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目标科林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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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赛特蓦然瞪大了双眼，那翻卷着的伤疤近距离看起来愈加的触目惊心。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该害怕的总还是会引起恐惧。
魅影将女孩不觉握紧了的拳头和那双水晶眸子里的惊恐看得清清楚楚。一丝悲凉飘过他的心头。即使是胆大包天如这只小狐狸也还是没法对自己的丑陋视而不见。
愤怒倏忽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自嘲和悲哀，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同时松开了扣在女孩腕间的手指。
摆脱了禁锢，柯赛特战战兢兢的揉着皮肤上一圈触目惊心的淤青，尽管满腹的恐惧和不满却不敢再多说一句，低垂着头，可怜兮兮的蜷缩在门边的墙角。
魅影几乎可以算是狼狈的转过身，背对着女孩，他疲倦的闭上了黑色的眼睛。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居然对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发酒疯。他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总能轻易就挑起他的怒火。难道他真的已经孤独到了如此程度么？
柯赛特并没有心情去体会魅影大人的情绪起伏，她微微呲着洁白的小虎牙，面上装出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正自唏嘘。
干嘛这么用力，不就是多嘴说了几句话吗？就恨不得活活咬死她。要不是因为现在还得靠着魅影吃饭，小狐狸真是恨不得立刻摔门就走，也展现一下自己的个性。
不过，她知道自己也就是靠幻想解解气罢了。有贼心没贼胆的。何况一夜的美食和表演，再加上刚才的惊吓，她的精神着实是有些顶不住了。此时最迫切的渴望是遛回自己柔软的床上，和周公约会。
偷眼看看魅影的背影，似乎没有继续找自己麻烦的预兆。于是，她踮着脚尖，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朝套间里自己的卧室迈步。
“啊！”“哐啷！”
可惜她的脚趾头还来不及触到地面，两个接连响起的噪音便打断了房间里难得的寂静。
“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眼见着Erik身体一僵就要转头，为了表现出自己积极的态度以及掩饰刚才要逃跑的企图，柯赛特连忙改变方向，飞也似的奔到舱门旁。
大门打开，一个年轻的女子不偏不倚的躺倒在走廊正中央。她穿着女仆的衣服，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只银色的托盘在她脚边来回打转。
“喂……你怎么了……”小狐狸迷惑的招呼着，弯下腰想要去拍女子的面颊。
“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她被你身后那个男人吓晕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回答她疑问的不是地上的睡美人，而是另一个尖细的嗓音。
一阵醉人的香气侵入小狐狸的弊端，柯赛特警觉地抬起头。
映入她眼帘的是悠闲的靠在墙壁上的小小身躯。粉扑扑的脸蛋，红艳艳的嘴唇，虽然不满1米高，但浑身上下巧妙地散发出种特别的妩媚气质。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女人就是刚才在舞台上劲歌热舞的侏儒明星——贝蒂小姐。
柯赛特退后一步，与对方拉开距离以便更好地观察贝蒂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女仆被魅影大人吓晕了？那这女人呢？她也看见了魅影大人……嗯……具有浓郁特色的脸？
“有话进来说。”Erik显然也注意到了门口的骚动，锐利的视线飞快的扫过贝蒂小姐和她身后两个智商不在线的侏儒随从。他身形未动，矗立在窗前，远远的命令。声音不高不低，却充满了让人无法拒绝的震慑力。
贝蒂小姐犹豫了不到两秒，随即挑了挑眉，伸出手向后打了响指。
两个侏儒随即弯下腰，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哼哧哼哧”举起昏迷不醒的女仆，跟随着她走进了魅影和柯赛特包厢的大门。
“你们站在门口多久了？”小狐狸无声拾起被侏儒三人组忘在了走廊上的银色托盘，一面小心的关好舱门，一面故作严肃的问道。
贝蒂已经自顾自地挑了一张舒服的沙发半躺了下来，两个侏儒将女仆粗鲁的撂上地板，便自然地在她左右各把一边，好像两尊缩水的门神。
她随意的拨弄了着披肩的金色卷发，并没有回答柯赛特的问题，只是绿眸子蓦然划过一丝惊异。小狐狸拾托盘关门的一系列举动清楚的落入她的眼底。她没想到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机。
“你最好回答她。”Erik已经戴好了面具，迈着坚定的步伐插入对峙着的两个女人中间，他目光如炬的盯着侏儒美人的眼睛，沉沉的重复。
“不太久，但足够看清你面具下的脸了。”贝蒂是个识时务的人，能轻易的分辨出哪种人不该得罪。所以，她没有再故作矜持，反而语调轻快的开口。
她甜蜜的尾音俏皮的上扬，绿色的眸子瞥了眼放在沙发上的女仆。“不过我想她看到的更多，要不然也不会被吓晕了。”
“所以？”Erik自动忽略了有关女仆的话题，继续追问。一个胆小的年轻女仆因为月色太暗而错以为自己看见了魔鬼……诸如此类的借口，他有太多的办法敷衍过去。
