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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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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乍暖还寒,流沙依旧是枯草连天的景象,盖聂斜躺在床上,抽了一卷竹筒读起来。
他这人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在此地却是完全放松了下来,懒懒的倚着的样子颇为慵懒,沉静的黑色眸子里眼波流转,白玉似的手指轻轻的拂过竹筒,又不着痕迹的划走,竟有几分行云流水的潇洒。
卫庄刚刚才火急火燎的跑去处理一批陈旧的青铜武器,想着将它们重新熔铸起来,也算物尽其用,方案拟定了许多,却到现在仍未定下来,只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收拾完这些事,原本应该在演武之地多呆几天,可到底还是归心似箭,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继续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就当卫庄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推开雕花的大门时,盖聂听到响动,赶忙将竹筒放在床头,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实,装作什么都没有似的,睁大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卫庄。
卫庄气得哭笑不得,脱下大氅走过去,嗔怒道:“师哥,我都看见了,你躲什么?外面天还这么冷,你穿着这么薄的一层衣服就将肩膀露出来,万一受凉带动了旧伤如何是好?”
盖聂朝他眨眨眼睛,算是显示自己已经知道错了,不过卫庄知道师哥的性子,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牵动旧伤复发,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觉得自己大题小做了,于是卫庄故意拉下脸:“师哥,若再让我看到有下次,你整个冬天就别想下床。”
盖聂不自觉的抽抽眼角,一边心中默默感叹师弟这些年来流氓耍得炉火纯青,一边又觉得又酸又软的腰更疼了,卫庄走上前去,执起他刚才拿着的竹筒,颇为不屑地切了一声,又放了回去。
那竹筒所镌刻的是玄黄经书中的内力部分,通常是入门者向着初级者调理内息的方式,在卫庄看来就是故弄玄虚的玩意儿,盖聂就算是经脉受了伤也用不着这些,卫庄自然有本事能将他调理的顺顺当当,畅通无阻,这书不用想也知道是给那几个便宜徒弟准备的,要知道,根据一个人的特性定制之后的成长方式,现在的侧重训练是十分费脑子而又吃力不讨好的,卫庄从不会为那些名义上的弟子费如此大的力气,他自然不希望师哥在此事上劳心劳神,可是师哥真的倔了起来,卫庄除了明里暗里的帮衬,还真找不出别的什么路子。
“小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盖聂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发现,一时间颇有些尴尬,于是便借机移开了话题。
“事情都办妥了,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应该给年轻人一些历练的机会,否则大事一来全部六神无主,通通都仰仗我,那怎么行?”卫庄顿了顿,又继续调侃道:“师哥,你有这个功夫费这么多的脑子,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睡上一觉,免得晚上又要扫兴。”
盖聂当然知道他所指何事,脸色通红,又不好说他些什么,毕竟无论自己说什么,卫庄都能原封不动的堵回来,既然现在卫庄已经知道了,那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了,他干脆拿回竹筒,继续在那些华而不实的文字里寻找出真材实料来,还要将它们转变成易于理解,容易操作的具体过程,不知道该有多麻烦。
虽然温度较低,但是阳光还是暖融融的,含情脉脉地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再加上房间里又点了熏香,通了地龙,便是一丝寒冷也感觉不到,就算不盖被子也是决计不会着凉的,可是盖聂右肩上的经脉曾经遭过重创,特别畏寒,即便是在夏日里稍稍沾上一点冷风也会疼个好几天,更别说现在的早春,料峭春寒,而且更是在师弟眼皮子底下,盖聂多少还是要顾及的,所以只好伸出两只手握住竹筒,只余下眼睛在外头。
卫庄向来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好先去书桌旁拿了卷帙,帮着师哥归纳总结。
仔细看着房间,算不得小,可总觉得压抑了些,房间的主人也不知多爱黑色,通通都是黑底红边的布料来装饰,一眼看上去虽然大气,但也诡谲,梁上垂下一条条黑底金丝带,如烫金一般华丽漂亮,这样的装饰极为罕见,透着些古怪,却绝对算不得低调,因为那一条条又硬又宽的丝带上,可当真是用货真价实的黄金勾画着不知怎样的图腾,虽无灵秀之感,却巍峨雄壮,方寸之间就有吞天阔地的气势。
书桌又高又宽,上面摆放纷繁卷帙,虽然多却并不显得乱,规规整整有序的摆放,只是刚刚卫庄正生着气,抽取的力道大了些,故而才显得散乱了;房间里并无任何花草的装点,没有半丝的绿意,从房门向外看,只觉得宽阔而深邃,若不是那张宽敞而舒适的床,倒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
盖聂有时来不及回去,便也就在这儿睡下,一来二去,卫庄干脆将这里翻盖一新,虽然风格不变,但是住起来确是舒服的,盖聂并不懂这房间的装饰,只觉得有些古怪,便也由着师弟去了。
盖聂也不去管他,自行将觉得重要的东西圈注了出来,他与师弟心性相通,挑出来的东西也都是对方所想,最后只要再整理一番,写上自己的所见,也就是本极为优异的经书了。
两人笔不离手,一直思索了大半日,书桌上的竹筒越来越少,随着他俩一次一次的抽取,全都杂乱无章地堆放在地上,卫庄虽然并不想过多的指点两位弟子,但是也知道它们各自的习性,缺点,想起来也算得心应手,盖聂不常出门,也不了解那两位弟子,有时还会问他两句,卫庄详细的一一作答,倒是让担心他不负责任的盖聂放下心来。
终于写到了最后的结尾,卫庄烦闷地扔开笔,盖聂依旧一丝不苟的批注上“勤勉奋进,与诸君共勉”几个大字当做是鼓励,然后才将整理出来的许许多多卷帙交给卫庄。
还未等他开口交代,卫庄就不耐烦地回答:“好了,师哥,我一定让人加紧将它刻出来,一字不落的送到他们那里,你便将心放回肚子里吧!”
“我对你自然放心。”盖聂浅浅的笑了,极尽的温柔悱恻,深邃悠长的明亮眼睛微微地弯起来,无端之间又带上了几分明艳色彩,在卫庄看来,实在是好看极了。
于是也不委屈自己,对着师哥还留有牙印的嘴唇就吻了上去,辗转几番,又去吸允舌尖,逗弄那条柔软的舌头,直到被逗弄的人满面潮红。
“唔……小庄,别这样。”
“为什么?师哥,你会喜欢的。”
卫庄露出他招牌般的狭促笑容,对着眼前雪白无瑕,浑若天鹅一般的颈项皮肤重新吻了下去,不停地舔咬着敏感而脆弱的脖颈。
“唔……”呻吟声逐渐破碎,既然染上了绯红的桃色,显得极为缠绵悱恻,盖聂微微眯着眼,又逐渐闭上了,卫庄接着挑逗身下的人,又重重地覆上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