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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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醒来了，伯斯德。”
甫一睁眼，奥黛丽就听见有人这么说到。
她略带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坐起身来，首先看到的是一扇带有四条流线的圆形窗户，和窗外血红的天空。
夕阳穿透玻璃，被分割成几块不规则的橙红光斑落到地上，照亮了一部分地板上绘有的地之力正五芒星法阵。
——这正是维山蒂的标志封印，世界之窗。
奥黛丽的记忆还停留在沙滩上，她被好心人亚瑟和反派佐德指着鼻子叫“尸体”。
过度透支魔力的后果就是，吐槽完这两个家伙之后，她居然就真的昏过去了。
就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居然让她被送到了至圣所里来。
“你是……”奥黛丽看着床脚站着的男人，
他身材高挑，脸型瘦长，留着和托尼很像的小胡子，两鬓略有斑白，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异常冷漠，居高临下俯视奥黛丽的模样不自觉带出些傲慢，模样该死的眼熟。
“斯特兰奇先生？”
眼前这个家伙正是大半年前拒绝为布鲁斯做手术的神经学专家史蒂芬·斯特兰奇。
当时的布鲁斯在狂暴风艺术馆爆|炸案中，被以尖刀为首的九头蛇马仔所伤，接近濒死，大出血和过度虚弱让他触发了多种并发症。
阿尔弗雷德听说斯特兰奇是纽约最好的神经科医生，拜托他主刀布鲁斯的手术，结果被这个家伙以手术难度太低为由拒绝了一次。
阿尔弗雷德那天难看的脸色，奥黛丽至今都无法忘怀。
但后来年迈的管家还是选择直接对院长施压，力砸重金，才勉强请动这名傲慢的先生，替布鲁斯做手术。
事实证明，他的傲慢的确配得上他的能力。要不然就这个性格，真的很讨人嫌。
可他一个医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至圣所？
佐德又去了哪里？
天上的飞船解决了吗？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
却在偶然中瞥见自己的手，一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我这是死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灵魂？”她抬头，“我的身体呢？——古一去哪里了？”
“至尊圣者已经离世了。”斯特兰奇说道，“临别前，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奥黛丽强行把注意力从她目前不太妙的状况下抽离。
“她去世了？”奥黛丽喃喃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要对我说什么？”
“一周前。”斯特兰奇说。
“她在同恶徒的战斗中离世了，并指明让我接任至尊法师。”说着，斯特兰奇举起挂在胸前的一块绿色吊坠，正色道，“圣者将它——也就是是维山蒂的信物阿戈摩托之眼交给我保管，能够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
“至于你的身体……我想你还是亲自去看看，会比较好。”
“阿戈摩托之眼。”奥黛丽跟着他重复了一遍，定定地看着斯特兰奇举起的那枚吊坠。坠如其名，确实做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
“斯特兰奇医生，和阿戈摩托之眼的守护者……”
奥黛丽顾不得此时身体的一样，唰得站了起来，然而她的脚还没碰到地面就飘了起来，但她还没发现，只是自顾自地在原地来回飘着，银蓝色的身体就像一片轻飘飘的布一样。
斯特兰奇皱着眉头，看着这只灵魂来回摇摆。
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新上任的至尊法师费解地想。
“Damn it！”少顷，奥黛丽爆了句粗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斯特兰奇说，“你就是奇异博士——你就是阿戈摩托之眼的守护者！”
他就是被石头怪下通缉令全宇宙抓捕的人！
“梅林在上，倒霉如我居然也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一天。”
奥黛丽喜上眉梢。
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显而易见我就是。话说——你为什么要把同样的话说两遍？”
“这两者表达了不同的涵义。”奥黛丽说。
她停了下来，谢天谢地她终于停了。
“所以，古一说了什么？”
“她说——”斯特兰奇轻咳一声，奥黛丽这才注意到他居然也穿着件红披风。梅林在上，在这个年头是不是稍微有点特别的人都得有一件红披风穿才行？
“‘我们最后需要战胜的敌人是自己。’”
奥黛丽低语。
“只有这一句吗？”
“有句话就算不错了，她可是什么都没和我说呢。”斯特兰奇轻哼了声，掀开一块白布，露出了棺材中被鲜花簇拥着的奥黛丽的“尸体”，“你已经死了一周。”
“噢，这朵红玫瑰真美，我猜这是托尼或者娜塔莎给我的。”奥黛丽戳了戳放在尸体鬓角的鲜花，“所以——她还说了些什么，你知道的，类似遗言之类的话。”
“她说我灵活多变。”
“除了这些。”
“……她说，我们无法左右世界，但死亡赋予生命意义①。”
“古一不是说了挺多的。”奥黛丽目光向下，落在了尸体交叉于胸前的双手上，那里正握着一束黄水仙②。
她喉头微动。
“看来有人为我举行了一场葬礼。”
“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斯特兰奇抬了抬下巴，“但很不幸的是，这场葬礼举行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因为——就在我刚刚解决完一场地球危机困又冷又饿决定出门买杯热可可的时候，一个穿着戏服的家伙带着一只只存在于哈利波特中的小精灵帮我绑架到了葬礼的现场。而且很不巧，我刚到那里天气就变了，从蒙蒙细雨转为了倾盆大雨，你看，你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连天也在为你哭泣。”
奥黛丽：“……”
听听，这怨气大得，与她储物背包里的女鬼雕像有过之无不及。
