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拯救世界》舒语谣

18、第十八章

　　18.

　　「姐姐，我好疼啊」

　　「姐姐，我会死吗」

　　「姐姐姐姐姐姐……」

　　“哐当——”
　　小喻手中的箱子落地，放大的瞳孔中满是鲜血的倒影。

　　外界的一切声音都远去了。

　　“老大这个小丫头怎么办？”
　　“斩草除根——虽然有些可惜，不过，送她一起下地狱吧。”

　　「我们……不正身处于地狱之中吗？」

　　“抱歉了，小鬼，要怪就怪你那个姐姐吧！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小喻身后的人手起刀落，刀一路没入她的心脏，然后抽出，又再度捅了进去。
　　鲜血溅上持刀人全身，宛如恶鬼。

　　“好疼啊……好疼啊……”小喻瞪大了眼，轻声呢喃着。

　　在渐渐迷失的意识之中，小喻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小喻仰起头，看向单调的天空，血色瞬间覆盖了她的眸子。

　　“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砍了这么多刀，怎么可能还活着！”
　　身后的男人惊恐地叫着，手上还在不停地朝小喻捅着刀。
　　“赶快给我去死啊小鬼！”

　　“呵。”满身是血的女孩儿突然停下颤抖，微微低头，嘴角翘起，她举起手，轻轻往后一挥。

　　整个世界在瞬间化为血色的碎片四散开来。

　　创造幻境的女人站在碎片的另一端，满脸惊恐地看着碎片之中的世界。

　　满目的鲜红，原本被困在幻境中的女孩儿慢慢站起身，踩着满地的尸体缓步向前。

　　“真是的，不要每次都用这种方式叫醒我啊，就算是正常时期，我也是会生气的。”

　　女人惊恐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除了颤抖着看那个女孩儿走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就好像那个女孩儿才是这个幻境真正的主宰一样。

　　片刻之后，另一道不属于女孩儿也不属于女人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回响起来：
　　“抱歉，这并非我本意。”

　　“既然不是想叫醒我——那么，就是来测试我的底线的了。”
　　女孩儿终于走到施展幻境的女人面前，但她只是斜瞥了女人一眼，便直接走过了她身边。
　　甚至她说话的对象都不是那个女人。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没有脾气的吧，潘、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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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境之外

　　“啊啊啊——”女人捂着眼睛尖叫，身子乱晃着。
　　在她的脚下，有藤蔓向上蔓延，直至彻底绑缚住她，躲在暗处的人终于先出身形。
　　正是褚白。

　　褚白手中握着小刀，直接往女人的后心捅去。

　　“铛——”
　　另一方向飞来一把匕首，撞飞了褚白手中的刀，又贯穿了前方的树干，最终稳稳地钉在后一颗树的树干上。

　　“你——”褚白捏了捏被那大力撞得生疼的手腕，满脸意外地抬头，看清人后他愣了片刻，眉头皱起来，“邱幸你为什么……”

　　丢刀出来的正是片刻前还陷身于幻境的邱幸。

　　“……啊，本能而已。”邱幸微怔，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她只是甩了甩手腕，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反正也没救了是吧。”

　　“她是敌人！”褚白道，“我刚刚到这里来，就看到她在对你下手，所以我才……”

　　“得了吧，这话说着你都不害臊么。”邱幸斜睨了褚白一眼，“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的。”

　　邱幸回头看了被她丢出去的匕首一眼，注意到了匕首上的裂痕。
　　啊咧，好像有点太用力了。
　　真是可惜了。

　　邱幸叹了口气，扯下了右边的发带，将左眼上覆着的刘海连带着长发一同束到脑后。

　　“你……”褚白迟疑片刻，忍不住道，“我没有准备对你下手——只要你不告诉四月……”

　　“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吗？”邱幸歪了歪头，道，“倒是四月他们，利用完了又产生感情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伤害你们！”褚白辩解道，“我也没有办法，我要活下去啊！”

　　“不是活下去的问题，我说你啊，既然已经决定了走这条路，连一点觉悟都没有吗。”

　　邱幸指了指后面不远处倒地的女人，此时她已经没了意识，连生命特征都没有了，身形也变得枯朽。
　　只有她周身变得粗壮许多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没入地下。

