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花叶虚实身后刺 ...
-
鹿梦阁中,一场宴会已罢。
霜花节之事曾拭压了下来,洪衣等人皆不知晓,月浚倒也配合,当晚,因节气而宴请城主和使臣大人。
“前日的纵火案已告一段落,众位都辛苦了,这以后的事情便是好好的筹备鹿梦阁曲选会了,还希望诸位仍能同心协力,共同办好此次盛会,洪衣大人这几日可以好好想想有什么好玩的,到时候我会积极准备,毕竟鹿梦阁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
月浚总结道。“是。”
“好了,时候不早了,诸位请先回去休息吧,若有事情需要商讨,月浚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诸位。”
等四司之主皆走了,洪衣也没什么话说的,便也离去。
曾拭厌恶满席的酒气,想要即刻抽身,却又不想和洪衣有什么交流,只能等他消失在黑夜里。
“城主大人,且先留步。”
“何事?”
曾拭定在了席间。
“城主府上的那个琴师叫什么来着?”
“玉辸。”
“欧,玉辸玉公子,他今日可还好?”
“很好。”
“水千舒挺喜欢他的,不知如有空闲,可否请他出来弹奏几曲?”
“不必。”
“欧,这样啊,那就只好等到曲选会的时候再一饱耳福喽。城府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不会派沈惜林出来招风了吧?”
他说的大事,曾拭心里清楚。
“你只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再出现这次的事情就好。”
“我知道,”月浚走下位置,到他桌前,斟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你的药还是我让洪衣送的呢,不然他肯定还要再折磨你几天。”
“多谢。”
嘴上说着感谢,但曾拭还是冷冷的推开了他的酒杯。
“我不管你调香目的是什么,只要你不惹事,一切好说。”
“在下不会辜负城主支持的,只是那个凶手……”
“放火杀人,我会亲审的。”
“好。”
月浚暗自藏下了眼底的诡谲的情绪。
缇陵厂狱。
熟悉的牢狱,让许笙寒很是不舒服,可能自己现在已经被养的金贵了呢。他自嘲笑笑。
狱卒打开牢门,放他进去。
“大人,到了。”
“你先到外面去吧。”
“是。”
许笙寒走进去便被血腥的味道熏得想吐。
据说这人醒来后立刻要用自己虽深藏的刀片自杀,幸好被及时制止,被逼着喂了浮华散之后,武功尽失,连拿纸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刀片就在他身边的一张破桌子上,和厂狱中发现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你,厨师伯伯。”
“咳咳咳……”
“为什么?”
“因为……月浚欠我一条人命。”
“所以你就欠了别人的命?”
“谁?”
“那个被你毒杀的人,你不会愧疚吗?”
“他?呵呵……谁让他……睡得不是地方。”
“厂狱之乱,你伤的他?”
“是。”
“你因慌乱而没能封喉毙命,还误割破了自己身上带的血袋,新鲜的羊血,被我嗅到了。”
“那又怎样?”
“我还发现了你的刀,”许笙寒拿起那沾满血的刀片,放在烛火上慢慢烤炙。“安的这种刀刃的刀,和小湪的伤口吻合。”
“看来你也不是凡人。”
“我自然不是凡人,我是喜欢真相的人。而且我始终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你要杀了我?你不想知道我和月浚的恩怨?”
“其他的我一丁点儿也不想知道,”许笙寒一字一句几尽咬牙切齿啖不足纾地说道,“我只知道,小湪是无辜而死,只为了你的心虚,杀人偿命,你自尽吧。”
咣当一声,许笙寒把一把匕首扔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痴笑,狂笑,疯笑。
“我已经拿不起刀了,孩子,想为你的伙伴报仇,自己动手吧。”
“既然如此……”
许笙寒刚要弯下身子。
“等等!”
“谁?”
回头一看,竟然是月浚,他身后还有个母老虎般的水千舒。
“你们来干什么?这是厂狱!焉斗胆肆意踏入?”
月浚对于他的责备,不觉痛痒,只冷冷命令道:“水千舒,带他出去。”
“是。”水千舒上前抓住许笙寒的衣领,另一只手拧住许笙寒的手腕,脚上踹着许笙寒的膝弯,将人往外推搡,许笙寒不明白一个女人哪来的这么大力气,自己连挣扎都挣扎的不轻松。
水千舒恶狠狠的拧了拧手里雪白的腕子。
“你的帐我回头再找你算。”
话音刚落许笙寒就被拿绳子绑在了厂狱前门廊的凳子上。许笙寒喊了几声,却发现守备森严的厂狱如今却是空无一人。
水千舒匆匆回到刚离开的牢房。
月浚踢了踢掉落在地的匕首。
他沿着牢房周围的墙面探寻,都干净得没有一件恐怖的刑具。
“便宜你了,要是在我那里,我定然先将你折磨的求死不能。”
“呵,要不是我武功尽失,也不会让你在这儿多嚼口舌。”
“死到临头还嘴硬,可真是个硬骨头。”
那人沉默不语。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月浚问。
“我不是什么人,不过是你的仇人而已。”
“真是的,”月浚不耐烦地上去扣住他的肩膀,狠抓了几下,便如同飘零的落叶一般在手中摇晃。
“妈的,”月浚暗骂了一句,松了手,道:“你这样,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管你是哪儿的腌臜,是不是想从我阁中拿走我的香料秘籍?”
