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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季炽背裴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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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帮裴乐处理好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叫她有时间去医院看一下,毕竟学校医务室资源有限,药物没有那么全,叮嘱她不要碰水,要忌口禁止辛辣,才让她走。
下课铃声响起。个个按置不住起身活动。许呈看了一眼邱纯示意让她出去办公室讲。
邱纯马上起身跟上。
刚下课办公室老师不算多,有些留在教室没有回来。
许呈坐到自己的办公位置上,邱纯跟过去。
“裴乐怎么回事?”
许呈尽管和同学相处融洽,但他毕竟是班主任,学生突然上着课不来了还是得认真对待。
邱纯还是有点心慌,想去看看裴乐,于是改了口。
“裴乐不小心低血糖犯了没站稳不小心摔伤了,有点严重。然后我陪她去医务室,她让我先回去上课,叫我帮她请假。”
“怎么会摔伤?什么个情况?怎么不叫父母过来接?”
“不..不知道。”
“许老师,要不然您打电话问一下。我有点担心。”
许呈闻言马上去翻找裴乐的资料,找到上面留的号码拨过去。
“没人接?”
许呈又再次拨了两次还是没人接。他蹙了蹙眉头,再次拿起资料对着上面的号码。
“没错啊?怎么会没人接?”
邱纯一听心里有点急:“老师,我们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行。走吧。”
许呈把资料放回抽屉关好快步走向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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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
“林医生,刚才的学生怎么样了?”
“有点严重。她的伤不简单。”
听到这句话邱纯心里一咯噔。内疚感越来越强烈。
“她伤怎么回事?”
“整个左臂全是细细碎碎的伤口,惨不忍睹。而且伤口有新有旧。”
许呈听到林万说的这么严重脸色越来越凝重。想到现在好多家暴的新闻。
“怎么会这样?不会是被家暴吧?”
林万还没来得及否认又听许呈问裴乐哪去了。
“那她人呢?”
“回去了啊?怎么,没跟你讲吗?”
“自己回去的?”
“嗯。”
“你怎么不让她叫家人来接?”
“啊...这个...”林医生尴尬的看了许呈和邱纯几眼。这是学生的个人隐私,但眼前这个又是学生的班主任,他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
“她父母过世了,她是独生女。一个人生活。所以....”林医生无奈耸了耸肩。
邱纯不敢相信的握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心想怎么会?裴乐看起来比她还小,怎么会?她突然记起前几天裴乐对席江他们说的话。
“我爸妈在天上看着我也在看着你们”
原来是这个意思。
许呈也懵住了。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这个年纪都应该是父疼母爱的时候,如果不是家暴,怎么会这样?自残?还是校园暴力?亦或是....
“那她伤怎么来的你问过吗?”
“她说不小心摔碎了花瓶割到的。”
林万没有多说自己的想法。裴乐既然是拿出这样的说辞解释那他也不应该多管闲事。
许呈沉思一会儿转头看向跟着他身后的邱纯。
“你平时多照顾她,叫班里其他同学也多照顾她。”这类孩子心里多少比平常孩子更加敏感。许呈内心有点心疼她。
“...好。”
许呈回了教室,跟他们讲了一件事。
“下个星期就快到五四青年节,学校会办一个五四晚会。想参加表演节目的同学可以积极报名。也可以放松一下自己,陶冶情操。想参加有意愿的可以找班长报名。”
“温语,你来统计报名人数。机会难得,希望同学们积极参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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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乐慢吞吞走出校门,真不是她想走这么慢,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现在都还在上课,校门口只有保安叔叔在,她把手臂给保安看,保安才让她出门。
裴乐拿出手机,发现没电了,心想这今天这真是什么日子。没办法只能11路走回家了。
“姐!?”
一声清脆明朗充满朝气的声音在裴乐身后响起,吓得裴乐一激灵浑身冒汗。心想:吓死人了,大街上的囔囔。裴乐没意识到在叫自己,加上头晕耳鸣的,便继续慢吞吞的扒着腿往前走。
季炽见裴乐没理他他马上跑过去,开心的跟裴乐打招呼。
“姐?!是我,今天早上咱见过的,我就是那个...”
