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托马斯呆

18、day 10 - part 2

　　沈巍侧着头，注视着赵云澜。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沈巍几乎能看清楚赵云澜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

　　听完赵云澜的表白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就在几秒钟之后，当他的大脑反应过来，完完全全理解了赵云澜的话之后，一种名为狂喜的情绪，席卷他的大脑，传达到心脏，四肢，让他整个人轻飘飘地，仿佛落在一片云朵上。

　　沈巍很想说点什么。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是“我也喜欢你”，或者“我很高兴”，再或者以一个吻作为回应吗？

　　可是这些都无法传达他的心情。

　　沈巍侧身伸出手，沿着赵云澜的后颈，缓缓向上，插/入他后脑柔软的黑发中。

　　就像是接吻的前奏。

　　他把头更靠近了一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怎么？巍巍，想要跟我表白？”赵云澜眼神里带着一些善意的戏谑。

　　沈巍很不好意思地点头。

　　“你说吧，我听着。”赵云澜干脆也测过身体，面对面看着沈巍，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容，好像在说“我倒想看你能对我说出怎么样的表白”。

　　两人用酒店提供的沐浴液洗完澡，身上散发着同样的气味，冷冽而清新，隐隐约约萦绕在空气中。

　　气氛带着温和的暧昧。

　　沈巍的右手滑到赵云澜后颈，摩擦着他带着些粗糙手感的短短发茬。

　　他笑了笑，很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看一眼赵云澜，又垂下眼睫，喉头滚动，各种小动作轮番上阵，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抬起目光。

　　他紧张到手指都发颤，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语速非常慢。

　　“赵云澜，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每一天都能见到你——每一天，都有你在我身边。”

　　赵云澜脸上的笑容，随着沈巍一句一顿的表达逐渐消失。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沈巍，忽然一下子掀开他的手，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几个呼吸之后，赵云澜伸手取走沈巍的眼镜，随手扔在床铺的角落。

　　他低头轻轻在沈巍的眼睛上啄了一下，嘴唇很快离开了皮肤，就像麻雀啄了一下同伴的羽毛，一触即收。

　　然后他抬起手，用指腹摩擦着沈巍的脸颊。

　　这个时候的赵云澜脑海里，跳入一只穿着武装带的小白兔，向他投掷了一枚手榴弹。而落在他怀里的手榴弹在3秒过后，“砰”地一声爆炸，从四面八方掉落下来的红彤彤爱心，把他埋入堆积而成的海洋里。

　　赵云澜长长地叹口气，把头埋进沈巍的肩窝：“巍巍，你究竟明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

　　身上承担着一个成年男人重量的沈巍，略有些不习惯地调整姿势，放在身侧的手，犹豫着，终于还是环在赵云澜的背后。

　　“我知道，”沈巍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暖黄色灯光充斥着整个卧室，窗户外是狂风暴雨，雨点拍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室内却异常安静柔和，赵云澜的呼吸在他耳根有规律地起伏着，痒痒地，好像有人拿着根狗尾巴草在捉弄他，沈巍缩缩脖子，揉了揉赵云澜的头发，“赵云澜，我的生活其实非常单调，以前是上课，下课，回家看书，周末去训练场打拳；毕业之后，上课换成上班，其余一切都没有变——我家里养了两只巴西龟，一只叫汤姆，一只叫杰瑞——”

　　听到两个颇有童年回忆的名字，赵云澜在沈巍的耳边吃吃地笑。

　　沈巍有些羞恼地挠挠他的脖子。

　　“我还有一个好朋友，你也见过，是我的师兄周振兴。”

　　“现在多了一个你——”

　　“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跟你一起吃早餐，上班，下班，一起回家，做菜，吃饭，洗碗，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恩，我们暂时还不能一起住——以后，以后可以——每天晚上入睡前，我会跟你说晚安，第二天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赵云澜撑起身体，看着沈巍勾着嘴角坏坏地笑：“就这样？除了你说的之外，不想做点别的？”说完低头啄了一下沈巍的嘴唇。

　　他空着的手，灵活地挑开了沈巍浴袍的腰带，悄悄沿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抚摸沈巍劲瘦有力的腰肢。

　　沈巍吓了一跳，感受到自己腰／腹间另一个人带着温度的抚摸，整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抓住了赵云澜逐渐往下探的手腕。

　　赵云澜带着气音的低语就在他的耳边，似吻非吻，仿佛蛊惑人类的恶魔：“巍巍，大家都是成年人，难道你就不想？”

　　他反手握住了沈巍的手，贴在自己赤／裸的肌肤上。

　　饱满有弹性的肌肤，温热的人体体温，耳边暧昧的呢喃——视觉触觉听觉一齐冲击着沈巍的自制力。他的手掌贴在赵云澜的胸膛，手指微微颤抖着，想要缩回去，却又不由自主被手里的触感吸引，抚／摸着揉／捏着，缓慢地触碰着赵云澜的身体，从他瘦削的胸膛，肋骨，侧腹，滑到对方突起的肩胛上。

