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水墨清心

22、血肉模糊

　　那天下午，林萧然去学校上课了，佣人们都被派去码头提货，家里暂时没人，莫玉瑶独自坐在客厅里品茶，忽然听见‘噗通’一声，她隔着窗户一看，有个日本军官摔倒在院内的草坪上。
　　她急忙出门查看，把扑倒朝下的那人翻过来，就看见了完颜雨嫣的脸……她愣住了：“这是……嫣儿？”
　　莫玉瑶从未见过完颜雨嫣，却见过她的画像，那是他丈夫林萧然在大宅闲来无事时画的，画了好多幅……各种姿态、各种神情，可见对她思念极深！莫玉瑶因为好奇，也看过不少，所以她清楚地记得嫣儿的容貌，如今眼前这个深受重伤、频死的女人显然就是她丈夫心爱的嫣儿。
　　所以莫玉瑶想都没想，立刻抱起她回了卧室，放在床上，撕开她的衣服，就看见了心口上的致命枪伤。她绝不能让嫣儿死了，一定得救她，所以迅速从梳妆台的首饰匣里拿出来珍藏多年的那把墨玉小刀，在自己的左小臂上一刀就划了一道十五公分左右的大口子，鲜血立刻奔涌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嫣儿中弹的胸口，然后奇迹就出现了……
　　只见完颜雨嫣胸口血肉模糊的伤口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无数纤细的小肉芽，像小苗一样在鲜血的浇灌下扭动盘旋、伸展枝桠，像一只只灵活的小触手，把护心的五根银针和心脏里那颗致命的子弹一点点地推了出来，滚落在一旁……然后这些小肉芽继续盘根交错，茁壮成长，织成一张细密的小网，一层层地叠加，从身体的内部一点点地修补着那个破洞，把心脏上的血洞按原样修复填满。
　　随着血液的大量流失，莫玉瑶手臂上的伤口也渐渐凝结，等不再流血的时候，她就在上一道伤口旁间隔一厘米的地方又狠狠划了一刀，鲜血于是顺着新的刀口又不断滴落 ，如此反复……等她划完第三刀的时候，似乎完颜雨嫣胸口的破洞已经被修补的差不多了，最外层洁白如玉的皮肤开始生长修复，再过一会儿就会完好如初了。
　　等最后一滴鲜血落下，莫玉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衣橱的最下面找出医药箱，拿出备用的医用纱布把自己的胳膊仔细包扎好，这些刀口至少要一周以后才能痊愈，在这之前她一定要隐藏好，不能让人看见，尤其是林萧然，他会心疼！
　　完颜雨嫣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还处于昏迷状态，莫玉瑶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先把自己身上的血衣换了 （刚才抱嫣儿进来的时候沾的血），然后取来毛巾和温水，把嫣儿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帮她擦干净身上的血迹，给她换上自己的睡衣，再把床上被血水污染的床单全部换掉（还好嫣儿用金针封穴，所以流出来的血并不多），最后把这些东西全部拿到地下室的锅炉里烧掉。莫玉瑶虽然不知道嫣儿究竟犯了什么事被枪击，但帮着隐藏痕迹还是能想到的。接着她又提了一桶水，把刚才完颜雨嫣摔进花园污染的那一小块草地上的血水清洗干净，再撒一些除虫剂遮盖味道，等这一切刚忙完，佣人们刚好抬着从码头上取的东西回来了，她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被撞见。
　　自从上次出现了所谓的绑架事件，莫玉瑶便知道在家里说话也不安全，虽然这里所有佣人都是她从大宅带出来的，不可能背叛她，但事实证明确实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林萧然被骗差点儿误杀林昀宸一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是些什么人？藏在在哪里？目的是什么？却不得而知！所以莫玉瑶不敢大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吩咐佣人们把东西都搬进仓库，自己就回了房间。
　　她正考虑着该怎么把嫣儿安全地把送走？这时候街上开始警笛大作，大队的宪兵把周围的几条街区都封锁了，开始挨街挨户地盘查……
　　完颜雨嫣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莫玉瑶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等着她醒来……看上去嫣儿像是在做噩梦，眉头紧皱、满头大汗。
　　莫玉瑶便拿出帕子，轻轻地帮她把汗水拭去，然后突然嫣儿抓住了她的手，把头向她的身上凑了过来，像是在寻找慰籍，然后就听见了她在梦中的呓语：“娘亲……你去哪儿了？嫣儿好想你……”，她的脸上现出了孩子般的神情，像是在睡梦中真的见到了娘亲。
　　莫玉瑶看了心中有种莫名的心疼，原来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也许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娘亲，她顺势伸手把嫣儿搂在怀里，让她睡的更舒服些，哄道：“我在呢，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嫣儿靠在她的怀里，似乎找到了安全和依靠，便安静下来，脸上露出了依恋和喜悦的神色，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其实，完颜雨嫣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她觉得冰冷、孤单和寂寞，梦里有看不见的仇人在追杀她，她拼命地跑着、躲藏着，而那看不见的杀手还是逐步逼近，杀气在逐渐凝结，眼看她就避无可避了……