季炽见裴乐抬起脸,面色如土嘴巴发白额头也有许少细碎的冷汗。就这么面无表情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原本欣喜的脸变成担忧:“姐?你怎么了?”
裴乐心想,这小孩怎么这么嘈杂?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不要上课吗?”
北一中和三中是一个方向的,离得也不远。季炽衣服脏了他忍了两节课实在是受不了想回家换,便和任课老师请了假。
“姐,我请假了,我校服早上被那个职高的李力弄脏了。”季炽把自己被弄脏的校服给裴乐看,证明自己没有瞎说。
“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裴乐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季炽赶紧把裴乐浑身上下看个遍问她哪里不舒服。
“姐,你哪里不舒服呀?”
裴乐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心里委屈死了,肚子疼手疼头疼还被小孩一直问这问那委屈的眼眶瞬间红了,泪光在眼里打转,但是没有落下。
季炽一看急死了赶紧问裴乐:“姐,你怎么了,别哭呀。身体哪里不舒服?姐我带你去医院吧。”
“谁哭了?我眼睛疼,肚子疼手疼头疼浑身都疼。”
季炽赶紧蹲在裴乐面前,裴乐现在满脑子委屈,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姐,你上来我背你去医院。”
裴乐想了想还是上前趴在季炽的背上,没有计程车,这个代步工具也挺好的,自己真是走不动了。
“哦,我要回家。”
“姐,去医院看看。”
“不想去。”
季炽没有回答,裴乐也不想说话,就静静的趴在季炽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裴乐困了在季炽背上睡着了,头搭在季炽的肩膀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裴乐很轻,季炽背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心里还在想姐姐怎么这么轻,平常都不吃肉的吗?不对,她这么有钱,怎么可能不吃....
季炽没听她的,把她背去医院挂了号。
季炽把她轻轻放在病床上,怕弄醒她。直到他握住裴乐左手臂,裴乐疼的皱了皱眉毛。
“怎么这么肥?”他握了握裴乐右手臂发现那边手很细的手臂,手感不同,他赶紧轻轻把她放在病床上,这时医生刚巧进来。
季炽食指放在嘴唇上赶紧嘘了一声,轻声跟医生说:“麻烦可以看看她的手臂吗?轻一点别把我姐弄醒了。”
“好的。”医生心想这弟弟怎么这么好,和我家里那臭弟弟完全不一样。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裴乐,内心口吐芬芳,怎么这么好看?!弟弟这么好,姐姐也这么好看,果然还是我不配。
季炽和医生一起一个轻轻抬着裴乐的手臂,一个慢慢的挽起她的袖子。
一大层白花花的绷带,季炽傻眼。医生也忍不住嘶了一声,问季炽:“你姐姐手怎么弄的?”
医生把绷带一圈一圈拆,看慢慢看到血渗透出来的绷带。
看起来是简单处理过的,季炽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手臂,瞪大了双眼嘴里木木的讲着:“这怎么弄的啊...”
医生疑惑的看着季炽,这伤肯定有些天数了。他怎么好像不知道。
“这个应该刚才不久刚处理过。”医生拉了一下玲,没多久有一位护士进来了。
“你去拿绷带,还有抗生素,重组细胞因....”
护士看了一眼床上的裴乐的手臂,赶紧出去拿。
“伤口看起来有点发炎。”
季炽坐在另一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裴乐。安静的躺在那,像个天使一样,睡颜恬静,怎么会这样?季炽想不明白。
季炽见裴乐睡的不安稳,嘴巴有点干的开裂,额头也不停出着冷汗,原本可可爱爱的空气刘海也因为被汗珠浸湿打柳,眉头紧皱着。他赶紧起身先找纸巾帮她擦汗,发现她好像额头有点异常的烫。
“医生,我姐额头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医生把手覆过去摸了一下:“有可能是伤口发炎导致的。”
医生去拿体温计给裴乐量了一□□温。
这是护士推着医用药物进来了。
“小芝,给她吊瓶点滴,三十九度七高烧。你叫小黄进来帮我搭把手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好。”护士出去叫了另一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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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乐又梦到以前,整个人浑身不稳定:“不要,不要...过元哥哥...”
