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江湖(外传)》梦舞缘兮

20、回江南

　　20 回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还是那样的轻风丝雨，烟柳画楼，长河两岸行人如织，屋乌篷船穿梭在屋桥下。儿时的记忆，曾经如薄雾一般散去，如今又渐渐得以苏醒。我和哥哥在街市上游逛，耳畔到处都是熟悉的乡音。家乡，一切如旧，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卖糕团啦，快来吃又甜又香的糕团哦！”
　　转过街口，小桥边的老榆树下，一个人正在那里摆摊卖糕团。欢快的叫卖声引起了我们回头。
　　摊案上，花花绿绿、形态各异的大小糕团摆满了一整桌，甜香扑鼻而来。看着这些东西，我禁不住舔舔嘴唇。
　　我向来受不了美食诱惑，这可是小时候我最喜爱吃的点心，只在家乡才买得到。
　　哥哥看了，笑意浮在嘴角，随即从怀里摸出几颗铜板，稳准地丢在摊案上：“老板，拣几包新鲜糕团，要玫瑰的，松仁莲子，还有桂花……”
　　“好咧，公子您拿好！”
　　几块用油纸包好的糕团已递到我手上。一别十二年，我的口味哥哥居然一点都没忘。
　　淡淡的甜香味道伴了我一路，最后一个糕团还没有吃完，马儿已在一家酒馆门前停住，哥哥朝我挥了挥手，我们一同翻身下马。
　　“来份红烧鲤鱼，清蒸鸭脯，糖醋莲藕，素拌肚丝，再加一个翡翠鸡汤。”哥哥对店伙计吩嘱道。
　　“还要一个奶香红豆酥卷，一碗茶酱肉，一壶梨花酿。”我补充道。
　　“你呀！”哥哥微笑，伸手指在我的鼻子上轻刮一下。
　　我也笑了。我喜欢吃什么，他没有忘记，我又怎么可能忘记他的口味？
　　我们正吃着饭，忽然，邻桌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的交谈，引起了我的注意。
　　“哎，你们知道吗，血衣教又重现江湖了！”
　　“真的？我听人说，早在二十多年前，他们便离开了中原，好像去了西域，如今忽然回来做什么呢？”
　　“谁晓得？我想，或许和孤月门有关吧。”
　　“孤月门？呵！”有人轻嗤。
　　“你还别小瞧孤月门，要知道二十多年前，他们在这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门派，多次执掌盟主大印。”
　　我悄悄打量说话的几位，他们一行共四人，年纪都很轻，最大的不过三十出头，最小的大概只有二十岁光景。四个人俱都穿着土布衣，身后背着斗笠，黄衫短打，皮带扎腰，长刀放置在桌边。无论从穿著打扮还是举止言行上都不难看出，是一伙常年行走江湖的练武人。
　　“别看了，他们几个都是祁山派的。”哥哥在一旁小声提醒我道。
　　接着，头也不抬地继续扒饭。
　　祁山派？哦，想起来了，不就是卓雄的那个门派吗？他们来江南做什么？
　　好在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俩，只顾津津有味地聊天：“可现如今呢？弟子一代不如一代，武功不怎么样也就罢了，还学会了使毒算计，这同魔教又有什么两样？”
　　“我倒是听说，孤月门使毒就是从魔教那里学来的，是他们偷了魔教的毒功秘笈。”
　　简直放他娘的狗屁！我在一旁听得怒从心头起，猛地用力狠戳了一下筷子，发出好大声响，把几个人同时吓了一跳，刚要发作，哥哥立即阻拦：“对不起，我们在谈别的事，打扰几位了，实在抱歉。”
　　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我也不想因几个鸟人破坏兴致，于是不再多言。
　　听轩师哥讲过，孤月门的毒术，大都是我师父从苗疆带来的，如今居然被他们说成了魔教，教人怎能不恼？
　　几个人继续聊：“咳，要我说，咱们还是少关心人家的事罢，就眼下咱们自己的事情，已经够烦心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要我看，等到了碧月堡，就直接跟木苍雄开口，他要是不同意，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样不好，人家也不是吃素的，不能硬来。掌门交待过，最好智取。”
　　“不过，我还是想不通，掌门他老人家的武功早就独步江湖了，还要碧弘刀那劳什子作甚呢？”
　　“这你就不懂了，正因为掌门的刀法举世无双，才更应该配一把绝世好刀。他老人家胸怀大志，想要打败赵霆锋，夺得武林盟主，就需得借助碧弘刀的威力。”
　　“可是，燕山派除了赵霆锋外，还有一个云潇潇，听说也很厉害的。”
　　“嗯，云潇潇厉害得很。我见过他一次，可惜离得远，没能看清模样。只记得当时他手里拿着一把剑，轻轻一挥，剑气几乎把我身边的树叶子都荡掉了。我觉得，他如果要取人性命的话，只怕还未见到他拔剑，对方的脑袋和脖子就得分家。”
　　我差点把一口饭笑喷出来，偷偷瞧了一眼哥哥，只见他绷着脸，似乎也在强忍笑意，从衣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唤伙计来结账，然后便拉着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