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许长生 ...
-
笠日，清风徐过水亭，带起阵阵林间的绿野清香，宁水尧正翘着二郎腿摊在软榻上看话本。
故事说到月黑风高，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眼看就要发生些让人脸红心跳不可描述之事，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声足以吓退鬼神的狼嚎。
那堪比叫丧的嚎叫，吓得人心肝一颤，宁水尧冷下脸：“明书！你在那边鬼嚎什么！闲得慌是吗？！”
明书的声音在树林那头兴奋极了：“哇！好厉害！公子！你也快过来！快来看看！”
宁水尧放下本子，带着好奇穿过水亭，绕过树林后，只见好几个下人围着个约摸二十好几的白衣男子，明书转头看到宁水尧，大呼他过来看看，指着半空中的水镜：“公子！公子快看！里面的那不是少庄主吗？”
“是不是好生神奇啊！公子！仙人把少庄主装里面了！”
白衣男子听到这比喻嘴角一抽，真要把陆云殊装进去，你可不是要大喊妖法了？！
水镜倒映的画面里陆云殊挽着袖子和明画，在一大帮赤着膀子的大汉中，一会指着几个大陶缸嘱咐着，一会舀着木杆在搅和陶缸里的东西，那里似乎非比寻常的热，个个都熏得脸带酡红，陆云殊满脸汗津津神情却无比专注严肃，偶尔汗水滑进眼里才抬手随意一抹。
这是宁水尧以往没看到过的样子，不由眼带稀奇，难怪从昨天起就没看到陆云殊的人影，转头问明书：“这是什么东西，里面的人是真的吗？”
明书挠挠头，也不确定，指着白衣男子：“小的也不知，都是这位仙人弄得！”
宁水尧此时走近了才发现他们庄上似乎没这号人:“你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白衣男子笑了笑，拱手：“在下张道生。”
宁水尧疑惑地打量他：“张道生是谁？”
白衣男子，也就是张道生闻言，尴尬地抽了下嘴角，这是他本来的面目，刚下界时怕自己这张脸年轻没什么威信，不够仙风道骨，随手贴了几把白胡子，谁知行不通，只好换回来，想着许是都是年轻人，能好好沟通番说不定就成了。
张道生想了想，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白胡子，按照原先那样贴上，顿时变成那个自称仙师英俊的中年人。
“………”宁水尧一脸拉下，语气不善：“又是你这个神棍，这又是哪出的装神弄鬼。”
“…贫道不是神棍，你俩在某种程度上可谓是心有灵犀…都爱骂人神棍…不对，重点是…”昨天宁水尧跑得快，张道生没来得及解释，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并非是在下装神弄鬼，只是贫道修的是术法，就像这‘千里寻踪术’这种以实物为基层的法术，才是在下在行的…”
宁水尧仰望着水镜里，陆云殊站在高台上正挽着袖子手里拿着个大勺子在大缸里舀了勺浅尝，随后转身朝下面的大汉说着什么，视线下移，原来高台上用火架着大陶缸在煮什么。
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这东西里的人是真的，不是唬弄出来迷惑人的什么幻术？”
张道生颔首：“当然，陆公子在南抚城中的一处地窖里开了家酒窖，怎么样？想学不？”贼兮兮的挑挑眉。
宁水尧心思转了转：“‘千里寻踪术’是哪里都能看到吗？”
张道生以为他说的是陆云殊：“当然，天涯海角，无论他去到哪都能看到。”
宁水尧轻勾了下唇，点名道:“那我要看看，东江的萦情姑娘！”看她是否真的盛名之下名不虚传。
“……”张道生尴尬了：“能否冒昧地问问萦情姑娘是谁？要知道这寻踪术并不是平白变出来的，需得与你要窥视之人接触过，留了丝气息方能寻踪的…”
“……”宁水尧以为张道生在耍他玩儿，脸色不好了:“你什么都不会，还学什么。”
张道生眼见有望，忙道：“怎么会，各人机遇不同，修习的道自然也不同，你有什么特别想学的？”
宁水尧抿唇沉思了会，认真道:“我要学剑法，话本里说的仙人都会御剑飞行什么的。”还有他武资根骨差，涉水山庄的剑法不过只是有其形而使不出什么威力，俗称花架子、三脚猫功夫。
本以为宁水尧又要提出对他来说的难题的张道生松了口气:“当然可以，只要入了内门，御剑飞行是每个修士都必须会的。”毕竟入内门的首要条件就是筑基，筑基后方能习御剑之术，对他来说自然容易，自袖中唤出飞剑，立在剑上，朝宁水尧伸手:“上天的风景不错，你可要试试？”
飞剑不靠支撑离地有一尺多高，宁水尧半信半疑的跳了上去，稳了稳身形，心情抑制不住的有些兴奋，张道生载着他直上半空云雾间俯瞰整个涉水山庄的全景。
“怎么样？这回相信我了吧？想学吗？”
宁水尧高兴的点点头道：“我要学！”
张道生笑笑:“只要随我上山，除了御剑还想学什么都可以。”
宁水尧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要学多久才能下山？”
张道生慢慢敛了笑容，淡薄了语气道:“修道之人，至你入门的那一刻起便已斩断尘缘，骤然不是，习天道修长生，蓦然回首，尘缘未断也已化作尘烟，你认为呢？”
宁水尧一愣，沉静的在剑上坐了下来：“你的意思是上了山就不能再回来的意思吗？”
他俯视下方一览无遗的山庄，原本还琢磨着等他学艺有成，就回来当众给陆云殊一个下马威，好让以后少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还能让陆伯父陆伯母也瞧瞧，他变厉害了，不用他们保护，以后还能反过来保护他们。
“是也不是。”张道生双手拢袖：“你仙道有成，想拦也拦不住你。”不过，常人闭关少则数月、十许天，多则数年、百年后，到时就算回来，你看到的会是何种光景就另说了，这些话张道生吞进了肚子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许长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