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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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宁欦搬家以来，她就很少主动回过家，上次主动回来还是因为要问清宁妈瞒着自己的原因，没想到这次居然还是类似的缘由。
宁妈现在也是一个人住，以前宁欦父母都比较忙的时候还有一位阿姨负责照顾她，之后宁妈专心在家里陪宁欦，久而久之也就不需要阿姨了。隔壁柳皓烨一直都是他们的邻居，宁欦还背着小黄书包在路上蹦跶的时候，他就经常被父母带着和宁欦一块玩，陈蔚和柳皓烨在一起了很久，宁欦高考刚结束的时候就见过这位嫂子了，可能是因为陈蔚整个人不管是外形还是内涵都十分完美，她当时打心底里觉得柳皓烨配不上这么好的女孩。
宁欦拎着一个小背包下了车，本来任焉异说想跟着她来，但宁欦考虑过后还是让任焉异在家里等着，也许是因为那晚做过的梦，她生怕最后真的是因为自己害死了任焉异，如果事实是这样，那宁欦真的没有勇气再面对她。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整栋房子背后是阴沉沉的天空，呼啸的东北风肆虐着尚未成熟的新叶。冥冥之中，宁欦有一种预感，她会在这里收获到自己一直追寻的真相。
……
宁妈总是会在宁欦回家的时候准备好一桌她爱吃的饭菜，但今天宁欦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她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问道：“妈，蔚姐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吧？”
宁妈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在啊，她下班了不回来的话还能去哪？前段时间还来给我送过水果呢。”
一说起陈蔚，宁妈脸上就只有满意的笑容，她一直都把柳皓烨看成自己的干儿子，而她又很喜欢陈蔚这样知书达理的女孩，心里一直觉得两人是绝配，天天催着他们结婚。
“也不知道你皓烨哥和蔚姐到底什么时候打算结婚，不过他们不着急我也能理解，毕竟还年轻嘛，想先拼事业也不是不行。”果不其然，宁妈又说起了结婚的事。
是啊，陈蔚是这么完美的人，如果宁欦告诉宁妈自己这次回来是为了逼问陈蔚隐瞒的事情，恐怕宁妈反倒会觉得是她想太多了。
“妈，”宁欦请求道：“今晚能叫上蔚姐他们一起吃饭吗？”
宁欦很少提这种要求，她从来不会主动提出想跟谁一起吃饭这种事，宁妈倒是感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跟他们一起吃饭啊？”
宁欦随口编了个理由，回答道：“他们不是也挺照顾我的吗？我以前也不大懂事，老是跟柳皓烨拌嘴，我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感谢他们一下，顺便帮你催婚。”
一听催婚，宁妈就来了兴趣，她高兴得赶紧拿出手机就打算联系柳皓烨。
“哎，”宁欦差点忘了说：“你别跟他们说我回来了想见他们，就说是你一个人吃饭无聊之类的，想找他们一起吃，不然你现在就说了的话，我到时候很可能不好意思的。”
宁妈摆摆手：“知道啦知道啦。”
宁欦又埋下头接着吃饭，过了一会儿，宁妈打完电话从外面走进来，说道：“你皓烨哥出差去了，得到深夜才能回来，今晚可能只有你蔚姐能够过来。”
“也行。”宁欦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其实这样反而更好，只有陈蔚一个人的话她也好问一点。
整个下午宁欦都无所事事，她心跳得越来越快，各种意义上的不安和烦躁都充斥着她的身体，她甚至开始演练起来该怎么跟陈蔚开口，要在哪里开口，可就算她练了这么多，到时候如果陈蔚还是什么都不说的话，也是徒劳。
时间没有给宁欦更多考虑的机会，傍晚六点，陈蔚几乎是准时走进了宁家大门，宁妈赶紧迎了出去：“小蔚来啦！赶紧进来坐！”
宁欦只是微微探了个头出去，她害怕陈蔚一看见自己转头就走了。
事实证明宁欦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陈蔚进门之后就看见了站在壁炉前的宁欦，宁欦能感觉到她在那一刻迟疑了。
“还没告诉你呢，”宁妈在一旁笑着说：“宁欦今早回来了，咱们仨今晚一起吃饭。”
陈蔚脸上还是保持着她的标准笑容，对宁妈点了点头，但不知道是不是宁欦的个人原因，她总觉得陈蔚心里是很慌乱的。
……
在宁妈看来，这顿晚饭吃得也就平平淡淡，但宁欦心里无比清楚这其中的暗潮涌动。
