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的爱情被世界温柔以待》棠梨嘉旭

14、我的老师，我的女王（三）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真的陷入了苦恋。她的课我总是听的认真，不是她的课我都在频频走神，除了想她的事，就是不停的想起那天酒吧里相遇的情形。
　　她失恋了？为啥呢？总觉得这么一个教学严谨的老师失恋不应该是她的问题吧……难不成……真是我一语成谶，应验了？可我那是在她失恋以后说的啊！
　　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校园生活里，我每天都能察觉到自己看不到她的狂躁，跟看到她之后那一瞬间的欣喜。作为一个学生，我也在这种情绪中下滑了成绩。月考，我的成绩跌出了年级前一百。
　　这下是真的没脸回家了。可我不能总去同学家写作业，思虑再三……我还是去同学家写作业吧。
　　电话告知了爸妈我的行踪，一头就扎进了那个les酒吧。
　　看看自己兜里的钱，又叫了一杯龙舌兰。这是我在咨询酒保后给自己点的一杯酒。喝了一小杯就爱上了的味道。后来跟人聊起酒时说，龙舌兰的口感，是那种‘闻起来很甜，喝起来很甜，but，入喉如刀’的感觉。我当时喝的时候还不懂品酒，只觉得这酒喝着，符合心情。
　　“何晓？”一个不确定的声音由远及近。
　　“嗯？谁啊？”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声源，想着反正在这能遇见谁，肯定就是苏老师呗。随即又自嘲，怎么在哪都想起她。我当时没想过，如果遇见的是别人，我该怎么解释我在les吧喝醉的事情，总之，那天，是她。
　　“我。你喝多了？”苏老师蹙眉看着当时意识不清醒的我。
　　“哦，苏老师啊，来来，坐啊，别客气，我请你。”我是真喝多了，舌头有点大，口气也大了很多。
　　“你怎么喝这么多？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苏老师的眉头还是紧蹙着，这不是那天在这遇见的那个她，而是那个在学校里一丝不苟的苏老师。
　　她伸手打算搀扶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躲开了，嘴上还欠欠儿的嘟囔了句，“老师又要勾搭单纯高中生了，怎么着，你今天又失恋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啥要说这句话，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赶紧改口，“老……老师好，内个……内个我……回见哈。”说完，转头就往外走。
　　我走的着急，恨不得脚下生风，可这里毕竟人多，半天没挤出去，还是让苏老师追上了。
　　我俩这种‘你追我赶’的戏份在酒吧里应该属于常事吧，并没有人侧目，也没人让道。路人都像镜头里的游魂一样，视若无睹。
　　“何晓，你喝了多少？”
　　“不多。”
　　“怎么喝成这样？”
　　“成绩不好。”
　　“你有心事？”
　　“没有。”
　　“那你……”
　　“姐姐，我不想回家。”我突然就想起，那天遇见她的时候，我喊的，是姐姐。
　　“……”苏老师微微一愣，随即扶起我往她车那边走，“好，你跟姐姐回去。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爸妈的联系方式，得跟家里报备一下。”
　　“我不……”
　　“乖，何晓，听话。”
　　“那……好吧。”我在几乎神志不清的时候，真的安静下来告知了家里的电话，然后千叮万嘱的说，别穿帮了。
　　坐在车上，看着等待接通电话的苏老师，我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怎么都睁不开眼，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醒来，眼前是明亮的房间，我平躺着，是在床上。
　　打量四周，发现是在酒店。
　　就我一个人？我……苏老师呢？
　　“苏……”我刚喊出口，又自己把嘴巴闭上。这房间还挺大，我就自己下了床找人吧。“姐姐，你……”话没说完，就看到外间沙发上地毯上散落着一个人的衣服。上衣，裤子，内衣，底裤……
　　我正看傻了的时候，裹着浴巾的苏老师从浴室走了出来。
　　我彻底傻了！
　　我这会说我啥也没看见，躺床上装睡还来得及吗？可怎么都移不开眼啊！
　　旧日的阴影跟今时被浴巾包裹的阴影重叠，温香软玉，白里透红，好不诱人。她的身后，是一片昏黄灯光和氤氲水气。如云，如雾。她的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因为曲线丰满，浴巾圈出了她的夸张尺寸，原本充足的宽度只遮掩到了她的腿根处。她的发梢，是被水汽滋润的微湿。她的肌肤白皙，看得见的细密水珠从高处滑下，落进那片被浴巾包裹的神秘里。她的额前鼻尖，有点点水珠，她的刘海濡湿了些许被撩在了耳后……
　　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升高，心跳加速，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注视有多么直接毫不掩饰的时候，我的脸霎时间升温滚烫。
　　充血的脸估计已经红的发紫，可我转不过身，就那么僵住了。许久，我才磕磕巴巴的说出了半句话，“姐……姐姐……姐姐早……”
　　“怎么呆了？傻小子。”苏老师笑道。随即旁若无人的从我身边走过，捡起地上的衣服，拨了前台电话送洗。
　　“额……我有个问题可以问……姐姐你吗？”
　　“问吧。”
　　“你……我……昨晚……额，内个，我咋在这？”
　　“你喝多了，又非不回家，我就把你带过来了。你睡过去前，我给你爸妈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啊？那他们……”
　　“怎么？喝酒的时候硬气，这时候怂了？”
　　“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怕你情况说明不准确，穿帮了我还得回去挨骂……”我一个人嘟嘟囔囔的也不敢大声说。
　　“何晓。”突然被点名，“说吧，小小年纪怎么学人喝酒啊？”
　　“我……我不小了！我都17了！再过50天，我就18了，不对，49天！”
　　“哦？”苏老师的反诘接踵而至，“那确实不小了，还有49天就能喝酒了。”
　　我顿时偃旗息鼓。
　　“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去。”
　　“嗯。”
　　“不该喝酒。”
　　“嗯。”
　　“不该喝醉。”
　　“嗯，还有呢？”
　　“啊？还有啊，三条够多了吧……”
　　“何晓同学，你现在作为一个未成年人，在校生。夜不归宿，夜店买醉，三条……你自己说，够吗？”
　　“姐姐你……”我垂头丧气，“老师，我下次不敢了。”
　　“嗯。”苏老师随后又语重心长的说，“以后等你长大了，以一个成年人的人身自由，除了等你回家的人以外，别人当然无权评判你这些。但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何晓，我希望你明白，做人做事不能论一时成败。这次考砸了，下次努力考就是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知道了，老师。”我彻底投降了。昨晚的对话都回到了脑海，她以为我是因为成绩失落，就让她这样以为吧。可为什么心里好想告诉她，我这样，都是因为她呢？
　　不行，不能说。就算苏老师也是一名同性恋者，可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还有一层师生关系。而且，我们之间，本也就是我自己的一出妄想。
　　原以为我这时候就该走了，可刚告辞走到门口，苏老师又喊住了我。
　　“你还是洗个澡再回去吧。你身上……有烟酒气。”
　　“哦。”我应了一声顺从的走到了浴室。在关上玻璃门的前一刻，我听到苏老师问，“何晓，我们是不是以前也在那家酒吧遇见过？”
　　我一愣，随即否认说，我们从未在校外遇见。
　　然后，关上了门。
　　何晓啊何晓，你心心念念一个月的人啊，别人连是不是见过你都不确定……
　　苏雅啊苏雅，你可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一个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