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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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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窜过来蹭了蹭万紫的脚踝，成光惊讶道：“不是吧，真有这只狗？”
万紫有点不相信：“你是真的没看见小白？”
“我真的没看见，而且就刚刚看见了我第一眼也没认出来这是小白啊。我才回去不到半个月，它就长这么大了？”成光蹲下去，拎起小白的后颈端详着，“长这么胖，一天天肯定不干别的就净顾着吃了。”
小动物张牙舞爪地冲着他嗷嗷叫着，万紫笑嘻嘻地拍了下他的脖子，叫他把狗放下来。
“好啦，再跟它闹下去它就要咬你了。”
成光松开手，下意识地把腿往后撤，小狗扑了空，喉咙里不满地呼噜呼噜着。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亏我还喂过你那么多骨头肉。”他笑着摇头。
“是你先说它胖啦！”万紫抱走小白，给它顺了顺毛。
成光手插回兜里，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明天又得去芝山了。”
“嗯。”
身边的人半晌没说话，万紫把狗放下，任由它围着自己打转儿，抬起头来看着成光。
“芝南是个小地方，呆得久了也很容易变得无趣，如果继续封闭下去可能还是避免不了情绪的紊乱……”他轻轻呼了口气，没再接着这话后面说下去。
万紫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他没有在说什么玩笑，他是很认真地和她说的。目光诚恳，思绪绷直，斟酌着原本就笨拙的、而眼下更不敢用力的语调，是藏不住也无法藏的关切之心。
“如果可以……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或者不和我说也没关系，没事就多出来走走，和思葭姐啊朵朵她们出来玩，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找闻彬或者明瑜，都可以，只是，你不要……不开心。”
“好。”
他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吧。但是万紫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说，轻轻点了点头。
“回家吧。”成光站在门口说。
万紫推开门，往里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已至深夜，连门前昏黄的路灯也熄灭了，而夜空高悬的明月还在，温柔地笼罩在成光的肩头。
他笑了笑，跟她挥了挥手：“快点回去吧。”
元宵已过，芝南的新年庆典也就告一段落了，大家又回归到往日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去了。
二月过半，天气却不似年节之时那般暖和，连着好一阵阴雨绵绵。陶思葭和朵朵，包括闻彬、沈明瑜那边每日还都有上班上学的去处，至于廖万紫，是真正被困住的人。
算了算时间，2月28日是她和Coisini合作协议到期的最后一天。
从今年三月的第一天开始，她终于可以属于她自己。
Coisini以原创漫画起家，在迅速占领市场的时候紧接着开拓了动漫和游戏市场，确实是新兴互联网公司中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但是往做大做强的方面来说，其实这个公司还是有很多欠缺的地方的，倒逼很多像万紫这样的老员工离开，也未免太寒人心。
万紫对游戏的兴趣不大，还是想把原创漫画做好。
“游戏才是我们公司的主力发展方向，我知道你自己心里有点追求，但是大势所趋，不能单凭心性做事。”
“最新的游戏策划案我看过了，这根本就是追随市场热度的产物，甚至和对手公司有过多雷同的设计点，还是不要逞一时之快，免得砸了自己招牌。”
“但是漫画版块的主笔还是你，我就不明白了，兼任这个美术组的负责怎么就委屈你了？毕竟广告已经投放出去了，停是不可能停掉的，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修改，但是你不能否定掉整个策划案。”
“问题？问题可就多了。对手公司的设定就是和风手游，他们有足够的背景史料支撑，而我们呢？打着国风的招牌，却大量充斥着日系元素，这种不三不四的风格，被设计出来就是一堆垃圾。再像半即时回合制、卡牌、RPG这种类别市场上已经有太多了，我们几乎没有创新点，胜算又在哪里？
另外，开放首测时间是10月10日，我不认为我们能有足够的能力和精力在此之前修正所有的槽点。”
“你没有一票否决的权利。”负责人怒火直冲，“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人的心血，你有什么资格来贬斥！”
“我当然没有。”万紫平静地说，“是你让我提建议，我也只是一提罢了，至于采不采纳当然是另一回事，总之，美术组我是不会负责的。Coisini扩大市场我非常赞成，企业盈利也是重中之重，但是现在的路线绝不是长久之计。”
