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0 面具下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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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出乎伊西斯预料，斯内普教授只是把他带去了医务室检查身体，期间不断用恶狠狠的眼神和渗人的气势警告他，而已。
然后便放他走了。
不，这完全不对劲！
这完完全全是对待本学院普通学生的态度。
一点也不对劲！
伊西斯对他人的感情十分敏感，心思也细腻，所以基本上能将别人的感情揣测个八九不离十。虽然爱尔诺维曼在他面前提到斯内普的时候，只有寥寥数语，但也足够让他明白这个阴沉的老男人在她心中是有一定地位的！爱尔诺维曼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她付出感情的时候，往往对方已经奉上了十倍以上的感情！有的时候，伊西斯觉得，这才是爱尔诺维曼最可怕的地方。
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识破他是伪装的了吗？不，绝对不可能……
伊西斯一边用手绕着长发，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庞弗雷夫人的医务室与进餐的大礼堂之间有一段距离，其间还要穿过有魔法喷水池的广场。伊西斯闲适地走着，在叮咚的水声和学生间的嬉闹声中，也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霍格沃茨，终究是个令人怀念的地方。
但当他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时，突然有种想要就地抓狂的冲动——他的理智提醒他现在还挂着爱尔诺维曼的身份，他勉强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伪装会这么倒霉？先是救世主波特小鬼，然后是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斯内普，附带着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万分可怕的庞弗雷夫人和她的魔药，现在……
迎面走来的人，有着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睛和长长的胡须，宽厚又慈祥。
梅林啊！伊西斯在心中哀叹着。他的大脑封闭术可不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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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前。
斯内普教授来回走了几圈。
挂毯对面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扇精致古朴的门。
斯内普一个闪身快速进入到门中。
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不习惯地扯了扯自己油腻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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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你还好吗？”邓布利多看到爱尔诺维曼以后果然停下脚步，关切地询问道。
“谢谢校长关心。庞弗雷夫人刚刚检查过，好像没出什么问题。”伊西斯将视线集中在邓布利多嘴唇的位置，避开两人的视线接触。
他希望两人真的只是偶遇，邓布利多还有别的事情能够马上放了他。
“孩子，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受到惊吓了吗？”邓布利多却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想必您也能理解，从扫帚上掉下来，的确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伊西斯干脆垂下脑袋，做出一副受到惊吓很沮丧的模样。
“西弗勒斯知道这件事情了吗？”邓布利多居然弯下腰，亲切和蔼地将两人视线放到一个水平高度上，“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你。说实话，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西弗勒斯愉快相处的。你能够一直陪伴着他，让他不再寂寞，我也很高兴。”
拜托，请您老人家不要在这里温情无限了好不好！我可不是爱尔诺维曼那个强人，乐在其中的陪着斯内普这个老蝙蝠！我更没有爱尔诺维曼那样强悍实力，连黑魔王的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都是她教的！
伊西斯只觉得好象有无数根针企图刺穿他的脑袋、寻找可以突入的漏洞。
“西弗勒斯会为你准备安神的魔药的，但你要先做好他知道你掉下扫帚这件事会暴怒的准备。这是他表达担忧和关心的方式。”邓布利多继续和颜悦色又带了几分俏皮地说着，那双如天空般无边无垠的蓝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有从爱尔诺维曼身上移开。
伊西斯摇晃了一下。他要坚持不住了。
“孩子，你还好吧？”显然邓布利多也注意到了这微微的颤抖，抬手想要扶眼前的人。
但他始终未曾将目光移开过。
就像把人逼到了悬崖边，他也未曾犹豫过是否可以收回那咄咄逼人的最后一步。
伊西斯很清楚自己的大脑封闭术对邓布利多来说就是小儿科。
于是他干脆的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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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西斯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
他躺在医务室舒适的病床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在那，自己是谁，是梦还是现实。
直到他看到守在他床边的哈利——静静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坐在床边，碧绿的双眸清澈得像是泛起涟漪的泉水，承载着满满的感情。
伊西斯下意识地飞速平复好心情，举起一只手懒洋洋地说：“嗨，我还活着。”
