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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蘑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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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羽一手护住女主,一手拍掉高速飞来的篮球。
“你没事吧!”苏洛羽迷人的眼睛直直望着女主,特别的担忧。
“没事,就是有点被吓到了,腿有点软。”女主娇弱地倒在苏学长怀里。
苏洛羽男友力爆棚,直接抱起女主,往教学楼走去,因为这个剧情设置是高中生之间纯纯的爱情。
陈眷捂着心脏,直呼甜得受不了,“公主抱什么的也太苏了吧!”
陈眷完全把自己带入女主视角,被苏学长三百六十度的暖撩到不行,苏洛羽直接成了她的男神。
“陈小眷,你还吃不吃饭了?”
陈眷听到声音,立刻从床上弹起,穿上拖鞋跑下楼,在第二声呼喊出来前坐到了餐桌前。
“我来了!”
赛琳娜把菜端上桌,看了一眼乖巧得不行的女孩,觉得爱情还真是很有魔力。
陈眷之所以这么听话,是因为经历过血的教训,不得不顺从。
尤记得生日那天回来后,因为手不方便,第二天赛琳娜就受某人指使,来为自己做饭,顺便教学。
结果就因为吃饭时喊了三遍还没出现,就被一通电话教育了半小时,他特别会说,让陈眷觉得自己不按时吃饭简直是罪大恶极,应该天诛地灭。
陈眷此人特别不喜欢被束缚,买那么多地毯回来就是为了不用穿拖鞋,结果被赛琳娜大魔头看到,又是一通电话。
从前些天的小感冒说到生命的起源,让陈眷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都是上天极大的恩赐了。
一对比起来,暖心的苏学长比起可怕的顾师兄简直不要太好。
陈眷在有人喂养的状态下当着米虫,过得优哉游哉,手上的疤都褪得仿佛没有过伤痕,但赛琳娜还是任劳任怨地来做饭,不得不说,她做的饭菜还是很好吃的。
赛琳娜除了要求她每天一通与顾师兄的固定联络,其他都很让人满意,但是她还要求自己开免提,并用痴汉般的眼神盯着自己与顾怀浮通话,让陈眷觉得她要么是暗恋顾怀浮,要么是明恋自己。
陈眷在各种明示暗示自己只喜欢苏学长后,排除了她明恋自己,得出了赛琳娜暗恋顾怀浮的结论,那之后都任劳任怨地与顾怀浮通话,并把不知在哪儿忙活的赛琳娜拎来旁听,毕竟听听心上人的声音也是甜蜜的嘛。
陈眷觉得自己真是忍辱负重,但为了老师的爱情,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于是在接到许渠约饭的电话时,决定单刀赴会,毕竟老师有喜欢的人了,不适合再去与其他男子见面吃饭,顾怀浮看起来还挺霸道的,也肯定不喜欢女孩子有太多纠葛。
许渠开车到庄园门口,等着女孩出来,不多时,就见穿着齐膝黑色连衣裙,背了一只卡通兔子包,扎着两个马尾的小姑娘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地跑了出来,边跑还边回头看。
许渠笑着把精致的白色草帽扣到她头上,然后拉开车门,“背着家人出来的吗?怎么这么怂”
陈眷迅速坐上副驾驶,又回头张望,“嗯,不能让他们发现了,会带上小尾巴的。”
许渠当真地惊叹了一声,也学着她张望四周,然后像特工一样摸上驾驶座,对着后视镜观察一番,把车快速驶离了庄园。
“呼,终于出来了。”陈眷长叹一口气,像是被圈养的小鸟,在自由的天空扇了扇翅膀。
“那还回去吗?不如我带你溜掉吧。”
陈眷把草帽拿到手里,扇了扇风,无奈地说:“当然得回,我的身家性命都还在哪儿,割舍不掉啊。”
许渠听她说话就很开心,或者说一见到她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是挺难割舍的,世间能割舍的东西太少了。”
陈眷觉得他说话很伤感,但不是伤春悲秋的无故感怀,更像是经历太多,失去太多的无可奈何,总之很压抑。
陈眷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用深沉的嗓音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小伙子,别太感伤了。”
或许人都有自己的磁场,靠近他的人就会被同化,陈眷一介白丁也能和他聊起诗,而她也总能让别人开怀,抛开其他,现在的他们都轻松得要飘浮起来了,空空如也。
许渠听到她的诗,虽然知道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想,如果有之后,如果一切还可以发展,那和她的结局一定不会太差。
“嗯,多谢开解。”
陈眷看着沿途的行道木,觉得轻松极了。
“我们去哪儿?”
