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十里香雪》鹓凰

73、几堂会审

　　留到现今的灭却师手札只有寥寥几份，雏森在上面没能找到熟悉的名字，而石田家的族谱上也没有一个叫“右郎”的男人。因为本来抱着最坏打算，面对意料之中的结果，她没有太多失望。
　　告别最后的灭却师，在地狱蝶的引领下走过断界。
　　“资料收集的很充足，可是看涅队长的样子……似乎很不满。”雏森瞥了眼涅茧利。
　　“这种程度的了解怎么可能够。”
　　“容我猜测一下，你打算把他列为实验品。”
　　即使没有剧情的铺垫，凭借两个月的所见所闻也足以让雏森知晓涅茧利的为人，同时庆幸死神有“不能伤害人类”的规定，能暂时抵挡一会儿他的邪恶计划。
　　“哼哼……，怎么，你有意见。”呲着牙讲话是十二番队队长的特征。
　　“不。恐怕……我无法成为合格的研究者。”微微叹息。
　　“妇人之仁。”讥讽、嘲笑。
　　“我可是死神呐，怜悯什么的……”雏森提醒身前的男人：“准确的说是没有动力。活体研究、解剖这种事情，我无法像涅队长一样，从其中感受到乐趣。”
　　一个人固有的世界观，在其他人眼中可能连垃圾也不如。
　　当然，雏森知道这完全是借口，最初目的已经达到，本身对研究工作又没有太多兴趣，不想留在十二番队也是很自然的事。
　　“这样的我，您还打算留下吗？”雏森很认真地问。
　　涅茧利没有回答。
　　穿界门近在眼见，越过它，等待两人的并非穿界门的守卫，而是隐秘机动队传令部的队员。
　　“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阁下，总队长有令，命您和雏森队员立刻前往一番队。”
　　“知道了。”
　　听到涅茧利的回答，来人嗖地不见。
　　“为什么总队长连我也一起叫去。”雏森发出可比拟顶级顶级鬼道的视杀。
　　“申请书上写着你的名字。”涅茧利则回应“你别想把自己择出去”的信号。
　　“您和我有仇吗？”
　　“与其朝我发火，不如想办法共度难关。”被杀气直冲面具的涅茧利保持不咸不淡的态度。
　　这会儿又把我当成一伙儿了……雏森为对方见风使舵的本事感到虚弱无力。
　　出卖十二番队队长以求自保的计策，绝对会被对方破坏，如今她和涅茧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必须同时进退，才不会被人踩中。
　　“我能问一下，现在糟糕到什么程度吗？”抱着胳膊，撑着下巴，一步三晃的走路方式看来是在思考。
　　“至少没被四十六室请去喝茶，看来山本不是个不留情面的家伙。”涅茧利也同样慢悠悠地向一番队方向踱步。
　　“涅队长，请注意您还在人前，请称呼他为‘山本总队长’。我想山本大人是想先确认事情的严重程度，再做决断，毕竟灭却师不是什么大事，好歹您是队长级的，他也要考虑您的前途。”
　　“前途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没关系，我可有很大的问题。”雏森狠狠一瞪。
　　计划完成前，绝对不能离开瀞灵庭。
　　干脆学八爷，把涅茧利砍了……我还不想被当成危险分子。蛆虫之巢什么的，听听就好了，观光或者常住最讨厌了。
　　眼看一番队大门就在眼前，雏森脑子里已经得出结论，那就是“替罪羊”。
　　话说现成的不就有一个嘛~，还是队长级别的。
　　一番队队长室根本就是高级饭店的前厅，没有任何家居装饰的那种，广阔空间给人以压迫的凝重，菱形框内的“一”字占据山本身后的整面墙壁，到场的除了一番正副队，还有卯之花、蓝染、朽木、京乐、浮竹，看来总队长在旁听人选的选择方面颇为慎重，除了朽木白哉，其他人都属任职时间较长的队长。
　　听到山本就灭却师的事情质问涅茧利，跟在十二番队长身后的雏森也感到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当然为了研究，灭却师集束灵子的能力……”说起研究，涅茧利开始滔滔不绝。
