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莫道桑榆晚》木雪瑶

31、第三十章、昔年军祭酒

　　想到此处，金光瑶笑得越发灿烂了。
　　虽然这些年与江晚吟一起抚育金凌，但江晚吟此人过于高傲，脾气与他母亲像了个十足十，对于出身尤其看重。巧的是，他金光瑶母亲确为一娼妓。江晚吟深怕他将金凌教出青楼楚馆的习性，三天两头就来金麟台将人接走。若非顾忌着金凌终究姓金，他金光瑶还真就半点不管了。
　　江晚吟之所以十六年了还一点也没意识到他的处境，金光瑶也是出了一把力的。他就连有恩于他的大哥聂明玦都杀了，凭什么对江晚吟这个蔑视他的人宽容呢？
　　此番眼见得魏无羡之事大白于整个修仙界，虽说魏无羡不一定会回来，即便回来了也不一定愿意重回莲花坞，但江晚吟在萧景宁的评判下已然明白了江家处境，若魏无羡真回来，说不准他便死死的扒着魏无羡，有这个鬼道祖师坐镇，不愁没人靠上去，江家的隐患便迎刃而解。
　　若真如此，他是绝不甘心的。
　　但萧景宁来这么一出，将魏无羡被一叶障目的那一叶掀开，固然她因为条件所限分析不全，但拿掉那片叶子后，魏无羡便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便如萧景宁所言，道不同便只能分道扬镳。
　　再加上萧景宁对自己人的态度，仅观那青峰与墨香二人便可知，若非主子真的不错，凭这二人气度，如何会甘心为仆。
　　没人比较会觉得自己过得很好，但有了比较，有些东西便岌岌可危了。
　　聂怀桑与金光瑶看到想到的差不多，虽说他和江晚吟明面上没仇，但着实为魏兄不值。
　　想当年他知魏兄在乱葬岗应是艰难，但在大哥眼皮子底下不敢明目张胆的帮忙，只要是乱葬岗下来卖的东西不管有用没用都让人偷偷买了，就连温宁卖那萝卜他都有让人买过一些，雕了萝卜花放盘里作配景，还被大哥说不务正业。
　　结果他江晚吟倒好，仗着魏兄信任，带着人上去围剿了，他当时那个气哦，暗中让人给江晚吟下了不少绊子。现在这情况，不去落井下石踩两脚已经算是他聂怀桑脾气好了，去提醒江晚吟，那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蓝忘机，一开始只是被魏无羡的笑粘住了眼睛和心，压根儿没空去想别的。直到那句“为我九锡府客卿”出来，他下意识便去担忧魏无羡的处境了。
　　好歹也是蓝家掌罚人，这些年又多深入民间，对于这些弯弯绕绕还是知晓的，虽然心里明白那个少年是不会回来了，但他总想着要是回来该如何去护他，这便该学的不该学的学了个全乎。这稍一分析，便将魏无羡的处境给理清了。
　　这十六年，他从不与江晚吟说话，即便遇上了必须要说，那也尽可能的让小辈们去说。这不管魏婴回不回来，他都绝不会让江晚吟有机会将他带回云梦江氏！
　　三个看明白萧景宁算计的人，心思各不相同，但选择却是出奇的一致。
　　魏无羡，还是和云梦江氏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得好。虽然，云梦江氏十之八九无法安好。
　　至于旁的人，能猜测萧景宁是要将魏无羡收为己用的就已经算是合格的家主或继承人了，对于萧景宁算计魏无羡对江家的态度的，那是一点也没意识到。
　　不提众人各种心思，萧景宁在对魏无羡说了那句话后，便将目光放在了被抓来那人身上。
　　那人约莫五十岁上下，容貌甚佳，只是许是历经沧桑给人一种深沉之感，而那眼里更多的是寂寥与死寂。
　　两男子对着萧景宁行礼，道：“属下行事不密露了行迹，让人尾随至此未察觉。”
　　萧景宁道：“琅琊高手榜上第二高手，确实不易察觉，待此间事了，自去领罚。”
　　二人起身退至一旁。
　　那人将主属互动的情况看在眼中，而后对上萧景宁的眼，叹息道：“当年的小公主，长大了。”
　　萧景宁道：“若先生还是当年的祭酒，即便再见，亦非如此。”
　　那人似是嘲讽的笑道：“李某曾以为可以与林帅并肩携手，将敌军永拒疆界之外。但那人变了，赤焰七万儿郎，就此冤亡梅岭。如此昏君，不配尊位。”
　　萧景宁道：“所以当年的赤焰祭酒，成了今日的大渝鬼面军师，将屠刀对准了同曾经的赤焰军一样，保家卫国的大梁男儿。”
　　“是！”那人面上闪过痛苦挣扎，却很快满面冷漠，冷冷道：“林帅与言侯当年把他推上去，却一人成冤魂，一人求仙问道求苟活，我李文瑞安能让此等昏庸无道忘恩负义之人安坐高位！”
　　他悲凉的笑着，声音中是刺骨的恨意：“我们赤焰儿郎，坚守北境二十余年，多少次在地狱边缘徘徊，却从未想到，这送我们入地狱的刀，来自生死交托的后背，来自我们用命守护的大梁，来自效忠的君王！整整七万儿郎啊，若无人为他们讨回公道，魂魄怎能安息！”
　　萧景宁面上依旧未露情绪，静静听完，道：“听说蒙大统领曾在赤焰军中待过几月，虽是武夫却与身体文弱不堪一击以胸中甲兵让敌军望风而逃的李祭酒相交莫逆。”
　　李祭酒止了笑，抬眼将面前的小公主仔细打量了一番，正色道：“是，蒙兄为人豪爽，又是忠义之人，自是值得一交。”
　　萧景宁道：“方才蒙大统领认出了你，欲向我求情，但若知晓祭酒如今身份，不知会作何他想。”
　　李祭酒平静的看她，道：“既作此抉择，李某自已想好如何面对昔日故交。蒙挚已然是禁军大统领，与大渝敌对，各为其主，便是对面操戈也是应当。而李某在蒙兄心里，亦未有那么重的地位。”
　　萧景宁道：“在祭酒与苏先生之间，蒙大统领选择了苏先生，先生可知为何？”
　　李祭酒道：“已经不重要了。”
　　萧景宁道：“梅岭大火，七万儿郎含冤魂丧，却并非所有人都已遗忘。有那么一些人，费尽心思趟入金陵这汪泥潭，便是为那些冤魂雪冤，七万儿郎身后之名，系于此人一身。故只要心中有赤焰之人，都不敢拿这人的安危去赌。而我，是他的大夫。”
　　李祭酒沉默了一会，露出了个真心的笑：“好在，还有人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