斯特兰奇冷冰冰地说：“要不是古一提前嘱咐过我，至尊法师的义务包括但不限于需要为某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小孩提供必要的人道服务，我是不会免费帮忙做这件事情的。”
“可你还是把我——和我的尸体一并带回来了，这证明你确实是个有良心的好人，谢谢。”
“不，是因为蝙蝠侠付了钱。保存尸体的费用，以及保护灵魂的费用。”斯特兰奇微微仰视飘在半空的奥黛丽，“你该庆幸你遇到了个雷厉风行的男人，如果我再晚去一刻钟，你这辈子也别想再做人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再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去，这样飘着虽然轻松，但挺没安全感的。”奥黛丽围着棺材绕了一圈，最终停在斯特兰奇的背后。
他身后的披风，居然趁主人皱眉思索的时候，悄悄地抬起了一角！就像背着家长找狐朋狗友偷玩的小孩那样，对奥黛丽挥了挥‘手’！
她惊讶地挑了挑眉。
显然，这是一件极其稀有的炼金术产物，居然拥有自己的意识。
“我需要准备一下材料。”斯特兰奇低声念叨了几句话，听上去好像是类似“麻烦”“耗费精力”之类的抱怨话，以及——
“无法精准把控剂量。”
斯特兰奇正襟危坐，苦大仇深地瞪视着奥黛丽。
“已知灵魂没有重量，如果将灵魂所占空气的体积乘以每平方米的空气的质量，那么也只能得到一个大概的数。但每一剂量的水银都是对应本身的灵魂质数，如果我用料太多，可能会烧坏你的身体；如果我用量太少，又没办法把你的灵魂完美地放进身体里。”
“我记得上一次灵魂离体的时候，古一一巴掌就把我拍回去了。”奥黛丽干巴巴地说。
“这当然也是个方法——如果你的身体还‘活’着，我当然也可以这么做。”斯特兰奇显然也很烦躁，“灵魂主动离开身体，和身体死亡导致灵魂离体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你的身体死了，就相当于回家的桥断了。除非由外界插手再搭建一座，否则你没办法回去。”
“……”奥黛丽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当然预想过自己会死。
但她没想过目前这种，身体死了，灵魂还在的情况。
“世界有它自己运行的法则，灵魂这种不属于现实维度的东西，是会被法则制约的。我必须想办法从法则上撬个口，让你的灵魂溜进去，但很显然从水银配比的问题上就能知道这并不稳妥，这玩意儿太抽象了，除非——”
斯特兰奇的话骤然凝滞了。
他眯起了眼睛。
奥黛丽被他看得发毛。尽管此时她只是个灵魂，却依然能够从那双狭长的眼眸中感受到冷意。
她和斯特兰奇对视片刻，突然福至心灵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除非，我从来就没有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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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来讲应该是——除非，你还没死透。”
斯特兰奇高深莫测地说：“原本我是不打算这么做的，要知道，这非常耗费精力。”
“但你还是转动了阿戈摩托之眼。”奥黛丽蹙眉，披着件斯特兰奇从箱底找出来的麻布袍子，鬼鬼祟祟地跟着他，躲在一辆吉普车后。
她从纽约至圣所醒来的时候是傍晚，夕阳西落，美不胜收。但此时天色全黑，天空中积聚着大量的乌云，并且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很显然不是同一天。
事实上——没错，他们回到了一周前。
“我当然得转动它，因为它就是这么用的。”斯特兰奇身后，红披风的两个袍角上下动了动，好像在点头。
奥黛丽抬头，在晦暗的雨夜中，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乌云，去到了高空之上的外星飞船。
“你确定你就是在这个时候掉下去的？”斯特兰奇再次询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别的一些更明显的时间标志？”
奥黛丽维持着抬头的姿势，雨水打在麻布袍子上，穿透她的灵魂落在了地面：“我记得雷声。”
她说：“他携雷霆而来，然后就出现了彩虹。”
“认真的吗，这个天气，还有彩虹？”
“彩虹光柱。”
奥黛丽神情阴郁。
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托尔召唤出彩虹光柱把氪星飞船捅个对穿然后就消失的场面。
如果还能见到那个家伙，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好叫他知道高空不能使用违禁品！
斯特兰奇掏出一架望远镜：“好吧，计划是这样的。等到你口中的雷霆和彩虹出现后，我们就去找你，争取抢在你完全死透把你给救活。这样你的灵魂就不会离体，我也不会被蝙蝠侠绑架去葬礼，还被雨淋个透心凉。”
“同样的，你也不会收到蝙蝠侠给你的报酬。”
斯特兰奇：“……”
奥黛丽笑了一声：“放心吧，等我回去以后会补偿给你的。”
“你怎么能确保你还记得这件事情？在目前这个时间线里，我们可还没见过面。”斯特兰奇恹恹地撇她一眼。
“你可以给我发短信。”奥黛丽正色道。
她把麻布袍子自带的兜帽往后扯了一下，隔着厚重的雨幕凝视着斯特兰奇，报出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记得，等这件事情完结，一定要给我发短信。并且，你必须亮明自己的身份，只有这样我才会主动去找你。”
“我该怎么说？”
“如实说。你只要告诉我——”
奥黛丽眨也不眨看着斯特兰奇的眼眸，蓝绿色的眼睛一时之间亮得不可思议，里面带着他无法理解的炙热：
“You are the guardian of the Eye of Ag.a.motto, Dr. Strange.”
话音刚落，天空中穿来一声巨响。
斯特兰奇猛地抬头。
只见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在惊雷过后，骤然涌现了许多毒蛇般的电光！而在电光最密集的地方，则出现了一个极其突兀的、明亮的彩虹光柱。
这道光柱就像古神的巨剑一样，从天空自上而下劈砍而来，重重地朝他们袭来！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医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