“蔚姐，”宁欦摆出一个和陈蔚很像的笑容，端起手里的茶杯，说道：“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和皓烨哥对我这么多年的照顾，我上高中的时候，皓烨哥在我的学业上帮了很多，哪怕现在我也有各种麻烦事需要他帮忙。而你呢，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女人，温柔善良，对我也很体贴，真的很感谢，我不大能喝酒，这次就以茶代酒吧！”说着，宁欦敬了陈蔚一杯，喝掉了杯中的茶。
陈蔚虽然还是想保持自己平时的仪态，但在宁欦看来，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明显变了形，陈蔚确实是在逼着自己笑。
陈蔚：“你比我小好几岁，也是我的妹妹，我当然要照顾你啊，谈不上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宁妈看着这两个女孩相处得愉快，心里只剩下欣慰了。
陈蔚今天好像比之前吃得快了些，她收拾好自己的碗筷之后就对宁妈说道：“阿姨，我先回去一趟，晚一点给您送点洗好的草莓过来。”
宁妈正想跟宁欦好好夸夸陈蔚：“你看你蔚姐，多贴心啊，要是……”宁欦没听完就直接站起身，两三下扒拉完了碗里的饭，说道：“我去帮她洗草莓，麻烦你自己洗下碗啊。”说完，宁欦紧跟着陈蔚的步伐走了出去。
宁欦心里暗自想道：“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啊，懂事了…”
柳皓烨家离宁家不过三十米的距离，虽然外面的天空黑的已经差不多了，但在昏暗的灯光下，宁欦还是能辨认出陈蔚加快了脚步。
陈蔚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门，转身就想直接把门带上，宁欦卡着她转身的时间点，用尽全力用一只手臂拦在中间，另一只手死死地把门把往外扯。
“你干什么？会受伤的，快出去！”陈蔚并没有想放宁欦进去的意思，反而把宁欦的手往外推。
宁欦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问清陈蔚隐瞒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明明比陈蔚矮了许多，但用点力还是打开了门，往里冲了进去。
陈蔚一面追在宁欦身后一面说：“宁欦，你别胡来，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因为关心才问你失忆的事的。”
宁欦抬头死死地盯住陈蔚，几乎是带着哭腔在说：“蔚姐，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能相信吗？你知道那天你表现得有多荒唐吗？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个慌张的样子，包括今晚，如果我妈提前告诉你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来了？”
陈蔚不敢直视宁欦的眼睛，她扶着额头，还是决绝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误会我了……我，我在外面保持笑容很累的，偶尔放松下来，是会看起来有点反常。”
“那如果我说，我已经恢复一段记忆了呢？”宁欦本来没打算告诉陈蔚这件事，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了。
果不其然，陈蔚下一秒就睁大了双眼，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强制自己保持着镇定，但声音已经发抖了：“什么意思？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什么了？”
陈蔚的反应几乎是把“我知道隐情”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宁欦已经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她现在才算是反客为主：“我那晚在回家途中出了事，而且就是在附近。”
宁欦所说的话基本都是基于那次任焉异的回忆，她不能确认，但她现在愿意用这样的说法赌一把。
陈蔚的心理防线像是完全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依然不敢对上宁欦的眼睛，宁欦虽然不知道她在隐瞒什么，但能够让陈蔚这样得体优雅的女人放弃姿态，这个真相也许很悲哀。
宁欦蹲下身，问的还是同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陈蔚不顾自己往常的体面和温柔，双眼充血地望向宁欦，咬着牙说。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