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十一 相逢一怒忆昔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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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小哪，你信不信师傅？”太乙真人秉承着对玉鼎师兄深刻的了解，他明智地决定带着小哪，有多远躲多远，先避避风头再说。
哪吒茫然，点头点得笃定：“当然。”
“小哪最可爱了！”太乙真人一把抱住哪吒，兴奋道，“那我们就先去天竺玩上几天，听说那儿的饭菜和中原的相差许多啊！”
师傅……哪吒无言，您问徒儿信不信您，只是为了找个吃的伴么？
“美女小龙，你也一起！”太乙真人顺手拉过敖红，迅速地驾云逃逸，看来这小龙知道的颇多，没准儿玉鼎师兄一个不小心爆到她了，和东海那边就难交代了，何况，他还打算把这颇有前途的小龙当作师侄媳……
“砰”一声巨响，尘土四漫，饶是他们仙人之资，却也避不开，沾了一身尘土。
“来不及了！”太乙真人哀嚎了一声，随即换上一副笑脸，抖了下衣袍，拱手道，“玉鼎师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不见过玉鼎师伯！”
太乙真人悄悄地从背后狠狠地用力地踹了哪吒一脚，敖红同情地看了一眼跪倒在云头的哪吒，惨挨师傅偷袭的滋味想必不是很好，“你看哪吒知道错了，玉鼎师兄您宰相肚子能撑船，一定会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和昆仑弟子的一时失察计较的，对吧？”
敖红在这几天特别遗憾父母只给了一个脑袋和心脏，似乎在这几天负荷运转得都有点儿超重，眼前看上去比太乙真人大不上几岁的道人是玉鼎真人？杨戬的师傅？这也……太年轻了吧？太秀气了吧——玉鼎真人身着和太乙真人如出一辙的玄色衣袍，银色发丝，五官比杨戬多了分精致，气势比太乙真人多了分不怒自威，昆仑收徒弟是不是先看相貌？
太乙真人快准狠地往正惊艳间的敖红背上一击，敖红一时没有承受住，折腰行了个大礼，“啊呀，美女小龙，这就是传说中——一枝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赛潘安，智勇双全秀外慧中，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马见了都走不动的，昆仑镇山美人，玉鼎真人，贫道的师兄，也就是你尽心尽力，不惜魂飞魄散，鼎力相助，没有你肯定成不了英雄，会被神斧劈死的的杨戬的，师傅。”
敖红被动地行了个大礼，一眼瞥见玉鼎真人的手用力地握成了拳，指节泛白，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在太乙真人那堆啰嗦之后，越来越冷凝，越来越让人心惊，似乎有马上爆发的趋势。
敖红猛一哆嗦，不敢胡思，也不敢贸然起身，趁势道：“东海龙四，敖红见过玉鼎前辈。”
“太乙师弟。”很平静的一句称呼，平静得令太乙真人有逃的冲动，让哪吒打了个哆嗦，让敖红不敢直起身子。
“啊啊啊，玉鼎师兄，是贫道的错，不该把实话说出来，不该把玉鼎师兄是个美人的事实说出来，不该啊，想当年玉鼎师兄迷遍大江南北，上至君王，下到百姓，男女通吃，老幼……”太乙真人忽然硬生生咽下了半截话，糟糕，好像玩过头了……
“太乙师弟……”平淡的语调中有隐隐的磨牙迹象，玉鼎真人扯开嘴，冷笑道，“太乙师弟，回昆仑贫道会跟你好好算账的。”
太乙真人脸一垮，一把便抱住玉鼎真人：“师兄啊，师弟对你指天地发誓，对日月起誓，绝对没有任何任何对师兄不敬。如果有的话，就罚贫道天天吃师兄做的东西，吃到撑死！”
