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梦》水瓶丶涙

5、救主立功

　　“公主您说什么？”殿外的常姑姑一脸惊讶，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旁正把四人往外拖的几个宫人也呆住了，这好像是他们记忆以来第一次公主竟然直接下命令要放了常姑姑要处死的人吧？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的他们还是押着几人但停住了脚步。

　　“怎么？听不懂？本宫要你们放了镜花她们四个。”公主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带着威严。

　　“公主您被小人蒙蔽了，她们几个胆大包天，用妖言蛊惑公主理当处死，如何可以放了？”常姑姑恶狠狠的瞪着镜花她们，仿佛用眼神就能杀死她们一般。

　　“大胆的是你，本宫的命令你也不听吗？”水月慢慢的从殿内帘子后面走出来，一脸怒容的看着那几个押着镜花的宫人，“你们到底是听谁的命令？本宫让你们放人！”

　　公主突然发威几个宫人之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公主亲自露面言语中的意思如何不明白，立马松手放开了四名宫女并下跪扣头，“奴才们自然是听公主的。”

　　“常姑姑，过去念你是本宫的奶娘你的所作所为本宫一直有所包容，怎知你越来越放肆，打着本宫的名号滥杀无辜，毁我名声！来人！将常姑姑拿下！”水月公主越说越顺溜，越有威严了，果真凡事踏出第一步以后，后面就变得容易多了。

　　“是。”事态发展真的是峰回路转，原本被按在地上的还是镜花等几个宫女，现在到变成了不可一世的常姑姑被按在了地上。

　　“公主，奴婢从小将您养大，伺候了您十多年，如今您却听从这群小丫头的妖言要杀死奴婢吗？当真令人心寒啊!”常姑姑不愧为宫中老人，她见势不妙立马打出感情牌，声泪俱下道。

　　“鳄鱼的眼泪根本不值得同情。公主还没说要如何处置你就已经大喊公主无情，要杀你，如此污蔑公主，其心险恶至极！”见水月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忍镜花立马上前。这个时候可不能犹豫，如果此时公主一时心软放了常姑姑，那下一刻被常姑姑逆风翻盘的可能，所以需要一鼓作气。

　　“况且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是常姑姑你作恶太多法理不容，你若是真安分守己，不假借公主的名号滥杀无辜，怎会有今日？”镜花说完对公主行了个礼，“当然你的下场应该如何还是得由公主定夺。”

　　镜花把决定权交还给了公主，毕竟常姑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面前，自己再怎么知道她与常姑姑之间铁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况，也不能僭越替公主做主处死常姑姑，否则自己和眼前这人不就一样了吗。

　　公主闭上眼思考了很久，才深呼吸一口缓缓说道，“常姑姑，这些年你假借本宫的名义杀死太多无辜的人，手上孽债太多不得不死……念在你伺候本宫多年的份上……本宫也不希望你死的太难看，来人……”

　　话还没说完，原本被压在地上的常姑姑也不只从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抓住她的几个人的手飞身出去直扑面前毫无防备的公主，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匕首！

　　“公主小心！”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根本容不得人思考，镜花本也是处于本能的大喊了一声将水月公主推开，自己却闯入了常姑姑的攻击范围……

　　待到其他人手忙脚乱地将常姑姑重新控制起来的时候，殿内已乱做一团；怜花与菱花扶起了被镜花推倒了的公主，芳花与其他几个宫女上前查看镜花的伤势。也是镜花命大，匕首没有刺在她身上，只在她左臂上划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哎哟喂，疼死啦！”虽没有致命，但伤口还是有点深，芳花找人从自己房里找来了伤药给镜花敷上，疼的镜花直叫唤。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自己的伤口，这一转头刚好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向宫门外跑去，心中似想到了什么，大喊“不好！那个宫女要去通风报信，快抓住她！”

　　下面的人被她一喊也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镜花急的想要自己去抓，却触动正在包扎的伤口疼的直冒冷汗。接着一个人影闪过飞到已经快跑出宫门口的那名宫女身边，三两下就将人捉了回来。