她略点了头，算是跟会议室里的成员们告辞，转身离开了。
会议室里骚乱起来，徐淑立气得把手里的资料直接砸在了桌子上，看向了成副主编：“一个小丫头片子，她狂什么！这样还成何体统！”
“那也不能这么说，这孩子说的也在理，最初定方案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妥，这次实在是太仓促了。”
“哦，你以为这个项目是随随便便能决定的吗？既然是Coisini的决定，她不干，就让她滚蛋！”
“淑立啊，”中年男子长叹了一口气，说，“Coisini有你这样雷厉风行的执行者确实是件幸事，但你同样不能忘了一件事，廖万紫第一部漫画立项后，过了三年你才加入我们。”
廖万紫回了工位，把脖子上的挂牌扯下，随手把它和会议记录本扔在桌子上。
盛怡然从隔壁滑过来，问她：“你跟徐淑立吵架啦？”
“没那个必要。”廖万紫面无表情地拉开抽屉，把平板和笔记本胡乱塞进去，伸手抓起钥匙和手机，说，“走了。”
“哎，你去哪？”
“下班。”
“为什么她可以来去自由啊，我好羡慕——啊。”盛悦然嘟嘟囔囔着，抬脚勾了勾椅轮，滑回了自己的位置。
“凭她是大佬啊。”对面的同事也感慨地说，“就比如，你看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在给她的漫画上色啊，啊！我好痛苦！今晚又要加班了啊！”
万紫走出了公司，转过身来看这栋灯火通明的写字楼。
她刚来的时候，公司还没有这么好的条件租这样的大楼。最起先就是很普通的老破小，却蕴藏着大大的梦想，也正是这个梦想支撑着他们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搬了好几次工作地点。
如今的Coisini是发展越来越好了啊。
她抬眼，又垂眸。
既然不需要我的话，她嘴角扯出一个不知悲喜的笑：“行，我滚蛋。”
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她拨通了电话。
“喂？”
“喂，万紫啊。”
“一开始你走的时候我还挺不理解的。”
“现在呢？”
“去他的吧。”廖万紫恶狠狠地说，“餐厅还缺服务生吗？我去打工算了。”
对面哈哈大笑的男声传来，接着又说：“你那双手可精贵着呢，来我这刷盘子可不值当。不过来我这，吃饭管够！”
万紫也笑了一阵，说：“那好啊，等我过一阵子吧，我现在实在是太累了。”
“你还是要少熬夜啊……”
“我知道啦，再见哦！”
谌老板莫名被挂了电话，心想着奇怪，但是马上被店里的客人叫走了。
“哎，来了！”
第二天，廖万紫的辞职信就递上了。
“悦然，那就请你帮忙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啦，真的麻烦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徐淑立是跟你有多大的仇怨呐。”
“和她没关系，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就是单纯的辞职，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好吧好吧，你们一个个都跑路了，真是的，”盛悦然夹着手机，帮她收拾着东西，“等你的事情忙完了记得回来请我吃饭啊，先挂了我好收拾。”
“好的，拜拜！辛苦你啦！”
盛悦然把手机随意塞到口袋里，拉开万紫的抽屉，最上面轻飘飘掉出一张纸来，她好奇地捡起来看了一眼。
是一张诊断单——“重度抑郁症，中重度焦虑症，伴随严重自杀倾向，建议立刻住院治疗。”
患者姓名确实是廖万紫，而日期是……4月20日。
今天是，今天是……盛悦然打开手机，今天已经是6月27号了，也就是说她拖延了两个多月都没有住院治疗吗？她心下一惊，连忙再打电话过去，只能听到重复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但愿她说的很重要的事情是积极治疗啊，接着她打开微信给万紫发了消息：“万紫，我看到你的诊断书了，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啊，要是住院我可以去陪你的，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对话框里万紫最后给她留的信息是要她把东西寄过去的地址——
芝山市高津区林浦路125号MARAKI，收件人谌恺。
她连忙打电话过去：“喂？请问是谌恺先生吗？”
“嗯，是我，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联系不上廖万紫了，她今早刚辞职，走的电子合同所以也没来公司，房东那边也说她把房子退了，我到处找不到她，我想问一下她在你那里吗？”
“你说什么？”谌学长也慌了，“其他的联系方式你试过了吗？”
“我知道的都试过了……”盛悦然简直要哭出声来。
“你先别哭，别哭，你试试能不能联系上她的家人。”
盛悦然忙不迭地跑去楼下，人事部的实习生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悦然姐——”
“廖万紫的家庭成员联系方式，快去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