“救救我...放..放过我...”
眼角留下一滴泪。显得更加凄美柔弱,像个瓷娃娃般。见了令人心疼。
医生听到过元名字恁住了一下。和护士互看一眼。过元事件即使已经过去两年,即使热度已经减下,但这在当时看到这件事发生到结束的人来说心里根本忘不了。
季炽不知道什么东西,只是在帮她把被汉浸湿的刘海往旁边捋,然后碰到额头上硬硬的。
“医生姐姐,我姐这刘海什么东西啊?”
医生过去看了看,假刘海夹。小姑娘爱用挺常见的便告诉他:“这个是假刘海,那个是卡子,固定的。”
“啊....这样啊,那医生可以帮我姐弄下来吗,我不会弄这个。她出汗了。”
医生上前把卡子摘下。白皙干净的脸庞显露无疑。又纯又欲,真是女娲造人造亲女儿。
“姐姐明明这样更好看,还弄这个,真麻烦。”季炽嘟嘟囔囔的把假刘海放一边继续帮她擦汗降温。
医生和护士内心也是如此想的。
小芝拿着药水,弄好针管,打算给裴乐扎针,季炽赶紧给她让位,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针管扎下去那一刻,裴乐醒了。
“姐,你醒了啊。”
裴乐一看,在医院?
“不是叫你送我回家?”
“姐,你睡着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就只能来医院了...”季炽委屈巴巴的看着裴乐。
裴乐怎么记得跟他讲了地址?她晃了晃头,算了,看他这副模样,拿他没办法。她动了一下左手,疼的她面部扭曲。
“我这谁拆的啊?刚恁好的。怎么又给我拆了?”裴乐欲哭无泪。
“姐,医生给你上药。乖。”
乖乖乖,乖你个乖乖!刚缠好的又给我拆了。
“姐,手别动,护士在给你打点滴。你发烧了。姐,你饿不饿,我给你买好吃的。”
难怪头疼。
“饿。我要吃麻辣小龙虾,番茄牛腩,烤肉,石锅芝士夹心年糕....”
“不能吃辣的,不能吃发物。你又发烧手上又有伤口。忌辛辣重口,吃清淡的。”医生一听赶紧阻止。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任性了:“不,我要吃,季炽赶紧给我买。”
季炽:“姐。你身体还没好...喝粥吧..要不?”
裴乐摇了摇沉重的脑袋:“不要。”
“姐...你不乖。”
“那我要喝你做的,不然不喝。饿死我吧...”
“好。那姐我先回家给你煮好带过来,你好好在这儿休息。”
“嗯嗯嗯...”裴乐敷衍的点了点头。
季炽走后。医生和裴乐搭起话。
“你弟弟对你好好。真羡慕。”
“他不是我弟。我独生女,没有弟弟。”
“啊?早恋?”
“不是。他那傻憨憨样子我可看不上。就街边捡来的。”
“...”啊,这?医生哑口无言。
“疼吗?疼要说一下。”
裴乐没应。医生只当是美女都是这么高傲的心里也没多想什么,只是在帮她处理伤口涂好药。
“你叫什么名字呀?”
“裴乐。”
“裴乐...挺好听的。”
“好听吗?裴乐,赔乐,赔偿快乐。”
“为什么是赔偿快乐,而不是陪你快乐?”医生反问她,感觉这姑娘挺悲观的。
“因为本来就是赔偿快乐。”
裴乐歪头看着窗外,阳光洒金窗纱,洁白的地板上也落了几处金黄色,看起来倒是温暖至极,治愈人心。至少在裴乐眼里却是有几分萧条。她好像又想家了。
“你这个伤口有可能会留疤。”
“嗯。”
裴乐就这么不温不热的从鼻腔发出了个声音。眼睛还看着窗外没有回神,好像发烧嗓子也有些许不舒服。不想说话了。
医生和护士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般女孩子留点疤都会大呼小叫。这姑娘好像毫不在意。拥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却豪不爱惜的样子。好像并不珍惜自己。
“我给你开点药膏,等到时候结痂的时候涂一点。会减少留疤可能性。”
裴乐转回头看着坐在她旁边的医生。
许久。
“谢谢你。你有充电器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手机没电了。”裴乐拿出手机按了按,没反应。
“有的,等一下我出去拿。”
“嗯,麻烦您了。”
裴乐继续躺着闭目养神,包也没拿,医院又只收现金,只能让那小子先帮她垫着医药费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钱了还。裴乐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的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清空一下睡过去了。
医生回来只见裴乐已经躺下了,她连上充电器,放在床头柜上,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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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乐呢?”席江因为感冒嗓子有点发炎,吐出的字有点沙哑。低沉性感。
“不知道,得问你那朋友。”
“谁?”
