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魍魉月之阶》水瓶第二星

30、梦幻岛的诞生

　　Erik显然没有融入眼前的欢乐气氛，他望着那三个侏儒肆无忌惮的用自己的残疾来哗众取宠的搞笑，五根骨节分明的手无声的握紧，又放松。
　　“无耻的行径。用丑陋来换取金钱，简直可悲到了极点。”
　　“您说什么？”柯赛特光顾着哈哈大笑，没听清男子的话。
　　魅影薄薄的唇瓣勾出个冰冷的笑，凌厉的目光淡淡扫过女孩来不及收拢的笑容，眉间微蹙。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会被这种低俗的东西逗得这么开心。我以为你在马戏团时应该已经看得够多了。”
　　猜到男子这是在故意讥笑自己，柯赛特却并不生气。她从不以自己的过往为耻，为了生存而不得不作的努力，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倒是男人莫名其妙的怒气，让她多少有点意外。
　　她转过头，仔细打量着男子的眼睛，敏锐地在他的眸底捕捉到了隐约燃烧着的怒火。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他在乎自己容貌的残缺，可不代表世界上所有被毁了容的人就都得每天以泪洗面。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缺陷拿出来换钱，也不抢谁的，偷谁的，有什么不可以！
　　“我这是正常人的正常喜好，不像有些心理阴暗的家伙，无论别人做什么都能联想到他自己身上！”
　　柯赛特没好气地回嘴。
　　一抹刀锋般锐利的暗红色蓦然侵染上魅影黝黑的眼眸。他灼灼的视线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的脸，仿佛要将她瘦弱的身体直接洞穿。
　　柯赛特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本来嘛！人各有各的活法，凭什么把你的价值观硬加在别人的头上！
　　“先生们，女士们，如果您觉得贝蒂小姐的演出还算精彩，那么请为您的钱包稍微减少些重量，给我们的三人组一点点小费！”
　　舞台上侏儒人的演出告一段落，秃头的中年男子再次出现，腆着肚子开始邀功请赏。
　　魅影厌烦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真是幼稚到了一定程度，居然开始和个没成年的小丫头叫劲儿。她根本连基本的道德观和羞耻感都没有，让她理解所谓的尊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想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拎起一瓶刚刚打开的威士忌，迈步走向了包房门。
　　“你喜欢看，就自己看个够吧！让服务生把账记在我的房间上。”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键盘上飞快滑动，一连串低沉优美的音乐盘旋在房间里。魅影半敞着衣领，坐在钢琴后，低低的吟唱。
　　“Night time sharpens heightens each sensation
　　Darkness stirs and wakes imagination
　　Silently the senses abandon their defenses
　　Slowly, gently, night unfurls its splendor.
　　Grasp it, sense it
　　tremulous and tender
　　Turn your face away from the garish light of day
　　Turn your thoughts away from cold, unfeeling light
　　And listen to the music of the night”
　　海上的月亮似乎特别明亮，特别圆润，透过窗户，照射在屋子里，让一切事物都莫名带上了几分阑珊的奇幻色彩，如浮华中绽放出的黑色果实，片片剥落了坚硬的表皮，露出软软又脆弱的内心。
　　他偶尔拿起酒杯，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又继续弹奏并歌唱。他天鹅绒般的歌声仿佛被酒精发酵，酝酿出更为醉人的芬芳。
　　克里斯汀，克里斯汀，你能听到这为你谱写的乐章吗？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初遇，我们的相知，我们的别离……或许你早就忘记了吧？现在的你沉睡在子爵温暖的怀抱里，安全又幸福，哪里还愿意记起那个为你神魂颠倒的阴暗灵魂。
　　“Close your eyes
　　and surrender to your darkest dreams,
　　Purge your thoughts of the life you knew before
