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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生日 ...

  •   白色蕾丝花边,夸张的大裙撑,还有做工精致的裙子,一套可爱风的花嫁,穿在了陈眷身上。

      “老师,我不想过生日了……”

      赛琳娜穿着妃妃同款cos服,把绑带鞋从鞋柜中拿出,单膝跪地伺候陈眷穿上,完全无视当事人的拒绝意愿。

      在出门前,陈眷终于成功拒绝了捧花和头纱,而且争取到了兔子挎包,怀着上花轿的心情上了车,车门当然是赛琳娜拉开的。

      裙撑很大,所以坐着在车内几乎不能动弹,陈眷心想,以后结婚绝对不挑大裙摆!

      彼得作为保镖,承担了司机一职,安安分分地开着车。

      漫展规模很大,主办方包下了一整个梅德勒会场。

      许渠被以保全之名派来视察,以确保活动顺利。

      他在抵达会场,与主办方虚与委蛇后,脱离了浩浩荡荡的队伍。

      穿着得体西装,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年人在偌大会场中转悠。

      他其实不属于这个圈子,也不了解,但怀着对未知的好奇心,在会场还是很能找到乐趣的。

      各种在他眼里都属于奇装异服的coser,有浑身都是铆钉的“刺猬”,袒胸露背的少女,还有挥着长剑摆造型的骑士,大开了他的眼界。直到一位身着白色婚纱,身量很小的女孩撞入他的视线,或许这个世界就是看脸,但那一刻他的世界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提着裙摆,看起来很费力地穿梭在人群中,身旁跟着一个一身西装,但一看就是女性的人,“他”牵着她的手,为她打开一条路,半保护姿态地带着她。

      许渠整理一下自己的西装下摆,拨开人群,向她们靠去。

      在离她还有不到五米的位置,变故突生。

      为她拍照的相机的三脚架别到了她的裙摆,往前行走毫无自知的女孩被带得往前倒去,而前面那位coser浑身都长满了铆钉,这一摔下去,绝对是一出惨剧。

      许渠正好目睹这一幕,猛地加速迈步,扑了过去,正好在她倒向铆钉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脸与铆钉的直接接触。

      许渠自己的右胳膊被铆钉磨得生疼,但还是暗暗庆幸,等着背上的姑娘爬起来后,才撑地站了起来,揉了一下胳膊,拍拍衣服,伸手把地上的男人拉了起来,用英文说:“兄弟,你这衣服还挺磨人,还是赶紧去换了吧,省得再伤到无辜的人。”

      铆钉男人自己的胳膊胸膛也被压磨得难受,痛得直哼哼着应下,然后对旁边受到惊吓的小姑娘道了歉,一瘸一拐地往出口走去。

      “谢谢你,你的胳膊没事吧?”是标准的中文,脸色苍白的小姑娘被扶着,被检查着有没有受伤,她却望着自己,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许渠抬抬胳膊,嘴角扬起,很是不以为意,“还能活动,不算严重,倒是你没受伤吧?”

      西装女仔细检查完后,替她回答:“只有右手轻微的手掌擦伤,其他无碍,真的很感谢你。”

      “老师,我们送这位先生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小姑娘虽然在跟她的老师说话,却一直看着自己,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许渠其实对这种程度的伤压根不在意,毕竟更重的伤也受过,但在她关切的眼神里,仿佛这一点伤特别严重,自己都柔弱下来了,“我没意见,不过我现在没法开车了。”

      “彼得呢?让他来载我们去医院。”小姑娘往周围望去,但旁边围了厚厚的人群,她环顾了一圈,应该是没找到人。

      许渠正准备开口说自己找人开车,就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挤进人群,满脸着急地询问着小姑娘和西装女。

      小姑娘举着红肿起来的手心递给他看,很温柔地安慰着他,“没事啦,就是一点擦伤。”

      男子没有握她的手,只是凑得很近地看擦伤部位,这让许渠略微安心,至少他不是她的爱人或追求者,看起来更像是私人保镖。

      小姑娘跟男子交流完后,看向自己,抬手指了一下出口,然后转身走了过去,男子虚扶着她,像是害怕会再发生点什么。

      许渠跟了上去,觉得场馆没有那么无聊了,反倒很鲜活有趣。

      许渠作为伤号,与小姑娘一起坐在了后座。

      “你叫什么名字?”率先开口的是她,她很小声地问,离自己很近,前面的两人都没有听到,她可能是出于感激和礼貌,但许渠还是高兴起来。

      “姓许,名渠,字忍冬。”

