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周陷鱼》持酒劝斜阳

84、迟到

　　一班体委带着学委，英语课代表，文艺委员，一行人看完电影，来商场里搜罗吃的，一进来便见到两个熟人。

　　体委一喊，两人都怔住了。

　　服务员已点完菜，再出去来不及了。体委认命似的死命撑着，干笑了下，“老师好！”英语课代表和文艺委员两个女孩子面皮薄，脸都红了。

　　学委心里翻了无数白眼，体委这个傻大个，不能假装没看见啊！体委居偏头高临下地白了他一眼。

　　我也想啊！

　　“快坐下吧！”沈君周假装淡定，“点菜了吗？”

　　“点了。”体委笑着说。

　　“一会儿你们吃完赶紧回家，别在外面闲逛！”沈君周端出老师的架子开始叮嘱。

　　四人笑着点了点头。

　　林羡鱼内心快笑裂了，看某人装的一本正经教育学生。

　　沈君周在学生面前，从来不敢卸下老师这个包袱，在他眼里，学生就是学生，老师就老师，这个界限任何时候都不该逾越。

　　只要是界限，跨越了就会了引发一系列问题。

　　四位学生坐在同老师间隔一个过道的桌子，想笑又不敢，又不敢大声八卦，只能低头用眼神或者手机聊天。

　　手机CP群已经爆炸了。

　　文艺委员：假期福利。[照片]

　　班长：靠！约会的节奏啊~

　　语文课代表：体育老师终于不是冰块脸了。

　　英语课代表：今天班任好帅~新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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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君周坐立不安，学生也不是好蒙骗的，找八卦的能力不比狗仔队差。他放下筷子，在桌下踢了林羡鱼一脚，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买单，走人啊？”

　　林羡鱼的嘴角早不是一条直线了，两边微微翘起，桃花眼弯成了月牙。沈君周看不顺眼，又踹了一脚，悄声道：“别美了，快点儿去，顺便把他们的也买了！”

　　小绵羊要急了，林羡鱼不逗他了，见状起身去吧台买单，沈君周原本想在坐位上等着，但在学生面前也觉得不好意思，遂起身也跟着林羡鱼去了。

　　回来的时候路过学生这一桌，告诉他们买完了单，又叮嘱他们玩的时候注意安全早点儿回去之类。

　　出了烤鱼馆林羡鱼仍在笑，笑了半天他忽然说道：“周周和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再去聚餐。”

　　“去哪里？”沈君周问。

　　“到了就知道了！”

　　沈君周见林羡鱼神神秘秘地，直直地看进某人的眼里，目光如勾似的想从中扒拉出真相。

　　小样的，还和我玩这一套！

　　“你看我，我也不告诉！”林羡鱼笑着逗他。

　　两人回到车上，开出了停车场。沈君周看着路线，越走越不对劲，离大学校园没几步了。

　　“这不是去我家了么？”

　　“离你家不远？跟我走吧，不会把你卖了的！”

　　确实不远，去的地方挨着大学校区。

　　沈君周望着门口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极乐寺”，怔了半晌，问：“来这儿干嘛？你遇到什么难事了？都要求佛祖了？”

　　他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林羡鱼，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问你呢！”

　　见林羡鱼不说话，他继续道：“还是你看破红尘想出家？”

　　“出什么家？”林羡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进了门。“我还愿来了！”

　　“你许的什么啊？”沈君周愣了下，笑着问道。

　　“猜不到吗？”林羡鱼回过头来，盯着他的脸，“以为你能猜到呢？”

　　沈君周不笑了，差不多猜到了。

　　某人点了点头。

　　大雄宝殿里，充斥着檀香味，门前更是烟雾缭绕。

　　林羡鱼在门口请了三炷香，点完，在蒲团上跪着拜了三拜，插到了香炉里。

　　沈君周站在门口，揉了揉鼻子，他没拜，他一直专注地望着林羡鱼的侧脸，一脸地郑重。他不知道那些年林羡鱼是怎么过的。

　　那时候自己还小，即使认识一个朋友，没多久也会忘掉，虽然会记着，但不觉得有多重要。他们犹如记忆溪流里的石子一样普通，以至于自己从来未认真关注或者更好的怀念过。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林羡鱼那么年的疼和痴望，说到底自己还是个自私鬼。

　　其实有一点，沈君周没想到，通常，年长的要承受更多的疼和记忆。

　　“好了，走吧！”林羡鱼忽然起身。

　　“去哪里？”沈君周问。

　　“去你家？林羡鱼手放在长西服的口袋里，提议道。

　　“感情你知道我爸妈不在家？”沈君周浑身一紧。

　　“你脑袋里能不能想点儿干净东西？”檀香的烟有些呛，林羡鱼微微低头，对着虚握的拳头咳嗽了一下，手又放回兜里，继续道：“顺便来看看不行吗？”

　　“可别念叨了，”沈君周怕他唠叨，连忙打断，“去哪里我都陪着，走吧！”

　　两人开车去了沈君周家。

　　“歇会儿！”沈君周从冰箱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林羡鱼一瓶。

　　“去你卧室？”林羡鱼打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拧紧，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说。