　　说些绕口名词，人家听得懂才怪，笨蛋……雏森扯动嘴角。
　　充满专有名词的说辞结束后，现场如果有一台把能心声放出来的机器，估计在场的人全部都是三个字：没听懂。
　　“不管你为了什么，擅自接触灭却师……”被绕晕了的山本正考虑对涅茧利的惩戒。
　　“向凡夫俗子解释我的技术，果然是多费口舌。”涅茧利回头：“换你来！”
　　多谢你把火引到我身上……雏森心想着早晚有一天要宰了眼前的麻烦。
　　“是，涅队长……请问总队长，可否容我进言。”
　　几乎挑剔不出瑕疵的礼仪是山本对雏森的直观印象，说到她，总队长一直持着相当大部分的保留意见，毕竟一名还未毕业就被更木剑八追着砍，毕业后又跟着涅茧利胡闹的死神，不先入为主地下论断，已经很不错了。
　　山本几乎不可察觉地一点头，雏森上前一步开始说话。
　　“关于擅自探视灭却师的事情，我必须先放在一边，先说这次技术开发局的最新研究项目，因为它是导致违规行为的前提……”略一沉吟。
　　“新项目的名称尚未确定，新仪器的第一项功能是‘对虚的快速追踪’，诚如诸位所知，灭却师对灵力的使用方法，能使他们比死神更快感应到虚的灵压，并正确锁定它们的位置，该装置是模拟灭却师的该能力，以求提高虚狩的数量和速度，当然这只是研究项目的初阶段。”讲到这里，雏森停下，等队长们消化完所得讯息。
　　第二阶段，信息双向传递。
　　目前尸魂界用以通信的方式只有地狱蝶，并且存在很大缺陷，使用双方必须存在同一位面，既无法实现尸魂界与现世的通信。
　　“去现世执行任务的死神可通过它随•时•随•地•得到尸魂界的最新命令，并且可以将信息从现世传递到尸魂界——比如虚的资料——所有讯息由设在技术开发局的终端机统一处理，省却驻守死神定时返回各番队并提交报告的时间。”
　　“任何一个死神返回的情报，其他死神均可从各自的便携机上调取。同样，以前收集的资料也可以整理输入终端机。”讲到这里，雏森开始感到心虚，这分明是二十一世纪，交警叔叔用来查车牌的方法嘛。
　　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的队长们却听得全神贯注，并想起凡是从驻守队员那里逃掉的虚，大多会以画像形式传递于其他番队，以前经常发生这头虚早被别的番队干掉，其画像还在继续传递的乌龙事件，最重要的是谁会带着一摞子通缉令去战斗。
　　“至于便携机的信息传递方式，我倾向于开发人工手动和仪器自动两种。”雏森略微紧张的舔舔嘴唇，越发注意在场队长们的举动。
　　“如有死神阵亡，瀞灵庭必须再派人剿灭，但问题是派什么级别的去，低于它等于派人去送死，太高则造成兵力浪费，如果有信息自动传递回来则完全不同……以上功能只是最初设想，如能集技术开发局所有人之见，既有可能研究出更多，灭却师……虽不是关键技术，但如果缺少，势必造成研发速度缓慢。”
　　“为什么你对这些事如此了解。”基于雏森的实习队员身份，山本提问。
　　其实，这句话根本没必要问，作为技术开发局的一员，雏森桃能从涅茧利获知开发项目的资料，而令总队长感到奇怪的是，如此重大的事情，涅茧利为何选择雏森为协助者，而非其他老队员。
　　“哼哼，你最好别小看她，总队长。”涅茧利在十三番中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所以他出来挡驾并不稀奇。
　　“计划的最初提案人可是这家伙。”
　　寂静无声，集中在雏森身上的眼光愈发“热烈”。
　　“……呃？怎么了？”
　　可爱这点，绝对是雏森在旁人眼中的代名词，貌似天真，但随着时间流逝，就会变得成熟，如同她所持有的能力。
　　“用‘出色’都不足以形容，小桃是怎么知道灭却师的能力适合呢……”吊儿郎当的京乐直指问题中心。
　　“……”雏森眨眨眼，迟疑地用眼角往左瞥了一下。