      她好像没有遇到过有字的人,所以偏着头望着自己,目光纯粹,许渠现在觉得,如果自己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有字的人,那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忍冬是一味中草药吧。”

      “嗯,我父亲喜欢,所以起的字。”

      小姑娘听到后没有表现出什么,连表情也没变,许渠在心里猜她是与父亲不和,所以不愿提及。

      “那你叫什么名字?”许渠想多了解她一点,不管是什么。

      “陈眷。”

      “眷鸟入归林”

      “嗯,不过不是这个意思,是我爸爸翻着字典随便起的。”

      许渠觉得她真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不因为外貌,单单是她开口说话,就很让人开怀。

      “那你父亲对你好吗?”许渠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至少在她和她父亲间一定有矛盾。

      “很好,不过我以后再也没有父亲了。”

      “是出意外了吗?”许渠看着既不难过,也不生气的小姑娘,突然发觉自己看不透她。

      “没有,不过是不要我了。”

      许渠听到她的话,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她这样的女孩,放在手心宠都觉得不周全,怎么就能抛弃不要了。

      许渠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她,只能刨开自己的伤疤,让她不那么难过。

      “其实我父亲对我也很好,我和你一样,以后也没有父亲了。”

      陈眷被这种安慰方式惊到了,这难道就是以毒攻毒不怕悲伤情绪极端化,最后俩人抱头痛哭吗?

      “他经常教我读诗,还教我写毛笔字,在他身体好的时候还会带我上山采药,一路走一路认,最后汗淋淋地回家,总会被我母亲骂,但她就会骂我父亲不听话,骂我管不住我父亲,我总觉得我母亲骂反了。”

      他停顿下来,可能是觉得自己说了个幽默的笑话,所以等着陈眷的反应。

      “嗯,我妈妈也这样,总是骂我爸带我出门浪。”

      他听到后笑了起来,明明不是笑话,却笑得特别真开怀。

      “后来我父亲去世了,我跟着我母亲回了意大利,再也没回去过。”

      陈眷心底咯噔一下,心脏揪疼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一滴一滴掉在花嫁上。

      许渠慌乱地抬手给她擦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而且还更加剧了,悲伤的哭音从她嘴里发出,明明是别人的故事,她却哭得那么伤心。

      赛琳娜听到哭声,回头一看吓得心脏都要停了,慌张地叫停车,拿起纸抽从副驾驶上递给许渠,“我断断续续听到你们说什么药什么的,怎么就哭了?”

      许渠满脸愧色,接过纸给她擦着泪,“都是我的错。”

      陈眷渐渐止住心底的难过,声音哽咽,还抽噎了几下,“不关他的事,是我太情绪化了,突然就很难过。”

      赛琳娜简直搞不清楚,这情况的重点是认错吗?难道不应该先知道原因,然后对症下药,再来安慰她。

      彼得全程不敢回头,特别安分守己地握着着方向盘,想着自己离这份工作会越来越远,不如珍惜当下的每分每秒。

      陈眷再三表示自己没事后,车才终于继续驶向了医院。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人反胃,陈眷刚准备支使彼得去取药时,他就飞快地拿着药单跑掉了,特别的积极。

      手上被简易地消毒包扎后,陈眷实在受不了那股气味,跟受伤面积比较大的许渠打了招呼后,逃到了医院的小花园。

      结果刚在长椅上坐下,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手被包得很严实,所以费了很大的劲才掏了出来,看到来电人,莫名心虚起来。

      在通话即将自动挂断前,接起了电话。

      对面特别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顾怀浮,我……”陈眷在准备解释自己受伤的原因和各种点背的缘故时,对面开口打断了她。

      “为什么哭”

      陈眷就觉得刚才溜掉的彼得很奇怪,果然去告状了,估计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彼得,然后吸溜了一下鼻子,老老实实回答:“因为知道了别人的亲人离世,生死两隔,那种痛苦我经历过,所以就共情了。”

      “可不可以不用这么可怜的语气说话,我心脏特别疼。”

      “呃,我觉得你可以用心疼来代替那段话,师兄啊,你的中文果然不很好。”

      “我是心疼,怕你不告诉我难过的原因,更怕你告诉我后我没法安慰你。”顾怀浮从未像现在一样想在她身边,亲手给她擦去眼泪,如果她愿意,还可以给她肩膀和怀抱。

      “我已经收到你的安慰了,而且现在不难过了。”

      “嗯,那就好,手上的伤疼吗?”