　　“……”沈君周刚把矿泉水瓶口送到唇边，手顿了一下，边喝边乜斜着眼睛看他。喝完他把矿泉水瓶盖好，“啪”的放在茶几上。

　　“到底谁脑袋里不干净？”沈君周抓起沙发靠垫就打。

　　林羡鱼一边笑，一边抬起胳膊格挡。

　　“刚才你就是故意的！小样！还跟我装正经！”沈君周笑骂。

　　林羡鱼抓住抱枕，一拽，借机把某人拽进怀里，“抱一会儿。”

　　“你这一天还没完了？”沈君周埋怨。某人像块膏药，巴不得一直贴在他身上。“每天都24小时在一起了，你这样，以后我读博怎么办？”沈君周想到这些，不禁有些担心。

　　“我去陪读，”林羡鱼毫不犹豫，“大不了我也不在学校了嘛！”

　　沈君周捏了下他腰上的肉，想了一下说：“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林羡鱼站累了，借机坐在沙发上，顺势把沈君周拽了过来，让其坐在自己腿上。沈君周刚要坐，某人把小绵羊的身子扳过来说：“这样方便。”

　　沈君周无奈，跨坐在对方腿上，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你是不是把我当姑娘哄了？”

　　“你是姑娘么？”林羡鱼白眼，“我这是哄媳妇，不知道么？”

　　“真特么脸大！”沈君周觉得不能让林羡鱼张嘴说话，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吐的都是大头钉，不扎他几下就难受。“带着我送的戒指，怎么也得你叫声老公吧？”

　　“那感情好！”林羡鱼笑了起来，他的脸皮从来就没薄过，“老公老公”地叫起来没完，光叫不说，满嘴骚话连篇，还自编情节，堪比春宫话本。

　　沈君周气得无话说，又羞又臊，脸如腮红，只能动手在某人身上掐来掐去。

　　两人在沙发上闹了半晌，沈君周新打理的发型，成了乱鸡窝，同刚睡醒没什么两样。

　　林羡鱼瞧见某人的狼狈样儿，靠沙发上又笑了半天。沈君周拿他毫无办法，只能踢他腿两脚解气。

　　二人世界一过，总是忘记时间。这边唐哲打了数次林羡鱼的电话都未打通，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林羡鱼生活里的工具箱。需要的时候拿来用几下，不需要的时候束之高阁。

　　双方家长外加唐夷甫都在包房里就坐了，就差两位主角。

　　“这俩心可是真大啊！”唐哲一边打电话一边发着感慨。

　　手机响了半天，终于通了。

　　“臭咸鱼，你们俩能不能行了？理个发理一天，”手机一通，唐哲连珠炮似的对着手机轰炸一番，“手机都不接？是不是又滚床单去了！晚上不够，白天还得加上！把聚餐都忘爪哇国去了吧？给我沙楞的，快点儿！全桌人就等你们俩，丢人不？”

　　唐哲挂了电话，就见桌上五位家长目光齐刷刷地都盯着他。

　　“槽！忘了家长也在了！”他窘地想钻桌子下面去，心里又把两混蛋玩意暗暗腹诽了一遍。

　　林羡鱼放下手机，愣愣地看了眼副驾上的沈君周。

　　“看我干嘛！”沈君周纳闷，“快点儿开车！可不能赖我，是你要去我家的！”说完，自己把脸扭过去看车窗外。他很清楚约会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黑锅一定要一个人背才有意思。现在，他先把锅扔了出去。

　　林羡鱼一脚油门，发动机引擎声音更大了，朝饭店奔去。他还未被锅砸晕，开车间隙，他看向沈君周，“明明是你让我叫老公，先勾引我的！”

　　沈君周彻底把脸转到车窗侧不看他，车窗外的景色比林羡鱼好看多了，起码不欠揍。

　　到了饭店，两人直接穿过大厅，在服务员指引下去了三楼包房。

　　门一推开，唐哲见林羡鱼进来，便嚷道：“五常都聚齐了，快进入投票议题阶段了，你们才来？”

　　“联合国投票的时候，伊拉克也不在场啊！”林羡鱼回道。

　　闻言，沈君周在后面裂了嘴角。

　　唐哲往林羡鱼身后一瞧，眼睛便亮了，“呀！临临换发型了！”他这么一说，五常停止了交谈，都转过头来看沈君周。

　　“呦！更精神了！”宋怡笑着夸赞。林万良朝他们两个说道：“快坐下！菜马上来了！”

　　包房古典中式装修，圆桌，空间很大，五位家长都坐在里侧，三人坐在靠门口的位置。林羡鱼把两人的外套挂好，拽着沈君周，挨着宋怡坐下。宋怡盯着他的头发，说：“理的不错！”

　　张文静瞄了眼，没吭声。刚才唐哲说的话，她还未消化完，思路也跟着慢了半拍。再一看两人进来的神色，便越发觉得唐哲说得八九不离十。

　　沈丰年板着脸，没说话，反而对唐夷甫说：“你这怎么管理学校的？老师都搞一起去了，你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