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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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王越就不再避着凌睿送便当，甚至于开始主动约饭。凌睿欣然接受王越这样的转变，两人的相处越来越融洽自然。
“凌医生——”王越拎着保温袋推开办公室的门，凌睿正坐在椅子上，和办公室里其他的医生有说有笑。
凌睿闻声回过头，朝着门口的王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小越——”他站起身正要迎上去，就被赵福瑞拽住了手臂。
“干什么？”凌睿蹙眉。
赵福瑞凑近他的耳边，眼神微挑，“可以啊，小越？叫得真亲密，那些护士站的小姑娘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凌睿白他一眼，“你闭嘴。”
王越站在门口状况不明，便眨着大眼睛看向靠在办公桌上抱臂看戏的彭博，“他们……”
彭博笑着摆摆手，“你放心，他俩没情况。”
“嗯？”王越更加疑惑了。
“你们俩玩够了没？”凌睿挣开胳膊上的手，快步走到门口接过王越手上的保温袋，拉着人走了进来。
“小越，你别听他们胡说，”凌睿用食指指了指脑袋，又眼神示意道：“他们脑子有问题。”
“啊？”王越半信半疑地看向不远处的二人，眼神里竟然真的生出了几分同情。
“哎哎哎，小朋友，你可别听这臭小子胡说八道啊——”彭博见这实诚的孩子真的要信，连忙收敛表情严肃地解释起来：“脑子有问题的人可是不能当医生的。”
“对对对，”赵福瑞也赶紧加入：“我们都正常，他那是开玩笑的。”
“哦哦哦……”王越表情了然地点点头。
其实他当然知道凌睿在开玩笑，但他就想站在凌睿这一边，逗一逗这两个平日里总拿爱他和凌睿开玩笑的两个医生。看着他们一本正经地解释，简直有趣得很。
凌睿一看王越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是故意帮着自己捉弄他们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
赵福瑞和彭博看在眼里，简直嫌弃到没边。
“既然你的小伙伴给你送来了爱心晚餐，我们两个单身狗也要去吃饭了。”彭博抬手勾住赵福瑞的脖子，朝凌睿意有所指地挑眉一笑，“凌医生，王先生，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嘿——”凌睿抓起桌上的笔作势要扔，“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彭博眼疾手快拉着赵福瑞躲到王越身后，朝他做鬼脸：“凌医生啊，你这么凶，会吓到病人家属的——”
彭博故意拉长了尾音，还特意用手指了一下王越。
王越看着三个幼稚的大男人，忍不住笑了，“彭医生，赵医生，你们别闹我们啦——”他转头看向凌睿，眉眼弯弯的对着他笑，“凌医生，他们也没有恶意，你就别生气了。”
“……”凌睿看到王越的笑脸，终于放下笔，偏过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赵福瑞偏偏继续嘴欠：“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王越眼看着凌睿的表情一变再变，连忙预判一样大步上前想挡住几乎同时要冲过来的凌睿。
“小越你让开，我今天非得好好地给他们一些教训！”凌睿撸起袖子磨刀霍霍，大有不把那俩人大卸八块不罢休之势。
只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凌睿的耳朵红得要命。
“哇哇哇——小越快保护我们！”彭博不怕死地学着凌睿称呼王越，然后和赵福瑞闪身躲在王越身后。
王越被扯着当挡箭牌转来转去，只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明明都是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玩起来还跟小孩子一样，和平时面目严肃的大夫完全不同。
“好了好了，别闹了——”王越笑着伸手握住凌睿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凌医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他们计较了——”
“我……”
凌睿纵使再急，也不能够对王越冷脸。
彭博和赵福瑞趁机朝凌睿做鬼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出了门。
“拜拜了您嘞——”
凌睿见状，也只能作罢，双手环抱看着王越佯怒道：“小越，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凌医生，我真的没事，他们都是你的朋友。”王越看着凌睿因为作势生气而微微鼓起的腮帮子，不禁嘴角上扬，“你也知道他们喜欢开玩笑……”
王越突然意识到什么，笑容僵在了脸上。他顿了一下，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凌睿，舔了舔唇，才试探着开口：“还是说……凌医生，你……很介意吗？”
凌睿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我当然介意了——”
“什……”王越愣住了，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勉强笑了一下，“对不起啊，凌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你道什么歉啊？这又不是你的错。”凌睿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还不是他们乱说，一天天的……”
