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两世》菱汋

19、第 19 章

　　“今年花城大学公布了提前单招的名额通知，学校会将我们文理科年级前十名学生推荐上去。”

　　柳如悦正好是第十名。

　　“五月底会参与笔试，筛选一批人然后等你们的学业水平测试考试结束后再参加面试。面试由你们选的专业的老师去面试。”

　　“什么意思？”底下的学生不懂。

　　宋漠进一步解释，“为了公平起见，面试当天，才可以选志愿，选的志愿专业会临时挑选专业老师过来面试。这个过程将会全程录像，以防万一有作弊嫌疑。”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通过了笔试，就能参加面试，而参加的面试面试官，则由已经选择的志愿专业的老师来亲自面试挑选。

　　柳如悦举手问宋漠，“那志愿有没有限制？”

　　宋漠摇头，“没有。”

　　那她就放心了。

　　宋漠发给了前十名的单招通知，需要监护人签名。

　　柳如悦看着通知单心里偷笑。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如悦将这张通知单递给了老宁，“宁伯伯，签个名字吧。我要参加花城大学的单招笔试啦。”

　　老宁愣了一下，拿了过来，不过因为老花有些看不太清，便递给宁云启，“你帮我看看。”

　　宁云启接过，看着这里头的单招通知，微微一笑，“我给你签名吧。”

　　柳如悦嘻嘻点头。

　　晚上九点，柳如悦跟张一健坐在小区长椅处，互相聊天。

　　张一健问她，“你想好选什么专业了吗？”

　　柳如悦反问他，“你那么有信心觉得我会过笔试？”

　　张一健嘴角微扬，“如果是九科我可能不确定，但是你是文科，而且，你还有我。”

　　他说的非常自信，柳如悦都笑了，“那你想选什么专业呀？”

　　张一健想了想，“我记得，花城大学刑警学院的法医系，是全国的标杆，我想选这个专业。”

　　柳如悦一脸惊讶，还有些惊喜，“哦哟，我也是想选刑警学院的专业，不过……究竟哪个系，我不告诉你。”她俏皮地逗他。

　　张一健认真看着她，“你选刑警学院，为的恐怕不是你自己吧？”

　　柳如悦挑眉，“那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张一健开口，吐出了三个字。

　　“宁云启。”

　　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然后变得尴尬。

　　张一健抬起手，拍拍她的头，有些不舍地放下，深深叹气。

　　这声叹气，像是无奈。

　　“我早看出来了，你不用反驳。你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看向宁大哥，之前我还不确定，我是在那次宁大哥突然失联的那个月，确定了的。”他抬头看向黑夜，“你担心她的那个焦虑，不是普通的焦虑，我说不上来。”

　　原来如此。

　　她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

　　但自己终归是个小女孩。

　　笔试很快来临，学校再次派了大巴出来停在君景小区门口。

　　出来的只有两名学生，柳如悦和张一健。

　　不过还有送二人上车的宁云启。

　　宁云启在柳如悦上车前拍拍她的头，为她加油打气。

　　柳如悦满足地点头，“我一定会加油的。”

　　笔试其实是一份十几页的大试卷，里面有语数英史地政的所有大题，比高考的题少很多。

　　但难度都大很多。

　　这样的试卷能一下子淘汰掉很多人。

　　但是柳如悦并没有慌。

　　反而好多题型她都有做过。

　　她先将自己所有立马能看出答案的全部写在了答题卡上，然后再开始琢磨稍微难一点的。

　　语文这次没有作文题目，这样会省一个小时的时间，太好了。

　　时间对他们来说，过的飞快。

　　很快就收卷了。

　　而她去花城考试的这天，宁云启正在家里收拾东西。

　　宁云启在家里大扫除，将自己的床掀了起来，已经做好了拿扫把扫灰尘的准备，却发现里面有好几个箱子。

　　箱子年代久远，他都快忘记了。

　　好像是初中时塞进去的吧。

　　不管了，先拿出来再说。

　　他弯下腰将里面的箱子搬出来，然后用抹布大概擦了擦积满灰尘的外表，先推出门外。

　　等他将里面的灰尘扫出来之后，拿出吸尘器，将房间的灰尘全部吸走。

　　这下房间干净了不少。

　　大扫除果然是个累人的项目。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突然间对自己的箱子好奇了起来。

