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神啊，救救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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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乾！”
北雅的声音把我叫醒。
我只记得晨星姐姐让我跟她走，然后我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等到我再度清醒过来，我发现——我居然飞在半空中！好多云，都在我的脚下。哗，真是诡异的视角。
我还抓着晨星姐姐的手，可是抬头望去，哪里有什么晨星姐姐！我只看到一双巨大的翅膀，在我的头顶不停的翻扑着，风中飘着一片一片白色的东西。下雪了？我伸手接住一片，不是雪，是羽毛。
鸟？
“乾乾？”这次响起的不是北雅的声音，而是晨星姐姐。
“晨星姐姐？”我环顾四周，没有人，我还在继续飞翔，准确来说是被一只巨大的鸟带着继续飞翔。风，明明那么大，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冷，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冲击，反而暖融融的、轻飘飘的，好像是在做梦。
“乾乾，你不是在做梦。真高兴你愿意跟我走，我会带你去一个比梦境还要美好的地方。”
我顺着声音往头顶望去，发现这其实并不是一只鸟，而是晨星姐姐，她长着一双好大的翅膀，在牵着我飞翔。
鸟，人？
我想起来了，晨星姐姐最仰慕的那位老师是研究鸟类的专家，我们私底下都叫他“鸟人”。晨星姐姐，你终于继承他的事业，成为华北第一“女鸟人”了吗？
我刚刚想笑，就被北雅打断了：“乾乾！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说起来，北雅在哪里？难道他也长了翅膀飞在半空中？
“我在你心里。”
噗……不要说这么肉麻的台词好不好？
“乾乾，你做好准备，朱雀很快就来救你。”
“救”我？为什么？
我还在茫茫然的时候，一声暴喝炸响：“孽畜，还不赶快放下她！”
我回头，哗，好大一个美女！呃，我的意思是，眼前这人是个大美女，虽然她的体型确实有点大，不过仍然不影响她是个美女的事实。
不能理解？OK，宫崎骏的新动画片《悬崖上的金鱼姬》看过没有？参见波妞的妈妈在海里飘的样子。
半人半鸟状的晨星姐姐急停急刹，还猛地转向，带动我在空中被甩来甩去，晃得我都快吐出来了。
“放下她？”晨星姐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明明是很熟悉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分外的陌生，那语气，是我从来也不曾听到过得冰冷与邪恶：“这可是一万米高空呢，如果我现在松手放了她，你想想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朱雀神君。”
朱雀神君？我有点蒙。
晨星姐姐低下头来无限温柔的问我：“你想我现在放手吗，乾乾？”
就算她的声音一点蛊惑力也没有，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要！
一万米高空？不是开玩笑的咧，我又不是周星驰，从这里掉下去还可以打出一记万佛朝宗灭了火云邪神。我一定会死的！掉到一半就开始燃烧，连个渣渣都不会留下！
我不要！晨星姐姐你抓紧我，抓紧一点，千万不要松开！
而且我刚才真的有看见一架飞机从云层上方缓缓的飞过。飞机诶！希望飞机里面的乘客没有人吃饱了没事干往窗户外面看，我们三个这付囧样，真是够丢人显眼的。
“孽畜，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快快束手就擒，本神君可放你一条生路。”这就是传说中的朱雀神君的样子？美人儿啊，久仰久仰！她不在祝梁的身体里，就不认得我了。
“哦活活活活~~~”晨星姐姐开始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
声音，呃，有些刺耳。我只有一只手空着，堵住一边耳朵根本没用，另外一边照样受荼毒。可是我又不好喊她“STOP”，只好忍痛受着。
“受死吧！”朱雀神君终于发飙，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我们立即被一片大火包围。
是真的火！如毒蛇一般“嘶嘶”的吐着信子，舔着皮肤，极度的灼热带来的先是麻木，然后便是无以复加的疼痛。
以上都是我的想象，我虽然被火包围，但其实并没有觉得痛。大概朱雀并不想伤我，或者她只是奉命行事。
“你想连她也一起杀死吗？”晨星姐姐的声音都扭曲了，我可以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哼。”那朱雀神君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扇子又是一挥，包围着我们的火焰更甚几倍，并且逐渐收拢包围圈。
“啊！”晨星姐姐发出撕心裂肺的海豚音尖叫。
我连抗议的心思都没了。晨星姐姐虽然还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不曾松开半分，但是，汗水！没错，就是汗水！我们俩的手心都湿了，不管怎么使劲，我的手还是渐渐的从她的手掌中滑开。