“本来是想直接带你去定好的餐厅,但看你费这么大力逃出来,就打算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陈眷对能出门浪当然没有意见,应下声来,然后掏出包里的手机,给赛琳娜发消息:“我和许渠约饭去了,也是感谢上次的援手,不用担心我啦。”
与此同时,庄园里的监控室里,彼得看着一对人从大门出去,深深觉得自己与这份职业缘分真的已尽了。
赛琳娜在旁边目睹一切,有种自己嗑的cp要凉的感觉,看着陈眷发来的消息,心想着顾怀浮是真的惨,那么明显的关心照顾,这傻姑娘还去和其他男人约会,不是在顾怀浮心上插刀吗?
在彼得掏出手机准备告知顾怀浮这个晴天霹雳时,赛琳娜摁住了他,“你这样也不能让陈小眷回来,不如让我来说吧。”
彼得想起自己告诉顾怀浮她受伤的消息时,听到的加重的呼吸声,就好像立刻能从电话里爬出来,现在这种事,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看着赛琳娜成竹在胸,庆幸地把主动权交给了她。
赛琳娜捏着手机从房子里出来,回了小楼,然后上网搜索了一张看起来很严重的受伤照片,分不清是谁的伤那种,稍稍调色渲染后,发给了陈眷。
陈眷发完消息后,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捏着手机无意识地点开又关上,很是焦躁。
在信号格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时,赛琳娜发了照片,结果陈眷完全没看到。
许渠看她慢慢平静下来,也放了心,平稳地把车开进了一座山。
那是一道很长的山脉,不很高,但植物茂盛。
在下车前许渠拿出驱蚊喷雾把她喷了一个遍,才带着她往山上走去。
陈眷不喜欢那个味道,但还挺有效的,在山道上走了许久也没被咬。
沿途的草渐渐高起来,然后是接连的灌木,最后是遮天蔽日的橡树,最细的都需要两个人合抱才能圈住。
在林深处,一汪清幽的山泉环绕着一栋小木屋,木屋门口还坐着个满头华发的老头,正在分拣各种大小的灰色蘑菇。
“王伯,我来了!”许渠很大声地喊着,在老头听到声音看过来后,冲他挥了挥手。
“王伯耳朵不敏,要大声喊才能听到。”这句是侧身对着陈眷说的,陈眷听到,看了眼同样挥手笑起来的老大爷,也大声打着招呼:“王伯,我也来了!”
王伯把分好的蘑菇放在小篮子里,那个篮子编得很精美,甚至能看出花纹,应该是橡实之类的,惹人稀罕。
“帮我把那边的荨麻收起来。”老头很不客气地指使许渠,但却招招手让陈眷过去。
许渠低声说了句放心,迈开长腿越过溪流,把青石上的小木盒端下来,放到木屋旁的格子架上,来回运了几次,才全部搬完。
陈眷靠近木屋,才闻到浓厚的药味,不是让人反胃的药渣味,而是清苦回甘,存在感明显的清新草药香。
“这个是平菇,我自己种的,味道特别好。”老头儿说话很清楚,眼睛也很清明,可以用神采奕奕来描述。
陈眷刚想提高嗓门与他交流,他却拍拍自己的胳膊,然后瞄了一眼还在搬盒子的许渠,贼兮兮地说:“其实我能听见,就是不愿意搭理人,他才以为我耳背,但他越吼我越不想搭理他。”
陈眷看着小孩似的老头,小眼神跟偷食的小老鼠一样,特别有意思。
“那他一直都不知道吗?”陈眷配合着压低声音,也偷瞄着做苦力的许渠,坐在老头儿拿来的木凳上,挑拣着蘑菇。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但我们都别告诉他,看他一副自己特别聪明的样子被我耍得团团转,特有意思。”
陈眷看着老头儿嫌弃许渠的样子,但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笑。
“嗯,我们都不告诉他。”手下没停地帮着挑蘑菇。
老头儿看着明明挑好的蘑菇,被她弄乱,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挑错的蘑菇拣回来,结果她又把其他正确的蘑菇放进去,就这样来来回回,老头儿终于是放弃了,站起身大声喊着许渠。
许渠不光把荨麻搬回架子,还把其他草药按盒子大小摆好,在听到呼唤后,端着盒子就迈步来到老头儿面前。
用很大的嗓门吼着:“怎么了?”
老头儿压根就没看他,就好像刚才出声的不是他,特别高贵冷艳。
陈眷目睹这一幕,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许渠看到她笑,蹲下身也跟着笑起来,老头儿疑惑地望着他俩,默默把蘑菇端离陈眷。
陈眷看到他端着的盒子,里面是灰褐色的根状物,“这个是人参吗?”