　　“哈哈，菱花真有你的啊。”看到菱花押着那名小宫女走了回来，镜花笑着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为防止意外，常姑姑和那名宫女都被绑了起来押在殿外台阶之下。公主站在台阶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常姑姑她们，表情十分悲痛：“常姑姑没想到你竟然要行刺本宫！”

　　“事到如今奴婢无话可说，公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不过……奴婢死后……哼，公主你自己多多保重吧。”说完她咬破藏在后牙的毒药自尽了。

　　这种戏码镜花只在电视中看到过，那是间谍、刺客被抓后的常用手段。但哪知区区一个公主的奶娘竟然也会如此，看来常姑姑的身份和背景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可惜现在想到为时已晚常姑姑已经自尽。

　　现在唯一能弄清这里面情况的证人只有身边的那名小宫女。宫女名叫锁心，是第一批进入沉香殿却仍活到现在的宫女。由此可见此人必是常姑姑的心腹，否则也不能活到这么久。而镜花也想起她们几人在公主屋内与公主说话时就是这个锁心在屋外伺候的，看来给宫外传话之人也就是她无疑。好在这个宫女并没有想常姑姑那样在嘴里藏了毒药。

　　“你们幕后指使者是谁？你是要去和谁报信？！”水月公主瞪大了眼睛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十分有威严的样子问。

　　“奴……奴婢冤枉，奴婢不知什么指使，也没有去报信！奴婢真的冤枉！”见常姑姑已死，锁心似吓坏了一般跪在地上抖成一团。

　　“那啥，小果，麻烦去后面的厨房里拿盆碳来，要烧的通红的那种。”说话的是刚包扎完毕站在公主身侧的镜花。小果是宫里和镜花她们同一批进来的小太监，和之前被常姑姑打死的小豆是兄弟，听到镜花吩咐后就忙往厨房去了。

　　“怎么？镜花你冷吗？要碳干什么？”水月有些不明镜花的用意。

　　“嘻嘻，这也是我从电视里学来的，公主您稍等就知道了。”镜花故作神秘。

　　不一会小果就拿着一个炭盆走了出来。在镜花示意下放在了锁心的面前。炭盆里的碳烧的正旺，热气逼得锁心受不了下意识的就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镜花这才从台阶上走下来，没有受伤的右手里拿了一根刚让菱花折的树枝，慢悠悠的晃到锁心面前，“虽说快开春了，但现在天还真有点冷的，烤点碳暖和暖和。话说，锁心呀现在想说呢还来得及，否则……等下怕是你想说也说不能了。”

　　“你……你要干什么？你们没有证据！不能冤枉奴婢！也不能动用私刑杀害奴婢！公主奴婢冤枉，公主饶命啊！”锁心看着烧红的炭盆有些心虚，想起之前镜花等人是如何虎口脱险的，便也想效仿。

　　“我又不是常姑姑，怎会没有证据就随便杀人。”镜花用手中的树枝拨弄着炭盆里的炭，飞溅起的烧红了的碳灰被风吹到锁心身上，烫的她又是往后一缩。

　　“哎哟，抱歉烫到你了？可得小心点，这炭烧的温度可高了。”镜花假惺惺的说道，“话说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从前听说过的一个故事呢。”

　　镜花绕来绕去绕了半天，就是不奔主题，磨的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要干嘛。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好像又准备讲故事了。锁心更是心里七上八下的，刚鼓起的勇气已被磨了一半。

　　“从前啊，有一个叫殷商的王朝，他们的王叫做纣王。他呢，不思朝政，荒淫无度，宠奸妃信佞臣，搞得国家乌烟瘴气的，结果就有大臣谏言了，纣王非常的不高兴，于是听从宠妃妲己的主意，做了一个酷刑那个酷刑就叫做炮烙，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大臣们……啧啧啧，你说这个大王残不残忍？恐不恐怖？”

　　说完镜花手里的树枝似乎力度没有掌握好，一块红碳被她挑飞了出去直接甩到了锁心身上，后者被烫的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对不住手受伤了力道没把握好，没烫着你吧？”镜花忙上前用树枝拨开锁心身上的红碳，将她扶起，“很烫吗？听说炮烙的时候，是将人的皮肤直接贴在烧红的铜板上，你说那该多疼呀……”