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这次不是被烧死就是掉下去摔死，反正我是真的要死了。
“住手，朱雀！”
千钧一发之际，熟悉的台词再度响起。
晴明！他踏着五彩祥云，身上穿的是那件至有型的阴阳师制服，向我们这边赶来。
可是，来不及了，我已经掉下去了。
高空，地心引力，加速度，风，我是一只小小鸟……
冲击，摩擦产生热，窒息，超出的身体的负荷，燃烧的感觉……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说不上澄澈，至少不是混沌而纷杂的状态。
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紧张：老是往下掉的话，能不能上得了天堂啊？我可是五讲四美三好的好孩子啊！
“都什么关头了，你还贫！”
我睁开眼睛，顾北雅！当然不是，他只是在我的心里面说话而已。真正抱着我缓缓降落在地面的人是晴明！
我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为了怕弄脏他的衣服强行忍住了而已。
“晴明？”
“嗯。”
“晴明？”
“嗯！”
“晴明晴明晴明，安倍晴明？”
“乾乾，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扯我的脸皮了，很痛……”
会痛？会痛就不是做梦了！妈呀，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状况呀！
朱雀神君和晨星姐姐的战斗还在继续，大概是少了我这个累赘，晨星姐姐终于可以完全展示出她的强大的攻击能力。只见她双翅一展，无数的羽毛化作片片利刃向着朱雀神君飞去。
朱雀神君的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仿佛根本不把这些闪着寒光的戾羽放在眼里，我都没看见她动，那些羽毛飞到半途中变自动着起火来，卷曲着，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蛋白质燃烧的气味。
晨星姐姐又鼓起更大的风势，旋卷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羽毛遮天蔽日，锋利得把从地上卷起来的片片落叶都切成了碎片。朱雀神君整个都被夹裹进去，再无声息。
然而就在我以为朱雀神君不行了的时候，一道火光从风漩的正中腾起，紧接着，更多的火光从风漩的缝隙中冲破出来。
“怦！”我仿佛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朱雀神君挣脱风与羽毛的桎梏，毫发无伤的再度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轻轻的挥一挥衣袖，数团火球直奔晨星姐姐，撞到她身上，好像汽油炸弹一样，爆炸，燃烧。
空气中，蛋白质燃烧的臭味越发的浓烈了。
“姑获，你认不认罪？”朱雀神君居高临下，睥睨着掉落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物体。在大火的灼烧下，它已经只剩下扭曲的漆黑的残骸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晨星姐姐吗？
“乾乾，我快被你掐死了。”
我赶紧松开掐着晴明脖子的双手，我是无意的，绝对是无意的！朱雀，你不要一付我把你家主人OOXX，XXOO，O完又X，X完再O的样子看着我好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才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事实上，虽然我现在的脑子还挺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看魔幻电影，可是我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现实的。
我想说话，可是很费劲，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费劲，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被吓傻了，也许是因为我整个人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就好像处在超重力环境下一样。
“姑获？朱雀刚刚叫它‘姑获’对不对？那她不是廖晨星姐姐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对不对？”我隐隐的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就好像站在悬崖边上，腿一软就掉进万丈深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乾乾，你知不知道姑获鸟是什么？”晴明绕过我的问题，反问道。
“屁话，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现在很狂躁，我想骂人，逮谁骂谁，连晴明也不放过。
“那你知不知道羽衣娘？”
我不想说话。除此之外，我不光想骂人，我还想哭，反正我就是想崩溃，自暴自弃，破罐破摔。总觉得，从这一天起，我的人生就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不，也许是在更早的某个时刻，我的人生就注定要毁灭。