　　忽然，她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非常好闻，清远而优雅，是她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类似百花的香气，周围的迷雾和杀气似乎被这股香气逐渐迫退，然后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开满鲜花的山谷，她的娘亲就坐在那片花海了，冲着她微笑。
　　完颜雨嫣自从三岁被迫跟母亲分开，就没再见过娘亲，因为没等她学艺归来，她娘就惨死在慕容熙的刀下，虽然后来她报了仇，但幼失庭训的伤痛却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尤其是她自己不会生孩子，却愿意做个好母亲。她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苏云迪，用全部的心血把他教养长大，虽然有些过于溺爱，但是没办法，谁让那个孩子那么讨人喜欢呢？她总是拿他没办法，对他有求必应，把他宠上了天。
　　如今又见到娘亲，完颜雨嫣激动不已：“娘亲……”在梦里她扑进了娘亲的怀里，花海中的娘亲就温柔地搂着她说：“我在呢，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娘亲身上有种特有的百花的香气，能安神静气，让她倍感温暖……直到她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那个绝世美人的怀抱里，那香气来自于莫玉瑶。
　　“姐姐……”完颜雨嫣虽然没见过莫玉瑶，却知道她的样子，因为林萧然在临别时画了《五美图》，在那五幅画像里，清晰地描绘了她们各自体态样貌。
　　莫玉瑶见她醒来，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过她的手，飞快地写了几个字：“小心！有人窃听，咱们笔聊！”
　　完颜雨嫣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穿着莫玉瑶的睡衣，她拉开胸口的衣服，看见自己的枪伤已经全好了，心口四周的皮肤也细腻光洁，伸手摸了摸，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仿佛从未受伤一般，看来传说是真的，西王母果然有起死回生的神力！她激动地拉着莫玉瑶的手，‘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脚下，用手指飞快地写着：“姐姐，求您救救婷儿和孩子！”
　　“婷儿？慕容婷？孩子？”
　　“对！孩子是当年然哥哥跟婷儿生的女儿，然哥哥走的时候，女儿还没出生！”
　　莫玉瑶想起来却有此事，听林萧然说过，就问：“她们在哪里？”
　　“在我住的特高课大院的宿舍里。”
　　“……怎么会在那里？”
　　“当年她们娘俩重病难治，眼看就不行了，我就用金针刺穴，把她们封进了水晶棺，为了一直带着她们不引人怀疑，我就对外声称我是‘同性恋’，喜欢女人，称婷儿是我的妻子，就能名正言顺地带着她们！”完颜雨嫣解释道。
　　“她们躺进去多久了？”
　　“大约八百六十五年……”
　　“太久了……我可以治好她们，但至少需要四五个月的时间，却不能让人知道，这很难！”
　　“为什么？”完颜雨嫣不明白。
　　“我的血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神品，如若让坏人知道这个秘密，必然想方设法来劫持我，那我就再无宁日了……怎样才能隐瞒此事？不被人发现呢？”莫玉瑶一筹莫展。
　　“若我把水晶棺运到你家来，必然会把日本人的视线也引过来，他们一旦起疑，派人明里暗里监视，恐怕咱们都会暴露！”完颜雨嫣也发愁。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每天去你那里，却不被怀疑？”莫玉瑶犹豫了一会儿，又写道：“而且我割臂取血救人的期间不能与男子同房，否则鲜血的药效会减弱很多，所以刚才救你划了三刀，本来一刀就够了……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跟然儿分居半年，又不让他起疑呢？”
　　“我倒是有个办法……”完颜雨嫣考虑了半天才用手指写到：“不过……会损害您的名誉……不知姐姐是否愿意？”
　　“什么办法？只有能救她们，我不在乎！”莫玉瑶立刻表态。
　　“只有咱俩对外声称有暧昧的关系，就说我勾搭了您，您是我的新‘相好’，就能每天以跟我‘私会’的名义来特高课找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然哥哥分居！”反正完颜雨嫣的这个特殊‘性取向’尽人皆知，找个漂亮女人做情人也不会引入怀疑，所以她只能出这样的主意。
