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世说》江从之

6、06.卫昀视角

　　我叫卫昀，是现如今常妃娘娘的侄子。好像又被叫做是京城第一美男？这话放在我身上不合适，倒是燕甯更适合些。后来见他同旁人打架的样子，狠，但不美。
　　还是我适合一些。
　　我第一次入宫见姑姑，那时候姑姑还是嫔位，并不得宠，因为姑姑不爱争，后来姑姑流产了，便争了起来。
　　而我由嬷嬷领着，路过御花园时，嬷嬷有事离开了一下。
　　我看见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平和的对一个男孩说话，脸上有些严肃，放在她稚嫩的脸上只觉得滑稽。
　　她说：“燕甯，以后不能在打架了！不然日后有了果子，我不分给你。”
　　男孩跟她一样高，一脸不屑地说：“我不打了便是…谁稀罕你那点破果子。”
　　小姑娘红了眼眶，我听见那个叫燕甯的哄她说：“哎呀不打了不打了，大不了以后我的果子都给你。”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长青将军的嫡长女，叫清清的。那年她八岁，是九公主的伴读。
　　卫昀这一生最钦佩英雄，尤其是上过战场的，比如长青将军。
　　我本以为他的长女应该是世人口中的虎女，但她却是半分不像。
　　我便存了几分心思。
　　再次见她过了好久，有次赶上她生辰宴。我听见九公主和燕世子在策划什么，因为想参与进去，我弄出了动静，并且先发制人地说了我不会说出去，引的他们怀疑，然后成功的加入了他们。
　　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机，但我觉得应在这里也无事。
　　那天我看见她侧趴在竹亭上，侧脸由太阳照下来，白的发光。四周恍如无物，我喊她清清，她见了我，慌张起身，问我所为何事。
　　我那是说：“九公主与燕世子又闹起来了。”她赶忙跑到御花园，我掬了掬手，跟着她一起过去。
　　“阿甯........你们这是？”她当时顿在那里，我没忍住，笑出了声，说了句：“卢姑娘，生辰快乐。”我到底还是没喊出那句清清，唉。
　　那天我饮了酒，那是我此生我第一次饮酒，是果酒，但我还是有些醉了。我与九公主划拳次次输，被贴了满脸的纸条。后来清清过来，看见我这样笑出了声，我想她一直这样笑下去。
　　再后来九公主及笄，六皇子出征，生死未卜，明明过的很慢，可这样一说，便也很快过去了。
　　她也被封为公主，和亲南疆。彼时她的妹妹卢玉容也渐渐在京城露出名声，于是我逐了家臣，上门，提亲。
　　那日我本是冷着脸去的，但看到她坐在一旁，眉眼间便放下了几分。看她拿着扇子盖住嘴轻笑的样子，我低下头也勾了勾唇角。
　　但我知道，我此生与她的缘分，便尽在了那时。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本是人间喜，可我却不觉得。我情动的时候，终是压抑的小声地喊了一声“清清”
　　她到底是我年少的绮梦。
　　花动仪容玉润颜，我觉得，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分明更好些。
　　想来我也是那话本子里道貌岸然的负心汉吧。
　　我听很多人说过卢家长女，人人称一句温婉得体，娴淑静怡，但如此女子，却在雨天跪了整整一夜，只为嫁给一个生死不明的落魄世子。
　　就像是曾因为跟燕甯吵架，与九公主走在宫路上嘟囔的：“我们将门子女，哪有性子不烈的，只不过我还没表现出来。”那日她生气，显得几分娇纵。
　　对啊，将门子女本就满怀热血。不过是有人形如外，有人藏于内。
　　她出嫁那日，我替燕甯做了回新郎，我带着面具，看着头纱下的她，只觉得她更好看了。
　　在内屋，我给了她一杯酒，然后拿着酒壶兀自饮了起来，对她说：“我本以为你应该嫁去南疆的。”若不是我以为…若我不以为……她可能是我的妻。
　　我痴笑着走出洞房，呵。酒不醉人人自醉，笑谈过错为错过。
　　“夫君。”我听见有人这样叫我，我朝着洞房那里看了一眼，无人。
　　有人把我的头转了过来，是我的妻，卢玉容。
　　“夫君你醉了。”她皱着眉对我说，我能看见她眼底的担心，还有...伤心。
　　我把头埋在她肩膀那里，轻轻的说了句：“她嫁人了。”
　　我能感受到后脑被一只手慢慢抚过的感觉，她的手是颤抖的。
　　她也颤抖着嗓音对我说：“夫君不伤心，还有我呢。”
　　我想，我的绮梦，也该醒了。
　　我的妻是卢长青将军的幺女，叫玉容的，花动仪容玉润颜的玉容。我会与她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只是年少的悸动，终是给了另一个姑娘，一个叫卢玉清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