　　“噗……”旁边有人没忍住笑了一声——菱花，其实刚才镜花讲故事的时候她们已经明白她是想吓唬吓唬锁心逼她说实话的，只不过……镜花你那演技也太假了吧，你明明伤的是左手，挑碳的是右手又怎么会手受伤了掌握不好力道？

　　镜花嗔怪的看了菱花一眼，幸亏此时锁心已经被她最后那句话攻破了心理防线，哭丧着脸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炮烙我!不要炮烙我！”

　　令人失望的是锁心知道的并不多，她虽为常姑姑办事，但很多核心的事情常姑姑并没有让她参与。她只是在常姑姑外出时充当常姑姑的眼线。偶尔常姑姑让她送信却也只是让她将信藏到哪里，说之后会有人来取的。

　　“没有了吗？”镜花问。

　　“没有了，真没有了，奴婢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锁心欲哭无泪。

　　“这些情报你不说我们也能猜到，真没用。”镜花一脸不屑，“小果，去厨房找块铜板来，这天气吃烧烤什么的最合适了。”

　　“哎，不不不，奴婢刚想到一个情况，是奴婢无意中发现的，一定有用。”锁心连忙改口。

　　“说。”

　　“有一次奴婢出于好奇，放完信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偷偷的瞧了一眼来取信的人，是长恩宫的宫人。”锁心这才将所有知道的倒干净了，毕竟她的后台又不是长恩宫，也没人会来救他，此时不讲自己可能就成为活体烧烤了。

　　“来人，先将锁心送到柴房里关起来。”镜花这才让人把已经几乎吓得晕阙过去的锁心送到柴房。

　　“哇，镜花你真重口味，说完那个炮烙的酷刑，你居然还想着吃烧烤。”水月公主这几日跟着镜花等人，没少从镜花那里学到些“怪词”。

　　“什么呀，镜花也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她哪有那个胆啊，要知道萱音死的时候她可吓得几天没吃的下饭。”菱花跑出来揭短。

　　“好你个菱花，揭我短呢，还有刚才你笑什么？差点被你坏了大事。”镜花拿着树枝装作要打菱花的样子，被后者躲开了。

　　“好了好了，你们先别急着玩闹了。”一边怜花眉头依旧不展，“没听到刚才锁心说的吗？常姑姑的后台可能是长恩宫的，现在她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对呀，长恩宫那就是荣贵妃了，就是她害得我母后被囚，如果她要找我们追究常姑姑的死该如何是好？”水月公主也不由的担忧起来。

　　“公主不必担忧。”此时芳花走上来与镜花同时说了句，又相视一笑，两人应该是想到了一块。

　　“公主，常姑姑原本该是最早明天才回宫里的，今日回来身边没有带回她之前带走的那几名宫女御医便可知她今天是悄悄的回来的。”芳花继续说道，“偷偷回来还身藏利器毒药是何居心呢？公主只需把今日常姑姑刺杀之事宣扬出去，长恩宫那边避嫌还来不及，哪还会来为难公主呢？”

　　于是第二天常姑姑偷偷潜回意图刺杀公主的事情就在宫里传开了。镜花等四人因护驾有功不仅得了公主好多的赏赐，还被提拔为公主的贴身大宫女。镜花更是因此成为了宫里的话题，她进宫没多久竟然就深得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公主的信任，代替曾经的常姑姑一举成为了沉香殿的掌事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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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情况如何？”还是那个小屋，还是那名年长者问。

　　“她成功将荣贵妃安插在公主身边的常姑姑给铲除了，还顺利成为了公主的贴身侍女。”跪在地上的也还是那个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呵，不愧是我的义女，知道利用公主。”

　　“不过，属下担心荣贵妃那儿……”

　　“哼，刺杀公主可是大罪，风头浪尖上那个女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哈哈，让那个女人断了条手臂还不能发作，真是痛快。镜花，你这招做的真可谓是妙啊。”

　　“主人，是否要想办法和镜花接头？”

　　“不，先不着急，你也如此通知宫里那位，让她先别急着和镜花接触，暗中帮助即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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