“这间屋子被我设了保护魔法，所以说什么都没问题的。”哈利十分认真地说，还掏出了美杜沙之眼，“这是爱尔送给我的魔法饰品，上面有很多已经设置好了的魔法阵，现在的我虽然有很多事做不到，但借助这个小玩意儿的力量使这间屋子处于绝对安全的状态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啊……”伊西斯慵懒地打个哈欠，坐起身，撩了撩头发。
美人媚眼如丝。
“那要说些什么呢？”伊西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哈利，把包袱又抛回去。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极了爱尔诺维曼。
但又一点也不像。
哈利沉默了一下，显然是不太适应这样的谈话。
“爱尔，为什么会从扫帚上掉下来？”哈利虽然觉得在下坠的过程中爱尔是享受的，但他也清楚，爱尔不会无缘无故地自己从扫帚上掉下来。
“你觉得为什么呢？”伊西斯从眼尾瞥了一眼哈利，神态语气都很恼人。
哈利被噎了一下。
然后大大方方地说：“我不知道。”
“小孩子不要这么无聊嘛~猜一下啊~”伊西斯忽的靠近哈利的脸，眼神闪亮亮地催促。
哈利吓了一跳，直接蹦了起来。
“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紧张什么，又不会吃了你~”伊西斯挥了挥手，示意哈利回来。
哈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几分迟疑地坐到了病床的最边角。
伊西斯立刻黏了过去。
“猜一下~猜对有奖！”伊西斯笑嘻嘻地说道。
看到爱尔诺维曼的脸做出这种表情……哈利吞了口口水。
“爱尔，她好像很虚弱的样子。”哈利还是开始慢条斯理地分析起来，“而且是突然一下子就很虚弱，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所以，大概是在飞行课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吧……但又没有明显的外伤，比较大的机率应该是爱尔身体本身的原因……也许是什么病？”
伊西斯一直保持着笑嘻嘻的表情。
哈利只好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
“假设真的是病的话，爱尔现在应该去找个地方治疗了。但……她现在应该还在霍格沃茨中吧？不去找庞弗雷夫人还让你来掩饰她离开这件事，证明这‘病’绝对不简单……也许并不是病？还有，霍格沃茨中有哪里是可以治疗她的吗？”
哈利的推论说到最后，反而疑惑地望向眼前的人。
却在看到他以后，忍不住嘴角抽搐移开了目光。
拜托……居然能一直保持着夸张的笑容，算你强……
“就你来说，能够推断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伊西斯再次扮可爱，歪了歪头，笑容中也带了几分狡黠。
“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一点也没说对还是他说对了一些呢？哈利突然间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个十分有技巧的谈话者，不停和他打太极的同时，也大概了解了他。
“意思就是……”伊西斯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他注意到了哈利紧张又期待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伊西斯摊手，十分无辜的模样。
哈利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伊西斯的话。
“不可能！”哈利随即大声反驳道，“你要是不知道的话为什么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在禁林里！而且还变成了爱尔的样子！”
伊西斯很想告诉他有本事你去问黑魔王大人啊这都是他命令的，要不你有本事从爱尔诺维曼那里套出原因来啊！
不过，说到禁林，他突然想起了哈利那番令他作呕的话。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远远比你所看到所了解的要广阔深邃的多呢。”伊西斯仍旧是那笑嘻嘻的表情，但语气却是沉稳而不容置疑的，“在这个世界中，你只是一只脆弱而幼稚的小蚂蚁罢了，我实在是难以理解，你为什么有勇气对伏朗蒙德说出那番话？”
哈利完全料想不到眼前的人会突然这样说，怔在当场。
“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到底是谁有怎样的过往现在又是什么身份以后要怎样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居然敢这样贸贸然地说‘爱尔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之类的话，你真的有能力去实现你的诺言吗？你真的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轻易许下完成不了的承诺的后果有多惨烈吗？！”
伊西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空有一腔热血，以为童话中的爱与美就能战胜一切都是真的，妄图做到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最悲哀的是，只有到输得精光时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愚蠢。”
伊西斯又瞥了一眼哈利的学院徽章，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修正一下刚刚话中的错误。
“啧，一个格兰芬多，在邓布利夺的教育下坚信所谓的‘爱’的格兰芬多。刚刚的话我说错了。你，应该是那种一败涂地时仍旧不明白自己的愚蠢的人。”
本来呆呆地听着伊西斯说话的哈利，在听到对自己格兰芬多身份的侮辱时，怒了。
他此时真的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一下子蹦了起来，双手也使劲挥舞。
“我是个格兰芬多又怎么样？！单一的靠别人的学院去判断一个人你不觉得太肤浅了吗？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各有优缺点，凭什么因为我是一个格兰芬多就瞧不起我！我愿意平等的对待每个学院的人，因为在他们成为学院一分子之前他们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那些学院之争，关、我、什、么、事！”
哈利站在原地，大口喘气。
当一个人对自己的选择产生疑惑或者开始后悔的时候，往往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能不断地说服自己然后鲜血淋漓的走下去。
学院问题，是开学到现在以来哈利最大的心病。
伊西斯看着眼前的男孩，突然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涌出。
这人到底会不会听重点啊！重点！