　　“这不是做得很好么，何必再找什么借口。”邱幸道，“伪善并不比纯恶好多少。”

　　“住口！你懂什么！”褚白怒道，“你以为我想要这种能力吗！可是这就是天赋有什么办法！我也想拥有强大又光明的能力啊！”
　　“有些人生来就站在高处，甚至光是一个名字就能叫人敬畏，可是我呢……”
　　“我就是那样弱小，这里甚至随便一个新人都能轻易杀死我！只有这种能力才能让我变得强大起来，我也只是想活下来而已啊……”

　　邱幸面无表情看着他。

　　“嘁——”邱幸忽地摆了摆手，转了身，自语一般说道，“还是不明白啊……就算是威名恶名那也是靠着血海堆砌起来的啊，小鬼……”

　　“站住！”褚白叫出声的同时，有藤蔓从他脚下蔓延，径直往邱幸背后冲过去。

　　“刷——”
　　邱幸袖中滑过一物到了掌心，下一秒她转身，指间的刀刃轻易地砍断了藤蔓。
　　同时另有一把蝴蝶刀擦着褚白的脸颊飞过去，牢牢地扎进他身后的树干上。

　　褚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小鬼，你实在有点烦啊。”邱幸侧头看着褚白，狭长的红眸显得冰冷而凛冽，“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只要别来招惹我们。”

　　“你……”褚白的脚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他费力地咽了口唾液，看着邱幸，有些艰难地说道，“你不是邱幸。”

　　褚白的语气是肯定的，他与邱幸接触虽不如四月多，却也大体了解了邱幸的性格。
　　就算是在四月口中，邱幸性格也是相当温和的。
　　而绝不是现在这样肆意张狂又冷漠的家伙。

　　人的性格怎么可能突然变化这么大，不过是一场幻境的时间而已。除非……
　　除非是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另一个人格。

　　“哟，小鬼挺敏锐的嘛。”邱幸忽地笑了，“我是凌喻——你可以那么叫我。”

　　“凌喻？”褚白往后退了半步，喃喃着，“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这种程度，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

　　自语的同时，褚白侧过头看向先前被邱幸——现在应该叫凌喻了——丢出去的两把刀。
　　只一眼，他便受到惊吓一般，瞳孔猛缩。

　　“怎么可能……”褚白神情一片空白，呢喃道，“……竟然没有愈合！”

　　最早丢出的匕首已经碎裂，但留下的深坑却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后来的折叠刀还稳稳地扎在树干之中，而不是像其他的痕迹一样迅速被清理干净。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也不存在于褚白的认知之中。

　　“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人？”褚白脸色苍白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我啊——”凌喻侧着脑袋，手中一上一下地抛甩着一把相同样式的蝴蝶刀，她翘起嘴角，用一种轻佻的语气说道：“——是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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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区·冰原–

　　在乔黎和另外三人离去之后，沈维藏身的巨石之后又闪出一道人影。
　　他跌坐到地上，看着附近狼藉的景象愣怔了许久，然后爬行了几步，才慢慢站起身，颤抖着向被埋起的巨坑走去。

　　另一边，乔黎带着三人穿过了冰原，在森林边界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可以走了。”乔黎转身对沈维道。

　　“什么？”沈维一愣。

　　“走到这里就可以了，你走吧。”乔黎重复道。

　　“为什么？老大你又要丢下我们了吗？”沈维忍不住问道。

　　“是啊，大姐头，他跟你不是认识吗，不让他跟着吗？”四月也问。

　　“你想干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其他我不会管，只有这两个人你不能下手，不然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我……”沈维试图辩解，但一对上乔黎了然的视线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杀气隐藏得太糟糕了。”乔黎提醒道，“不管是要伏击还是报复——这种方法都弱得可以。也只有这么天真的新人才有可能上当了。”

　　“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会对你……”沈维干笑着。

　　“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这次我不与你计较。”乔黎道，“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你……”沈维沉默片刻，又抬起头，露出了原本的怨愤之意，“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每次都这么肆意妄为，一点也不顾别人的死活。”
　　“你知道，因为你不负责任的离开，有多少人死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