凌睿正想好好和王越发发这些天被同事朋友调侃的牢骚，一抬眼却看到王越垂着眼站在不远处，神情失落委屈极了。
“小越，你怎么了？”凌睿连忙上前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关切道：“是不是他们说的太过分了？我等会儿见到他们，一定帮你教训他们！”
“……啊？”王越本来正难过，一听到凌睿的话有些懵了，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啊？”凌睿见他呆住，就知道这人肯定是误会什么了，有些好笑地解释：“他们乱开玩笑让你不开心，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不能让你受委屈了。”
王越又愣了好几秒钟，眼睛里又亮起了光，“凌医生，你刚才说，我们是朋友？”
“我们当然是朋友了——”凌睿拍拍他的肩，看着王越重新明朗起来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也变大了，“难不成我这几天是在跟陌生人一起吃饭聊天啊？”
“不是……”王越也笑了，发自内心道：“谢谢你，凌医生。”
“笨。”凌睿忍不住屈指弹他的脑门，然后猛然惊醒自己的举动未免太过出格和暧昧。
他顿时有些后悔，又有些忐忑地看着王越。
王越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用手捂着被弹的地方，朝凌睿憨憨地笑，“我念的书不多，是有点笨……”
凌睿看着王越近在咫尺的笑脸，那种熟悉的、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他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被彭博赵福瑞和那群护士小姑娘们给影响了，才会因为这样一个动作产生了乱七八糟的心思。
不就是碰了下脑袋吗？他平时还做手术、和彭博赵福瑞打闹，头、手、脸、胳膊、甚至屁股……人体什么地方他没碰过？
虽然凌睿很想这么说服自己，但他知道这显然不一样。
“凌医生，凌医生？”王越看他发了愣，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凌医生，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没事……”凌睿回过神，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朝王越牵起嘴角，“我们先吃饭吧。”
“好。”
嘴上虽然这么应着，但王越觉得凌睿今天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王越看着凌睿时不时的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他，眼看着自己的便当盒就要满了，对面的人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凌医生，那个，我吃不了那么多的……”王越开口“善意”地阻止凌睿的动作，“你自己都没有了。”
“我没事，我不饿。”凌睿信口胡诌，他的肚子就十分配合地响了起来。
“……”凌睿暗暗唾弃自己的肚子没出息。
王越强忍着笑意，又有些担心道：“凌医生，今天的菜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啊？”
“没有啊，”凌睿笑了笑，“我并没有什么忌口的，而且你做的饭菜味道很好，不会太咸也不会过淡，我很喜欢。”
“真的？”王越睁大了眼睛，脸上浮现笑意，宛若明媚阳光。
凌睿看着他明亮乌黑的大眼睛，突然恍惚一瞬，然后轻轻点头。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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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晚风已经裹挟着寒意，冬天快来了。
晚饭过后，凌睿和王越带着王超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傍晚的天色比起夏天暗得快了许多，也许是深秋天凉，花园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在路上。
王超在小路上跑着，手上拿着凌睿给他买的棒棒糖和布偶熊。
王越和凌睿则并肩走在后面不远处，脚步轻缓，惬意非常。
起初为了哄好王超，凌睿可下了不少的功夫……以及金钱。
王越曾经表示要将这些费用还清，被凌睿果断拒绝了。王越没办法，只能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凌睿做各式各样的便当。
王越给王超穿上了厚一点的外套，他自己依然是两件单衣。是以一阵风刮过，就让王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秋风果然夹霜，王越默默想着。
凌睿的目光总会落在王越身上，对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自然也就不会错过这个小细节。
他正要脱下身上的外套，就被正好转过来要和他说话的王越看到了,“凌医生，你热啊？”
“啊？”凌睿愣了，“没有啊……”
“那你干嘛脱外套？”王越更奇怪了，而后语重心长地劝道：“晚上的风很凉的，凌医生还是把外套穿上吧，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
“……”凌睿哽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事，适当的吹吹凉风挺好的，你不是穿的也挺凉快的吗，哈哈……”
他怎么说得出来其实自己是想把外套给王越披上啊……
