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变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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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亲自送她们出去，刚到门口，就遇见赵美人带着几个宫女走过来，倾城和宁才人急忙施礼。赵美人满脸堆笑的对倾城说：“妹妹不必多礼，咱们都是一样的。”用手帕遮了嘴笑着说：“宁才人，不必这么客气，我不过比你就高了一级。”倾城谦恭一笑：“赵美人不必如此，体制所关。”
赵美人越发受用，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她身边的宫女上前说：“美人，您怀着身子，站久了不好，还是进去吧。”赵美人故做烦恼之状：“自从怀了身子，到哪里都不自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它生下来。”
倾城她们连连陪笑，赵美人她们就进去了。
往回走的时候，落木对宁才人说：“才人，看赵美人那个轻狂劲，这怀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了龙胎。”正在气头上的宁才人横她一眼：“知道了，你还说，是不是嘴又痒了。”落木急忙住嘴不说。
过了会，见宁才人脸色好了些，落木又怯怯的说：“才人，也不知道王美人会不会帮忙？”宁才人长叹一声：“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这都是命啊。”落木一愣，想说些什么，又住嘴了。
七个月后，赵美人经过两天两夜的挣扎，生下了个皇子，可惜生下来还没睁眼就死了，虽说皇后为了安慰她，特下令升她为婕妤。可受此打击的赵婕妤还是卧床不起，月子都没过就追随她儿子去了。
贞元帝和皇后都很惋惜，在她死后，由皇后下诏，追封赵美人为修仪，以一品礼下葬。
这道诏令是在众人按例去参见皇后的时候，刘贤妃正在惋惜皇子和赵美人的逝世，皇后当众宣布的。
皇后如此处置，德妃奉承的说：“娘娘处事公正，后宫之福啊。”皇后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有贤妃面对着那几个还没消息的妃子说：“各位妹妹，为皇家开枝散叶还要看你们的了。”
倾城她们急忙站起来答了声：“是”皇后皱眉：“这有孕的事，急是急不来的，德妃啊，庐王已经过了十五了，圣上那天和我说起，也该给他纳妃了，你看你可有合意的人选？”
德妃听说准备给她儿子纳妃，这是大喜事啊，急忙站起来，对皇后恭敬地说：“娘娘，妾知道澄儿顽劣，给娘娘添了不少麻烦，这纳妃的事就全凭娘娘和圣上做主。”
皇后正欲开口，一个童音打断了她的话：“母后，大哥哥要纳妃了？”众人循声望去，见是安宁公主牵着陈馨进来了，安宁公主自从搬来和陈馨住以后，长高了不少，越发出挑成个美人了。
两人走了进来，陈馨也不行礼，滚到皇后怀里继续问，安宁公主进来后，依次给皇后，德妃，贤妃施过礼后，乖巧的站在了一旁。
皇后指着安宁公主对陈馨说：“看你大姐姐，一举一动都是皇家气派，谁像你，见面只知道撒娇。”陈馨嘟着小嘴说：“母后，我还小啊。”皇后点了她一指头：“你啊，还说要给你父皇带兵打仗的，这样子怎么去呢？”
一番话让众人都笑了起来，德妃看向安宁公主，见她脸色有些黯然，心里一动，不禁有些悔意，若当日对她多上心些，陈澄搬走后自己也不会这么孤单了。
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润儿，这向可好。”安宁公主低下眼帘，不着痕迹的挣开手：“回母妃，儿一向都好。”眼尖的刘贤妃看见这一幕，笑道：“到底是母女，看安宁就和德妃更亲近些。”
接着叹道：“想来王妹妹也走了十多年了，日子过的好快，德妃，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德妃对她笑着说：“自然记得，虽然那是弘治年间的事情了，但还是像昨天发生的事情。”
坐于上位的皇后也温和的说：“是啊，都二十多年了。”接着看看德妃她们：“那时候我比润儿也大不了几岁，好象大了六岁吧，王妹妹更小些。”贤妃提醒：“王妹妹小了娘娘一岁，那时候入宫的几个，数我最大，比娘娘大了三个月，数她小。”说着的时候，贤妃又勾起了回忆，那还是弘治三十二年的事情，当时入宫的时候，是弘治帝的皇后诏她们进宫的，一行共九人，打着进宫赏花的旗号，明眼人一看就是为太子选妃。当时的自己，自信满满，一心以为太子妃之位不会旁落，就算德妃是当时的太师之女又如何，自己当年已经是名满京华的才女。谁知当时的太子一眼看上的，居然是现在的皇后，夸她温和仁慈，乃母仪天下的不二人选。
