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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被女人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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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四剩下的课业不多,有些“老油条”们疲于重修曾经挂掉的课程,有些兢兢业业、奋笔疾书在图书馆里,而有些在四处碰壁后依旧寻找合适的实习公司。
谁还记得,当年初入大学兴致高昂,曾想挥斥方遒?但不论结局是意料之内还是之外,大抵都是一种书生意气吧!
容艾好趁着中午时分去趟市区买礼物,却未曾料到卜数只偶,巧遇伍憬生,又加上是中午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满为患,到头来发现到校竟然已过一点——显然,亭裳选修的天文课已经开始了!
容艾好跑向面包房,尔后一路狂奔一路风卷残云,总算只延误了十分钟到达教室。当她嘴角沾上面包屑推开大门时,全班200多号人的眼神齐刷刷地飞过来,刚放下点名册的老师脸色灰溜溜的,又极不情愿地重新翻看,眯着小眼睛问道:“哪学院哪专业什么名字?第一堂课就打算从后门进来!”
她倒为镇静,吐字清楚,在一一回答的同时眼光四处探看,见前面第三排尽头两个人挤眉弄眼又挥舞着手臂,顿时明了,等待说清情况后过去。
“大四的?这堂课难道,不是为大二而定的嘛?走错教室了吧,这位同学?”
“我所了解到的消息,傅光源教授,今天下午13时于三教102教室开讲天文学。”
“难得有人还惦记着我的课!哈哈哈······大四照理六月即要毕业了,这位女同学,对天文感兴趣?”
傅光源教授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天文研究者,而三年内他都在国外,正好此次回国,在Z大立马开了个长达一个月的课程。
“不是,我自己并不感兴趣。”容艾好应声回答,隐下眼中的波澜。
此时傅教授小眼睛瞪得极为鲜见的大,手指敲了敲讲台,其后面色缓和,掷地有声道:“那你,就是来这里消遣的?”
“也不是······我一故友很想有个机会再见见您,可惜错过了······所以今天我代他亲耳听听你的讲座,而已。”看看您是否真的有那魅力,让那年幼的心灵,从小埋下一颗探索星空的种子。也是属于自己的一个夙愿,在延散。
“哇,我很荣幸,听到这句话。哎呀,不行扯远了,更年期,遇着年轻人就想开开玩笑,一不留意就多话了。这位女同学,刚才不要被我这老头子吓到哦,快入座吧!”
随后,一整间几乎座无虚席的教室爆发出一阵大笑,容艾好掩下一时的羞意,众目睽睽下小跑过去入座。
“好,讲到哪里了······对,天文学是研究天体、宇宙的结构和发展的自然科学,内容包括天体的构造、性质和运行规律等。那么,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喜欢漫天闪烁的星星的星辰吗,是不是觉着浪漫,对,下面牵着手含情脉脉的‘元芳们’,你们怎么看?”一言刚尽,伴着傅教授的咧嘴一笑,顿时让局促的小情侣间释然。
“其实不然。对于研究天文的学者而言,当恒星闪耀时就意味着地球大气状况很糟糕。大气极不稳定时,表明大气中有无数不断移动的湍流,这时透过大气观察天体就像透过一条干净的急速流动的小溪看底下的东西。小溪底下的物体像是不断波动,扭曲。同样的,大气湍流也把穿过它的光线折射扭曲了。这样解释下来,大家觉着还浪漫吗?”
“浪漫呀!”
“挺有趣的啊!”艾好屁股刚贴上占好的座位,结果便被邻座的颜亭裳摸了两把脸,调侃道:“我家的大仙女几时下凡间了?还偷吃面包也不忘消灭贼赃!哈哈哈!”选课时,艾好也正好在场便给了她建议,于是便在这间教室坐着了。
而颜亭裳的亲友团不知不觉膨胀了一倍,硬生生拉来男友江涞,结果艾好姐也跑来旁听,此时她的少女心噌噌得飙升。
“原来大家一致赞同,我的解释还挺符合大众情调的哇。看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做个简单的小实验!”讲台上的老师咕噜噜地从包里折腾出一大堆东西,马不停蹄地摆弄好,随后在空中摇晃一个黑色的长筒袋子,不一会儿里面装满空气,再打上个结,放在太阳底下的窗户上。
神奇的是,原来安静不动的黑色长条袋子竟然自动地飞上了空中。
“就刚才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同学,解释一下原理吧!”
当旁边的两人窃窃私语时,其实也只是亭裳挣扎着问江涞答案,艾好莫名被点名站起,不假思索地解释道:“可能因为太阳下黑色吸热,温度升高,而袋子热胀冷缩,当里面的空气密度小于大气密度时,所以它就升起来了。”
“好,没想到大家的反应还是不错的。宇宙是由物质组成的,而物质有着热胀冷缩的现象,当然这也只是基本的物理小常识。学天文,物理、数学还是必备的。”
一个半小时的课,伴随着轻轻松松的气氛,一晃而过。傅光源教授的讲课方式,幽默诙谐,博闻强识下另有奥妙,真真名副其实,当初那年偶然撞见的风采于脑海交映,难怪那般······艾好如是追忆。
课后,颜亭裳搂起男友的手,向艾好言笑晏晏:“艾好姐,多谢过来陪我!这次委屈你啦!下次,就算了,江涞会随叫随到的。”
容艾好摊开怀中的天文杂志,指指它,很自然地解释:“我对喜欢天文的人感到好奇罢了。大学正好有这好资源,还是要利用上的吧!”