“是啊,怎样?”
“呵,你不是跟我有仇,是跟钱有仇吧?”
“我因为钱财,才跟你有仇,月浚,你欠了我一条人命!”
那人虚弱地说道,却如同一根钉子,钉的人心动弹不得。
“谁欠你人命,”月浚暴躁而起,谁手抓起凳子就往人身上砸去。
“咳咳咳……你……你不怕我把你做的那些事告诉你那贵城主?教你……”
“闭嘴!”
“你心虚了吧?
你愧疚了吧?
你翻手惹起的风云,你该如何收场?”
“我如何收场还轮不到你来管!你若是想死,可以直说,不要在我背后耍,什么阴险招数!”
“我想你死……”
“想我死?”呵呵,月浚有些得意,“记得你的小探子吗?我今晚要把她扔到乱葬岗去了,你是想我死呢,还是想她死?”
“你已经不在乎再欠下血债了吧…..…可是……你杀了我就不知道我背后的人了……”
“哦?你还有靠山?”
“自然……”
“我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我的仇人是谁。我只知道,挡我路者,黄泉见。”
“呵呵呵……”
“少说废话吧,”月浚踢开脚下的匕首,幽幽声寒,“你杀了玉琴师的朋友,他想让你偿命也不足为奇,只是这样的方式,对待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未免太残暴了些。”
月浚抬脚,将那匕首又踢远了些。
水千舒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瓷瓶,递了过去。
月浚也不等什么,捏紧他的下颏,将毒药猛地灌了进去……
许笙寒被束缚,挣扎得手腕发痛。他总觉得月浚做的事情,和他目的相同。
可是这样的假手于人,并不能令他安心。
等到月浚走出来的时候,许笙寒并未发现他身上有什么污渍血迹。
“放了我!”
“急什么,”月浚挥手就拔起一旁狱卒的挂刀斩断了绳子,“不过是怕你太激动罢了。”
许笙寒欲哭无泪,自己哪有什么过激?
“你想手刃仇人,也不必这么决绝,倒害了我。”
“你当谢我。”
“什么谢什么?”
月浚只笑不语。
许笙寒不在乎他语意多藏,只是水千舒虎目所至,令人繁栗。
“琴师阁下可要小心了,”月浚道:“可有很多人盯着你呢。”
“我自然会小心。”
他二人未再多说什么。
空气中的血腥味儿,都已经快在鼻腔里凝固了,堵住了呼吸,他喘着粗气,肺腔里全是锈气。
许笙寒不受控制地冲了过去。
匕首原处安在,那人口吐鲜血。
人要死了。胸膛只微微起伏,他心底清楚。
“……厨师……?”
许笙寒探上他鼻息。还未断绝。
恍然入耳,一个声音若即若离飘忽不定。
是虚弱到马上就要离开消失的声音,如落叶之坠,如枯草之断。
“我要死了……城北乱葬岗,有一个人,也要死了……救……她……”
“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许笙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儿堵。
我这他妈都做了些什么,喜欢真相的人,却没真触到真相。
这一切应该就此结束了吧……
——————
“怎么回事!”
曾拭暴怒的声音炸裂在耳边,许笙寒为之一震。
“我………”
“为什么不拦着?”
“若是我没有被绑住的话……”
若果没有被绑住,我一样会杀了他。
半截话咽在肚子里,很不舒服,曾拭没有察觉,只是暗暗叹了一口气。
“月浚到底怎么回事!”沈惜林恨不得敲碎手底的桌子,实际也是在为许笙寒开脱。
“别说了,”
这是吼沈惜林的。
“事情没有查清楚,谁准许擅自提审了?”
这是责备自己的。
“在下……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先斩后奏?可惜被人捷足先登?”
“城主明鉴!”许笙寒想为自己申辩,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申辩的。
“别拿鸡毛当令箭,对你没有好处。”
“是……”
“二位可说完了?”沈惜林悠悠开口,似乎刚才的斥诉于他无关痛痒。
“如今可怎么办?”
“东临动静了?”
“纹丝未动。”
“恒源呢?”
