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少年天才（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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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剑术比武。
然而，冲田却留意到清河八郎今日所携的刀剑却很不寻常，长约两尺四寸有余，通体黑色的刀鞘上绘刻着些许繁复的云纹，而刀柄上则用绛色的缎带缠着，两侧露出由于长期被人摩挲使用而光滑的金边。刀未出鞘，却能隐隐感受到一股冷冽的肃杀寒气从内透出。
之前于街市闲逛时，冲田有听那些浪人武士说道，这位出身普通武馆却名震江户的北辰一刀流武士不仅剑术非凡，更手持了一把传世名刀——七星剑。
目光有意无意地朝那人腰际的佩刀扫了几眼，冲田想了想，便把手中的大和守安定挂置墙边刀架中，留一把刀柄黑红相间的打刀于手中。
“冲田君——”
安定对冲田喊了一声，侧首望了一眼站在一旁低着头默默不语的清光，很懂事地噤了声。
冲田转身摸了摸安定毛茸茸的小脑袋，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刀灵向来与刀剑主人心意相通，所以他知道安定此刻对他的决定没有介怀，只不过倒是清光这孩子——冲田能够感受到他内心那种强烈的不安感，也明白他对自身那种矛盾的自负与自卑。
冲田觉得今日比试拿清光迎战，应当是合适的。
待两方将护具穿戴好，站于自己的场地内后，近藤老宗家微微颔首，示意比武正式开始。
道场大门敞开，阳光撒入场内，照得立于道场两侧的二人身影，一个高大魁梧，一个修长纤细。
头戴着厚重的竹面甲，令人看不见两人此时的表情，只余明亮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对方。
冲田手中迅捷地抽刀，摆出他惯用的平青眼姿势起势，刀剑略微下垂，尖部对准对手的面部。而对面的清河八郎，也是一记很漂亮的出刀，刀剑从刀鞘中抽出时，划出一道闪耀的光芒。
果然是把不错的刀。
冲田第一眼见到七星剑身上漂亮的七星连珠刻纹时，如是想到。
然而，手中的打刀像是没握稳似的，颤抖了一下。
冲田想起了什么，微微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刀剑，双手悄悄握紧，莞尔心道：清光也很漂亮呢！而且还很有用！
附在刀剑上的付丧神依旧没有说话，但神色却看起来好了很多。
真刀比试，向来不摆弄什么虚架子，冲田握着手中开过刃的真刀却比常人训练的竹刀更为手熟一些。
比试以三局定胜负，因而首场的输赢甚为重要。
冲田摆出平青眼的姿势后却没有再移动，倒是后拔刀的清河倒是先按耐不住，双手握紧刀剑，高抬至顶上，左脚高迈一步，手腕向右微侧，挥下一道凌厉的斩击。刀锋划过冲田面前的空气，凝成一阵疾风直击过来。
面对开场就如此凶悍的对手，冲田只是微微向左滑步，七星剑的锋刃擦着面甲一侧划过，风扬起冲田露于面甲之外的一缕柔软发丝，却未斩断。
呵呵。
二人擦身而过的同时，清河隐隐约约听见身后少年爽朗的笑声，声音虽轻轻柔柔，却令他莫名感受到一种诡异之感。还未等他弄明白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冲田的刀剑却先一步朝他的后脑挥了过来。清河急忙旋身将刀剑横架于身前，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冲田手中的加州清光毫不留情地敲击在他的面甲之上，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利落刀痕。
“第一场——天然理心流冲田总司胜！”
道场里的气氛未变，似乎没有主场胜了的喜悦。不远处站着观赛的几个食客，也只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从第一局开始至结束，其实不过短短几个刹那的时间。清河缓缓放下举至一半的刀剑，藏在厚重竹面甲下的面庞神情似乎不太好看，甚至有些窘迫，所幸有护具作遮掩，旁人也看不见他此刻难看的脸。
二人交换了场地，冲田持刀立于在原先清河所站的位置上，有阳光洒落在他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襟，对面的清河看着那个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对手，下意识地微眯了双眼，皱了皱眉。
而此刻，冲田却正在心里和刀灵，心情甚好地交流着。方才，那场胜出对冲田来说，并不意外也不在意，倒是清光这小家伙，眼里像点着了一团火，熠熠发着光。
“那把剑，完全是死的。”
清光一脸肯定地说道。刚才，两刀相击，附在刀身上的他一点也感受不到对面武器上的生气，如此看来，即使是这么一把锋芒四射的刀，也不过是一个死物罢了。他原本晦暗的神色一下地明亮起来，头倏地抬起，露出原本俏生生的脸庞。
“呵呵。不过你最近的长进很快啊，看来安定作为前辈教导的很好。”
“安定这家伙，算什么前辈……不过……的确跟他一起训练，我的速度还有力度都提升了很多。”
听闻出清光恢复到平日里的傲娇语气，冲田知道他的情绪应该是恢复正常了。
挂起最平常不过的微笑，这一局冲田的抽刀挥砍似乎比之前更利落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少年天才（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