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堇》忽然一朵微笑

11、K情敌

　　云音音不喜欢春节。那么多的人来来去去、吃吃喝喝的，根本除了混乱没别的！
　　今天去看了分班后的人员名单，她顺利地被分在了文科一班，也就是所谓的菁英班，而冰寒也顺利地进了二班——理科菁英班。
　　和她原来预想的一样，只等明天开学了……
　　对了，差点忘记原频雨那时曾对她说过类似表白的话……唔，算了吧，反正那之后他再也没什么动作，连电话也没打过，就……当没听见吧！鸵鸟地想那只是她一时幻听了，拒绝承认其真实性。
　　太好了，要开学了——这学期也要好好努力！可以的话，高三上学期末的高考就考进“锋华堂”。虽然少了半年温习时间，但一般而言学校的春季招生会比夏季要宽松一些，而且这样还能省下半年的学杂费呢，呵呵……

　　文科一班的班主任仍然是以前的英语张老师。因为从前的印象好，也因为云音音文科第一名的成绩，报到的第一天，她就再次“荣幸”地被张老师任命为班长。
　　不想干——但她只敢在肚子里叫，不敢说出来伤害某位“爱才如命”的老师的心灵。
　　“我们学校没有‘入云’那么完善的学生制度，唉，对你是有点大材小用了……要是在‘入云’，你现在怕不也是学生会的主要干部之一了吧？”张老师坐在办公桌前哀怨起来。
　　“呵呵，老师您太夸奖了……”光家务事就有一堆要做了，她才懒得管什么学生会；以前是被逼无奈，这里没有那劳什子的部门正好！呵呵……
　　“不过，能带到像你这么出色的学生却是老师我的心愿呢，而且还不止一个……呵呵，今年的一班可是人才济济啊！”
　　“那……真是恭喜老师了。”非常顺口地拍出马屁。
　　“别客气了，呵呵……喔，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次的副班长兼学习委员……”张老师望着她身后的办公室大门方向，忽然双眼一亮。“继你之后的那位转校生，原频雨同学。”
　　啊？云音音跟着回头——真的是他，怎么在这？
　　“老师早。”对方端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走近，转而对她道，“嗨，新年好。”
　　“嗨……”你个头！看到这张脸害她想起寒假的那个小插曲了——她还以为不用再有什么接触，顶多就是照个面了呢。
　　张老师兴奋得坐不住，站起来来回踱步。“唔，我太高兴了！今年竟然两大‘高手’都在我的班上……有你们在，我一定可以再创升学率新高的！哈哈哈……”
　　“老、老师……”还是先不要旁若无人地自己一个人高兴吧？
　　“哦，我高兴过头了！现在布置一下这学期的开学工作……”
　　位于他们楼下的理科办公室里，去了一个原频雨而理科成绩名列第一的祝冰寒也正在被委派工作——班长、物理课代表、体育委员。
　　“老师……我们班这么缺人手吗？”祝冰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下性子问。
　　数学系主任，同时也曾经是过去的三班班主任的王老师笑道：“这一次我们班的学生成绩是都不错，但比较缺乏运动细胞，所以体育委员这种工作也只好委屈你了，呵呵……”
　　“那物理课代表也没人了？”这种时候，那个名字排他上面的家伙死哪去了？！
　　“咦？啊，那是物理柯老师指名要你当的，你的物理成绩太好了嘛！我也没办法。呵呵……”王老师的笑容里可看不出一点没办法的样子。他接着说，“本来还有人可以与你分担的，但……唉，人家非常坚定地要选文科班啊，没办法呀！”这次是真的叹气了，因为损失一个人才。
　　“老师，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祝冰寒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就是原频雨啊，上学期三班的那个转校生。那时可是我带的呢……”他自顾自讲得起劲，忽然发觉唯一的听众正冲出门。“喂，祝冰寒！你去哪里啊？我还没布置工作……”
　　走来走去！走去又走来！祝冰寒不耐烦地等在三楼文科部的英语系办公室门前，只恨不能将那背对他并排站立的两个人一把扯开——那个混蛋，果然是以音音为目标的他的情敌！
　　“冰寒？”
　　终于等到老师放人，他马上回头，“音音！你听我说，那家伙果然有图谋……”
　　“那家伙？”一个男音接道。
　　“嗯？”怎么有种讨厌的味道？祝冰寒往面前佳人的斜后方抬了抬“尊”眼——“啊，那家伙！”