　　话说站在她左边的是涅茧利，瞬间事实大白天下（栽赃陷害完毕），众队长绝对相信面具怪人能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做危险的研究！！］
　　其他队长投去谴责目光，其中尤以四番队长为最。
　　涅茧利，千万不能生病啊！即便生病也要自己治疗才行，以技术开发局局长的本事应该不难……吧。
　　［两个月进极密资料库。］
　　到现在还得偷偷溜进去的蓝大有输人一筹的感觉，谁让他当时进的不是十二番队呢，不过输给自己闺女也不丢脸……或者是更丢脸才对。
　　“现在的问题是仪器的安全性……”浮竹经历过一百五十年前战争，对灭却师的了解也算多，所以总有些忐忑不安。
　　“危险性近乎为零，不过毕竟我刚到技术开发局不久，学识尚浅，还是由涅队长来……”雏森后退一步，将发言权还给涅茧利。
　　“我会立刻提出相关评估报告。”
　　山本翘起一边眉毛，看了眼朽木当家，白哉以颔首表示自己会支持，四大贵族之首加上十三番总队，这分量应该能影响四十六室的决断。
　　“你们认为需要多久才能研制成功。”
　　说到这里，涅茧利、雏森同时盘算起来。
　　“应该是……五十年？”雏森再次向行家确认。
　　“三十年。”十二番队长用冷哼表示她太小看自己，以及那群手下们的本事。
　　“还是把意外情况考虑进去比较好。”偏了偏头：“四十年比较稳妥。”
　　“三十五，再多就是浪费时间。”
　　你们当在菜市场还价吗……众队长黑线。
　　一切敲定，只等四十六室的许可书。
　　“总队长，我有一个小问题。”桃子乖乖举手。
　　“说吧。”
　　“因为去现世的缘故，我错过了下一个实习番队的最后申请时间，请问……”
　　“你是该项目先期策划人——”
　　“她可以去。”涅茧利打断山本的话：“无论实习，还是就职，不在十二番队也没关系。但无论在哪个番队，她必须在开发局兼职。”
　　以往遇到合适人选，涅茧利是绝对不会让别的番队抢走，今天举动出人意料，甚至是给了雏森很大程度的自由，队长们意识到两个人之间可能有什么约定。
　　“即便四十六室能立刻下来许可，前期准备也需要至少一年多，这段时间我在不在都没关系，而且我也想尽可能地多接触不同番队，积累经验。”与其说是跟山本解释，不如说她在向所有队长表明。
　　正当的理由自然得到大部分的认同，只有涅茧利很不屑。
　　“哼哼……在技术开发局积累经验还不够。”嘴上说放人，心里极度不爽快。
　　“如果任何事都能学到，我就不会提出去其他番队实习的要求。”雏森一副就事论事的态度，然后补充一句：“难道十二番队队长认为开发局内部已经完•美•到•不需要学习他人的地步？”
　　在旁人看来，雏森此时的言语颇有几分涅茧利的风格。
　　这年头的小孩子是跟着谁学谁……山本老头打定主意一定要让雏森尽可能远离不良影响。
　　“你想去哪个番队实习。”
　　朽木白哉知道雏森身为研究者的出色，但把一名有能力的死神拱手让给技术开发局，总归是不划算，既然涅茧利都说了，当然要顺台阶下。
　　“第二次，三番队或十番队均可，第三次，八番队或十三番队，第四次是四番队，然后我的实习就可以结束了。”
　　一听就明白，第二次的实习番队都没有队长，第三次的队长们是在任时间最长的，而四番队是后勤部门，再加上第一次的技术部门，众队长意识到雏森的实习选择面很全。
　　“全部批准，你先去……三番队报到。”山本一说话，在场的人都得听。
　　“是，总队长。”
　　“蓝染，她交给你了。”有这样一位正面形象做学习对象，山本老头感觉很放心。
　　“好的。”蓝染欠了欠身。
　　“啊嘞？”雏森瞪着笑眯眯的五番队：“三番队的代理不是总队长……吗。”
　　“因为总队长公务繁忙，从今年开始由我代理三番队。”好脾气先生一点没觉得桃子的话是冒犯，很好心（？）地解释给她听。
　　“……呃……请您……多多指导……”眼镜下的光芒含义绝对是“你给我把皮绷紧点”，至少在雏森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