他好不容易心血来潮慷慨激昂的说这么几句，本来还很期待哈利这小鬼会有什么反应的……算了。
他冲哈利翻了一个白眼，倒回床上拉起被子蒙住头，不准备再理哈利了。
这样的小P孩，就算是来一百个爱尔诺维曼也能游刃有余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吧。真是的……他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啊……
但是，不管以后会怎样，现在这个小鬼的感情绝对比钻石还真。唉……还那么直白地说出来……连魔杖的心意都很尊重的爱尔诺维曼，面对这样真挚的感情，一定会觉得自己也应该付出相等的感情。这可有点糟糕……
思来想去伊西斯觉得这个问题恐怕还是要担心一下的！
他一下子掀开被子，把小心翼翼趴在床边的哈利吓了一大跳。
“喂，小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伊西斯相当不爽地开口。
“啊？什……”
哈利还没说完便被伊西斯一把拽过领子。
“小鬼，我现在可没什么耐心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没有‘为了爱尔诺维曼即使与世界为敌也没关系’的觉悟的话，就尽早离开她，我这是为了你好！别随随便便就许下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的承诺。看见你这样单纯幼稚的小鬼我就来气。”
“喂！你还是快点离开她吧！离开她离开她！听到没有！”伊西斯说着还不停摇晃哈利。
“咳……”哈利终于挣脱魔爪时不停的咳嗽。
切，无能的小鬼。
“我知道了……”哈利缓过气来以后慢慢地说。
嗯？
“我会抱着‘为了爱尔诺维曼即使与世界为敌也没关系’的觉悟的。”哈利异常坚定地说。
“白痴！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我说的那些话你到底听没听懂啊！”伊西斯只觉得他快要吐血了！
他只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鬼，所以才能这么轻松就说出这种话！
这条路，艰难到超乎所有人想象，艰难到绝望。
“我会一直铭记这句话！我会证明的！”哈利的眼神透露出少年才有的执著和狂热，像是为了心中坚定的信念连这天地也无法阻挡。
夕阳暖黄的光芒温柔地抚上少年的脸颊，一时间光芒无限。
伊西斯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怀着坚定的信念，一往无前。
所以他愈发郁闷真想干脆再次晕倒得了。
这个格兰芬多小鬼已经没救了……
而他居然妄图跟一个格兰芬多讲道理，他也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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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啊！这，这简直就是垃圾堆！
而且是霍格沃茨建校到现在的垃圾堆！
一身黑袍头发有些油腻的男子站在有求必应室中，强忍嘴角的抽搐。
但黑魔王的命令——就算是让他到泥地里打滚——无论如何也要办到啊！
翻垃圾这种小事更是不在话下！
对，不在话下……
他突然又有些庆幸，现在是喝了复方汤剂变成了斯内普的样子，否则就算没人看见让他以卢修斯的样子干这事，他还是会有严重的心理障碍的……
魔杖在空中灵巧地挥动，堆在卢修斯面前的物品安静乖巧地排列开来。
没有。
卢修斯移步到另一堆前，重复了上述动作。
在机械化的重复中，卢修斯开始走神。
现在的斯内普，跑去哪里了呢？
其实现在的局面变成这样，实在是太巧了。
斯内普平时是一直呆在霍格沃茨的，也就是说，一直处在邓布利多可以监控的范围之内——也因着这一点，凤凰社内部才一直找不出什么理由将斯内普扔进阿兹卡班——而且他也没有必须出去的理由，所以这种情况就从黑魔王失势以后持续到了现在。
假如没有爱尔诺维曼，这种情况肯定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但现在，斯内普不得不开始为他身份麻烦的养女考虑很多事情了。
也得为他麻烦的养女，做些必需避开所有人耳目的事，尤其是凤凰社和邓布利多。
而卢修斯接到了来霍格沃茨有求必应屋找东西的命令，正烦恼该怎样进入霍格沃茨——正好碰上了要离开几天的斯内普。
话说……真是麻烦啊！马尔福家的人可没有什么耐心。偏偏他还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东西，不能用飞来咒。
他低头看了看藏在指缝中的小玩意，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他可讨厌时间转换器啊！
若说卢修斯和斯内普的关系，还真不好找一个词来概括。
朋友？
他们要是在战场上遇见了会毫不犹豫地向对方施阿瓦达索命的。
敌人？
遇到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他们想到的会是对方，并且对方也会在事后保持沉默。他们要在夹缝中生存下去着实不容易，能有一个在关键时刻能出其不意拉你一把的人，也是他们能活到现在的重要原因吧。
知己？
请问，你能指望着形容对方为“花孔雀”和“老蝙蝠”的人有什么共同语言？
这不过是，聪明人的交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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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以后，爱尔诺维曼就回归了，替换回了在医务室躺了一整天的伊西斯。
哈利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来得及问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来这件事就一直耽搁下去了。再想起来，哈利总觉得无法张开嘴问。
伊西斯对爱尔诺维曼说了斯内普的异状，然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的事情他才懒得管。从他的角度来看，这对“父女”也没再发生什么事。
三天后，斯内普才再次出现。
然后他看向爱尔诺维曼好似什么也没察觉到的表情，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这件本应牵扯出更多的事件，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只是在午夜惊醒望向窗外惨淡的月光时，有些令人恐惧的问题开始在心头萦绕。
那张微笑的脸，是真的吗？
当我识破你的伪装撕下了你的面具，便真的可以看到你的脸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10 面具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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