　　原频雨似笑非笑地说：“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二楼的数学办公室吗，祝冰寒同学。”
　　祝冰寒大怒：“你这混蛋故意的！”
　　原频雨一贯温文尔雅的语调：“故意什么？”
　　“故意骗我去理科班！”
　　“喔？我不记得曾经劝过你去理科班呀，而且你认为我说的话，你有可能会接受吗，祝同学？”
　　语塞。祝冰寒又要恼——“你就是想分开我和……”
　　“你在瞎闹什么？”云音音一把拖住他就走。“开学第一天就在办公室门口吵架，冰寒，你很厉害哦！”
　　知道她在说反话，祝冰寒急道：“音音！他故意跟你说他要读医科，就是想骗我不要跟去文科班！现在他自己又转报了文科，是故意要接近……”
　　一直把他拖到二楼，云音音蓦地转身瞪掉他接下来可能有的所有“怨言”：“祝冰寒！我现在要跟副班长兼学习委员原频雨去一楼行政办公室领学生家庭情况登记表，而你，是不是应该在这一层的数学系办公室里听老师关照事情呢？”
　　祝冰寒反应奇快，手一翻已抓住她。“别去！离这家伙远点！”开玩笑，已经上了他的当了，难道还要他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孩和自己的情敌肩并肩走掉啊？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好想给他一记“醒脑神拳”！云音音把他的指头一根根从自己手腕上掰开，咬牙道：“你要再闹下去是吗？”
　　生气了！祝冰寒气势弱了三分。“音音，我……”
　　“如果你真有什么话，回家后我可以听你说，但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吧？”
　　“……”对云音音没有办法，祝冰寒只好怒目看向另一边悠闲看戏的人。“喂，卑鄙小人！你要敢对音音怎么样……”
　　“冰寒！”
　　“知道了啦！我走了！”硬生生被打住威胁的话，祝冰寒小跑回数学系办公室。
　　“再见，理科班的NO.1班长！”原频雨微笑着冲他背影挥了下手。
　　云音音可疑地瞥了眼他过分亲热的笑容。“你很乐？”
　　原频雨微笑说：“不，是他逗得我很乐。”
　　目光在他的温和笑脸上凝了两秒，云音音转身下楼。“走吧，还有正事要做呢。”
　　从二楼到一楼的楼梯是宽大的弧型转弯楼梯，通向一楼大厅的一角，正可以看到大厅里繁忙的景象——正是开学第一天，整栋办公楼都十分忙碌。
　　原频雨跟着她下楼，但嘴没闲着：“你很宠他哦……”
　　听不懂，她挑眉：“嗯？”冰寒是宠物哦，她需要“宠”他？——等等！如果说他根本就像狼犬，那不就是她家养的宠物吗？而且，是她在“喂养”他没错啊。
　　“你刚才说‘我现在要跟副班长兼学习委员原频雨去一楼行政办公室领学生家庭情况登记表’，把我的身份解释得这么清楚，是想跟我划清界限，让他放心吧？”
　　咦？好敏锐的人……冰寒真该惭愧！她明明是说给他听的他没听懂，人家反而听明白了。“他比较敏感，不好意思……”
　　原频雨微微一笑：“如果需要说‘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不希望是由你替他说。”
　　“咦？为什么？”
　　“因为……”他的目光停驻在她的黑色眸子上。“这样听起来好像你们很亲密似的……”
　　是很亲密没错啊！她不解地看着他——他的意思是否是，他不喜欢看到他们很亲密？
　　原频雨一径地微笑，走下最后一层阶梯，忽然说：“你还记得寒假返校那天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伸手帮她挡掉一边正欲跑上楼的几个学生。
　　来了！“不记得！”她脱口而出。
　　“太快否认是反效果哦。”他笑。
　　“呵呵，这是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给他打哈哈蒙混过去！脚下加快步子穿过一楼大厅，往另一边的总务处去。
　　“别想蒙混过去。”原频雨不疾不徐地跟着，仍然斯文微笑，“今天我得不到答案，明天还会再问你。”
　　啊……是威胁她喽？索性停下步子，却不自知他们正站在人气旺盛的办公楼大厅中央。“这种事有人用逼的吗？”
　　“我听起来像在逼你吗？呵呵……”
　　“听起来不像，但确实是！”
　　“我要听回答，云音音同学。”虽然是一副“好好先生”的脸，却强硬地根本不允许她扯开话题。
　　“你这个人真是……”表里不一的典型！就像爸爸、哥哥和冰寒。
