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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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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穆姣身子就热了起来,船体由水波晃动,整个人就像在悠车上似的,晕乎乎的根本站不起来。
“太医怎么样?”
“这姑娘风邪入体,开两副药吃上,让她发发汗就差不多了。”
“有劳太医。”吴丰将人送了出去,再次回来站在船坞口看着里面躺着的穆姣虚弱无力的样子,对着红霏道,“王爷那里今日不必伺候,你在这照顾她,一会儿我让人把药送来,你给她熬好服下。”
红霏有些不愿意,这风寒入体谁知道会不会传染给她,再者说她凭什么在这伺候穆姣。
“是,奴婢记住了。”
吴丰做完赵祯交代好的事后离开,红霏目送人不见身影,转身进入船坞,“昨天就跟你说过,好好保重身子,别让自己病了,你若是病死了只能就地埋了,到时家都回不去客死异乡只能做孤魂野鬼……现在还连累我伺候你。”
穆姣身上冷汗直流,头发都被打湿,迷糊糊睁开眼,见红霏在她跟前忙里忙外碎碎叨叨也不知在说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被用力晃动,穆姣睁开眼脑海如同浆糊似的沉,“起来了。”
阳光照射在房内,屋内暖洋洋的,一道黑影坐在身边,被阳光晃得看不清脸。
“还不起来,打算让本王服侍你。”
穆姣一脸蒙的坐起身,赵祯竟然坐在她旁边,注意周遭的环境,天呀,这不是赵祯的卧房,她怎么回这了。
“太医说你受了风寒需要休息,本王要去宫里,你在这好好休息。”说完伸手去触碰穆姣的额头。
穆姣条件反射般闪躲开,赵祯眉头轻蹙,手悬在半空中,“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昨夜只是个误会,本王并没有真的打算将你送出去,无非逗个闷子。”
穆姣睁大双眸,伸手拍了拍床面,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自己生病了,还在船上躺着,刚刚还听着红霏抱怨她,这会儿怎么就在床上躺着了,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不疼,到底是死了还是在做梦。
“怎么了?不舒服?”
穆姣惊慌失措的模样,让赵祯蹙眉。
“你刚刚说什么,要把我送出去,送给谁。”难道她真的病死了。
赵祯脸色越发难看,“本王说了,昨天无非是酒后胡言罢了。”
穆姣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她现在就想求证一件事,她是死掉了还是在做梦。
“王爷,你过来,妾身也想逗个闷子,不知王爷会不会生气。”
“什么?”穆姣神色认真,明显是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许久赵祯叹了一口气,“只要你开心,本王允许了。”
这应该是做梦,她认识的赵祯绝不会这般好说话,嘴角微微弯起淡淡一笑,身子自觉的靠近赵祯,赵祯微楞见穆姣神色柔和往他身边靠拢,继而伸出手打算将人搂在怀里,下一刻穆姣突然伸出手直接拧在赵祯耳朵上。
“你当我傻,你都要把我卖了,还跟我说是逗闷子,我也跟你逗个闷子好不好,恩,恩,恩。”
“放肆。”
手被甩开,穆姣得意的吹了吹手,捏的真爽,她早就想这么干了,碍于没有这胆量,现在不同不管是死了还是做梦,都是对方默许的。
呵呵,呵呵。
船坞中,盖着被子窝成一团穆姣,咯咯咯笑出声,嘴里呢喃着,赵祯,我跟你三年你竟然毒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船坞晃动,船坞内燃起的油灯随着船体直晃,乌篷内的人影被灯晃得拉长拉近,忽明忽暗,直至灯熄了,当油灯再次被点燃时,船坞里只剩下穆姣一个人裹着被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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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扬州运河顺着水势进入豫州,幸好都是水陆无需靠岸一路前行。
穆姣在船坞内养病,偶尔还能出来坐在船头透透气。
“姑娘,这里风大还是进去休息吧。”豫州水面比扬州运河宽敞多,毫无遮挡的风直接袭在船坞上。
穆姣裹着被子露着头,脸上虽然吹着风,身体仍是暖的。
“谢谢老伯,我想在这坐坐,在里面躺了两天太憋得慌了。”
“一看就是不习惯坐船的人,像我们这样常年在船上的人在哪里都一样。”
“小姑娘,坐稳了。”划船的老伯支起船杆,用力撑了一下,船身瞬间划出一半的距离,这老伯好似突然来了兴致一般,一声高喊,哟呵……,接着一首船歌缓缓唱来。
这船瞬间引起旁边船只的瞩目。
“听,那船夫唱的是什么?”
“奴才听不懂,八成是他们划船常唱的小调。”
赵怀坐在乌篷中,听着小调细细品着,“听着倒是顺耳。”
郑皇后闻声,不禁笑了笑,“臣妾听着到不如那琵琶声好听。”
赵怀眸色一凛,又来。
穆姣听着这老伯的歌声,努力的往被子里缩,她不想被人瞩目,只想安静的在这里躲着偷懒,她现在进去那老伯会不会认为自己嫌弃他唱的不好。
远远的赵祯赵锦都注意到这里。
“那一团,好像是你身边的那个婢子,她把自己弄成这样坐在船头八成是病好了。”
穆姣努力缩成一团还偷偷的四处看看,当目光注意到赵祯这边,立即将头缩回去,接着像船坞中挪动。
赵祯淡淡瞥了一眼,继续执起手里的棋子。
“兄长这性子真是变了许多,对下人出奇的好,竟然亲自下水救人。”赵锦手里执着白棋迟迟不落在棋盘上,目光似有似无的打量对面坐着的人,“莫非是看中这丫头了。”
红霏坐在乌篷外,静静听着里面人的谈话,那天夜里穆姣失足落水,契王过来二话没说直接跳下河水将人捞起,她来契王府时间虽短,却也早早了解过契王府的一切,契王怎么会无缘无故降下身份去救婢子,难道真像黎王所说他看中穆姣了。
怎么会,她们二人同时来到这王府书房伺候,王爷见她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她感觉到穆姣时刻躲着王爷,难道在她不知情下俩人之间有什么,所以穆姣才躲着王爷。
“他是我府中婢子,还需要本王看中,只要在我府上的人全都是本王的人。”
白子落下,赵锦脸色变了变。
天色有些暗沉风刮的极大,很快河面上下起了雨,刚刚还在唱歌的老伯穿上蓑衣。
穆姣依靠在船坞口边,看着河面上泛起的雨滴形成一大片洼洼点点,心里有点害怕,担心着船支撑不住翻了。
在水陆走了四天四夜,船靠岸后众人上岸与走陆路的人会合。
从西京出来一路走过陆路水陆山路,长达十多天的路程到了边陲凉州。
凉州是中原和草原的边界,这里不止住着中原人还有许多草原人混合住在一起,看着街上人穿着的奇异服侍可分辨是哪里的人。
“看看那些奇怪的衣服,身上还有毛茸茸的。”
穆姣听闻看向马车外,动物毛皮做的衣物是番邦特有的,早先她就见过并且还有幸穿过,所以并不稀奇。
“走走,快让开。”
离得老远便能听见前面的叫喊声。
马上踏入草原,皇上队伍浩浩荡荡走在凉州街头。
“启禀皇上,前面是高邑大君派来的人。”草原大君高邑。
“是谁?”
“是高邑大君的二公主,敏妤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