师傅……您不觉得丢人么？哪吒跪得腿有点儿发酸，太乙真人回头抽空瞪了他一眼，眼神写满了“玉鼎师伯没有叫你起来，不要起来，要使哀兵之法”，哪吒回了个“徒儿知道了，但是师傅，您真的不觉得丢人么？”的眼神，却被华丽地无视了。
“杨戬，滚出来！”玉鼎真人脚一踹，手一推，把身上的牛皮糖扯开，对着四漫的尘土，一声怒吼。
太乙真人很熟练地就着云头一滚，拍拍衣袍，站立一旁，小声说道：“美女小龙，腰酸了么？可以起来了，估计一时半会儿玉鼎师兄顾不上这里。玉鼎师兄对徒弟的教育模式啊，啧，也就只有杨家小二受得了了。”
敖红瞠目结舌，昆仑果然是神奇的地方……
哪吒心中腹诽，师傅，能受得了你的徒弟，也就只有我了……
“咳咳咳……”第一个从尘土里钻出来的是孙悟空，紧跟着是白骨精，“有没有搞错，虽然老娘是白骨，没心没肺的，但是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啊！”
“主人！”被无视了许久的哮天犬一把扑过去，从尘土中钻出的杨戬侧身避开。他皱着眉抖落一身灰，哮天犬知道主人最爱干净，便连忙上前帮手。
师傅倒比自己预想，来得快了许多，看来这狗儿是被师傅吓怕了，使出了全身解数啊，杨戬想着，仍是顾及风度，哮天犬帮着把他身上的灰拍得差不多，他方才上前行礼：“弟子见过师傅。”
“师傅，你还认得贫道这个师傅！”玉鼎真人一肚子火，提起诛仙剑便要劈头斩下。
“玉鼎师兄！”太乙真人离得最近，窜过去便要拉住，他可是见识过的，想他上次不过就是扑慢了，让杨戬伤了一个针孔大的伤痕，结果被玉鼎师兄念了一个月——“你就不会早点上来拉住，让贫道下台么！要是徒弟出什么问题，看贫道怎么和你算账！”
“玉鼎前辈！”
“玉鼎师伯！”
敖红和哪吒同时脱口而出，便要欺身过去。
“主人！”哮天犬呲牙便要扑上去。
“住手！”孙悟空不明就里，见得杨戬危在旦夕，已把金箍棒握在手中。
“这又是唱的哪出？”白骨精一扬发丝，媚眼如丝，手中已握着状似尖刃的骨头，靠，来妖界闹事，好大的胆！
玉鼎真人用劲力挥开太乙真人，诛仙剑却又停在了半空，玉鼎真人咬牙叹了一声，收剑入鞘，改以剑鞘狠狠地击打杨戬，“如果不是这次碰巧捡回了一条命，你是不是打算成为昆仑第一个受尽侮辱而死的弟子！你笑什么笑，为师打得这么重，你就不会躲开么！躲不开，不会用护体神功么！你学了那麽久的道法，就学会了怎么把什么都闷在心理么！贫道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
玉鼎真人剑鞘击打在杨戬身上，闷闷有声，想来是极痛，但杨戬不仅不避，也不用护体法力，只是轻笑，师傅如何待他，他感铭在心，虽然此次他计划得丝毫不落，但也确实是冒险之举，师傅这是心疼，恨铁不成钢，他自是明白，只是明白归明白，当时之事，他又岂能听之任之？
玉鼎真人见杨戬照旧不躲不避，剑鞘仍是实打实落在杨戬身上，又是气这个徒弟不懂爱惜自己，又是怜惜他受了如此苦楚。
他思及哮天犬所言，心下着实恼恨，气血上涌，扔了诛仙剑，呕出一口血。
杨戬大惊，急忙扶住玉鼎真人。
“玉鼎师兄，砸到贫道了，很痛啊！”太乙真人捡起剑，揉着头上的包，暗叹玉鼎师兄砸人的功力又上一层楼，又在心中赞道，当真一代更比一代强，想他和玉鼎师兄同门这么多年，这几年也不能让饱考验的玉鼎师兄呕血了，没想到啊……这杨家小二，当真是潜力无限啊！
出于几千年的同门情谊，太乙真人对玉鼎真人时不时被气得呕血，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谁叫能把玉鼎师兄气到这分上的，在此前也只有他太乙真人了……何况，阐教多的是奇门异宝，小小的吐血算不得什么。
他整整袖袍，蹲坐一旁准备看戏，还不忘给哪吒使了个眼色“继续跪着，要不玉鼎师兄等会儿回过神来……”。
