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Chapter 112 ...
-
就算无法接受贺晴寿命缩短，可这也是事实，乐珉涛因此难受了好几天，导致腺体恢复情况都有些恶化。
而梁医生这两天也非常头疼，他一直都是乐珉涛的主治医生，知道他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毛病，这是他头一次觉得这娇贵的小少爷麻烦。
厉声叮嘱乐珉涛要放松心情后，他看了眼旁边没事人一样的贺晴，将贺晴拉出去另外又嘱咐了几句。
贺晴返回病房后，乐珉涛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有些蔫蔫地询问道：“梁医生跟你说什么了？”
“嗯……讲了些你的过往病史，”贺晴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吃着乐母派人送来的午餐，“原来你真的是个娇贵命。”
梁医生跟他说乐珉涛虽然是个极品alpha，但其实非常容易生病，只要情绪有任何极端变化，身体就会出问题，小到发热大到昏迷。
而主要原因可能是他小时候一段时间没有情绪憋的。
梁医生跟他说得太专业，贺晴只能按自己的想法理解。
乐珉涛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扁了扁嘴没吭声。
贺晴的身体除了一些硬性问题外，已经恢复至正常水平，但乐珉涛的腺体却迟迟没有完全康复。
贺晴想了想，伸手握住乐珉涛的手，在乐珉涛看过来时，眉眼一弯。
他用力一扯，将乐珉涛扯到了自己怀里，然后抬起乐珉涛的手凑到嘴边，在手心里落下一吻。
乐珉涛坐在贺晴的大腿上，视线要比贺晴高很多，垂眸看着贺晴一点点亲吻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如止水。
贺晴咬着乐珉涛的指根，抬眼与乐珉涛对视，看到他眼底的平静后，“噗”一声笑了出来。
“哇哦，你真的成了个无欲无求的人了。”
他往后一仰靠到沙发上，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到浑身颤抖，手里还抱着乐珉涛的腰，连同乐珉涛也一震一震的。
“你能别落井下石吗？”乐珉涛捂了捂脸，有些无言。
贺晴靠在沙发上腿一叉手一摊，跟个大爷似的，“哎呀，这怎么能是落井下石呢，这是庆祝你终于摆脱低俗乐趣了呀。”
“心里有情爱，这就不可能是低俗乐趣。”乐珉涛两手撑在沙发上，俯身在贺晴的唇上咬了一口。
舌尖感觉能尝到母亲做的鸡汤味。
“可是怎么办呢？”贺晴笑眯眯的，伸手探到下方，好整以暇地说道：“你现在硬不起来啊。”
乐珉涛感觉自己太阳穴猛的一跳，咬了咬后槽牙，抬腿撇开了他的手。
真想骂他，但是他的脏话水平实在拿不出手。气了两下后，他实在没忍住，低头一口咬在了贺晴的喉结上。
作为他说话这么气人的报复。
贺晴喉结滚动了两下，忽然觉得这火怎么好像烧到他自己了？不是说他□□降低了吗？
贺晴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腺体是不是好了，开始分泌费洛蒙了，不然他怎么能这么想吃掉乐珉涛呢。
该死。贺晴在心里骂了一句，手上用力想要推开乐珉涛。
但乐珉涛却俯身压在他身上，从脖子亲到耳垂边，轻声对他说道：“腺体快要恢复时会很痒，而且是最容易标记的时候，你咬我吧。”
“你傻啊，我现在咬你，万一恢复不到原来怎么办？”贺晴脑子一蒙，不明白乐珉涛怎么突然提起标记的事情。
“没关系，反正一直都是你的，不论好坏。”乐珉涛的嗓子还没好，所以说话总是慢吞吞的，此刻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点情/色的诱惑，勾的贺晴立马找不着北。
贺晴搂过他的脖子，有些猴急的凑到他耳后，“行，只要你别哭。”
贺晴并没有真的咬上去，毕竟标记不是小事，乐珉涛现在腺体敏感，要是出现一点变故真好不了怎么办？
他才舍不得。
他只是在腺体位置轻轻咬了下，然后感觉乐珉涛身体一抖，抱着他的手加重了几分。
“卧槽，真哭了？”贺晴想要推开他看看他的脸，但是被乐珉涛紧紧抱住，整张脸都贴在了他颈窝里。
“很痒。”乐珉涛声音闷闷的，很明显带着潮气。
这小少爷现在可真爱哭。贺晴内心吐槽，完全没想起自己在暮色的时候哭得有多惨烈。
