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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什么不对?”贾志远率先回身看向杜宛童问道。
      杜宛童有些犹疑,斟酌了一会儿认真的回道:“我看到的不是你说的烟雨画舫图,而是一群美人在一座黄金屋里嬉戏的图。”
      贾志远有些错愕,烟雨画舫和黄金美人……这也差的太多了吧?!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杜宛童沉吟一会儿,后退半步,摇头表示不知,众人沉默再回身看画时就觉得画风有些诡异了起来,这画里的美人的笑好似不再含情脉脉,倒是嘲讽颇多。
      白望舒暗暗懊恼,虽不知道这挂画是什么伎俩,但也知有些妖怪惯会变些讨人喜欢的东西哄骗人,又暗幸还好有个杜宛童和自己几个的喜好不同,不然统统都要着了道了。白望舒碍于自己也是妖,没法直接道破这挂画的诡谲,于是附和杜宛童,也说自己看的是不同的,然后便动手将三人拉走。
      贾志远叫白望舒拉扯的踉跄,像是突然醒过神来,想到自己方才不正常的亢奋惊出一身冷汗,走着走着忍不住压抑着嗓子碎碎念起佛来:“哎呦娘耶!不怕不怕,哎呦封建迷信要不得,信则有,不信则无……南无阿弥陀佛……”白望舒听他嘀咕着,有些哭笑不得……

      来时容易,只几步就到;走时却有些不易了,四人明明直走了好一会儿,却是没有离开画壁一寸。贾志远颤着嗓,吞吞吐吐道:“这…这这……莫不是碰上鬼打墙了?”
      白望舒问:“什么鬼打墙?”
      贾志远干咽了口口水道:“是指在一个地方绕啊绕怎么绕也绕不出去的,非要讲脏话才行的那种事……要不我讲两句?”
      白望舒摇摇头:“情况倒是对的,可鬼可不会打墙,所以讲脏话应该是没有用的。”
      贾志远看了一眼白望舒,觉得他有些奇怪,初时似有些害怕这里的模样,现下倒是镇定,但是没再多说。
      白望舒一无所觉,心里还想着:这只是个普通的画地为牢的小法术,倒是好破解,只是如今大家注意力都颇为集中,如果使用了法术,到时不好解释,便有些犹豫了。
      而一旁的陆英听着白、贾二人一问一答,只觉全身汗毛都倒立了起来,之前自己是碰到过道士的事的,如今更觉得是鬼怪作祟,瑟瑟发抖的拽住白望舒的衣摆,后又忍不住瞥了两眼挂画,突然注意到画里有个女子坐在船畔,一袭缎绣玉兰飞蝶白裙,貌若馨兰,气质清冷,眉眼竟有六分似南丹稚,便咦了一声。
      白、贾二人突然听到陆英咦了一声,有些紧张,惊了一下便赶忙看向陆英询问怎么了,而杜宛童则察觉了什么似得,顺着陆英的目光看向挂画。
      只见陆英定定的看着挂画,痴痴迷迷地道:“我怎么觉得那个女子看起来有些像你南丹稚阿姊?”
      白望舒见状知他是叫画迷住了,有些着急,使劲晃他道:“快别看了你这瞎眼的,那些袒胸露脯是放□□人哪里是能与我阿姊比的。”
      陆英一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模样,也不做回应,仍旧痴痴地看着挂画,那船畔的女娘好似突然活过来般,怯生生地抬头看向陆英,媚眼如丝,体态婀娜,做一副娇羞模样,那瓣樱桃小嘴儿一张一合道:“陆公子可要进来歇息片刻?”
      ……

      白望舒还在晃着陆英,咬咬牙想着,被发现就被发现吧,也不知那挂画是个什么东西,再不施法将陆英的注意强行拉出来也不知会有什么危险,就突然听见「嘭——」地一声,另一边的杜宛童后背朝下直挺挺地倒了……
      白望舒与贾志远面面相觑着,没有防备又听「嘭——」地一声,陆英也直挺挺地倒下了。
      ……
      “这这这……这是怎么会回事!这难道是黑店?快捂住口鼻!”贾志远这才慌乱起来;懊悔把友人带来了这等龙潭虎穴,现在也只好强做镇定。贾志远去探了探陆、杜二人的鼻息,发现二人气息平稳只是昏倒过去,以为陆英二人是嗅了迷香,更当自己是进了黑店,一面捂住自己口鼻一面催促白望舒也捂住口鼻。
      白望舒听到他问,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我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那只丑八怪肯定知道。”这时候也不管什么暴露法力了,边说着就边捏了个法诀,刹那间身上便出现一圈宝蓝色的虹光,并飞快地向外辐射,那光扩散了一会儿才像碰到了壁障般止住。白望舒拧着眉头又是一阵用劲,只听一声如瓷瓶破碎的脆响,蓝光消散。
      贾志远目瞪口呆,这才看到他带几个小厮都已横七竖八的躺倒了……
      “所以…这其实是个聊斋的世界?”贾志远瞠目结舌,不自觉的撤下了捂住口鼻的手,只觉在新阳的这十几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贾志远因为一些原因,适应力倒是极强,见白望舒用法术破了那道壁障,也没多想只当他是修仙人物初时便察觉有异,只怪自己鬼迷了心窍非要进来。替白望舒找好借口后再看他,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下意识的靠近白望舒问说:“望舒啊…现如今是什么情况啊?我们可怎么办呐……”
      白望舒见他没有好奇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些奇怪他怎么没事,暗叹莫非他祖上真是烧了高香的?又觉得贾志远在这儿有诸多手段施展不开的;心想他既然不止一次上山,那如今下山应该也没事,于是生把他打发走的主意。
      只道:“我也不晓是个什么情况。只知如今,我又要照顾他们,又要提防着这里一些不知底细的家伙,一个人是应付不过来的。不若你带着这个这块玉佩到平江路的商府寻我阿姊过来帮我,我先在此守着他们!”边说着,同时解下腰间的羊脂玉佩给他。
      贾志远倒是胆大,白望舒叫他一个人下山也不怕,心里知道自己此时再待在这儿只会拖后腿,于是果断地接过玉佩,只叫白望舒小心,他一定快去快回。
      贾志远小跑了几步远,白望舒忽然想起一事,又追上拽住他的袖摆道:“贾哥儿,等等!”
