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画堂春》越小堂

2、第 2 章

　　第二章

　　汴梁的三月已经春意盎然，早春开的花黯然的散发着芬芳，顾惜朝就在这一片芬芳中，他被安排住在六扇门最里面的一间院子，隔壁就是戚少商，诸葛神侯的意思是：少商，顾惜朝的底你最清楚，由你来看着他最好！戚少商没有拒绝，因为想不出理由。

　　铁手在傍晚时分匆匆离开了。这个捕头要当到什么时候？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累，迎着夕阳，瞬间就沧桑起来，还要让红泪等多久？现在已经六年，六年啊~何时才是个头？一年来戚少商头一次这样迫切的想见到息红泪，他把原因归咎于内心慎重的负罪感。

　　然而，脚步却一刻不停的走到后院，心中有些焦急，有些忐忑，还有些什么的，一直等到见到那个身披余晖的人才消失。

　　戚少商啊~看到他了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其实没想过要见，怎么就走过来了？！

　　“戚大侠怎么不说话？”顾惜朝走出小花园，看着戚少商“一年来关于逆水寒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大概，不过，我真的不是他！“
　　“据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不错，其实我也很诧异这样的巧合，但是我的记忆很明确！“他拿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顾惜朝表情沉静的春水无波，风雅的姿态跟刚刚那一瞬间魅惑判若两人，他疯了，不！也许正常了。。。所以，戚少商立刻反应过来，那个瞬间只是错觉，翻云覆雨的青衣修罗早已消失。在寻不见。
　　“我明白，你是你。”他顿了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一些涌上来的莫名的情绪“他，是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道阻且长。。。。。。。

　　至此顾惜朝算是彻底在六扇门呆了下来，一个月，两个月，日子风平浪静，他与追命的关系越来越好，酒量相对以前好了很多，至少在与追三爷喝酒时，也是坚持了好一会儿。有时，他也会和无情下棋，两人都是才华横溢的主，俨然是相见恨晚。

　　而那株要死的植物，在顾公子的精心照料下，枯黄稀少的叶子逐渐变得葱郁舒展，前两天还开了花，白色的纤细繁复，很是脱俗。

　　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顾惜朝会去那个容斋，那里唯一的教书先生颇为感动，想来如此满腹经纶的翩翩君子投身于教育事业，真是可贵啊~

　　一晃便到了五月，天气开始变的闷热，草长莺飞的时节，五月有端午，每到那一天，家家户户都悬钟馗像，挂艾叶菖蒲，赛龙舟，吃粽子，饮雄黄酒，游百病，佩香囊，备牲醴。

　　汴京是都城自然格外的热闹，虽然国家岌岌可危，虽然达官显贵还在明争暗斗，虽然家里的儿郎还征战未归，可是小老百姓们的日子还得照样过，并且要努力的过的有滋有味。

　　同样，直到五月一日，六扇门一切都好，按照既定的方向好好的发展。诸葛神侯感到满意，他觉得顾惜朝已经可以用了。
　　“少商，以后顾惜朝就跟着你，不用再说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他是大侠，是九现神龙，是暂时的东方总捕，是要挑起八百但的男子汉，自然谁都相信他。

　　这两个月他没再跟顾惜朝说过一句话，或有意或无意，有些抵触，本能的就逃避起来，因此他的办案量明显增多，偶尔回一趟遇见顾惜朝，也只是点头示意，算是打个招呼。

　　无情找过他，追命劝过他，他们都以为那是由于他想复仇，天杀的，是有原因，却不是这个！到底是什么？其实他又何尝清楚。
　　他只是发现，这两个月来回忆的状况越来越多，他莫名的老是想起，那一片金黄金黄的油菜花田，那本该悠远的埋在心底的记忆，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越来越清晰。

　　青丝錧，一个提供快乐的地方，尤其是给男人们提供，好听点叫青楼，通俗点称为窑子。

　　这里本有一位美人，据说，知名度已经堪比小甜水巷的李师师，她单名一个断字，所以被称为断姑娘。断姑娘是名妓，因此有所有名妓的骄傲，除非是看得上眼的，否则万两白银也难见一面。

　　3个月前，断姑娘头一次在青丝錧挂牌，一时间多少名门公子千金付之只为佳人回眸一顾。不过，有情人虽多，能被垂青的却少之又少，因此，当断姑娘于七天前离奇死亡时，戚少商也不觉得这案子有什么稀奇，毕竟可以作案的人实在屈指可数，侦破的过程很顺利，凶手是个求欢不成，心怀怨恨的辽国使者，常驻京城，然而，为了两国和气，这件事只是小惩连大戒都没敢给。

　　当然，事情自然不是那么简单，一天前，辽国使者死了，形状凄惨，脸被划成了马蜂窝，吊在自己卧房的梁上，连命根子也被割了。戚少商乍一见到，心中也不由得大呼痛快！不过，事实证明爽快是要付出代价的，天子脚下杀人还是要偿命的。

　　诸葛神侯下了朝回来，脸色一直阴沉，他说：现在神侯府只有你跟顾惜朝，这案子皇上很重视，蔡京那边也是蠢蠢欲动。少商，一个月内我们必须查出真相。
　　“顾惜朝，自当尽力。”书生得知，端起一杯茶，优雅的答道。