乐珉涛抱着他就像在给自己止痒一样越抱越紧，贺晴无奈，亲了亲他变得有些粗糙的脖子。
“那我给你舔舔。”
尽管两人之间盛满了爱意，但无法述说就是无法述说，头一次体会到了太监偷情，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而等乐珉涛的腺体转好后，贺晴其实很轻松就标记了他。
那个时候他才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为什么之前他咬乐珉涛却总是标记不上。
“为什么我一直标记不了你呢？因为你始终没有认清楚啊。我是因为接受了你，才会被标记，只是你失去意识太过疯狂，我实在承受不住。”
爱得轻易的是乐珉涛，爱的不容易的是贺晴。
依靠着缪斯的指引而找到对方，将自己以为的爱情献给对方，但其实无论是鲜花还是承诺都不过是空壳。
“乐珉涛，你是真的能装。”
装作一副深情，就这样让他上了当。
贺晴陷入了回想，从一开始他提出那个用孩子换自由的协议时，他们之间就出现了一条巨型鸿沟。
“如果之前你不同意放我离开，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我从未真正阻止过你你要做的事，因为我知道束缚你只会成为你的负担，所以我总是提出建议，却从未真正干涉你。”乐珉涛摇了摇头，表示不会有这种情况。
“我不认为我这样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或许是因为我觉得我足够了解你，所以忽略了去向你探究原因。”
他说的是没有任何原因便放贺晴离开这件事，当时的他其实知道贺晴一定有离开的理由，可是他却没有去深究这个理由。
也就是从来没有将秦和这个假身份放在眼里。
“这是我的自大，我无法否认。”
贺晴笑了笑，对乐珉涛这样的坦诚感到欣慰，他们之间的关系会随着这些坦诚更进一步。
无论未来会发生怎样变化，他们或许会因为某些事吵架，甚至冷战，更或者分开，可只要一方坦诚，那终有和解之时。
“贺晴。”
“嗯。”
“一定要努力活得更久一点。”
贺晴知道他还在为暮色的事情而后怕，毕竟他一开始真的是抱着赴死的念头去的，他与连老二一样有着很深的报复心理。
可以说如果没有乐珉涛，他一定会选择与实验室同归于尽。
可是人有了弱点，就会很怕死。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能比诞下生命更痛苦的事了，我既然选择了延续生命，就不会无谓的赴死。”
乐珉涛的年假结束了，腺体痊愈后就被抓去上班。
而贺晴因为硬性问题仍然需要修养。
这天下午，贺晴百无聊赖找了本书看，一位尊贵的高层就这样推门而入。
硬挺的墨绿色军装，利落的齐耳短发，来人捧着军帽对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了他对面。
“我是联合国军队最高指挥官陆箐上将。”
陆箐的嗓音很亮，大概是军人的底子厚，说话都是用丹田发声。
“你好，贺晴。我为此次暮色106号废弃基地围剿实验室行动负全责，需要你配合调查。”
贺晴见过的军队女人不多，冉奕彤是第一个，陆箐是第二个。
两个人都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尽管他跟陆箐是初次见面，但仍然被她的气场所折服。
她跟一身正气的冉奕彤还不太一样，可能是陆箐看起来要更加成熟稳重点，冉奕彤尽管时不时阴郁，却无法掩盖她的一股冲劲。
可陆箐却是安静内敛，像是一只蛰伏的母狮子，沉稳的待着便是一种威慑。
“首先，为你在此次行动中收到的伤害深表歉意，你的所有医疗费都会由我们出资。”
贺晴还有着愣神，手里正要翻页的书页迟迟没有落下。
他配合着陆箐的询问对这次行动的全局视角进行着补充，那些充满血和硝烟的记忆犹在昨日。
创伤后应激障碍使贺晴还无法坦然提起在他面前死去的那些人，所以他说得有些磕磕绊绊。
说完后贺晴松了口气，此时一股草木香钻进了他的鼻子里，贺晴抬手在鼻子下蹭了蹭，突然反应过来，拢了拢松散的衣领。
陆箐看他紧急将一些暧昧的痕迹遮掩，面露尴尬，停顿一秒，然后冷淡说道：“我听说这次你跟你的爱人都是腺体受伤，不知道恢复如何？我是个beta，无法理解你们这些腺体敏感的人群，抱歉。”
