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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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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沁最后选好了一幅画,陈蔚做好手续之后便交给她签字,说:“您可以选择方便的时候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会有专人为您把画送到家的,不必担心损坏问题。”
林沁签好字,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点点头冲陈蔚好好道了谢。
一直到陈蔚送她们俩走出店门,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在躲避宁欦,这更加加深了宁欦心中的疑虑。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林沁转头看见宁欦的表情,赶紧问道。
宁欦轻声笑了下,摇摇头,说:“没事,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了。”
林沁没敢问太多,等着亲眼看见宁欦上车之后,她才往家的方向走去。
……
任焉异在家早就忙得个热火朝天,今天她特别准备了好几个宁欦爱吃的菜,算是为她打气了,希望她之后能每天充满能量地起床上班。
她刚从厨房把菜给端出来,就碰上宁欦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回来了,宁欦把背包往沙发上一甩,顺便自己也瘫在沙发上。
“怎么了?可怜的上班族?”任焉异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比今早还差,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问道。
宁欦想回答,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现在心里乱得要死,重重地叹了口气。
任焉异觉得她好像不只是心情不好这么简单,赶紧坐到她身边,端起她的脸面向自己,温柔地说:“到底怎么了?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也希望了解你发生的一切。”
宁欦呆呆地望着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啊,我也希望她可以把心里想的事告诉我,别瞒着我。”
任焉异心中一颤,宁欦是在说自己吗?难道她已经知道会有不幸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了?谁告诉她的?
宁欦没注意任焉异的心理活动,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觉得蔚姐有问题。”
“啊?什么?陈蔚?”任焉异一听不是在说自己,心里马上就放松了,但下一秒又提了起来:“陈蔚有什么问题?”
宁欦在回家路上眉头就没松开过,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今天不是和林沁一起去她的古董店吗?中途她坐在外面和我一起聊天,她突然就提起我失忆的事,问我有没有恢复记忆。”
任焉异:“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她应该只是关心你吧。”
“如果单纯是这样就没事了,”宁欦解释道:“她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大对。她平时看起来永远都是大方得体的样子,哪怕是要表达对别人的关心也最多稍微急切一点,但是…但是她今天很反常,看起来很紧张,眼神也不直视我,总感觉她有话要说,最后又憋了回去,我再问她她就不回答了。”
这么说起来是有点奇怪,虽然任焉异只是前段时间见过一面,但从未那时候给她的印象就跟宁欦所描述的差不多,她很难去想象陈蔚这个人坐立不安的样子。
“所以你是觉得她跟我们的事有关系?”任焉异问道。
宁欦摇摇头:“我不能确认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是她至少知道些什么,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任焉异:“这个问题,应该只能问她自己了,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宁欦整个思绪都是混乱的,她不明白为什么陈蔚莫名其妙就跟这件事扯上了关系:“我总感觉…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推动着我接近真相,但是我现在好怕面对这个真相。”
任焉异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她能够理解宁欦现在的心情,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如果和自己所经历的事故有关,没有人心里会好受的。
……
深夜,宁欦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烦躁的心情,进入了睡眠,但熟悉的恐惧感又一次找到了她。
她又做了那个噩梦,梦境里一开始仍旧是一片黑暗,但突然,宁欦发现自己置身于名鼎大厦的天台,俯瞰整座城市或车水马龙,或幽暗僻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面巨大的镜子从天而降挡在她面前,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惊恐,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而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人。她屏住呼吸缓缓转过身,任焉异在她身后望着她,这不是她平时见到的任焉异,她的表情狰狞痛苦,脸庞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宁欦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她一步步地走向任焉异,而她又好像能感知到自己下一步的动作,拼了命地嘶吼着、用力着,想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但一切终究只是徒劳,她往前猛地一推,把任焉异推下了高楼。
宁欦大叫了一声,从梦中醒来,她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任焉异听见动静也赶紧坐了起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宁欦,摸了摸她的脸,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宁欦只是怔怔地望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了啊?你别吓我。”任焉异心急火燎,她不愿意看到宁欦这个样子。
宁欦稍微回过了一些精神,她的双手还在发抖,她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双手,掩面痛哭了起来。
任焉异被吓坏了,她不知道宁欦到底梦见了什么才会反应这么大,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她,轻轻拍打着宁欦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
宁欦的哭泣还是没有停下来,她含糊不清地说着:“我梦里你不在了…你不在了…是我,是我把你推下了楼,是我……”
任焉异努力听清楚了她的话,瞬间心疼得跟针扎似的,任焉异捧着宁欦的脸,轻轻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看着她认真说道:“宁欦,你听清楚,这只是一个梦,是因为你最近一直被这件事困扰着才做的梦,梦里一切都是假的,你不可能会把我推下去,这是假的。”
宁欦还在抽噎着,从前做噩梦的时候,最多也就是自己被拉着在黑暗中下坠,但这次的恐惧感远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强烈,失去任焉异的恐惧感比任何感情都要强烈。
……
宁欦不知道自己那晚到底在任焉异怀里哭了多久,也不想再去纠结那个梦境是真是假,她知道,现在唯一能够解救她们的方法就是查清楚真相,她没得选,也没得逃。
熬过了难捱的第一周,宁欦周末打算回父母家里住两天,不是为了阖家团聚,只是为了让陈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