　　他究竟放了什么东西进去，他都忘记了。

　　箱子上的胶布被他撕开，因为保护的很好，里面还是新新的模样，没有什么老旧的气息。

　　是一些初中时看的漫画，还有不少杂志。

　　他突然想了起来，自从刘如悦去世后，他将自己所有的非学习用品全部塞进来了。

　　这么久了，他都忘了。

　　他莞尔一笑，继续翻，却翻到了一张画纸。

　　是一副草原图。

　　他画的吗？

　　他拿起画纸，觉得上面云朵的画风就跟他不一样，翻到背面，上面写着“一年级六班，刘如悦”几个字。

　　竟然是刘如悦的画，他自己都忘记掉了。

　　等会儿……这云朵的结尾处的那个小勾勾……怎么那么熟悉。

　　好像……他见过。

　　心中一个想法油然而生，他对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可又想去尝试……

　　他赶紧推开柳如悦的房门，寻找她的画本。

　　柳如悦有一个画本是专门画她的想法的。

　　他只拉了第一个抽屉，就看见了画本。

　　他赶紧掀开，寻找关于云朵的画。

　　怎么会没有呢？

　　这么多画。

　　厚厚的一整本都是柳如悦这些年来画的所有东西。

　　基本都跟人物有关……

　　老奶奶，老爷爷，下棋的人，跳绳的人，跑步的人，炎热的夏天，甜甜的冰淇淋……

　　等会儿，炎热的夏天这副。

　　离顶上太阳最远的边际，有一朵只有三分之一的云朵边。

　　那个勾勾的勾法，跟刘如悦的这副勾法一模一样。

　　他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呆呆地看着这副画，直到电话打通。

　　电话响了第三声才接。

　　“喂？”

　　宁云启听到了宋漠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攥紧手机，问出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只要你说不信，他也不信。

　　然而那边沉默了几秒。

　　这个过程好像很漫长。

　　但其实很短暂。

　　“你发现了，是吗。”宋漠的话不是疑问句。

　　两个人来到一家24小时咖啡厅，坐在角落里会面。

　　宋漠拿出了两张画。

　　有一张的画纸已经泛黄，年代久远，而另外一张，还很新。

　　“这是刘如悦画的我，这是柳如悦画的我。”

　　两幅虽然角度不同，但都是画的他推眼镜时的瞬间。

　　“你只凭这个你就发现了吗？”宁云启问他。

　　宋漠摇头。

　　“刘如悦的梦想，还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

　　宁云启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刘如悦说过，她如果有来世，她要重新洗牌，她要长的更漂亮，学习更好，还会擒拿格斗，性格也要不能懦弱，不爱讨好别人……

　　这些柳如悦都实现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跟我去北山，那里有答案。”

　　上次来北山，还是因为古墓被发现了，碰巧在算命街算了命。

　　当时，他还不信。

　　可这一次，他不得不信。

　　丁氏族来了个老奶奶，像是已经知道宁云启和宋漠来的原因。

　　她和蔼地笑了笑，拿出茶壶，为二人斟茶。

　　“这每个动物啊，都有前世，包括人，包括只会爬行的毛毛虫，都有它的前世。你是不是想问，为何前世之人，在这世依旧与你有瓜葛？”老奶奶慈祥地问他。

　　宁云启认真地点头。

　　“你听说过前世今还论吗？”老奶奶自顾自地述说，“前世你很喜欢她，你一直都在护着她，这是她欠你的，所以这一世，她要还你，还你一份喜欢，你喜欢她多少，她这一世要还你多少，直到缘分尽了。前世的缘分也就这么一点，这一世的缘分，也即将结束了。”老奶奶看了一眼时钟，继续笑着，“也快结束了。”