“那教授?对啊!你好像之前提过的,什么人说过,天空有一种引力让人什么的遗忘······瞧我这记性,傅教授说的吗?”颜亭裳猛地一拍小脑袋瓜子,江涞居高临下地摸摸她的头发,一副宠溺的样子。
“也没谁······江涞,你也对天文学感兴趣?”艾好黑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他的摇头瞬间浇灭心中唤起的点点火星,暗自叹了一口气,幸好正腻歪的两人都没有察觉到。
心中无所执,无所不执,无欲无求,亦不求无欲无求。究竟还是不可过分强求呀!容艾好内心反复辗转,心海里的浮沉太过复杂,连自己都分辨不出了。可叹终究都是假象,只不过是人走进了死胡同罢了!
一个人告别那二人后,静静地站在角隅处,情不自禁地抽了自己一个巴掌,才徐徐开口:“艾好,你真可耻······”其后,她感触脸上的痛觉,摸了摸,莫名其妙地边笑边喟叹:“还好,留下一些执念,叫人难得糊涂啊!”宛如身旁陪伴着一人,艾好说了些不明所以的话语,念念有词,少顷间又璀璨一笑。
幸好,孤身一人,不然多么神经质呀!艾好清楚自己所为,心里如是默念了一句。
伍憬生陪着红红付了一条项链的钱,又顺便选了一流行款式的珍珠胸针,待迈出玻璃门后,撇掉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兴致阑珊地说道:“要我,送你回去吗?”
“伍少,难不成刚才说错什么话了?”红红咬住唇边一角,看身边的人连个眼神都吝啬给,被放下的手臂一时尴尬地悬于空中。
“我想你也该知道,逢场作戏,这几个字的意思吧!”伍憬生曾在美国待了8年,倒是把那边的风气学了一身,一向开放轻佻,对他三天两头换女伴的行为也是不足为奇了。他出手阔气,本是因她泼辣放肆的性格讨喜,今日里想的是给她点好处,谁知一时不愉快,无厘头的郁闷搅得心里烦厌,索性开口分手。
红红在风月场所熟络了世俗大多感情,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瞧他一时露出的一副胜似孩子看别人拿到糖果的聒噪神情,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但又不挑明:“伍少,那就再见了!”
看着远去的高挑背影,伍憬生气得一脚作势想踢身旁固定的金属物,后又无奈地缩回布鞋,嘴里愤愤言道:“这世道,女人怎么都成了翻脸不认人的主了!”语尽立即就拨通手机,不理那边不耐烦的声音,张口便说道:“待会儿老地方见!”
而那头的人正忙里偷闲,刚刚处理完公司的事,稍微小憩了一会儿,便被无情地打断,自然而然的面色阴沉,心忖:好一个不及格的太子爷呀!看我待会怎么压榨你!
“纵情”酒吧,午后倒是比纸醉金迷的夜晚清静多了,除却零零散散坐着谈话的生意人,就属无聊摆弄着小型照片的伍憬生最为轻松惬意。角落里的沙发顷刻间便陷了下去,倏忽间传来一阵慵懒的嗓音:“怎么才来呀!”
应书铭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竟然还被嫌弃,顿时立马便飞了个白眼过去,率性踢掉伍憬生翘起的二郎腿,后开口怼回去:“你泡妞,我被当孺子牛,够兄弟的呀!公司的事,转接问题一大堆,你倒好,随便指手画脚即可!”随后转起了桌上闲着的高脚杯,继续补充道:“再来瓶82年的拉菲吧!”
响指一挥,伍憬生交代了几句,红酒便从酒窖中端到了玻璃桌上。他轻轻晃了晃杯柱,微微倾斜了些角度,细长的眼睛注视着红酒液面,笑着揶揄道:“谁不知应书铭是只爱江山不爱美人,推给你的人哪个不是照样还回去······这,犒劳犒劳你!”
“好好好,还算兄弟,这瓶拉菲就当弥补我日理万机的还礼啦!对了,叫我过来不会只是单纯请客吧!你这尿性!说罢,有啥事又要麻烦我的?”他抬手甩掉搭在自己脖子边的“咸猪手”,斜了斜眼睛,一副作怪地看着对方。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不是个看破红尘的贾宝玉而已嘛!······你说,一个男人被女人给甩了,会是什么感觉?当初你不是被甩过嘛!”伍憬生摸摸自己的下巴,略有沉思。
“小弟弟,多少年前的陈年往事了,还偏要翻出来······啊?被甩了?你?难得一次呀!”他被女人甩还真是百年难遇一次呀,应书铭本来面色一沉,后回神领悟话中意思,嘴角便噙着笑意,完全看笑话似的打量他的脸色,又继续戏谑道:“敢情对洋妞是片叶不沾身,回国后倒是兴一见钟情的劲了!该不会是前几天的那个吧,瞧你对她是亲睐有加呀!说吧,和那啥,对,叫红红的咋了?”
“别用那语气!”一张青涩的面庞浮出记忆的水面,随即伍憬生摊开衣袖里的照片,展示于前,顿时应书铭目不斜视,两道眼光“嗖”地飞向那张7寸照,惊讶不已。
可是,他不是一向对泼辣直率、娇艳可人的类型感兴趣吗?为何这里面的女子竟是······说的好听点,称“淡雅清静”,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