　　“这个……”莫玉瑶有些犹豫，如此明目张胆地给林萧然戴‘绿帽子’、他会伤心的，然而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也别无他法！于是她决然地点了点头，写到：“好！就这么定！”，其实心里还有另一个想法：她治病救人只能割臂取血，场面太血腥，如此持续四五个月，双臂上会布满恐怖的伤口，没有一块好肉，林萧然看了一定会心疼死，而她舍不得，就只能瞒着他！
　　更何况，这个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本来就有人暗中窥视他们，所以如此这般也好，就只当她暂时‘劈腿’了，冷淡他几个月，他固然会伤心难过，也比整天提心吊胆的好，莫玉瑶这么想……
　　所以那天，林萧然好不容易等到盘查结束，从学校赶回了家，就见到了最难以置信的一幕，他深爱的两个女人忽然成了暧昧的恋人关系，而他这个丈夫莫名其妙地被莫玉瑶赶出了卧室，失宠了……虽然他死也不相信，但那两个女人却异口同声，公然承认这种不正当的关系，他也没办法！
　　苏云迪是等到完颜雨嫣回到特高课，用暗语打电话通知他，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差一点儿就急疯了！这些年他最宝贝的人就是嫣儿娘亲，如果出了事，他也不想活了，这才明白还是嫣儿看人很准，早就告诉他小武不可用，他偏不听，才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他本打算把那个擅改军令的小武给立刻正法，还是嫣儿求情说：“算了，不知者不罪！你爹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才把他从特高课救出来，显然很看重，你把他杀了，你爹该伤心了！只当是看在你爹的面儿上，就饶他一命吧！以后别再用他执行重要任务就行，让他跑跑腿儿吧。”
　　苏云迪当然会听娘亲的话，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觉得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起码要痛打一顿才解气，而小武刚从特高课捞出来没多久，还是他自己花钱送到医院养好的伤，如今身体底子太弱，一次打多了，恐怕会要了他的命，所以就索性找各种名头多打他几次，才能解恨！
　　而小武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知道自己常常因为小事挨打受罚，还以为他们头儿是个’虐待狂’，有用刑虐打下属的癖好，还跟林萧然抱怨过，没想到其实苏云迪向来以批评教育为主，很少下令打人，专门针对他而已！
　　本来这次意外，让军统失去了刺杀叛徒的机会。
　　没想到那个叛徒当天就死了，是被他的主治医生注射了□□当场毒死的。据说那个医生随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留下任何线索。
　　特高课大规模调查之后，也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只知道这个医生在医院工作了很多年，没成家，无儿无女，从来都是个悬壶济世的医者，没有任何的政治倾向和动机，不知为何突然做出如此举动？
　　苏云迪也不明白，反正不是他们军统的人，否则他不可能不知道。但起码那个叛徒一死，他的危机也就解除了，也乐得高兴！
　　那天之后，莫玉瑶便去了特高课的大院，在完颜雨嫣的宿舍里，见到了躺在水晶棺里的慕容婷和孩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完颜雨嫣能把她们藏这么久了？
　　慕容婷的脸上带有黄金面具，身上盖着锦被，所以虽然水晶棺是透明的，假使有人偷窥，也看不到她的脸，而孩子就躺在她身边，全部盖在被子里，平时水晶棺外有个特制罩子，上面秀满了勿忘我，设有机关，一般人根本无法打开，所以这么多年，她们都被藏得很好，没被人发现！
　　但母女俩的身体状况却很糟糕，躺在里面太久了，虽然水晶棺能保持尸身不腐，却没办法提供缓慢代谢所需要的营养和水分。母女俩四肢上的肌肉由于长期不动，已经严重萎缩，曾经美丽鲜活的身体，经过了这么长的岁月，几乎变成了干枯的木乃伊，想要恢复如初，恐怕要更长的时间和更多的鲜血浇灌。
　　刚开始的时候，完颜雨嫣对莫玉瑶这种鲜血淋漓的取血场面很震惊，实在是不忍心看，不理解为什么划这么长的伤口？就建议用现代医学技术，把针头刺入静脉，用针筒抽出来，不必损伤这么大，留下的伤口还说不定会感染、留疤、难以愈合。
　　莫玉瑶解释说：她其实并非完全用鲜血救人，而是用身体不同地方的血液、皮肤和组织的混合物，才能达到起死回生的功效，单纯抽血没用。
　　而且她的血只能用特制的墨玉刀划开，把特定的角度、特定地方的血肉凝结在一起，才有功效，如果接触了金属，就会失去药效。这些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世间虽传闻她有起死回生的神力，却不知她要为此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
　　但目前还好，这一世她已经修炼了九百多年，所以被切开的肌肤七天之后就会痊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只要掩藏得好，不会被人发觉，尤其是她已经把林萧然赶去书房睡了，没有肌肤之亲，也就不会发现她的秘密。