“扑朔迷离。”
曾拭陷入碱默,如未捕到猎物的猎人盯着地面出神,或许他在择谋远虑,或许是在追悔莫及,也或许是在责备……
作为其中未遂之罪癸许笙寒未免不安。月浚说的很对,他确实应该感谢月浚。不然今日逃不掉的,还有他自己。
曾拭道:“那便除掉,见缝插针的机会,绝不能留着。”
“若触了根基呢?”
“正好连根拔起。背水一战。”
许笙寒后悔了。
背水一战与他无关,可曾拭已然将什么东西付了炬火。自己好巧不巧做了那推手。
“阿寒,你有心事?”
“啊?”
“我……有话对城主说。”
曾拭知他意思,对沈惜林道:“你先出去。”
沈惜林走后,曾拭立刻定策。
“我会对外宣称沈惜林顽疾傍身,只能修养在府,不在参加曲选会,剩下的就全靠你了。”
“是……”
“但愿你能不负所望,不然后果你担不起。”
许笙寒虽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算盘还是开始成形,最好早点跑了,承诺完不成,也要早点金蝉脱壳啊!
“那个,城主还有什么话吗?”
原本是自己有话要说,结果却哑口无言。曾拭多少能察觉到端倪,似乎哪里忽然就对不上号了。
“你不像……”
“不像什么?”
“不像乞丐。”
“我之前不是乞丐。”
“也不像下人。”
“因为不想当,不甘当,所以不会像。”
“很好,我喜欢你这样的回答。”
“所以呢?”
“从明日开始,你便只练一首曲子,只练一首,我要你一鸣惊人。”
“在下从命。”
“你可有什么要求?”
“没……”
“可以直说。”
“我……我……想搬出去……”
许笙寒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心里话抖搂出来了,他并不是想逃离……好吧,他确实有这种想法。
“好。”
这人居然答应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时已入夜,万籁俱寂。
城北乱葬岗。
此地乃是从前瘟疫肆虐的葬人坑,到处是化灰白骨,焚灵枯草。
两个人影,确确实实是真的人,在昏暗浓郁的夜色里挥动着铲刀。嘴里还嘟嘟囔囔着。
“真是的,为什么非要晚上来?黑灯瞎火的。”
“你见过哪个鬼白天出来瞎逛的?白天来是上坟,晚上来才是埋人的好时候。”
“快点儿,咱们把人一丢就走,别踩踏了野鬼,缠上身子可就完了。”
“我知道,这差事真是倒霉,怎么就落到了咱哥俩的头上!”
“别说了,小心打搅到亡灵,上来抓我们。”
“知道了。”
两个人继续大汗淋漓的挥动铲刀。
而在他们一旁,一个蠕动着的人正竭尽全力挣扎,双手被紧紧绑着,丝毫没有宽松的余地。
“好了。”
一个人扔掉手上工具,将她拽到辛辛苦苦挖的坑里。
“咱们怎么搞?”
“掬几捧土就行了,一夜在这里,不冻死也被吓死了。”
“好,赶紧走。“
那两人象征性地埋了几下,就离开了。
留下绝望的无助的风渐渐将她浑身吹得发麻。
她终于挣脱了嗓子里那千丝万缕的痛,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细微到只有蚂蚁才能听得清……
救命!救命!救救我!
有谁能救救我……
没有人。
除了可能会起尸的白骨,在没有能呼唤的。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除了绝望,便是无尽的绝望……
再绝望,变成了坦然,坦然到哭出声来。
“你是谁?”
一个暖暖的声音落在自己心上,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到了面前。
莫非是……
“我是白无常,奉了阎罗王命,来带你性命。”
她听到这样的话,不再纠结或是惧怕,直接昏了过去。
这……
许笙寒又后悔了。人家是个小女孩儿,自己怎么就脑子不听使唤,偏要把人吓晕过去。这倒好,可怎么把人带走。自己毕竟是偷偷泡出来的,但怎么着也要把人安顿好啊。
真是脑子痛。
“喂,不会真的吓晕了吧?小爷我可背不动你!怎么这么不经吓?”
晃了晃,人依旧不省人事。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把你带出这个鬼地方吧。”
许笙寒抓住她手腕,往肩上一放,横着把人扛了起来,瞧着黑的如同淋了人一头墨水的夜,老是瞧不起了,说是乱葬岗,实际上是坟堆,不过是鬼火幽魅,若非罪孽之人,没什么可吓人之处。
许笙寒虽然走的正直,但毕免也是背了个不小的重量,渐渐地力不从心,慢了下来。气息穿过被压迫着的胸膛,竟有了痛的刺感。
“不行了”
将人慢慢放下来,许笙寒手臂已经酸了。
果然娇气了,他想。
“我可不能把一个人扔在这儿啊,毕竟你是个女孩子,虽然我也不是多么骁勇,但男子汉气概还是有的。”
反手将人扛在肩上,许笙寒打起精神继续走。脚下一个虚空,踩在一根树根上,被湿滑的苔藓送了一脚,直接栽在了地上,屁股落地,还好眼疾手快把人揽在怀里,没摔到什么地方,但他自己却是屁股要碎了。
晦气!