自己虽然也被看上，却仅为东宫良娣，在贞元帝登基后，得到贤妃的封号，这个打击对她不小，初进宫的时候，还想着凭自己的才貌，对皇后取而代之也不无可能，在宫里日子长了，明白贞元帝绝无废后可能，幸好自己生了儿子，而皇后两次怀孕都流产了，好不容易生下的也只是个公主。这下贤妃又一心想让儿子坐上太子位，没想到贞元帝嫌她儿子资质平平，即便有她父亲的在朝中的不停活动，仍然不松口，还是那句“皇后正当盛年，留待嫡子。”
想到这，贤妃不由一阵气闷，难道自己注定做不上那个位子了吗？她抬眼看向皇后，见她仍然是一副宽厚仁慈的样子，不由自惭自怜起来，罢了罢了，尽人事听天命。
此时因为她们在回忆往事，众人都静悄悄的不出声。独有安宁公主，难得听见别人提起她母妃，眼圈已经红了，泪却不敢掉下来。
见安宁公主难过，皇后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抬头对大家笑着说：“好了，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说起来，今天还有件大事要宣布呢。”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皇后，皇后放开握住安宁公主的手，招呼保姆把她们两个带下去，正襟危坐。众人见皇后如此庄重，个个都紧张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皇后恬静的说：“刚才贤妃也说了，王妹妹薨了有十一年了，淑妃之位一直空悬，我和圣上也商量过了，秦妹妹入宫多年，品德端庄，再加上生下二公主。二公主也满了十岁，行过册公主的礼，故此，择定九月十八册秦妹妹为淑妃，礼部已经拟诏了。”
这个消息一宣布，秦昭容急忙起身，对皇后行下礼来：“燕荣谢过娘娘。”皇后亲自扶起她，拉着她坐了下来：“妹妹，现在即已升为淑妃，就该搬到德宸殿了。”
秦昭容，不，现在该称为秦淑妃了，微笑着说：“娘娘，芳菲殿甚好，再说妾已经住惯那里了。”
皇后微皱了眉头：“话虽如此，但体制所关，择日为你迁殿吧。”淑妃点头，见她们说完了，贤妃德妃带领其余妃子向淑妃道喜。
大家又说了一阵，皇后又叫出宁才人，说她久在才人之位，为人谨慎，特升为美人，宁才人这一喜简直是非常意外。这个早上就在不停的道喜中过去了，而曾经风光无限的赵修仪，虽然尸骨未寒，已经被人忘的干干净净。
贞元二十二年八月，贞元帝择定翰林学士柳焯之女柳氏为庐王妃，以升为礼部尚书的林启年为正使，户部侍郎宋毅为副使前去聘定庐王妃。
繁琐的礼节做完，两人又回宫去向贞元帝复命。等一切礼仪行完，已经是黄昏了。两人一同出了宫门，虽然同朝为官，但宋毅素来和林启年没有多少交情。也没多少话说，到了宫门口，宋毅正打算告辞回府。
林启年拉住他，非要拉他去小酌一番，正在拉扯的时候，一个身穿五品官服的人走过来向他们两人施礼：“二位是在争什么呢？”林启年看见来人，放开拉着宋毅衣服的手，慌忙还礼道：“刘郎中这是去哪里回来。”来人是刘宰相的长子，现任兵部郎中的刘云琛。虽然官位不是很高，但身为宰相之子，再加上贞元帝对自己这个小舅子很满意，特意下诏把侄女封为德昌郡主下嫁给了他，也因此，在朝中，虽然官位不高，大臣们见了他还是客客气气的。
看见林启年还礼，他微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刘云琛眼光往这边来，宋毅微颌一下，以做还礼。刘云琛已经习惯了诸大臣对他恭恭敬敬，宋毅如此冷淡是他没想到的，脸色微一变，但马上想起上下有别，立马脸上浮出笑意继续问：“两位，刚才是在争什么呢？”
林启年恭敬的回答：“刘郎中，下官正准备约宋侍郎去小酌一番，宋侍郎嫌下官面子不够，不肯前去。”
“小酌，林尚书很有雅兴，想去哪里小酌一番呢？”刘云琛不愧是宰相府出来的，虽然林尚书对他恭恭敬敬，仍然没忘了上下有别，微弯下腰，以下属的姿态对着他们两人。
他这样一谦卑，林尚书马上觉得不自在，连摆着手说：“不是什么雅兴，是偶然所致，不知刘郎中可有兴趣。”
刘云琛微微一笑：“二位上官相约，下官不敢不从。”听着他们一问一答，宋毅本来想出言拒绝，却见刘云琛已经转身准备走了，林启年又拉着他袖子让他上前，宋毅也不好再推辞，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到了醉仙楼，三人找了位子坐下，宋毅和刘云琛接触不多，以前一直以为他不过偶得贞元帝的宠爱，再加上父萌，想来自己也没多少才能，内心难免先带了三分轻视。一攀谈起来，才知道刘云琛博闻强记，对自己主管的事情可以说了入指掌。两人不由谈的投机起来，一直到壶中酒空，两人才兴尽，再看看时辰，已经快到宵禁的时候了，刘云琛惠了钞，就出了酒楼。
刚走两步，后边就传来喊声：“两位，怎么都不等等我。”双双回头，看见林启年追着他们俩出来了。宋毅和刘云琛对看一眼，大笑出声，原来谈的太过投机，连林启年在旁边都忘了。
林启年赶了上来，已经微微喘气了，看见他们大笑不止，林启年不明所以，也笑了起来。笑完了，各自告辞，正在告辞的时候，一队车马缓缓走了过来，路上不多的行人纷纷避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变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