　　“怎么样，感觉是不是很好？”赵云澜亲吻着沈巍滚烫的耳廓，带着些许喘／息问。

　　明明空调吹着凉爽的风，室内却仿佛被加了温，灼热旖旎，香味环绕在鼻尖，充斥在脑海，迷惑着感官，头顶灯光一会儿很远，一会儿很近，沈巍的脑袋发胀，急促地呼吸着，贴着赵云澜背脊的手指，沿着他的脊柱来回地抚／摸。

　　赵云澜明显爽地抖了一下。

　　他深呼吸一口气，恶狠狠地在沈巍艳红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艹，老子硬的不行了，直接做吧——”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听到了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卧室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沈巍顿时清醒过来，抓住赵云澜的手臂推开他一些，疑惑地低头看了眼他的肚子。

　　赵云澜整个人都僵住了。

　　再然后，迅速翻了个身仰躺在床另一边，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艹！”

　　“我tm都软／了！”

　　沈巍坐起身，从被子里摸出眼镜，看着一脸郁闷的赵云澜，忍不住开始笑，笑着笑着，赵云澜也跟着大笑。

　　“我总算理解上次我朋友说，有一次跟他女朋友上／床，对方不小心放了个屁，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哎，气氛都没了，看来我们得先去解决吃饭问题。”

　　说完直接床上一跃而起，赤着脚走到衣柜前选了两套衣服，一套扔给沈巍，剩下的一套放在床尾，赵云澜直接脱掉了身上的浴袍，开始换衣服。

　　内／裤包／裹的形／状还非常明显。

　　沈巍不自在地瞥过头，其实他自己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看向窗外纷乱的雨滴，缓缓平复自己的情绪，雨还在下，只是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猛烈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给师兄去个电话。

　　在暴雨中湿透的衣服都脱在卫生间脏衣篮里，他站起来，整理好自己身上的浴袍，重新系上腰带，走到卫生间拎出自己的长裤。

　　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他长按几秒开机键，手机亮了一下，迅速又变回黑屏。无论怎么操作，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沈巍探出头问：“赵云澜，你的手机能用吗？借我打个电话。”

　　赵云澜换上一身休闲装，扶着手腕上的金属表带，走到沈巍面前：“巍巍，帮我扣一下手表的搭扣——手机就在我西裤里，你找找看，开机密码是四个一。”

　　“你的手机坏了？刚刚进水了？”赵云澜低头瞥一眼沈巍放在洗手台上的老年机。

　　沈巍点点头，替赵云澜揿上手表搭扣，转身在一堆湿淋淋的衣服里翻出他的黑色西裤，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外壳的智能手机。

　　他按下手机上唯一一个按钮，屏幕亮起来，跳出日期时间，和下方“移动滑块以解锁”的提示。

　　“哟，看来我这裤子质量不错啊，还带防水的——”赵云澜提着裤子扔回脏衣篮，看着沈巍手忙脚乱地点开他的手机，找到绿色的通话图标，输入了一个号码。

　　他双手环胸，依靠着门框，视线放在沈巍脖子根一小片红色的皮肤上。

　　——刚才真是太可惜了。本来有机会生米煮成熟饭的。赵云澜想。

　　不过懊恼的情绪只在他脑中存在了一瞬。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赵云澜转身在小吧台里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掉小半瓶，胃袋里空落落的烧灼感稍微缓解了一些。中午单位准备的午饭实在太难吃了，他动了一筷子，就再也没有胃口，从下午的培训课开始到现在，只吃了一块祝红偷偷塞给他的巧克力。

　　面对难以下咽的食物，赵云澜宁可饿死，也不肯屈尊降贵。

　　拨通电话之后，沈巍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周振兴好一通念叨，什么“脑子烧坏了，这么大的雨还往外跑”，“为了个男人命都不要了”，“这么长时间才给他电话害的他担心受怕”，翻来覆去就没有一个词重复的，念的沈巍头脑发昏，他深深地怀疑师兄根本不是理科出身，而是学文学的好料子。

　　大概终于说累了，沈巍听到听筒里师兄咳嗽两声，缓口气接着问，“你现在用的这个电话号码，我猜是赵云澜的吧——”

　　沈巍诚实回答：“是的，我的手机进水没办法开机，等会吃完饭就去修。”

　　“别，可千万别！就你那破手机，连个微信都用不了，干脆换一只得了！真心的，哥哥拜托你，去买只智能机吧！”

　　沈巍沉默了，他实在不擅长操作这些精巧的电子产品。

　　可是师兄说的也没错。

　　“好啊！师兄——”站在一旁的赵云澜突然开口，他走到沈巍背后，把头搁在沈巍的肩膀上，代替他回答了周振兴，“等会吃完饭我陪巍巍去买手机，您就放心吧，一定买智能机！——巍巍，隔壁商场有平果旗舰店，你就买跟我手机一样的机型，我用黑色，你用白色，白色衬你！”

　　“呵呵——”周振兴冷笑两声，没有理睬赵云澜的插话，“小师弟啊，儿大不由娘，我也只能帮到你这里了，最后告诫你一句，同性/性/生活也要戴好安/全/套！”说完果断挂掉电话。

　　沈巍红着脸无奈地把手机递还给赵云澜：“我师兄其他都好，就是嘴巴有点毒——你别介意，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我不介意啊，巍巍，你师兄说得挺对的，”他伸手摸了一把沈巍的腰，低声暧昧地笑道，“周末搬家的时候，别忘记去便利店买几盒备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