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孤城》纪辞微

84、另一只眼睛

　　八十四
　　风晚很快就挣脱了束缚，那个沉在她记忆里太久的黑影终于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它是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她？它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一次的袭击比起上次只是个引诱，它是想用水门威胁她吗？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当然只能追上还在黑影控制下的朔茂。
　　风晚在水门的身上留下了飞雷神的标记，追上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她从屋里取了武器和斗篷，带上水门的小披风和小帽子，发动忍术，一秒钟之后就落到了他的身边。外面下着小雨，还在黑影控制下的朔茂朝着南方不断前进，怀中是只穿了一件保暖的连体衣的水门，他在卖力地大哭着。啊这个小祖宗，再感冒她就要崩溃了，风晚现在只恨当初怎么没把云隐那两兄弟的神器带走，直接把要捆的人捆起来，还不至于她那么费劲地来追。轻叹了口气，她从包里取出带着长线的苦无，朝着朔茂扔去，大概是因为他本身也有意识在对抗黑影的控制，那个躲的动作明显地顿了一下，立时就被捆住了。风晚使劲一拉，他整个人就歪倒下来。黑影自保为上，眼见附身的朔茂要被抓到，果断地选择抽离。朔茂在努力控制身体平衡，水门眼见要被抛出去，风晚再次使用了飞雷神，朝着朔茂狠狠一踢，黑影更快地脱出，想往地下钻。
　　“风遁·罗网！”与此同时，风晚用披风把水门裹住，单手结印放出烈风，将周围的实物都吹开。黑影当然也被吹了起来，她反手一张起爆符，将他逼得只能往林外走。
　　“轰——”巨大的爆炸声后，被自己老师砸进地里的朔茂险险避开了起爆符的伤害，灰头土脸地从碎石中爬起来。风晚锲而不舍地追着黑影，她想至少在它身上留个标记，可谁知道只会逃跑的影子滑不留手，风晚啐了一声，通灵出了青缇：“替我跟着它。”风晚觉得这个黑影的目的肯定与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不一样，要杀她，或是要带走水门都没必要当着她的面来做，除非它的目的只是为了引她去哪儿，所以她不急。
　　“是。”黑色的大猫哧溜一下跟随着黑影而去，风晚则落回地上，检查水门的情况。
　　小孩子回到熟悉的怀抱倒是安静了一点，但先前淋着雨又被风吹了那么久，风晚丝毫放心不下来。取出手绢想擦他哭花了的脸，可大约是他感到了委屈，得到安慰就更忍不住了，嘴巴一瘪，眼角挤出一滴眼泪，“哇”地又哭了。风晚哭笑不得，只得接着哄：“好了乖，妈妈在这里了，不哭了，我们乖乖睡觉觉好不好？”
　　小家伙不依不饶，哭得叫一个中气十足，风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让他安静了。哭得鼻涕泡泡都出来了的水门终于累了，咂咂嘴就闭上了眼睛。风晚把披风整理好，赶过来的朔茂眼巴巴地递上帽子让水门戴上，保暖工作都做好了，风晚这才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老师，对不起。”朔茂头发里还有在林子里滚了一圈儿留下的叶子和泥土渣渣，这会儿格外歉疚。
　　风晚轻轻摇着水门，安慰朔茂道：“没事，这不怪你。”
　　“那个影子？”
　　“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但我这次必须得搞清楚它到底想干嘛。”风晚低头看着已经睡着了的水门，“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他现在就是她唯一的希望，是他帮她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让她无暇伤春悲秋想东想西，这才从先前的灰暗中回过神来，他是折梅留给她的礼物，如果不把今天的事情解决，她总觉得以后不知哪天就又会出现一模一样的状况。
　　“那您打算怎么办？”朔茂问。
　　风晚望着青缇消失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朔茂一眼：“如果我没有猜错，它想引我去木叶。”
　　朔茂瞪大了眼睛：“木叶？”
　　风晚看向了他的眼睛。她不知道朔茂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心的，先前她按捺住怀疑收他为徒主要还是想，木叶没有理由一开始就来监视她这样一个带着孩子接悬赏的人；明面上宇智波风晚已经被木叶确认死亡，不会再有人刻意调查她这样一个“死人”；如果说朔茂这样一个年轻忍者能有多灵敏的嗅觉，她也是不行相信的；就木叶现在急于休养生息恢复实力的现状，通过他的汇报而开始监视自己，风晚也觉得没什么可能。但经过这样一晚，朔茂或许会渐渐在意起她的身份。虽然和盘托出以后再用万花筒抹去他的记忆也可以，但毕竟他是她的弟子，她既不愿意再耗费查克拉使用写轮眼，也不愿意对朔茂使用这样一个会对精神造成负担的忍术。她再次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就算好奇，现在也别多问。”等她从木叶回来就能判断他到底是敌是友。
　　朔茂点头：“好。”
　　“你最近任务多么？”
　　“唔，执行这些任务给的时间很长，我不着急回去。”
　　风晚点点头：“我去一趟木叶，很快就回来。这两天你帮我照顾一下水门。”
　　朔茂惊呆：“可他只认你。”
　　风晚把水门塞到他怀里，睨他一眼：“变身术喂狗了？把他带回家，那里的气息他熟悉，会安分很多的。要是他哭个不停，那就看看尿布是不是该换了，或者是他饿了，就泡点奶粉给他吃，或者陪他玩儿玩具，摇篮上挂着的都是他的最爱。我很快就回来。”说罢又补了一句，“或许明早你就能见到我了。”
　　朔茂应下，见风晚打算立刻动身，却又把她叫住。
　　“怎么了？”
　　朔茂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我就问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还行。风晚示意他问。
　　“老师您会飞雷神之术？”