　　辽国使者很有钱，自家大宅富丽堂皇，养了几房姬妾，莺莺燕燕凄凄惨惨的哭哭啼啼，
　　使者的尸体已被放了下来，停在大厅，这是戚少商授意的，靠！TNND！让他也尝尝暴尸的感觉。大侠暗自啐道。面上却很是正义。

　　“你怎么看？”两个月后得头一句话，戚少商无可奈何的发现一点也不深刻。
　　“很明显为了报仇，目前最可能的自然就是，跟断姑娘有关的人复仇。从昨天早上开始，辽国使者一直躲在房里，这很不自然，显然他知道了什么，或许杀他的人提前给了通知。但是我们还没找到，凶手虽然手法很大，却没留下破绽，可见是个老手！”顾惜朝老练的评断着“我想戚大侠也想得到，不是吗？”
　　“。。。”戚少商看着他的侧脸，一眉一眼，一模一样，分析案情犀利，嘴角带着的嘲讽的笑。“不错，顾公子，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断姑娘是有胡人血统，年方16，于三个月前自愿挂牌青丝錧，来历不祥，七天前死于七窍流血，中的毒名叫芳华尽，无一处刀伤。”他慢悠悠的附属来了一遍戚少商刚刚讲解的目前唯一的线索。“戚大侠，我们就再去一次青丝錧吧！”
　　“好！”两人心思不谋而合，戚少商头一次觉得，这两个月来压抑的心情有所纾解。
　　“戚大侠，滥用职权暴尸辽国使者，实在不像一个公正的捕头干的事！”在跨出大院时，顾惜朝悠悠的一句让跟在后面的戚少商，经不住踉跄了一下。咳咳！

　　烟花之地，自是风月。宋朝盛行男风，因此，柳泉街的青楼种类很齐全，站在街口，也可以闻到浓郁的脂粉的香味。一家连这一家，男男女女，搔首弄姿。

　　“古往今来，无论名字起的在妙，说到底也是routi之间现实的买卖。”顾惜朝看着点着红灯笼，在夜晚的汴梁成摇曳生姿的三层小楼，嘲讽的叹道。
　　发觉身后的神龙捕头半天没有反应，他回过头，不曾想却对上上一双茫然的眼睛
　　“戚少商？”
　　“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位故人。”戚少商豁然迈进楼内“他跟你说过相同的话。”

　　只是，那时的他酒过三巡，眯着眼冷笑着，在自嘲

　　“哎呀~~~~客官好生面生啊！”妓院的妈妈从来都是最活跃的角色，迎来送往不辞劳苦。比如她现在就瞬间黏上了顾惜朝。
　　“这不是戚大侠吗？什么风把您也给吹来了？”浓妆艳抹的妈妈，笑得很灿烂“我们这儿虽没有江湖第一美人，不过。。。姑娘们也个顶个都是千挑万选的！”
　　对付这种风月场合，戚少商自认已经相当熟练，他虽不算风流但也有不少韵事。
　　所以他不露声色的把顾惜朝拉开，向前走了一步挡住，他还记得，旗亭一夜时当那人自嘲的说了那句话以后接着就是‘我讨厌那里！’
　　“哦？是吗？那么妈妈不妨带我们见识见识？”顾惜朝眉目跳动，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不是。。。不喜欢。。。”
　　“我们现在在办案不是吗？戚大侠！”

　　戚少商看着夜空，突然强烈的体会到失落，那种尽全力出了一拳发现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他才知道，一直以来自己别扭在哪，他是在逃避顾惜朝。虽然谁都说这样的他才是最好的，那么，那么，心中那逐渐扩大的寂寞又是什么？

　　要想办成事，至少得先给人留足面子，尤其是捕头查案。所以，戚顾二人很识趣，一直乐呵呵的走到了人少处才说明来意。
　　“戚大侠，我们是生意人，哪想会出这种事？！哎！断琳琅就是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人了！”妈妈感叹道，一面推开一间熏着香的房门，嘴巴一奴“不是都查过了吗？这就是她的屋子。”
　　典型的女子闺房，精致小巧，芳香馥郁，顾惜朝在一瞬间有些怔忪，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惜朝，你记着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女人用瘦弱的白皙的手抚摸着他的发。
　　“恩！娘，等惜朝将来出人头地了，一定让你过好日子！”

　　别是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你怎么了？”
　　“没事，这地方太香了，熏得人头晕。”
　　“的确，七天前来还没有闻到过这味道。”戚少商皱着眉，捂着鼻子。
　　“咯吱——”是撬动木板的声音，不大，但足以引起两人的重视，对视一眼，迅速向里间奔去。里间的芳香更浓郁，两人几乎根本不用费心寻找，那人是在光明磊落到极点
　　不过，显然，此人起先并未察觉有人进房，以至突然见到两个大男人，这个瘦弱的小姑娘委实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唯唯诺诺的率先发问，口齿不清，结结巴巴，蹲在床边，正撬着不地板的一块。
　　“你是谁？”顾惜朝横眉冷对
　　“你，能，不能，说慢点，我，是，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