贺晴轻咳一声，他都可以闻到乐珉涛的信息素了，说明恢复的还算不错，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同外人讲，只好简单盖过，“上将，你说话真直接。”
“是，我不喜欢和人绕弯子，所以在联盟组织中我得罪过很多人。”陆箐点了点头，态度依旧很平稳。
“但你仍然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你很强。”贺晴拿出了几分圆滑，适时夸赞了一句。
陆箐笑了笑，“是因为我不曾享有特权，联盟需要一个没有根基的人坐在这个位置，我要制衡所有势力。”
这句话猛然将贺晴拉回了暮色那场乱局中，他也忽然明白陆箐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见他。
暮色之行他出现在了很多人面前，在整个计划里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的能力有目共睹。
贺晴表情淡淡，抿了抿嘴，很中肯的评价道：“那你真的很强。”
陆箐：“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吧，你和我有相似之处。”
“所以我才说你很强，而且很有野心。”
一个只是beta的女人，年纪大概没到四十，就拥有这样的气场，处于上将的位置。
贺晴只能用“女强人”来评价她。乐母已经是他见过气质独特气场很强的女性，但或许也有alpha等身份加成。
可陆箐却是完全凭自身的能力，锻炼出这一身震慑人心的气质。
“抱歉，你不用说后面的话了。”贺晴在人还未开口前，先行拒绝，让这场谈话不至于偏向更激烈的时刻。
“我没有多少野心，很多时候我都是被意外裹挟着行动的，我最大的愿望是跟家人一起享用三餐。”
陆箐也说过自己喜欢直来直往，所以收到贺晴这样明确的拒绝，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贺晴。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的橄榄枝永远在。”
她这句话给足了贺晴体面，也将贺晴曾在暮色承诺过的事情简单进行了解决。
不得不说，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自己承了她的情，这个女人是真的不一般，贺晴打心底里佩服。
后来贺晴将陆箐的事情告诉乐珉涛，与他聊起了暮色与实验室的后续。
“不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成功断绝这个可怕的实验室。”聊的多了，贺晴不免有些多愁善感。
这件事里他接连见证了好几个人的死亡，有时候想的多了晚上还会做噩梦。
“反正现在它不存在了，所有的一切全都毁了，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就只能看将来了。”乐珉涛依旧用着他那一套大道理来安慰着贺晴。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有野心的坏人，却也不缺你这样的老好人。或者说……邪恶滋长时，正义从不缺席。”
贺晴躺在乐珉涛怀里笑了笑，“好了乐总，知道你正直了。”
对面大楼的大屏上正在播放着官方的宣传视频，有一句话非常应景。
“——总有人前仆后继驱散黑暗，所以光明无处不在。”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吗？”
在贺晴眯着眼快要睡着时，乐珉涛冷不丁来了一句，直接将贺晴吓醒了。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灯光投射进来，使屋内的一切都模模糊糊。
沉默了好一会儿，贺晴才开口道。
“因为……我就没碰见过什么好人。”
他幽幽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城市里的灯光，过往那些或糟糕或难堪的事情浮出来，却又被身后的体温给驱散。
“你好的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我究竟配不配得上你的喜欢，我绞尽脑汁，放下心防，却发现一切只是空想，原来你只是按照模式化的方法在讨我欢心，你碰我的手温暖热情，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没有感情。”