晴明大概以为我听不懂他的问题，只是耐心的追问道：“《辉夜姬》你看过没？我看见你有那套漫画。里面的那个辉夜姬，就是脱下羽衣是人，穿上羽衣就会飞翔的那个，你知道吧？”
我不是没有力气，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点头也不想摇头。这些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不是你的晨星姐姐，”晴明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团残骸，“它是姑获鸟。她没有孩子，所以喜欢拐带人间的小孩子来养。她会在晚上在你的衣服上做一个记号，然后白天来叫你的名字，只要你答应了，她就会把你带走。”
我看了看那团被烧得惨不忍睹的残骸，又看看晴明，急需肯定的问：“她是姑获鸟，不是晨星姐姐？”
晴明温暖的笑着，点了点头。
“真的不是？”
晴明依旧笑得温暖，拍了拍我的头顶：“不是。”
“所以她是来带走我的？我被她做记号了？在哪里？”知道这东西跟晨星姐姐没有关系之后，我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话匣子打开，一迭声的追问着。
“在这里。”一个声音在头顶炸响。
我一抬头，北雅！真的是北雅，他怎么来了？
“来找你这个这么大了还会被人拐卖的死孩子！”北雅很没有好气道。他的背后，不远的地方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是他的。
视线撤回，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的睡衣？啊啊啊，这不是我正准备洗的那套脏睡衣吗？为什么会在他手里？而且他还在翻，哇啊啊啊，翻到我昨天晚上不小心弄脏的那个地方了！真讨厌，虽然被他看到我没什么所谓啦，但是，但是晴明SAMA还在场，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难道他是想让我在晴明SAMA面前把脸丢光，形象尽毁，然后达到独霸晴明SAMA的邪恶目的？
北雅不理会我的强烈愤慨，把我的睡衣裤子扔到地上。就在屁股那个地方，一团鲜红的血迹赫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也不要出来。
那个，这几天我大姨妈来了。这是昨天晚上她老人家的杰作……
“果然，姑获鸟通常都是在人的衣服上滴上自己的血做记号的。”晴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摸着下巴道。
“不是告诉你不要随便答应陌生人的吗？”青龙从她的豪华轿车上后知后觉的跳下来，一出场就劈头盖脸的教训我，千金气十足。
呃，貌似我没有丢脸丢到底。等到耳廓和脸颊退烧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小声的说了一句：“晨星姐姐不是陌生人……”
“啪！”朱雀神君的扇子敲在了我的头上。
“好了，现在打她骂她还有什么用？要打就该早点打，要骂就该早点骂。”北雅脱下他的外套扔在我的头顶上。
虽然我很感激，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不冷，真的，一点也不冷。
你让我耍下酷行不行啊？北雅道。
北雅和晴明搀着腿软的我往回走，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残骸。像是有意识一般，片片剥落，化成齑粉，随风散落到不知何处去了。地面如常，看不出任何灼烧的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如果真的不是晨星姐姐，那就太好了。
可是天好冷，又阴沉沉的，我看着就难受，想开心振奋一些都不行。
傍晚的时候，天气终于绷不住，开始下起雪来。我站在窗台前，好像看见漫天的羽毛在风里纷飞，人家都说鹅毛大雪鹅毛大雪，下午的记忆好像真的是个梦，醒来了，还模糊地记忆着。
玻璃上出现一个人影，晴明，他用他的绝世轻功倒挂在我家窗前。长长的头发垂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很惊悚。
“咚咚咚”他在窗户上敲了三下，好像是在敲门。
我拉开窗户，风夹着雪花像个持枪歹徒一样冲进来。
“北雅不在这儿。”我说。
“我知道。”晴明说。
“你进不进来坐？”我缩到暖气边上，远离窗户。
手机非常突兀的唱了起来，是在旅行社工作的哥哥打过来的，我赶紧接起来。
“乾乾，车票我帮你弄到了，你那朋友什么时候来拿？”
我在手机里翻了半天，没有晨星姐姐的联系方式，只好打给北雅。
他说：“行，我去拿，拿完我直接给她，这事儿你别管了。”
然后我才想起来晴明还在窗户外面挂着呢，我扭头一看，窗户好好的关着，哪里还有什么晴明。他从来都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只有地板上的一些水迹证明着刚才我不是幻觉，那是被风吹进来的雪花融化之后留下的水迹。
晨星姐姐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也许是她太忙了，也许是凑巧我们总是错过。
有谁能证明那个下午发生的一切不是我的幻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神啊，救救我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