　　宁云启突然想了起来，今天柳如悦去花城大学参加单招考试，如果她过了笔试，过了面试，她就能直接跳过高二上大学了。

　　也就是说，她今天，一定能过，她的面试，也一定能过。

　　老奶奶将茶杯推到他面前，“前世有多少缘，这世还你多少缘。她也该离开了。”

　　宁云启今天才发现柳如悦是刘如悦的转世，他高兴都还没来得及，却被算命的人告知自己跟她的缘分要尽。

　　这个打击，对他来说是巨大的。

　　他尝试的问她，“尽了，就应该离开吗？”

　　可老奶奶不会让他留下希望，“这是最好的做法。让她停止与我们的相交，让她生活在与前世无关的环境，再无纠葛。她这两年的北城生活，只是来还缘的，还完以后，该如何，就如何，从此，不见，亦不念。”

　　从此不见，亦不念。

　　宁云启无法接受，“如果我还是要与她纠葛下去呢？”

　　宋漠伸手抱住他肩膀，想让他冷静下去。

　　老奶奶看了宋漠一眼，对宁云启道，“你身边这小伙子，之前也是这么问我的，可我还是一样的回答，她终归是这一世的人，缘分已尽却依旧瓜葛前缘，势必强损心耗，久而成怨念，无法善终。”

　　无法善终……所以从此以后，不见亦不念。

　　宁云启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好像已经认命，又好像有些不甘。

　　老奶奶叹气，“但现在她的还缘，还未结束不是吗？美好的回忆，你还有机会制造，过了，便结束了。”

　　“在她收到单招录取通知书之前，在此之前，你可以，给你自己留下一些美好的留念。”宋漠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游乐园的门票，递给他，“花城大学公布录取的日子跟正常提前批录取的日子是一起的。你带着她，好好玩儿。”

　　二人走出北山，宋漠早就冷静了下来，他拍拍宁云启的肩膀，安慰他。

　　宁云启接过门票，露出苦笑。

　　既然知道，却还要斩断，就如同当年她突然车祸一样的戛然而止，也很痛苦不是吗。

　　可终究，得做决定不是吗。

　　他不能这么自私。

　　他只是想，只是想让她过的更好。

　　而正在花城大学考试的柳如悦并不知道北城所发生的一切。

　　老师结束，柳如悦的心情还不错。

　　她有种自己一定能过笔试的直觉。

　　因为题目她大部分都懂，嘿嘿。

　　这么一想她就心情很好，拉着张一健在花城大学溜达，“你看你看，那里就是刑警学院，我俩以后又是一个学院的同学啦。”

　　张一健看着她无奈，“又不是同一个班的，你兴奋个什么。”

　　唐文怿与她还是要避嫌的，所以柳如悦最近都没跟他在手机上聊天了。

　　因为教犯罪心理学的老师总共就只有五个，虽然只挑三个去面试，唐文怿可是国内外都出名的专家，被抽取的几率是最大的。

　　她回到家就得开始准备9号的水平测试了。

　　这也对她没什么太难得，过3C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只要过了五十分都容易地很。

　　回到家中，她躺在沙发上，拿出冰雪碧，一鼓作气喝了好大半瓶，然后发出无比幸福地感叹。

　　宁云启从外头拿起一袋子鸡蛋糕放在茶桌上，“我刚买的。”

　　这是柳如悦的最爱了，她开心地拿起一块然后就是一大口。

　　宁云启笑着看她狼吞虎咽，拿起纸巾帮她擦嘴，“你看看你，像小乞丐似的。”

　　柳如悦嘿嘿一笑，“宁大哥不问问我今天考的怎么样？”

　　宁云启眼里闪过一丝悲凉，愣了一下却又立马恢复原样，“看你心情那么好，肯定考的也很好。”

　　柳如悦开心地点头，“等我好消息吧。”