乐珉涛将下巴抵在了贺晴的肩膀上，没有吭声。
他思索了许久，还是决定问出这个搁置很久的问题，答案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其实并不重要，他只是觉得这个最初的问题需要一个坦诚切实的回复。
“我一次又一次确认，但你似乎是真的在套用各种爱情模板。在爱人伤心时嘘寒问暖，在爱人问责时诚恳道歉，对爱人温柔以待，强势表达爱意。都是你从其他爱情故事里学来的。”
乐珉涛没办法反驳，但又觉得贺晴说的不完全正确。
“你学到了，但却无法让其成为自己的，只能模仿形式。”
贺晴转过身，与他对视，黑暗里两双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所以我在想，我应该创造只属于我和你的爱情故事，我希望你能在追着我跑的途中，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不是为了满足别人而活，你只是你。”
贺晴说出的这句话十分坚定，与乐珉涛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希望对方只做自己，而不是别人眼中的谁。
你抛弃了父母教育里的“好孩子”，在身上纹下了纹身。你在爱与恨里纠结，却仍旧一次又一次选择了我。
这就是你，愿意为了无法得到回应的爱，走上一条艰难的长途奔袭，因为你知道终点一定是我。
这便是我，为你写下的爱情故事。
六年前，贺晴想好了一个计划，抛掉了“秦和”的名字，拿回了自己的身份，远走他乡，孤身一人。
比起乐珉涛勇往无前的长途奔袭，贺晴铺垫的路要更加长久，更加艰苦，甚至带着许多不安与揣测。
可也注入了更多的信任和勇气。
“小少爷，怎么哭了？”贺晴哑然失笑。
乐珉涛连忙擦掉无意识掉的两滴泪，声音沉沉：“我……没什么。”
“是在可怜我吗？”
“……”乐珉涛沉默，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没关系，我希望你一直可怜我。”贺晴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放松到了极致。
在暮色的时候他就说过，他无需再欺骗自己。
“活了这么久，很多人可怜过我，我也曾利用过他们的同情，因为我很卑劣，大多数人利用过后也就不了了之，无人愿意迁就我，我也不愿多看脸色。”
“可唯有你，我心向往之，我知道你一定会原谅我。”
“无论是我卑劣，还是我可怜。”
贺晴还有很多没有说出来。
他想说，你在看见我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你。
因为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所以才会费尽心思制定专属剧情。
缪斯不会为人开辟岔路，能开启岔路的永远只是人。
不过这些相信就算不说，他也已经能够明白。毕竟他们已经在对方身上学到许多。
年中的时候，贺晴出院了。
乐珉涛去花店亲自选了十束最新鲜的百合送给他。
十代表圆满，百合代表长寿。
“这张卡我该还你了，它的使命已经结束。”
贺晴的钱包乐珉涛一直给保管着，后来给贺晴置办东西时还给了他。
而贺晴又从钱包里掏出了张黑卡还给乐珉涛。
他会要一张黑卡，却几乎没怎么用过，目的显而易见，黑卡的用处不是拿来养活他花天酒地的，是拿来建立一个联系，用来定位的。只要他牵着红线，不怕他找不过来。
“为什么现在还给我？”乐珉涛疑惑接过，开口询问。
贺晴莞尔一笑，伸手抱住他，终于能够说出这一句。
“因为从一开始，我所求就只有你一个。”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双向奔赴。只不过中间距离十万八千里。
光与暗只有一线之隔，但两个人的世界隔了十万八千里。我向你走十万步，你走剩下八千里。所谓灵魂契合，不外乎如此。
跨过十万里无尽的长夜，我一直，一直，在等你。
我一直相信，我们一定会相逢。
于某个黄昏。
（全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Chapter 1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