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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Part36. New Lif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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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服部用着生了些锈的钥匙打开这栋服部宅的大门,动作僵硬还带着些手抖,被越水很不客气地嘲笑:
“近乡情怯。”
从机场到这里堵堵停停花了不少时间,明明出发时是清晨,到达目的却已近晌午。越水没时间欣赏这幢低调奢华的和式建筑,比预计的时间晚到已经很失礼了,面对着这位仅一面之缘的服部静华更是有些拘束,倒是一旁的服部大大咧咧地在屋子里瞎转悠,一边唠叨着什么东西没有了、又有什么新东西摆上去了,一边东一句西一句的和母亲说话。
“这里以前是挂着我的剑包和护具吧,”服部摸着一处有明显晒痕的墙面,“不过都被我拿到东京去了。”
“最近还有练吗?”静华一身深红和服,跪坐在草蒲团上,越水跪坐在她的对面,“不要因为庸俗之事荒废了本领。”
“有是有,可少了很多啊,”服部终于看够了,随意地坐在越水身边,“毕竟工作后就没有社团活动了。”
“平次,规矩一点,”静华瞥了一眼越水,“今天不一样。”
“是是。”服部答应着。
“越水小姐,请用茶。”
“麻烦您了。”
双手接过紫砂茶杯,小巧玲珑,一旁的铁壶里的水还沸腾着,咕咚咕咚的,很是有趣。
“我爸去哪里了?”服部结果茶杯喝了一口,“唔,好烫,不过这茶可真香。”
“你还是对茶道一点研究都没有,”静华叹口气,“越水小姐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吗?”
“中国的金骏眉,是新品种的半发酵红茶,”越水点点头,轻声说,“不是很好保存的品种,要装在瓦罐中隔湿避光冷藏。”
“越水小姐对茶道有研究么?”静华拿起铁壶,静置一会儿才再次冲泡茶叶。
“只大概懂得一些。”
闲叙之时,大门被推开,夹杂着冷风吹进温暖的室内,一个长着狐狸眼、年龄六十岁上下、皮肤俊黑的高大男子进来,解着大衣的扣子,对着起身的静华说:
“天气可真冷。”
静华起身接过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老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越水七槻。”
平次推着越水的肩膀走到平藏面前介绍着,不过语气中炫耀的成分颇多。
“你好,越水小姐,欢迎到我们大阪来做客,有不周的地方请尽管提。”平藏眼睛微睁,似乎在打量着越水,嘴上虽说着客气的关西腔,却给人一种威严感。
“不会,是我给您家添麻烦了。”不敢与之直视,越水微微颔首。
“中午吃荞麦面怎么样?”静华走过来询问,“面条我昨晚便擀好了,再做几道小菜就可以了。”
“辛苦你了,”平藏搂着静华的肩膀,“有客人便做些你拿手的。”
“嗯,”静华温柔地应允,却转身看向越水,“越水小姐,听平次说你很会做关东菜,不如教我一手?”
“不敢当,只是长期在东京学了一些。”
“好啦好啦,”平次搂着两人的肩膀,“厨房就交给两位女士了,我们两个男士还有话要谈,就这样。”
和式的推拉门一关,客厅和厨房就隔离开来。伴随着流水声和切菜声,这边的气氛好像也没那么凝重了。
“我刚才去远山家看看。”平藏想了想,先开了口。
“远山家只剩远山奶奶和伯母了吧,难为他们了。”平次的语气带着惋惜和同情。
“你走之前去探望过和叶那丫头吗?”
“什么丫不丫头的,她都三十三了,”平次端起茶杯递过去,“她好得很,只有十年时间,表现的好可以减刑的话,大概不到四十岁就能出来了。”
“那她呢?”
“谁?”
“你带回来的那位小姐。”
“哦,你是说越水…”服部这才缓过劲来,“她在那里待了足足十五年。”
“什么罪名?”
“谋杀、非法监禁、杀人未遂,很难得到减刑的那一种,”服部叹口气,“不过都过去了。”
“能接受她,为什么接受不了和叶那丫头?”
“我不是说了,和叶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服部随口反驳着,突然哽住声,才想起来那个哭起来像天塌下的女孩已经离他远去足足二十年,改口道,“她们不一样。”
“所以原因是什么?”
“我累了,”服部叹口气,“一次次原谅和叶的罪过,一次次包容和叶的任性,我太累了,也等不起了。”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责任,也是你冲动留下的恶果。如果当初没有那么执着,银司郎也不会白白牺牲,和叶更不会发了疯般地进行复仇;”平藏的眼睛睁开,凶猛的眼神一如当年,“不过,说也说不准之后的事情,一切都像是连锁反应。”
“我对不起和叶。”
“没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平次,”平藏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厚实感让平次安心,“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就足够了。”
“我会常去看看和叶的,”服部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毕竟兰小姐的离去对她打击很大;在那之后,即使是铃木家的小姐或是世良真纯,都不能和兰小姐相比。”
“听远山家的人说,你认识典狱长,让她特别关照和叶?”平藏皱了下眉,“我不觉得你会认识新调来东京的女子监狱典狱长。”
“是越水,那位典狱长是她的旧识,不过我觉得不需要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我想,和叶也没和家人提起越水,是不想牵扯太多人进来吧。”
“那位越水小姐救过你?”平藏挑挑眉,“我是听目暮说的。”
“嗯,帮我挡了一刀。”
“所以你们正在交往?”
“嗯,大概吧……”
“大泷家的小侄女今年从美国留学回来,二十八岁,博士读的是心理学,我已经约了她后天到家做客。”
平次怔住,然后不悦地皱着眉,打开壶盖,将沸水倒入茶壶中。
“我希望你懂我的意思,平次,你年龄不小了。”
平次低头不语。
“往年你总有工藤新一那家伙作比较,可那小子有未婚妻,今年也完婚了。我不愿管你乱七八糟的私事,但我更希望你能听取我和你母亲的意见。”
平藏拿起凉了的茶水喝上一口。
“我和七槻已经订婚了,”平次站起,俯视着平藏,“我不会轻易带人回家的,我觉得您应该比谁都清楚。”
平藏将茶杯向桌面用力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睁开眼,用锐利而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必在一个老刑警的面前故弄玄虚,若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警察是不会随意抓捕嫌疑人的。”
空气好像冷了几分。
“你们两个吵什么?”
和式的门被拉开,静华端着几个小碟走出来,平次望向厨房,越水还在进行摆盘,腰间系着粉红色的围裙。
好像感受到背后的目光,越水回过头冲平次笑笑说:
“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