“那妹子啊!”
樊凛指了指前排的邱纯。
席江扭头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邱纯?他起身踢开凳子走向邱纯的位子。
邱纯正在记刚才课上没听到的内容,一个影子挡住了她的光线,她抬头。是席江,她欣喜的笑着看着他,放下手中的笔。
“席江!你现在头还疼不疼了啊?”
“裴乐呢?”
邱纯笑着的嘴角顿时下降,手生生的抓着笔帽拧来拧去。
“她...她身体不舒服回家了。”
“她怎么了?”席江拧了拧眉头,头还是有点痛。他脸色不算好。
邱纯不敢跟他说谎,但也不想要他关心裴乐,就避重就轻的讲了下。
“她有点低血糖,身体不舒服,所以先回家休息了。”
低血糖很常见,他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席江没有继续问她,而是走出了教室门离开。
“席哥,还有一节课呢!你去哪?”刚要从门口进的褚尤被吓一跳。
“有事。”
他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直径走出教学楼。
褚尤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神情困惑的走进教室。他拍了拍樊凛的后背。
“席哥去哪?怎么走了,还有课呢。”
“找裴乐了吧。”
“不会吧。那宁文?”
“别管宁文了,和他呆的时间长的是裴乐。不过...”樊凛找李叔查的事情,他猜测,裴乐应该是...那席江好不容易动了的心可能就要被伤了。
“什么?”
“没什么。”
褚尤瘪了瘪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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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江出了校门打了个车,到了湘江世纪城下车。临近中午,不少阿姨和爷爷奶奶买了菜进了小区,他凭着那晚的记忆找到了裴乐的家。按了门铃,等了片刻没反应。
这时房东正巧上楼。她见席江在她家这个租户的房子面前,像是进不去。
“小伙子来找人的?”
席江没理她。
房东心想现在的年轻小伙怎么没礼貌吗?听见人说话都不回答的。她扫视了席江全身一遍。全身都是牌子货,正品。应该不是小偷或者打劫的。又看了看他的侧脸,心想应该也没这么帅的贼吧。于是提醒了他一下。
“这家人现在应该不在家。别等了。”
席江听她这么说才转过身正脸看着房东。
“为什么?”
“这几处都是我的房子呀,她是学生,现在十二点都没有,怎么会下课?”房东看了看席江。
“不对,你看起来也是个学生啊。怎么你?”
“她不在学校,所以我来找她。你是房东,所以应该有钥匙的吧。”
房东一副懂了的眼神看着他:“哦~这样啊。”
“但是不给开。我已经租出去了那就不能随便开别人的私人场所。”房东转身继续往上走了。
席江继续在门口等着,然后拿出手机给褚尤打了个电话。
褚尤那边已经在上课了,吓得他躲进桌地下赶紧接起:“席哥!吓死我了!在上课呢,你跑哪去了?今天这老师又被你气死了,你说你这老旷课!”
“有没有裴乐的手机号?”
“啊?谁?”
“裴乐。”
“不是,我怎么会有呀。我去班群看看。”
褚尤退出电话页面,点开微信班群。果然有哦。
“喂,席哥,还好老许叫我们改名字加手机号的格式改昵称。班群里有。我发给你。”
咚!
“谢了。挂了。”席江挂了电话点开褚尤的消息框。他复制了一下上面的那串数字,切换到拨号。
“你拨出的电话已关机...”
席江蹙眉看着屏幕,头还是疼,他捏了捏眉心,坐在楼梯阶上从兜里拿出一盒烟和一个黑色的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