哪吒嘴角抽动了几下，师傅啊，你不觉得你这个姿势，还有等着看戏的表情，都不是很符合您的身份么？
一旁孙悟空和白骨精似乎也看出了门道，“哎呀，两位，美女小龙，都过来都过来，玉鼎师兄是那样的，让他好好清理门户，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别浪费了。”太乙真人居然变化出了一套茶具桌椅，扬手招呼，另一边，杨戬扶起玉鼎真人，急忙帮他顺气。
“贫道好不容易收个徒弟，数千年来又乖巧又伶俐，怎么就这么几年不见，居然做出了这等大事！”玉鼎真人越说越气，抹去嘴边血痕，“你当你师门是吃素的不是！你当你师傅是死了不是！实话说与你听，杨戬，你若是把自己玩进去，就算是魂飞魄散，贫道也有法子，把你三魂七魄拼上，然后再拆了！”
“啧，杨小圣，你师傅的个性可不怎样！”孙悟空唯恐天下不乱，除了佛界那两尊，还有妖界老友之外，他还真没怕过谁，况且自从取经之后，在某尊无良师傅的影响下，看戏是爱好，热闹是要凑，添乱是专长。
“你就是孙悟空！”玉鼎真人随即掉转了炮口，“贫道还未与你算账！”
“这位杨小圣的师傅，如果说的是沉香的事，俺老孙没有找他算账就不错了。”孙悟空哭笑不得。
“哼，身为朋友……”
“俺老孙什么时候和他是朋友了！”
“师傅，我与他不是朋友。莫气坏了身子。弟子还是很爱惜自己的。”杨戬轻笑，他还不能死，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向来笃信要成事，是要踏着尸体，踏着各种黑暗，甚至踏着自己，盘旋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也没有达不到的事。
“爱惜！爱惜到差点死在华山！你就是这么爱惜贫道的弟子的么！好好好，好个爱惜！当日你下山怎么与贫道说的？怎么答应贫道的？敢欺贫道门下，很好，非常好，极其好，当日被逼成那样，现今你还为了那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做事，刘家村的魂魄就算是因为刘沉香勾去生死薄，而要面临魂飞魄散，那又关你何事？迢迢天理，是刘沉香违犯在先，要也是他教授众人抵御之法，你倒好，直接便帮阎王把生死薄给修好了，到时候你那好外甥，不知道又要怎么说你了？哼，普度众生，你以为自己是慈航师兄！不过，慈航师兄也实在过分了，虽是已经了轮回，入了释道，也和小辈玩得这么痛快！”玉鼎真人顺手接过太乙真人递上的茶，润了润嗓子：“你以为换了个名号，唤作甚么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贫道就不认识你了么！想当年，昆仑山玉虚宫……”
观音大士等于慈航师伯？哪吒觉得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敖红的茶撒了，孙悟空的茶杯碎了，白骨精一口茶喷到太乙真人身上，他翻翻白眼，一脸“又来了”的哀怨表情。
玉鼎真人滔滔不绝地从封神之后开始讲起，讲述那昆仑十二仙是如何如何度过漫长千年，讲述其中几个坚守昆仑，闭门不出，讲述例如慈航真人，是如何改入释道，还顺道把男身改成女身。
太乙真人目瞪口呆，看着老葫芦针对这些家伙的小规模的怒火熄了大半，心中只有两个字：厉害……
“你们太厉害了！居然知道在昆仑山呆久了，阐教所有人的嗜好都是说书，在长期找不到听众的状况下，一说书就会兴奋，见到听众的专注，就会不由自主地满足？”
“太乙师弟，”讲述完昆仑史，玉鼎真人唤道，“可以叫你那一直保持下跪姿势的徒弟起来了，他是个好听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章十一 相逢一怒忆昔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