　　Close your Let your spirit start to soar
　　And you’ll live as you’ve never lived before.”
　　女孩情清脆的声音突然插入Erik忘我的吟唱中，仿佛一朵临风绽放的红色莲花，娇嫩鲜艳的让人目眩。她婉转的唱着，如枝头的夜莺，稚嫩而甜美的嗓音锲而不舍地追逐着Erik，自然的围绕着他的歌声上下盘旋。两股看似完全不同的声音就这么交错纠缠，渐渐竟汇成了同一个旋律。
　　女孩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猛地提高了一个8度，唱出了那几次让她声线断裂的“start to soar”。
　　尽管没有克里斯汀华丽的让人屏息的光彩，但女孩的歌声里自有一份她独有的清新与透亮。技巧上的缺憾反而让她更显得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灼灼动人。
　　“我唱上去了！先生，你听到了吗？我唱上去那个高音了！”柯赛特兴奋的脸颊透红，开心的尖叫着！
　　魅影抚在钢琴上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凝滞。女孩的表现确实出乎他意料之外，这个高音他教导了克里斯汀整整1年，她才唱的出具规模。可眼前这只小狐狸居然仅凭自己的摸索就唱了出来……也许这孩子在歌唱方面真的有惊人的才华。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不是他的音乐天使，她的天赋根本提不起他的半点兴趣。魅影别开了视线，拿起钢琴盖上的酒杯，自斟自饮了起来。
　　“你……”小狐狸显然被Erik的无动于衷激怒了。本来因为自己终于完成了那个一向只有克里斯汀能唱上去的旋律，而充满了喜悦的心顿时冒起一股股火苗。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毫无表情变化的脸会让她觉得如此难以忍受。反正她必须找点什么能戳中这男人伤疤的话解解气。
　　“我知道您不爱听我的声音，先生。但没办法，鉴于再也听不到您的天使的歌唱，您总得慢慢习惯我这个乌鸦在你耳边刮刮的叫。哦，克里斯汀，可怜的克里斯汀，她要是想起在唱胜利的唐璜最后一幕时，您是用刚杀死了皮吉尔的手抚摸她的身体的话，不知道要恶心成什么样子，她大概会洗澡洗到脱皮吧……”
　　“闭嘴，你这个小杂*种……”Erik一把将琴盖甩到钢琴上，狠狠地怒骂。双眼猩红，像是要杀人。
　　“别用那个眼神看我，我好害怕。或许您打算像杀死皮吉尔一样杀死我。哦，不对，您缺了最喜欢用的绳索。我记得您对付子爵时不就在他的脖子上套了套么？可您为什么不杀死他？我知道了，因为您绝对的愧对他，毕竟您给他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哐当”玻璃破碎的声音打断了女孩的喋喋絮语，她望着被扔到墙壁上摔得粉碎的酒瓶，心里一抖，突然意识自己似乎说的有点过界了。
　　“我警告过你，永远不要再提起那个夜晚。我想你或许没办法保守住秘密，我也许应该直接扼死你。”
　　魅影默默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炯黑的眸子，好像暴风雨来临前沉闷的午后，阴郁的怕人。他用手紧紧握住琴键旁的木栏，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暴起。
　　坏了，自己的确是踩到雷了。柯赛特大脑拉响警报。她还记得被魅影卡住喉咙的一幕，那种濒死的感觉她再也不要体验了。
　　她脚跟不禁一点点向后挪动，却未料这动作越发激怒了Erik。他霍然伸长了手臂来捞她。她连忙灵活的转身，朝半开的舱门奔去。可惜她的腿终是没有他长，还没够到门把手便被他超过。
　　酒精加上悲伤让Erik气昏了头，也顾不得控制力道，他狠狠抓住女孩纤细的手腕，就往自己的方向扯。柯赛特疼得直皱眉，却没忘记挣扎，但小小的身躯被男人困胸前，哪里轻易动弹得了。
　　冷不防瞥见魅影脸上面具，她恶向胆边生，突然就挠了过去。

　　泛着象牙光泽的白色面具被女孩就这么打了下来，落在地板上，滚了几滚，朝着桌底滑去。
　　魅影全身僵硬，下意识的就要去遮掩自己的面孔。随着他右手的放松，女孩瞅准机会拼命扭动。她白嫩的手腕眼见就要从魅影掌心里滑脱了出去。
　　这只混蛋小狐狸，每次都来这招。Erik一咬牙，索性放弃了捡面具的意图，加大力气扣住柯赛特手腕。
　　“同样的招数不可能在我面前管两次用。”他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恶狠狠地，仿佛恨不得直接啃断她可爱的小脖子。“看起来你很喜欢瞧我这张脸，不然你也不会两次三番的把握的面具拿掉。好，我今夜就大方到底，让你一次看个够！”
　　魅影眼里阴云密布，故意将残缺的右脸缓缓靠近女孩的面颊。直到鼻尖几乎贴上了鼻尖，他粗重的呼吸喷上小狐狸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