　　作为学霸的自觉她还是要有的，但是可能最近当学霸的时间有点短，谦虚还没学到。

　　不过柳如悦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宋漠好像都不怎么管她了。

　　她拉着历史张老师偷偷问，“最近宋老师心情不好？怎么都不理我了？”

　　张老师摇头，“我也不知道。八成也是知道你能过笔试吧，不管你也正常。”

　　柳如悦撇撇嘴，觉得原因没那么简单。

　　但她也找不出什么原因。

　　一没女朋友，二父母跟他也没争吵，三他对其他同学态度依旧，唯独对自己一般。

　　也不是说对自己不好了，是对自己没之前那么好了。

　　不知道自己以后多深入心理学之后，她能不能看出原因，反正目前她还是个小白，会一点点皮毛，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六月九号考完的这天，学校放了假。

　　柳如悦考完就直接在北城欢乐谷门口等待。

　　她丝毫摸不着头脑，她平时也没说过要来玩儿呀，怎么就突然来了呢？

　　他不担心自己的学习。

　　“如悦。”

　　柳如悦抬头，从阳光下走来了一位非常帅气的年轻男子。

　　他依旧穿着熟悉的黑色短袖，微笑着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两支奥利奥冰淇淋。

　　只是，他的笑容，好像不一样了。

　　她怎么突然会这么觉得。

　　柳如悦赶紧走到他旁边，接过一盒冰淇淋，直接拿起勺子舀出一大口塞进嘴里，那冰凉沁透的舒爽让她开心不已，“宁大哥，走呗。”

　　宁云启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发，帮她理顺，“都多大的孩子了，怎么一点也不注重形象，还是学校校花呢，我看就是骗人的。”

　　柳如悦撇撇嘴，“校花什么的都是他们乱传的，有没有什么正式的投票，嘴上说说而已，我都不当真你还当真。”

　　宁云启温柔地笑了笑，“怎么不当真啊，我家的小姑娘长的那么好看。”然后非常自然地拉过柳如悦的手，“我们进去吧。”

　　柳如悦愣了一下，感受着手指尖和手心传来的温度，传到了心脏，一下子心跳加速起来。

　　我这么喜欢你，你知道吗？

　　柳如悦脑海里冒出这样的一句话，但宁云启自然不知道她想着什么。

　　两个人坐在摩天轮上“你看，你这个角度就很好看啊。”宁云启一直拿着手机给她抓拍个不停，让柳如悦不知所措，嘟嘴问他，“干嘛一直拍我。”

　　宁云启露出笑容，“因为你好看。”

　　简单五个字，让她立刻脸红了不少。

　　她嘴硬地说，“讨厌。”