      “已经包扎好了,不疼了。”

      “我会让人送药膏过去,可以祛疤淡痕,记得按时涂。”

      “嗯,我会的。”陈眷特别乖巧就应下了,因为他没有找自己算账,也没有过度保护,而是尊重自己,并且态度如此好,弄得明明是自己受伤,倒还觉得对不起他。

      “其实我更希望你永远不会用到那个药膏。”

      “……”陈眷的愧疚立刻就消散了,谁说的不会算账,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那我挂电话啦,我去看看药拿来了没。”

      “嗯,去吧。”

      陈眷把手机放回包里,拎着裙摆回了病房,许渠正好包扎好,见她进来后冲她笑了一下。

      “彼得拿药应该快回来了,你的医药费我们已经付了,想去哪儿的话让彼得送你去。”

      “不用了,我已经让司机开车过来接我了。”

      陈眷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指着说:“如果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吧,有时间请你吃个饭感谢你。”

      许渠毫无意见,单手拿过手机解锁,点开联系人递给她。

      陈眷输入自己的号码,然后拨通,听到声音从自己包里传来,确认正确无误后,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他。

      “我陪你等车来,想出去走走吗?外面的小花园环境还不错。”

      许渠的胳膊被医生整个吊起,看起来很严重,其实到医院就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的。

      “嗯,不过得麻烦你扶我一下了。”

      陈眷站到他右边,用完好的手扶起他,带着他往外面走去,庞大的花嫁在医院洁白的瓷砖上印出倒影,奇异的和谐。

      小花园里人不算多,但能到外面转悠的身体状态都还不错,其中有不少大爷大妈,最爱八卦了。

      自己推着轮椅走的大妈看到陈眷的大裙摆,用和她羸弱的身躯不符的大嗓门喊着英文:“小姑娘这是婚礼上刚下来吧,这么好看。”

      陈眷扶着步履维艰的许渠,冲大妈一笑,用英文回着:“谢谢,不过这不是婚纱。”

      其他轮椅竞走团的成员也围了过来,互相评论着陈眷的花嫁,用的是各种不同的语言,但大致意思都是“俊男美女,才子佳人,绝配啊!”

      许渠见人越围越多,怕再生变故,毕竟人多的场面很难控制,“我们回去吧,车应该来了。”

      陈眷谢过陌生人送来的祝福,扶着许渠出了包围圈。

      “这次真的很感谢你,等你好了我请你吃饭。”

      许渠摇摇头,“不用再谢了,我都觉得我承担不起了。”

      送走了许渠,陈眷坐上了回家的车,毕竟这么多事发生,谁都没有心情再在外浪了。

      先去赛琳娜家换下花嫁,穿回舒适的常服。

      在抵达庄园门口时,陈眷看到了上次的管家,他依旧穿着严肃板正的西装,但手里拿了个医药包。

      陈眷下车想接过医药包,却被跟着下车的彼得抢了先。

      “少爷说让我亲自交给你,使用方法已经写在里面了。”

      “谢谢您。”

      顾管家挥挥手,转身走向了旁边的黑车,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陈眷看着疯狂示好的彼得,想着这笔账自己早晚会算。

      在走近小楼时,陈眷看到自家门口放着一个包装精致,还打着粉色蝴蝶结的盒子。

      恍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才快步上前。

      那是一大盒满当当的香橙黑巧,旁边卡片上有着熟悉的笔迹,“生日快乐,愿你如巧克力般甜蜜又回味悠远。——顾怀浮”

      抱着盒子等着彼得打开门,然后接过医药包后,准备无情地把他关在了门外,他却突然递了一张卡片过来,那是一张自己穿着花嫁的照片,抓拍得恰到好处,显得特别温柔。

      “你竟然偷拍我。”

      “呃……生日快乐。”彼得特别不好意思,嘟囔着祝福完就转身跑了,有点夺路而逃的错觉。

      陈眷到嘴边的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包里的短信声打断了,望着彼得的背影,觉得有点好玩儿,才慢悠悠掏出手机,是来自赛琳娜的短信。

      “亲爱的陈小眷,生日快乐~礼物在甜心里,小哥哥们会祝福你的!”

      陈眷看完短信,点开了甜心攻略,发现自己的号被充值了一万元,还真是简单粗暴。

      陈眷认真地拆开盒子,含着心心念念的巧克力,发现它确实很甜很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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