源状态，吸收天地间的元力来提升，所以可以以此来创造各种各样的元技。但除了四大属性的元力，天地还会自行形成演化出一些可炼化的元力，它们会依附在各种载体上，其有着独一无二的特性。神眷者一旦能吸收天地元质，不但能大幅度增加修炼速度，历史上凡炼化了天地元质的人基本分都可突破到日耀境，而且其特殊的能力就可让战斗力大幅度上升。天地元质珍贵无比，却又极其稀少，整个王国都不超过二十种，故向来是各大势力争夺的重点，为此不惜兵戈相见。

　　先前在为乌祈讲解时，玖雨左手凝聚出一股湛蓝的水流，为普通的水元力。右手一弹，一道彩光出现。七彩的水流在掌心缓缓流动，熠熠夺目，瑰丽异常，如同天际的彩虹化作雨滴落在手心。“‘彩虹之泪’是一种水属性的天地元质，它没有很强的威力，但却随意变换颜色，模拟各种环境，因此用来隐蔽再好不过。”正是凭借此，才在凤山城躲过追捕。

　　如玖雨所料，乌祈一行人很顺利就进了城，城门口的告示栏甚至都没有乌祈的画像。来到城里，人头涌动，洋溢着喜庆的气氛。玖雨细细考虑才想起今天是北方的“庆丰日”，是入冬前庆祝秋收的日子，也是北域一年中最大的节日。知道乌祈之前没有来过北域后，本地人玖雨当即决定要带他在城里逛几天。

　　先去找好旅馆，放好行李，便开始了走街串巷。各类风味小吃，各种民俗活动，让自小在乡村长大的乌祈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被拽着在一家家店铺中往返。一天下来，两人已然提上了大包小包。

　　借着玖雨去店里试衣服的时机，乌祈在路边休息的同时没事做，便开始练习运脉。元气自坎脉进入一骺关，继续下去会有两条相似并行的经脉，口诀里面是“左旋龙，右直虎”，所以往右走，在此处把“旋”的运行方式换成“凝”……完成了一套自己给自己设立的运行题目，对表现很满意。现在乌祈的基本功已经相当扎实，内视时发现脊脉内的元力比刚开始凝聚时要多上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进入星辉境呢。乌祈伸了个懒腰。

　　乌祈无聊地四周观察，发现这里白色好广泛。不提作为北域人的玖雨就经常一身白色，来到城里，无论男女，身上都会有一抹亮眼的银白。就连建筑也是以灰色为主色。乌祈注意到一家商铺，人声鼎沸，店内银光闪闪。是一家银器铺。出生贫寒的乌祈，没有见过多少饰品，不由得好奇地往店里探头探脑。

　　“那里的女装不咋地，不过这件男装挺不赖，就给你买了一件棉袄。”突然出现的玖雨把一件包扎好的棉衣塞到乌祈怀里，又递给他一块桂花糕。把入神的乌祈吓了一跳。果然又是白色的衣服。乌祈摸着棉袄的布料，想提醒玖雨已经买了一件冬衣，没必要再买了。

　　“小祈在看什么呢？想要银器吗？北域的雪花银可是全国闻名的。给你买一根银链子把你的吊坠系上吧。”玖雨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玖雨没有问过乌祈脖子上吊坠的来历，不过她可以看出这物件对乌祈的意义很大。不过因为戴了很久，用来系吊坠的细麻绳已经被磨得起毛了。

　　“不不不，不用了！就一块漂亮点的石子罢了。用不着配银链子。”乌祈恨不得伸出手去拉住玖雨，从日常表现，他知道玖雨很富裕，所以为自己买生活用品就坦然接受了，以后再想办法答谢就是了，但要是买这些奢侈物品，乌祈是怎么都不会接受的。他的吊坠来历他倒没有说慌，是父亲在挖矿时偶然挖掘出来的石头，因为颜色纯正无杂质，形状奇特，就带回来作为乌祈的生日礼物，还说可以让身体更加强壮健康。

　　玖雨知道送太昂贵的东西会让乌祈难堪，倒也不强求，不过她也想购置点饰品，笑着安抚道自己也要买点银器，便挤入店内人堆中。

　　乌祈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现在要不要再练习下元力运行。这时留意到街对面的小摊边上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她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粉雕玉琢，一手抓着正在专心抢购的母亲的衣角，另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小鼻子下带着一缕鼻涕的光亮痕迹，戴着一顶红圆帽子甚是可人。她原是盯着乌祈手上的糕点，发现乌祈也看向她后，小女孩微微扬起脸，把鼻孔朝向乌祈，小脸鼓起。乌祈有点迷惑她想干什么。小女孩嘟起鼻子，用力吹出了一个大鼻涕泡。啪一声爆开，小女孩咯咯直笑起来。乌祈被这纯正的笑容感染，不由得也嘴角上翘。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整条街对笑起来。

　　一个男人这时走了过来，直接抱起小女孩，快步离开。因为冬衣较厚，小女孩抓得也不牢，正专心的母亲没有反应。乌祈愣了下，这一套动作流畅自然，让他误以为是小女孩的亲戚什么的。男人口里念叨着“不要哭不要哭，下次再给你买糖了。”，边把小女孩的头按在怀里，让哭声不这么大，就像大人哄吵着要吃糖的孩子，在人群中快速穿梭。

　　乌祈看了看周围的人，希望也有人发现不妥。但依旧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没有人留意到这奇怪的一幕。乌祈还想找官兵，却转眼看到那男人很快要消失在视野，一咬牙，把手上的东西都先拜托一旁小摊的阿姨看住，拔腿追了上去。

　　男人东拐西拐，走进了胡同里。他拉下头上的帽子，露出光头，对靠墙黑衣男打声招呼，便对着胡同尽头的马车喊道：“老大，这次货很漂亮，西域的大人肯定喜欢。”马车门打开，走下一位长相凶恶的男人，一道可怖的刀疤盘踞在脸上。疤脸男不顾小女孩的哭闹，上前审视一番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细胳膊小腿的，估计打不了几回合。”

　　胡同口的黑衣男看到一位少年也走了进来，站在胡同口看向里面。黑衣男警告性的喂一声，抬抬下巴示意他赶紧滚。那个少年似乎没看到一样，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胡同深处的两人要把哭闹的小女孩带上车。黑衣男有种被轻视的愤怒，抽出一把匕首，走到少年面前，手拿着刀柄，把刀往他脖子上拍了拍，道：“想死吗？”

　　一声闷响，把马车上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同伙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不省人事，一名眼里闪烁着怒火的少年正把拳头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