　　两个人像是玩嗨了一样，特别是宁云启，带她玩了所有的游乐项目。

　　最后二人来到了旋转木马，一起坐在了月光宝盒上。

　　月关宝盒有点小，让两个人只能挤在一起，靠的很近，几乎脸贴脸。

　　这很适合一对情侣坐在上面，可以肆无忌惮地肢体接触。

　　宁云启的胳膊一直在抱着她的肩膀，因为月光宝盒一直在颠，他怕她掉下去，抓得很紧。

　　温热的温度透过轻薄地布料传进皮肤表面，周围的环境好像瞬间安静了下来，自己的呼吸声也在此刻听得非常清楚，她还看见了宁云启额头上因为热而滴下来的汗水。

　　月光宝盒再次颠了一下，柳如悦靠他靠的更近了。

　　宁云启好像察觉到了炽热的目光，不自觉地转过头来，正好撞上四目相对。

　　这跟平常的四目相对不一样。

　　这一次，宁云启的眼里，也有情感，更多的，还有不舍，还有留恋。

　　柳如悦突然脱口而出了自己脑海里想的想法。

　　她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是因为前世要还的缘，对吗？

　　宁云启如是想。

　　听到这四个字的他笑了，笑得如此悲凉。

　　这一日过去，宁云启又开始忙起案子来，还出了趟差。

　　所以她也不知道宁云启是怎么想的，反正说完自己喜欢他之后，他也没表态。

　　参加面试的名单也公布了，北城中学有四名同学被选进去，文科班理科班各两名。

　　柳如悦和张一健也在内。

　　为了以防万一，公布完名单之后，要立刻没收手机，不允许单独与外界接触，四名同学被请上了花城大学开过来的大巴车。

　　然后在车上，老师发了手机，给他们填写志愿。

　　因为是单招，所以志愿只有一个。

　　要在开车之前提交好志愿，在这三个小时之内抽好面试官。

　　此次单招去面试整个东西南北花五城有八十名同学。

　　这八十名也可能都能留下，也可能都不留下，无名额限制。

　　但是总会有一些同学会因为不合面试官心意就被刷下去的。

　　唐文怿果然被抽到了面试官之一。

　　其他两名正在上课的老师也受到了通知，让他们两个小时之内结束课程然后去花城办公楼进行面试。

　　孙老师跟吴老师都惊讶地很，“我在花城大学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单招志愿犯罪心理学的，我刚上大一的时候还是被调剂来才知道这门专业的。”

　　吴老师淡定地喝口茶，“跟这孩子聊聊不就知道了吗？”

　　三个人淡定地坐在面试房，等待着面试者的到来。

　　有人提前进来了。

　　递给了三个面试官档案。

　　档案是没有姓名和照片的。

　　跟公务员面试有些像，但是多了一份笔试的考卷复印件。

　　吴老师和孙老师看了一眼柳如悦的字体，很快就得出来是女生的结论。

　　“这个女生应该做事认真，还有一些较劲，性格应该不错。”吴老师眯了眯眼睛，“这女生一定长的很好看。”

　　坐在中间地唐文怿挑眉，看了吴老师一眼，他当然知道柳如悦一定会过笔试，所以这次唯一一个面试者，也一定是柳如悦。

　　他也很好奇吴老师如何看出来的。

　　当然，孙老师先问了。

　　“你还能看出来人好不好看？你可别当个神棍。”

　　吴老师指了指这个字体，“你看，她写字的过程中，下笔自然，没有刻意地修饰，字体肯定是练过，但是很多人的通病就是认真写字的时候会很小心翼翼，所以写的很慢。可她最后一笔下笔都会很轻，就赶着写下一个字，不拖泥带水，对自己从未有字体上的质疑，这不正是自信地表现吗？不修饰，很自然，那肯定是个漂亮女生，对自己容貌也不会过分在意的漂亮女生。”

　　然后吴老师歪头看着唐文怿，“唐副教授，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唐文怿笑了笑，“吴老师说的对。我也赞同。”

　　“笃笃笃……”面试者敲门了。

　　孙老师清了清嗓子，“请进。”

　　因为是被临时通知来的，所以身上还穿着北城中学的校服。

　　但是北城中学的校徽被遮住了。而且中学校服大部分学校都非常类似甚至有的一模一样，遮住了校徽是很有用的事情。

　　但是在犯罪心理学专业面试官面前，是无法隐瞒的。

　　在座的三名面试官都是犯罪心理学上颇有学问的研究者。

　　犯罪心理学，可不单纯只研究心理，犯罪学他们也要懂。

　　犯罪学里包括的许多学科，熟悉或清楚环境也是其中之一。

　　只要破过案子，或者研究过关于北城案件，当然会或多或少地接触过北城中学的校服。

　　就例如唐文怿就来过北城中学。

　　周围的新闻，环境的变化，也是他们应该知晓的。

　　虽然面容和打扮没有太多修饰，还有一点点因为太阳太大导致的汗水还在脸颊上，但这丝毫掩盖不住柳如悦长的很漂亮这一事实。

　　吴老师瞟了一眼孙老师，然后微微一笑，“请坐。”

　　在此，孙老师吴老师心里已经开始打分了。

　　只是该有的过场还是要有的。

　　吴老师问，“你对犯罪心理学有多熟悉？”

　　柳如悦淡定回答，“我只初步看过几本基础心理学的书而已。”