　　爸爸看似温和好说话，其实除了对亲人和朋友，别的不相干的人即使端出十分的热忱来感动他，他也未必会回报一分温度，是个非常冷淡且冷酷的人。哥哥，似乎粗暴、蛮不讲理，其实相当容易心软，爱憎分明；他的博爱，大概就是因为对每一双爱慕的眼睛（仅限好女人）都不忍拒绝吧？而冰寒，初认识时是那么骄傲不驯、又拽又酷的男孩，可是内心，却像个孩子般单纯直率……怎么好像她身边的人都是些怪胎？
　　一个温和的声音提醒道：“你走神了。”
　　马上反应：“哦，抱歉！”
　　原频雨微笑说：“要你的回答真的这么困难？我不相信你这样出众的女生，没有被男生表白的经验。”
　　“有是有，但通常都可以打马虎眼通过，没有像这样被逼问的经验——你这能算是表白吗？”她坦白地皱眉，毫不掩饰自己在拒绝别人方面的笨拙。
　　“不算吗？”很认真地道歉，“抱歉，我也没有表白的经验。但我有说我喜欢你吧？”
　　看他被人擦了一下，她才注意到周围环境：他们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大楼正中央谈表白问题！“你是有说啦……喂，我说……”他非要在老师的办公地点说这个？
　　“那我再来一遍好了。”
　　啊？这种事还可以试几遍的啊？！
　　原频雨却正色说：“云音音，我很喜欢你，请问你可不可以和我交往看看？”
　　啊！他、他、他真说了！云音音一张脸涨得通红，眼见几个刚刚经过的学生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眼见门口的保安谨慎地向他们看过来；眼见以前班上的两个女同学站在楼梯口一边偷看他们一边交头接耳……
　　“与其东张西望找地方逃跑，还不如给我回答比较快。”他竟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口吻，一双浅色的眼眸带着轻松的笑，好像刚刚表白的人不是他。
　　“我不是在找地方逃跑呀！”哦，她头晕。“拜托你，看看我们在什么地方好不好？”
　　“怎么？”
　　“有人在这种到处是人的嘈杂环境中表白的吗？这是老师办公楼呀！”她忍不住小声吼。
　　原频雨一怔，有点意外：“还不行？这和环境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的话啊……”
　　云音音无声地叹气，决定不和他继续理论下去，转身往原本要去的方向走。
　　他跟上她，微微皱眉：“你又不回答我？”
　　“要回答哦？”她瞥他无力的一眼，“我拒绝。”
　　“拒绝回答？”
　　“是拒绝和你交往啦！”他也许很聪明，却是缺根神经的家伙。
　　“我的表白令你生气了？”
　　“不是啦！”已经到了总务处，她不再多说，先去老师那办理正事比较要紧。
　　原频雨不愧是稳重成熟的人，这时候不会像冰寒那样闹个不休，径自去另一位老师那里确定新学期的课程，顺便统计教科书和本子的数量以便呆会叫同学来帮忙领回教室。
　　其实他人很不错，如果能成为朋友就好了……云音音在心中对他添了一分好感。
　　直到回班级发完表格、领好书本、交代完事情，大多数同学已整理完回家去了，他们两个才有空再交谈——
　　“我们必须谈一谈。”云音音主动说。
　　“我也这么觉得。”原频雨勾起微笑，似乎很满意她的坦诚。
　　“那我再约你吧……”她看了看窗外。
　　原频雨微笑：“你怕祝冰寒看见的话，下次再说好了。”
　　云音音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几乎想豪爽地拍上他肩膀。“原频雨，你真善解人意！”
　　他微笑。“多谢夸奖。”
　　“那我先走了，拜拜！”她一甩书包走人了。
　　“……”原频雨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微笑渐渐从脸上淡去，轻轻说，“晚上见……”
　　嗯？她回头，却怔住——那是……原频雨？他轻靠在身后的课桌上，微侧着头，脸上已没有了笑容，一双眼仿佛看陌生人般冷冷地望过来，眼中甚至有一丝……恨？！
　　“音音，我们走吧！”祝冰寒快乐地扑过来，终于把事情全处理完，可以和音音回家了。
　　“嗯……”再回头，原频雨已背转身整理自己的书包，看不到他的表情。
　　祝冰寒一迭声地催促，生怕他的情敌又跑上来叫住音音。
　　还来不及搞清楚刚才那一瞬的状况，云音音就被半推半拉地抓走了——他刚才，是有说什么吧？

作者有话说

　　不是坑，不是坑，不是坑，这篇很快结束的！偶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