      贾志远转身回来问:“怎么了?”
      白望舒又嘱咐道:“你要记得,到了商府,敲门是进不去的;所以在经过那座画桥的时摘下四片柳叶,到了商府后用柳叶蒙住门口那两只镇宅兽的眼睛,再把这玉佩放到它们面前,自然就会有人来给你开门了。”说着又在他背心施了个保护咒,便放他下山去了。
      待贾志远走远了,白望舒将众人放置到一块儿,只当自己能速战速决,便在众人身边画了一种只要人一靠近能马上让他知道的简易阵法,然后朝后厨冲去。
      白望舒气势汹汹地地到后厨时,反被唬了一跳。只见那个厨房宛若一个修罗场,寂静又狰狞,灶台上边,柴伙旁边,米缸里边,七零八落地散着许多骨头!更叫人恶心还是那只黄鼠狼居然在用一支大骨头棒子淘米!那黄鼠狼露着一口肮脏的黄大牙看着白望舒,诡谲地笑道:“小郎君不在外头和友人一处,怎么跑到后厨这腌脏地儿来了?莫不是突然又有什么想吃的?”
      白望舒本想看在都是妖精的份上,只给他点教训叫他放过外头众人便罢,如今看到厨房这副模样,他又那副作态,直觉被恶心到,干脆地抖抖手变化出一柄鎏金八面汉剑,就想叫他见点血。
      白望舒左足一蹬,纵身向黄鼠狼飞去,行动间骤如疾风,控剑时又轻盈如燕,横里劈,竖里刺,也没什么花巧的招式只速度越来越快。那黄鼠狼虽然法力不及白望舒,但是身材灵活,他又惯会逃跑,只肉搏的话,倒是躲过几轮,他逃跑的路数也是奇特,东窜西藏的一会儿在灶上,一会儿在梁上,白望舒一时也伤他不得,一气之下便施法将后厨都炸了。
      那黄鼠狼见他炸了厨房一时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立时朝大堂蹿去。方才在后厨拆了几招,白望舒也大概摸清了他的路数,知他又想往黑暗里躲去,于是一个侧翻隐没空中,再出现时,果然在画壁前与他相遇。白望舒贴得黄鼠狼太近,这一下黄鼠狼无法避过了。只听嗤的一响,白望舒一剑将黄鼠狼整个右臂卸下,登时血如瀑涌。黄鼠狼惊叫不已,白望舒趁机将他打翻在地。
      白望舒也不管他在叫嚷什么,右脚牢牢踏定了黄鼠狼,将剑横在离他脖颈毫厘之上,开口问道:“你今儿要想活命,就快快将我的伙伴放出来。”
      黄鼠狼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依旧鬼喊鬼嚷的,白望舒不耐烦,抖了抖手在他颈上划了道血痕,怒道:“你说是不说?”黄鼠狼这才知道怕了,连连讨饶道:“哎呦爷爷,我的亲爷爷诶,手下留情啊!我我我…我也是没法子的啊我,我是叫那只水母要挟的!你那些伙伴都叫她扔到画里了,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甚用啊!”
      白望舒抬头,果然发现那挂画里多了几个男子,面貌服饰也与外头昏倒的众人无异。心里寻思道:“这只黄鼠狼已叫我拿住,凭他的修为是逃不过的,应该不敢说谎。而且这么多的凡人,他一个就是生吃也是吃不完的,应该还有一个躲着,怕就是那只水母了。”于是在他胸口的右脚狠狠发力,又问道:“那那只水母在哪儿,我自找她说去!”黄鼠狼叫他又踩断了一根肋骨,疼的叫唤了一声,黄鼠狼恨得不行,无奈打不过他,只能凭本能又挣扎了两下。
      “你问她在哪?”黄鼠狼抬头死死地盯住白望舒,分明前一刻还无可奈何,如今却说着说着冷笑一声,白望舒心中隐有不祥,只听他道:“她……就在你身后呢!”
      话音刚落,就轰地炸起一阵粉尘,地上蓦地出现一个大洞,黄鼠狼便从中消失了。白望舒惊愣一下,立时回身,还未看清什么,右肩就叫人狠狠一拍,感觉灵魂从身体脱出后便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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