　　孙老师说，“我们刚刚看过你的笔试成绩了，非常不错，但是你觉得，我们凭什么能录用你。你对犯罪心理学几乎是小白，就凭你看过基本基础心理学的书？”

　　柳如悦微微一笑，丝毫不慌张。

　　“没错，我是小白，但是，各位老师也应该看见过我的成绩单了吧。我的各科成绩，都非常不错。因为在我的高中生涯里，对我的学习运用了一个战术，题海战术。但题海不是题目的题海，是题型的题海。”柳如悦停顿了一下，观察另外孙老师吴老师的表情，果然让他们提起了兴趣。

　　柳如悦的历史和数学竟然几乎满分，语文的阅读理解还有诗词鉴赏也是基本满分。

　　花城大学给的单招题目可都不简单，如果自己思路没通，很容易卡在一个角落里面，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所以很多人都没办法完成试卷。

　　但是她竟然完成了。

　　她有了信心，继续说下去，“犯罪心理学，人物侧写，是专家们用了很多年很多数据才最终分析出来的。也就是说，想要学精犯罪心理学，那我的学习方法对这门专业来说，非常适用。我依旧能够用这个方法去刷大数据的案例，从而能够分析，且做出结论。只是因为我现在仅仅是一名高中生，我没有办法接触这些案例，而我目前所能接触的，只有这六门学科，所以我只能用这六门学科来当我的证据来证明，我能用两年刷完全国那么多年的几乎所有提醒，那我也能在未来五年内，刷完这些案例来为我所用，为犯罪心理学所用。”

　　没想到她竟然用这个来举例子，确实是另辟蹊径。

　　有她的试卷作为依据，确实能够让人信服。

　　紧接着，唐文怿终于开了口。

　　“好，我相信你能刷完全国甚至全世界的这些案例，因为犯罪心理学至今的历史也不算很长，但是能否合理运用，跟你学的六门学科了不是一个概念，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当你发现你按照这些数据和前人的经验去侧写犯罪嫌疑人的画像，可却发现依旧侧写错误。并且已经在这个错误方向浪费了很多很多资源，这个时候，你应该如何做？”

　　柳如悦抬眼，看着唐文怿，找出了他的漏洞，“首先，我不会将我不确定的事情拿出来浪费资源，猜测也需要依据，因为任何一门犯罪学都需要证据作为依据，犯罪心理学这门交叉学科也不例外。大数据虽然用的是以前的事实基础得来的，但终究不能拿经验来当这个案子的证据，这非常无稽之谈。这也是很多人的通病，总用经验来总结，因为新的案子即使与之前的一些案子再相似，可人终归不是单纯一个人，人是一个有非常复杂心理的动物。如果因为这样导致的侧写错误，那他应该回炉重铸。”

　　这个问题，以前唐文怿就拿来问过很多学生。

　　有很多个答案。

　　但是像柳如悦一样，用证据去反驳的，很少。

　　孙老师吴老师互相看了一下，也大概知道了柳如悦的意思。

　　犯罪心理学的本质是辅助破案，不能做为证据。

　　线索也是从证据当中找出来的，如果脱离证据去推理侧写，就算对了，也只能说是碰巧。

　　也不能说是碰巧，因为大部分犯法的人其实也是个普通人。

　　可是一旦遇上与普通人不一样的那些犯罪分子，就无法侧写正确。

　　这确实是很多犯罪心理学专业出来的毕业生的通病。

　　总是脱离证据去侧写，把证据扔在一边。

　　唐文怿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对柳如悦的回答非常的满意。

　　直到柳如悦离开，他看了二位老师一眼，“在我这里通过了，你们二位呢？”

　　孙吴二位老师点头，孙老师赶紧说，“这孩子我们得赶紧收了，要是没通过她要是选了其他专业到时候心痛都来不及。”

　　唐文怿再次觉得非常满意，“我打算，收她做我的学生。二位老师有异议吗？”

　　孙老师吓了一跳，“你打算带本科生？”

　　唐文怿抬起手，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本科生，我只打算带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