　　风晚把头发绑起来，食指伸到唇边，示意他噤声：“小白，这个时候就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哦。”说罢瞬身走了。
　　“好奇心害死猫好像是真的。”朔茂看着怀里的孩子，又看看风晚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了答案。
　　话说风晚通过逆通灵来到了青缇的身边，此刻距离木叶不过几个小时的脚程。如果黑影像之前那样要隐入地下，青缇是决计无法追踪至此的，而风晚能够通过青缇掌握它的行踪只能说明：这一切的确都是它布的局。风晚不知道它想引她去做什么，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等着她，是陷阱，还是她想知道的真相，还是其他什么，但她无论如何也得跟上去看一看，反正要走她是随时走得掉的。
　　青缇细细嗅了嗅空气，对风晚说：“最后就是这里了。”
　　风晚不太相信，确认了一遍：“真的？”
　　青缇笃定地点头：“不会有错的，风晚大人。”
　　可这不是他们家的南贺神社么？她可太熟悉了。她想不出为什么影子会引她到这里来，难不成这个她以前经常都来的地方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个一直藏在幕后，却现身对着她搞了两次大动作的东西到底是想告诉她什么？她拍了拍青缇的脑袋：“辛苦了。”便解除了通灵。
　　每次来这里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风晚其实都不太想来这个地方了。林外的月色有些暗淡，弦月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极了被鸟居托着才肯挂在天空；神社前是蜿蜒的南贺川，映不出月光，只是黑黝黝的一条；暗淡的月光下显得狰狞的两头神兽镇守在大门前，威严又阴森。高大的鸟居下有几个人影，一人跪着，其余几人则警惕着周遭拱卫着立在他们中间的人。风晚的视力原本就不太好，这会儿又暗，她便眯了眯眼睛，觉得跪着的人和那群人的首领看着都挺熟悉，于是她打开了写轮眼。
　　跪立的那个人身体摇摇欲坠，那名站立的人把手往回一抽，他便直直地倒向了地面。映在风晚眼底的是那样熟悉的查克拉，它慢慢地消失不见。
　　小镜？！
　　风晚捂住了嘴。
　　而站立的那个人将手里的东西举起来，对准了黯淡的月光，粘稠的液体一滴一滴地坠向地面。
　　团藏……
　　风晚做梦也没料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幕。
　　没有发现她在远处的团藏似乎觉得不宜久留，招呼手下把小镜的尸体带走，自己也要转身离开。
　　风晚迈动僵硬的脚步想冲出去，可脖子被一击，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团藏杀了小镜？为了写轮眼吗？他怎么会这么做？扉间和她可从来没有这样教过！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他原来就是一个能这样对自己亲密的同伴下手的人吗？她对团藏的印象还停留在忍者学校那时，他还是一个因为被她逼着用火遁却连火星子都吐不出来的孩子，性子有点别扭，但刻苦上进，老是喜欢跟猿飞日斩较劲，很有情报方面的天赋，她还曾经想过日后的暗部是不是要交给他，虽然最终她选择了小镜。可到底是什么让他走上了残害同伴的路？扉间教出来的学生一个个都以大局为重，什么都是为了木叶为了村子，小镜也是个典型的“大局主义者”，他又能怎样与自己的同伴分歧呢？可再怎么重大的分歧也不至于让这样亲密的同伴痛下杀手吧！风晚心痛难当——小镜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亲眼看着小镜的死，让她更害怕水门会出事，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从切肤之痛中清醒过来，风晚发现自己的眼睛也很痛。她头还有些晕，勉力撑起身子，抬手摸了摸眼睛。这样的触感让她一愣，怎么缠着绷带？难道谁取走了她的眼睛么？可这感觉也不对啊！她忙把绷带解开，却赫然发现她的眼睛不仅没有少，甚至……两只眼睛都看得见光。宇智波举行集会的放着石碑的那间房间上方有一扇窗户，而此时，她用双眼看到了夹在窗格间的月亮，格外地清晰。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风晚惊呆了，她怎么想也没能想出事情会是这样一个发展。她打开了写轮眼，直接开到了万花筒。才换上的双眼还没有恢复好，直直流下了血。风晚觉得有些莫名的害怕，抬手擦干脸上的血，她的视线落到了许久未见的石碑上……这一次，除了宇智波的起源，写轮眼的进化，她居然看到了更多的东西。祖先？两族？轮回眼？月读？这一晚上接收的东西似乎有点过于多了，风晚觉得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了起来，她得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黑影最开始想杀她，这次只是把她引来神社；斑每次离去都先看了石碑，柱间临死前说斑告诉他他从石碑上找到了答案；黑影引她来石碑，是想她从石碑上找到什么线索？或许，她现在经历的事情斑也经历过？所以黑影和斑是一道的？但不对，上一次黑影的目的是杀她，这一次她却被换了眼睛。那和眼睛有关？写轮眼的开眼的确是跟感情波动有关，那么黑影杀她是想让斑的眼睛进化？可泉奈死了，如果要换眼材料也够了，不缺她一个。如果是想把斑的所有亲人都杀掉，最后逼得他众叛亲离离开……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跟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联系呢？没有完整的逻辑，无法做出合理的推测，或是有巧合，或是有计划，风晚无从判断。她需要更多的线索，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可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徘徊，令她无法再思考——世界上除了她的哥哥，谁会给她换眼睛呢？斑是不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