　　至于每天失血过多，多吃些补血的食品和汤药就行了，反正假以时日，她会慢慢恢复，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就这样，莫玉瑶顶着跟夏木紫嫣私会的名头，每天都去特高课大院，用自己的血肉唤醒慕容婷和孩子的身体。
　　四个月后，孩子先苏醒过来，可能因为个体小，容易恢复，却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她不记得完颜雨嫣了……照理说完颜雨嫣精心养育了她八年，当年对她疼爱至极，视如己出，孩子不可能忘记！
　　五个月后，慕容婷也醒来了，也是同样的情况，也不记得完颜雨嫣了，完全忘了这个她最依恋、最亲近的姐姐。显然，水晶棺只能保护她们的身体，却无法维持她们的记忆。
　　莫玉瑶判断，因为水晶棺里缺少水和养分，致使脑中的神经元萎缩坏死，从而丧失了承载的记忆的基础，虽然后来修复了，但新的神经元里没有过去的记忆，就造成了失忆。而莫玉瑶的血脉只能修复他们的机体，却无法修复记忆，就跟当年对林萧然的母亲一样，无能为力。
　　母女俩都醒来之后，平白地多了两个大活人，完颜雨嫣再也不能长时间地藏着她们，就利用工作之便，把她们藏在汽车后备箱里，带出了特高课的大门。
　　她在法租界买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把母女俩安置在那里，但慕容婷的身体损耗太大，太瘦弱，皮包骨头，脸颊瘦的脱了形，几乎看不出以前的样貌。
　　莫玉瑶专门找人给她们细心调养了一个多月，孩子还算恢复的不错，已经差不多有了原来的模样，但慕容婷的身体还是很差，估计还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调养回来，她没有办法，就跟完颜雨嫣提出，想把这母女俩接回家照顾。
　　没想到嫣儿听完，立刻跪在她脚下，讲出了八百多年前慕容婷唯一的愿望，莫玉瑶听得落泪了，她伸手扶起完颜雨嫣，跟她很慎重的承诺：“妹妹，我答应你，一定让林萧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把慕容婷抬进门，因为她值得！”
　　“不能告诉然哥哥真相，否则极有可能引发蝴蝶效应……”完颜雨嫣又嘱咐道。
　　这就是后来莫玉瑶硬逼着林萧然另娶贤妻，又没有告诉他真相的原因，反正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人品极好，既然答应娶了，就不会亏待，何况同时迎进门的还有他的亲生女儿丽儿，虽然他不知道，却一定会视如己出，疼她宠她，这就足够了！
　　这也是为什么给慕容婷改名换姓原因，既然慕容婷的身体还没恢复，看不出以前的容貌，林萧然也不太会怀疑，就先随着苏紫凝姓苏，子慧的意思就是她是今后唯一能给林萧然传宗接代的人。
　　她们姐妹四人，莫玉瑶是女神，跟林萧然的基因无法融合受孕，不能给他生孩子；苏紫凝是菟丝花的化身，跟莫玉瑶同理，也不可能再给他生孩子；完颜雨嫣幼年练功，寒气入体，阴气太重，更不可能受孕；剩下的只有慕容婷，只要调理好身体，生个十个八个的没问题，所以她承载了姐姐们的全部希望。
　　至于为什么让她急着受孕？是因为莫玉瑶翻阅古籍，有本上古医书上说，女子的身体好比精美的容器，在怀孕的时候最能吸收各种养分和天地之灵气。也就是说，只要让婷儿怀孕，她的身体在孩子的作用下，就会像海绵一样拼命地吸收外界的养分，快速地恢复。她的大脑也会受到更多的刺激，说不定能恢复以前的记忆。
　　不管是真是假，莫玉瑶都打算姑且一试，反正没有坏处，家里早添个孩子，会更加热闹，婷儿的身体也会在受孕之后快速好转，这就是她硬逼着林萧然给她一个孩子的原因。
　　这也是完颜雨嫣最近心情大好、肯常来林家走动的原因：她终于完成了慕容婷的心愿，让林萧然明媚正娶了她，虽然他不知道实情，婷儿也忘记了过去种种，但一家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这才是重要的。
　　至于为什么苏云迪的话对夏木紫嫣管用？是因为儿子的话自然比老公管用，所以林萧然请不动她，宝儿却可以，因为完颜雨嫣这辈子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却把他从小养大，一直视如己出。虽然她看上去比苏云迪还年轻，没有人会相信他会是她的儿子。
　　至于苏子慧为什么喜欢痴呆呆地看着苏云迪，是因为那是她的亲生儿子，虽然她失忆了，忘记了自己深爱的丈夫和嫣儿姐姐，但骨子里却忘不了儿子，那种血脉相连的骨肉亲情是天生的，所以她喜欢看着苏云迪，看见他就开心，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至于林萧然想要苏云迪做女婿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因为他是丽儿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虽然丽儿不知道，但苏云迪却很清楚。
　　他喜欢来林萧然家做客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这里有父亲，还有他的亲生母亲和妹妹，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而且以前他最“意难平”的事儿也解决了，他爹终于明媒正娶了他娘，从此以后，他也是嫡出的儿子，跟他哥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