凌睿偏过头，表情嫌弃地懊悔自己的一时冲动，随即眼珠一转，看向王越道：“对了，说到感冒，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我？”王越消笑了笑，眼睛弯弯的，“我没事啦，吃了凌医生你的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深秋天凉，还是注意一些吧。”凌睿十分自然地把挂在胳膊上的外套披到王越的肩上，“你要是也病倒了，王大哥怎么办？”
王越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想到凌睿会给他披衣服，原本下意识的想拒绝，却因为后面那一句话而变得犹豫不决。
凌睿自动忽略王越看向自己时眼神里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又替他拢了拢衣服，像是自言自语道：“天已经这么凉了，还不懂得多穿些衣服，像个孩子一样。”
王越呆呆地看着面前帮自己理衣服的人，听着这像是嫌弃实则关怀的话语，眼睛泛酸的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脸也开始变烫。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王越有点捉摸不透。
凌睿抬眼见到王越面色微红，便伸手去探他的脸，“你脸怎么又红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发烧了？”
“没、没事……”王越有些不自然地偏头躲开，又按下凌睿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
凌睿对他的突然退缩闪躲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再上前，只是有些担心地弯腰询问：“小越，你真的没事吗？”
王越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凌医生……”
直到王越感觉自己的心跳慢慢缓下来，才犹豫着开口。
凌睿站在他的面前，笑得温柔，“小越，怎么了？”
“你……对你的病人都很好吗？”
凌睿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病人的身体不舒服，我作为医生，自然有义务关心病人的身心状态。”
“哦……”
语气里满是失落，王越低下头，用脚一下一下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凌睿看着眼前神情落寞的人，微微弯下腰自下而上瞧他，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宠溺：“怎么了？又不高兴了？”
“没事，”王越重新笑起来，“凌医生，谢谢你。”
“怎么又说谢谢？”凌睿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跟着他笑。
王越又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想谢谢你。”
“好吧——”凌睿叹了一声，然后举起双手在王越的面前虚虚抓了一把，又合拢双手，作势将什么东西收进了衬衫心口处的口袋。
“那我就收下小越的这份谢意了。”
王越被他逗笑了，发自内心的。
凌医生从来都这么好。
好得那么令人喜欢，好得像寒冬腊月里温暖的太阳。
好得根本不会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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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日子就过去了。
最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王超恢复得很好，已经符合出院条件。
拿到检查报告单的那一刻，凌睿愣了好一会儿，心里竟然有些失落起来。
一旁的王越见他表情难看，不禁有些担心，抓住了凌睿的胳膊，“凌医生，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哥又出什么问题了？”
凌睿回过神来，勾起嘴角笑了笑，“没事，王大哥恢复得很好，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真的？太好了！”王越欢呼起来，抓着凌睿的手开始晃，“谢谢你凌医生！真的谢谢！”
“不用谢……”凌睿看着面前开心的人，内心苦涩万分。
这样的话，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自己也再没理由吃上王越送来的便当，光明正大地给王越打电话，理由充分地去见王越了。
他喜欢跟王越待在一起时的感觉，那是父母离开后，他再次感受到的久违的舒服和放松。
他喜欢和王越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散步。
不过一周时间，凌睿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王越了。
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都吃王越做的饭。
他想和王越在一起。
凌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等他意识到之后，一切已经覆水难收。
凌睿从来不拘泥于世俗和性别，所以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对王越生出的这样一份特殊的感情。
只是面前这个人心大得很，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让凌睿又气又没办法。
可王越要是知道了，又会怎么看待他呢？
王越把他当成好朋友，自己却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真的要命。
