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夜热吻》绘花猫

14、Day.11

　　7:00PM

　　.

　　虽然是礼拜三，但川菜馆外面还是排起了号。

　　乔蓁蓁和乔妈妈李宝珠女士坐在外面的板凳上，等着叫号。

　　商场里面暖气开得足，会让人觉得太热，乔蓁蓁的羽绒服围巾和包包一起抱在身上，就穿着一件羊绒衫。她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机，完全不想听自己亲妈在旁边碎碎念——但不听，也是不可能的。

　　乔妈妈伸手把她的手机屏幕挡住，声音中浓浓都是不愉快：“别玩手机，整天不是手机就是电脑，对眼睛不好！”

　　“你别念叨了，再念叨我饭都不想吃，直接走了。”乔蓁蓁把手机塞进包里，看向了自己亲妈，“你每天在学校上课上多了，别把对学生的那一套拿过来对着我用，我不想听。”

　　“你要是听话，我也懒得说这么多。”乔妈妈说道，“总之就一句话，你和与归离婚，我和你爸都不同意。”

　　话音刚落，还没等乔蓁蓁说什么，川菜馆叫号响了起来：

　　“请5114号客官就餐啦！”

　　服务员小妹也开始人工在门口开始喊号码：“5114号在不在，5114号！”

　　乔蓁蓁看了一眼手里的号码牌，然后起了身：“走吧，到我们了。”

　　乔妈妈撇了撇嘴，也还是收起了话头，跟着乔蓁蓁走了过去。

　　已经7点，川菜馆里面还是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服务员送上了餐具，放下了菜单，又热情地表示现在可以直接手机下单，然后送上茶水之后就退到了一边去。

　　乔妈妈翻着纸质菜单，乔蓁蓁扫了二维码准备手机下单，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也没那么紧绷了。

　　“吃个蕨根粉吧，你吃吗？”乔蓁蓁问。

　　“可以——不过还是要点些主菜。”乔妈妈翻着菜单说道。

　　“你想吃什么？”乔蓁蓁给自己把蕨根粉勾上，然后又往前面的主食热菜滑动了一下。

　　“吃鱼吧，这个水煮鱼看起来不错。”乔妈妈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这样说道，“然后再点两个青菜就好了。”

　　“我想吃牛肉，再来个香菜牛肉。”乔蓁蓁一边选了水煮鱼，一边又把香菜牛肉给勾上了，“青菜的话，呛生菜？菜心？”

　　“菜心好了。”乔妈妈又翻了翻菜单，最后合上了，“两个人四个菜足够了，主食的话就直接来两碗米饭。”

　　乔蓁蓁点了头，很快就在手机上下单完成，不过一会儿就有服务员过来把小票先送过来放桌子上，说了上菜的大概时间，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说回刚才的话。”在等待的时间里，乔妈妈先开了口，“离婚那事情，你还是别瞎做作了，与归人挺好的，你余阿姨和周叔叔对你也很好，你这么做作，他们也没嫌弃你啊！”

　　“我怎么没觉得我做作？”乔蓁蓁好笑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亲妈，“我做什么了就成了做作？您倒是举几个例子我听听，我做作什么了？”

　　“你现在要死要活要离婚，不就是做作？”乔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女人有点小做作是可爱的，像你这样就不可爱了。”

　　“妈，您把这些话都收起来，我是不乐意听的。”乔蓁蓁冷哼了一声，“再说下去，今天这饭也别吃了，过年我也不回家，我直接飞澳洲去看沙滩美女，邂逅外国美男，省得听你们说这些三从四德。”

　　这话一出，乔妈妈眼睛都瞪大了：“你说什么？你敢走？”

　　“这有什么不敢？”乔蓁蓁嗤笑起来，“离不离婚，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和爸爸有什么关系呢？你们不完完全全向着我就算了，还一直说这些话，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和你爸不都是为了你好！”乔妈妈几乎想气得拍桌子了——奈何这是在外面，也不好太失态，“你今年多大了？你现在离婚，还能找到好男人吗？你看看你那些同学，孩子都上小学了，你呢？？”

　　“您省省吧！”乔蓁蓁看着自己亲妈，语气相当认真，“这些话我就放在这里了，离不离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离了，我以后能自己一个人过，也能找到更好的；不离，是我和他之间的协商，之后要怎么过日子要不要生孩子也是我和他之间的决定，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

　　乔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女儿，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终却是没说话了。

　　乔蓁蓁喝了一口川菜馆送的免费茶水，见自己亲妈安静下来，才继续把话说了下去：“我和他都很清楚我们的婚姻中存在什么问题，能不能解决，要怎样解决，这是我们正在想办法来处理的。能够处理得当，婚姻可以继续下去，那就不需要离婚；不能处理得当，没有处理办法，那么就不能继续下去，就会离婚。”顿了顿，她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妈，我不指望你和爸爸完完全全支持我，我只希望你们能安静地等我做出一个决定，可以吗？”

　　乔妈妈没有回答。

　　乔蓁蓁也不觉得她妈会在这个时候给一个肯定的答复。

　　她太了解自己亲妈了——作为一个当了几十年老师的人，她妈有着习惯性的发号施令和令行禁止的思维方式，她根本也不指望她妈能将心比心来在她的处境上想想她的感受。

　　菜很快就被送上来。

　　这一顿饭吃得意外地安静。

　　吃过了晚饭之后乔蓁蓁去结账，然后把乔妈妈送回家之后，接着才开车回自己家里去。

　　因为工作室离家近，她平常倒是很少开车出入，只有时候工作室要出去办点事情，才会把车开出来用用，是周与归回来之后这车才用得多了一些。

　　在车流中，乔蓁蓁等待着路口的红灯变成绿灯，她打开了广播来收听路况。

　　路况中说着哪些路段现在行车缓慢，又说着哪些地方现在发生了紧急事故，这已经是晚高峰的余韵，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

　　这样独处的时候，她忍不住在想她与周与归的这桩婚姻。

　　她忽然在想似乎她没有听过或者见过有哪一对夫妇是和平分手，似乎他们都经过了漫长的撕逼，经过了感情的破裂和无休止的谩骂争吵，最后选择了分开。

　　可是有时候感情就只是变淡了，有时候也就只是不想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