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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Day.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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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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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蓁蓁从浴室里面出来,看到周与归还在皱着眉头打电话。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她似乎是8点开始洗澡的,那会儿周与归已经不耐烦地打了很久电话,难道这么久还没说完?
疑惑着把衣服放在了洗衣篓里面,然后又去厨房倒了一杯茶,重新回到客厅了以后,乔蓁蓁才看到周与归把电话给挂了。
“我妈打来的电话。”周与归抓了一下头发,躺倒在了沙发里面,“车轱辘话说了一堆,也没个重点。”
乔蓁蓁哈地干笑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了,随手打开了电视,调到了记录频道,就把遥控器放到了一旁:“这可能是妈妈的通病,你妈我妈都一样。”
“总结来说,也就三个字:为你好。”周与归捞了一个抱枕靠在脖子后面,“听多了也很让人厌烦。”
“是这样。”乔蓁蓁一时间也不知道应当说什么,只是附和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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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客厅里面陷入了安静之中。
只有电视里面字正腔圆的解说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地描述着画面中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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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雄性新西兰信天翁正在等待另一半的到来。
“每年他们都将分开六个月,各自在海上飞行。
“它们将在这里汇合生育下一代。
“但今年,雌性信天翁还没有到,不那不是它,其他鸟儿来来往往,时间所剩无几。
“如果雌性信天翁还不出现,它们将错过繁衍后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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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蓁蓁不禁看向了电视机,《地球脉动2》的画面总是很美——或者说纪录片中的画面总是充满了力量和自然的和谐美。
周与归的目光也投向了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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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它们还打算在冬天来临前养育孩子,那么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当你和某人分开大半年,有些事需要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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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觉得你理所应当为我生儿育女。”周与归忽然开了口。
乔蓁蓁一怔,转头看向了他。
“我一直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基础很薄弱。”周与归继续说道,“毕竟是相亲,而不是自由恋爱或者日久生情又或者是青梅竹马之类的——当然了,按照相亲的流程,当然是结婚以后迅速要小孩,那样才能让一个家庭稳定下来,小孩能作为这一对夫妻生活中的重心,那么也不用去纠结爱与不爱的问题。”
乔蓁蓁呆愣了一会儿,慢慢地抿了一口茶水,没有接话。
“也许相亲也是一个错误的开始,那时候我们在美术馆里面遇到,我应该做的是上前去搭讪,然后约你去咖啡厅坐一坐——或者逛个商场,不管是什么都好,无论如何,那样总比相亲开头好。”周与归说。
“看样子你妈说话不太好听。”乔蓁蓁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无论如何,时光总不能倒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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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幼鸟在学习飞翔时候跌落地面,它身上会挂满这些种子,汁液黏腻,越粘越重
“如果它摆脱不了,就会饿死。
“这样腺果藤的种子就无法传播,但种子扎根很快就有好肥料了。
“这也是人们称腺果藤树为‘捕鸟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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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的两面。”周与归看着电视机上的画面,露出了审视的目光,“对于鸟来说,腺果藤树的种子是食物,也是凶手。”顿了顿,他看着画面一转,已经从这群鸟儿切到了一个岛屿的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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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印度洋上的圣诞岛,数百万年来,这块遥远的陆地一直被蟹类统治着。
“它们的祖先来自海洋,但绝大多数品种现在已经适应了陆地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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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都是这样。”乔蓁蓁笑了笑,“马克思说过的,对立与统一。”
这话倒是听得周与归顿了一下,他想了一想,才开口:“我对马克思了解相当有限——当年我还上学的时候,思想政治总是擦边60分。”
“这些讲大道理又带着意识形态色彩的科目,的确会让人觉得不耐烦。”乔蓁蓁说道,“不过背得多了,总能记住一两句,有时候遇到事情了猛然想起来,也会觉得的确有道理。就好像小时候背了那么多古诗,似乎半点用处也没有,可登上山顶往下看,还是会想起那一句‘一览众山小’。”
“拍《袈裟》的时候,我带着摄制组一起上过贺兰山。”周与归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顺着乔蓁蓁的话说了下去,“山中有藏传佛教的寺庙,从山上航拍往下看的时候,会有种很古老的神秘的感觉。”顿了顿,他似乎来了谈兴,“不过因为宗教缘故,最后也没有在那附近拍摄。”
“但你的《袈裟》不就是说的佛教?”乔蓁蓁有些意外。
“那是古代的。”周与归笑了笑,“因为是古代的,而且很久很久以前,还能和西行扯上一点联系,甚至和丝路也有关系,所以并没有关系。但那座寺庙不属于从前。”
乔蓁蓁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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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面画面几番切换,已经从海岛螃蟹到了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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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与归看向了乔蓁蓁:“从前的,已经过去的,都是可以谈论——或许在当年有些忌讳之处,但只要时间过去得足够久远,也变成了可以述说的故事。”
乔蓁蓁忍不住笑了一笑:“所以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去总谈从前,我是说——无论我们当年怎么开始的,那都是过去了,我们可以谈一谈以后。”
周与归一怔,眼中忽然迸发出了惊喜的光彩,他意识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妈妈说了不好听的话,我妈妈也说了很多让我不高兴的话。”乔蓁蓁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俩目前看起来应当是统一战线了。”
“没错!”周与归飞快地答道。
“无论我们今后是不是还会在一起,今天我们统一战线所抗争所追求的,都是今后属于自己的选择和自由,对不对?”乔蓁蓁认真地看着周与归。
“对!”周与归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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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惊险过后,企鹅们和摄制组探险员们似乎渡过了难关。
仍然是解说不紧不慢的清晰吐词,他说道:
“他们离开了世界边缘这个小岛。
“下集,我们将攀登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探索这个壮观却又危机四伏的世界
“只有最顽强的动物,才能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