凌睿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按住王越的脑袋，阻止了拉着他蹦蹦跳跳的人，“好了，等会儿都把自己转晕了。”
“我就是太开心了，嘻嘻……”王越低头笑着，对凌睿的亲密动作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任他摸着自己的头发。
凌睿对此有些欣喜，他捏了捏王越有些微卷的发丝，才把手收回来，“知道你赶时间送外卖，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王越拉长了声音应答，然后拿起桌上的安全帽朝凌睿摆了摆手，“凌医生，那我就先走啦——”
“嗯。”凌睿微笑点头，却在王越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小越——”
“嗯？”王越闻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明亮的眼睛里带了几分疑惑，“凌医生，怎么了？”
凌睿看着那双盛着星光明媚灿烂的眼眸，他抿了抿唇，然后微微垂下眼帘，“没事，你早点来，我最近容易饿的快。”
王越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好——今天的晚饭给你加倍！”
“嗯。”凌睿没有再看他，转身假装随意地整理桌上的文件。也因此完美地错过了王越眼中那一瞬而过的落寞。
王越看着凌睿的背影，白色的医生服在那一瞬间从温柔变成了冷漠。他咬了咬嘴唇，故作轻快道：“再见啦，凌医生。”
转身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凌睿转过身看着紧闭的门，内心是说不出的失落与难过。
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王越了。
不过短短几天的相处，凌睿却觉得像过了大半辈子。
果然真的跟书里说的一样，当遇到了对的人，生命便会重新来过，朝夕可抵千万年。
可是这样的日子，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不期而遇的两颗星星，早就注定会有分离的时刻。
他和王越，也大抵如此。
对于凌睿而言，王越就像是天空中飞翔的鸟，森林里奔跑的鹿，田野间呼啸而过的风。他是自由的，却也是被锁住的。
如果王越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凌睿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他不想让自己变成另一道束缚王越的无形枷锁。
所以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约莫只能走向无疾而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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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
王越的笑容在背对着凌睿的时候就慢慢凝固，最后消失。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慢慢的开始小跑起来。
王越一直跑着，几乎是慌不择路的，直到跑出大楼，跑到一棵人很少的大树下才渐渐放慢脚步，最后停下来。
他背靠在树上大口地喘息，却感觉胸口闷得无法呼吸，就像小时候掉进水里一样。
太难受了。
之前有多开心，现在他就有多难过。
这次离开之后，他和凌睿就再也没有见面的理由了吧？
不能再借着哥哥的由头来医院看他，不能再亲手为他做饭，不能再面对面地和他吃饭，也不能在秋日的晚风里并排走路了。
所有所有，过去的短短几天，王越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又好短好短的美梦。
王越很清楚，这辈子头一次起这么清楚。他喜欢上凌睿了。
可是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喜欢凌睿呢？
凌睿干净美好得就像天上的白云，而他只是泥地里微不足道的尘埃，别人多碰一下都嫌脏。
这样普通平凡的他，怎么配得上凌睿。
老天能让他在乱七八糟了十多年的生命里短暂地遇到凌睿，他已经很满足了。
最后的时光，就让他默默的在心里和凌医生告别吧。
也许有的人，在遇见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分离。
他和凌睿因何相遇，就会因何相离。
他们是那么匆匆忙忙地相识，他是那么匆匆忙忙地喜欢上凌睿，最后也是这么匆匆忙忙地和凌睿分别。
甚至都没能让凌睿哪怕只是一点点能察觉到他对他的喜欢。
好像不论是什么，王越从来都没能做好迎接的准备。
无论是爸妈的离世、哥哥的重病、还是和凌睿的相遇，他从来都逃不掉不幸，也抓不住身边的美好。
也许，他真的不配得到幸福。
秋风瑟瑟而过，王越突然觉得脸上微凉，伸手一抹，触到了一片湿润。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又忍不住哭了。
喜欢一个人本该是开心的事情，可为什么自己会哭呢？
因为他永远无法和凌睿站在一起，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因为他喜欢凌睿，可凌睿不会喜欢他。
因为他配不上凌睿。
泪水像是坏了的水龙头一样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任凭他怎么擦都擦不完。
霎那间耳边风声萧索，眼前枯叶乱飞。
王越第一次知道，原来秋天的风，真的能比冬天还要冷。
Tbc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