怀里的人瘦又小,许笙寒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抱过人了,他最喜欢亲密的接触,总觉得这样很是温暖,若不是怀里的人被吓昏过去的话,她定然很幸福吧,毕竟自己绝世温柔体贴……
空旷的地方响起一阵细小的脚步声,一人站到他背后。悠然地开口。“是只鬼,不小心绊了你一脚。”
一样的诡计,许笙寒怎么可能被吓到?
“若是你的话,我倒觉得可以绊回来。“
许笙寒脚还在腿底下压着,只能空出手来想把那故弄玄虚的人抓住,结果被反手握住手腕,一个温暖的手掌,手心烫的让许笙寒觉得疼,是温和的痛,是让人眷恋的痛。
“城主……我错了。”
“为什么出来?我有同意吗?”
“没有……”
”该当何罪?“
“城主!我有可辩,这个人应该是跟那个厨师一伙的,是那厨师死的时候告诉我的地点,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这么说,你还找到了线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见死不救,绝非好汉。更何况如果她的身份清楚了,那个厨师的身份肯定能水落石出,这样的话,他和东临的关系,也就浮出水面了。”
“这么说,你立了大功一件?”
曾拭语气不善,根本不像是要嘉奖,反而像是要吃人。
“嗯……不敢当……”
“行了,别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我,等到能问出来再说吧,至于你今天私自出府的事情,延后追究。”曾拭觉得不太详细,又加了一句道:“但绝不会不追究。”
“是……我是见城主今天忙,可能大半夜了还不回来才起了心思,谁知道城主这么早……”
“你自己犯了错,反倒责怪我?”
“不敢不敢。”
“赶紧起来走吧。”
许笙寒没动。
“怎么了?你也被吓得腿软了?”
“回禀城主……脚崴了。”
“那就爬回去。”
“我……不想爬。”
曾拭蹲了下来,正好能和他两目平视。
许笙寒从没离他这么近过,但是周围都黑洞洞的,他脚底下泥土湿软,杂草还带着露水,并不很舒服。
“城主背着她,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脏。”
曾拭看着她沾上黄泥的衣裙,皱起了眉头。
“女孩子是世间最干净的东西了,你怎么能这样说。”
“是吗?”
“当然了。”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背?”
“我脚崴了。”
“但是我脏。”
“……”
“算我求你了!”
这本该是请求,却被许笙寒说的理直气壮,还有些不耐烦。
曾拭愣了,鬼使神差就伸出手把人接了过来。
“袭青就在山下,我们快一些。”
“嗯。”
曾拭单手就能把人扛起来,许笙寒暗道他力气不小,就见一只手朝自己伸来,才发现自己还在地上,就接借力站了起来。
“能走吗?”
“嗯。”
孤魂野鬼乱荡的乱葬岗上,两个身影被透过重掩的树木弯折的月光扭曲。
“你之前家里有几口人?”
“不记得了。很小就寄在他人篱下。”
“哦。”
两个人零零星星地说着话,让寂静的山路变得不怎么无聊可怕。
山脚下,袭青裹着棉衣在冷风里面瑟瑟发抖,心里默默叨念:春夜寒,春夜寒,哪里来的傻子非要出门。
“袭青”
城主的声音让他安心了许多。
“城主,这么晚了……”
等等,袭青小小惊讶,城主扛着的脏兮兮的是个什么东西?
“看什么,还不接过去?”
“是……”
没想到袭青平日看起来弱弱的,倒也能把人一手抬住。
曾拭担担自己被弄脏的衣服,即便暗色的衣服丝毫看不出来。
袭青冷不防踹了许笙寒一脚。
“你为什么要这么晚出来?害得城主跑这么远,这么冷出来找你,要不是因为你去得这什么阴气森森的鬼地方,我也不会被从被窝里拽起来!”
“啊?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你要是跑了,城主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
“没那么严重吧?”
“当然有这么严重!你知道曲选会对城主多么重要吗。”
“我当然不会背叛城主的,你放心好了。”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许笙寒心里想笑,当然是假的啦,哼。
“还有,这个女人是你的情人吗?你为什么要来救她?”
“见死不救非英雄好汉!”
“你怎么知道她要死了?”
“那个要死的厨师告诉我的,人都要死了,说的话总是不会骗人吧。”
“谁的话都不能轻易相信。”
曾拭的清冷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他俩人都汗毛一耸。
“城主你不要突然说话……”
真的会被吓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