贝蒂小姐嘴边的笑容更加明朗，她随意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慢慢的展开。
“别误会，我可没有什么阴谋，我只是在走廊散步经过两位的包厢时，恰好看到沙发上那个可怜的姑娘正站在你们门口偷听。然后，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就倒地不起了。本来我只打算让杰米他们帮忙将那姑娘搀扶进来后就离开。可是，我却莫名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
贝蒂抖了抖羊皮纸，细白的食指轻轻点上纸面内一个古怪的画像。
画像里是一个男人，黝黑的眸子，下巴线条棱角分明。虽然表情阴森外加五官有些模糊，但总体也算得上个英俊的男子。只是，他右半边脸毁了整个画风——那里出人意料的塌陷了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我怎么觉得先生您和这个人有几分相似呢？”贝蒂小姐毫不理会柯赛特半张开的口，以及魅影大人变得铁青的脸色，继续俏皮的问着。“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幅画的名称应该叫做通缉令。”
魅影冷冷的盯着贝蒂小姐，深邃眸子里翻滚着的阴郁几乎能把人冻僵。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苍白的脸上一瞬而过抹森冷的表情，几乎可以被称作杀意。
“想凭这么张破画骗钱，大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眼睛这鼻子，大街上拉10个人出来，有9个半能对得上号！”贝蒂身后，柯赛特极快的回过神，她合拢嘴唇，顾作轻浮的笑骂道。
或许因为在巴黎歌剧院魅影总是戴着面具见人，偶尔几次被掀掉了伪装，那可怕的伤疤也占据了人的大半注意力，反而原本的五官轮廓被无意忽略，导致通缉令上的画像仔细看来也就有3、4分像本人。
可贝蒂小姐似乎完全没有被影响，犹自笑得温暖又惬意。
“是么？五官或许有点出入，但我相信就凭您的右脸……嗯……那副样子……如此醒目而少见的标示……警官只怕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您吧？先生，我只是个柔弱的女子，不过是想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你看，当我得知您和这画像的可能关系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把它偷偷下发给每一个船员、侍从的船长，而是冒着灭口的危险进入了您的领地，您就应该能看出我的诚意。我要的不多，3000法郎，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对我来说却足够我再撑着表演上半年了……”
“3000法郎！你这个漫天要价的臭婆娘！”这笔钱足够供养3个法国家庭过上10年了！这侏儒真好意思开口。柯赛特说着就要扑过去。魅影大人不能给这种贪婪的女人一个生丁。她太了解这类人了，根本就是填不满的沟壑，抓住了你的把柄就像条眼镜蛇似的狠狠咬住，只要没钱了就找到你再敲榨上一笔，不把你榨干了绝不会罢休。
魅影从背后及时拎住了女孩的衣领，轻轻松松的将她圈到自己的腰后，把她挥舞着的粉拳和利爪同贝蒂隔绝开来。
Erik用探究的目光审视着沙发上女子。她眼里闪烁着精明，谄媚的笑容在装点精致的脸蛋上漂浮，根本未达内心。她要钱，不是用来买衣服，买房子，过奢华的生活，而是为了支撑着再表演半年？
一个念头猛地在Erik的脑海里升起，并在极短的时间内，越扎越深。
“我可以给你3000法郎。”他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声音冷冷的依旧不带一丝感情。“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我打算买下一个岛屿，专门邀请有才华的畸形人来做表演。请原谅我说的这么直接，但鉴于我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您应该不会太介意。我看过您的表演，很有天分，但是舞台、灯光、道具都局限了您的发挥，而且没有到位的宣传。船长和乘客们只不过把您的表演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但在我的岛上，您会是真正的明星，人们会为了能一览您的芳容，千里迢迢赶来，并贡献出大把法郎。一笔买卖，钱契两清，再无瓜葛；还是一份长久的合作，任凭您选择。但我有义务提醒您，我既然能登上通缉令就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物。如果您拿了3000法郎之后还想着要更多，那我保证您的尸体会很快躺在没人能找到的角落。”
“你……”贝蒂身边的两个侏儒同时呲牙咧嘴的踏前一步，对着魅影挥舞着肌肉结实的小臂。
魅影看也不看，径自从钢琴盖上拿过威士忌，注满了一只没有用过的玻璃酒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壁上优雅的晃动，贝蒂小姐望着那递到眼前的美酒，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年轻时遭遇过的痛苦和虐待早让她看清了人性的本恶，她也并不太在乎金钱和享受，那些不过是过眼烟云，她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在舞台上尽情表演。那勒索来的3000法郎也是计划用来购置服装、道具以及支付乐队费用的。这个男人竟计划买下一个岛专门作畸形秀？这简直就是贝蒂最至高的梦想。
可是，他可信么？他不是信口开河吗？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目标科林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