许渠把根拿起来展示给她看,“这个是三七,有散瘀止血,消肿定痛的效用,不是人参,王伯种的人参还没长出来。”
被编排的王伯听得到,但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用力咳了一下。
“小渠啊,你帮我把蘑菇端进去泡在水里,一会儿炒着吃。”
陈眷看着没有闲下来的许渠,还有故作高深的王伯,这地界真养人,真有趣。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陈眷,眷恋的眷。”陈眷把玩着盒子里最大的一支三七,有点用力地捋着根须,结果就当着老头儿的面揪下一根须,顿了一下后,装作若无其事塞回盒子里。
老头儿心疼地看着盒子,那眼神之幽怨,然而陈眷毫无心理负担,拍拍手,站起身把盒子递给他,然后背着手沿着溪流溜达,特别坦然闲适。
老头儿把那支三七检查了一遍,捧着盒子放回了架子,拿着伤残品进了屋子,递给正在生火的许渠,“和蘑菇炖个汤吧。”
许渠看着折断了须的三七,那可是老头儿的宝贝,这老头儿没发火,陈眷确实很厉害。
陈眷在溪边漫步,绕到屋后,看到一片竹林,坐落一个小亭子,于是迈步走进亭里,发现视野很好,并且特别凉爽。
风吹动竹林,唰唰响着,陈眷抬头看着竹尖,耳边偶尔传来几声鸟啼,风景宜人。
欣赏着风景的陈眷在别人眼里也成了风景,许渠望着仰头的陈眷,跟着抬头,看到了蓝天。
老头儿把汤煮好后,沿着屋子找人,看着专注地盯着人家看的许渠,用力咳嗽一声,打破了宁静。
“来吃饭吧。”
陈眷跟着许渠走回了屋子,看着一盆清淡的蘑菇汤,想念起赛琳娜做的菜。
“这个是三七吗?”陈眷用木勺把完整的根舀了出来,疑惑地望向老头儿。
“嗯,这样比较好吃。”老头儿嚼着馒头,心平气和地解释,让人很可信。
陈眷舀了满满一碗汤端给老头儿,然后又给许渠舀了一碗,看着盆里所剩无几的汤,给自己舀了半碗蘑菇,就着馒头吃起来,味道有点怪,但蘑菇确实很鲜。
老头儿一口喝完了蘑菇汤,然后离开餐桌出了门,许渠喝了一口后,说了身抱歉也出了门。
陈眷不知道他们的风俗,猜测可能是吃饭得打一架什么的,不以为意地吃完一整个馒头后,他们才回来,看起来脸色有点苍白。
在老头儿的三送三别后,陈眷拎着一篮子的橡实,还有塞在包里的花种子,与许渠出了深山。
沿着山道回到车旁,陈眷坐上车,想听他讲讲老头儿的故事,因为她感觉肯定很有意思。
“王伯是为什么住到深山里”
许渠伸手指了一下安全带,看着她扣好,发动了车。
“他跟我母亲的长辈有关,原来也是贵族出身,后来没落了,不知道跟谁去了中国,就迷上了草药,回来后就独自搬上了这座山。”
陈眷想了想山里的环境,除了吃比较头疼外,其他真的比外面好太多了。
“我挺喜欢山里的环境的。”这是陈眷发自内心的评价。
许渠开车很稳,语调也很平稳,“我听我母亲说,他有一个妻子和女儿,女儿十五六岁的时候出意外了,妻子就和他离婚了,改嫁给了当初让他家家族破产的一个旁支亲戚家,总之打击很大,回来后也不爱搭理人了。”
陈眷想到老头儿清明的眼睛,看自己时的怜爱,原来是对女儿的移情,让人很难过。
许渠看着情绪低落的她,觉得自己给她带去的都是不好的情绪,不由得愧疚起来。
“想去吃饭吗”许渠生硬地转移话题,想让她开心一点。
“不想,我想回去了,他们该担心了。”
许渠想着相处时间已经够长了,于是往庄园的方向驶去。
陈眷拿出手机,看着信号一格格回满,突然就收到了赛琳娜的消息,是在很早之前的消息。
那是一张很大面积的擦伤图,看起来是在后背,还附了一句话:“陈小眷,顾怀浮受伤了!”
陈眷慌忙发消息过去:“什么情况!赶紧处理一下啊!他身边没人管吗!”
赛琳娜在时隔半天才收到回复,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某人,直接拨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