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一个都不能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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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在奔跑造成的疾风中闪烁不停，前方的道路忽明又忽暗，当霍根和范达尔前方出现托尔的身影时，他们俩差点当成树的影子忽略了过去——如果托尔的金发不是那么扎眼的话。
“托尔？”范达尔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举高火把照亮托尔处在树林阴影中的脸庞。“你和洛基在……”
红色的火光跳跃在托尔深蓝的瞳孔中，那双瞳孔空洞漠然，范达尔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类似托尔的人偶。那完全不是托尔·奥丁森该有的眼神。范达尔跟这双眼眸的主人一起长大，看过他兴高采烈的模样，垂头丧气的模样，气愤难耐的模样，但无论托尔处在那种情绪中，始终会有一种炽热的、真诚的光芒汇聚在他的瞳孔里。范达尔拦住身后正朝托尔走去的霍根，对他摇了摇头：“托尔不太对劲，霍根。”
范达尔在三剑客中处于智囊的角色，霍根一向很信任范达尔，他闻言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按上腰侧的剑柄。
托尔挑起了眉，缓步走出树林的阴影，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为什么不过来迎接你们的王子，朋友们？”他突然抽出长剑，斜劈向离他最近的范达尔。范达尔早就有所准备，立刻举剑招架。
两把铁剑相撞，刀刃间蹿起一簇金色的火花。
“你在干什么，托尔！”霍根低喊一声，同样拔出了剑。
火把滚落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因为制作简陋，很快就无声无息地被夜色吞噬。在这片漆黑的森林中，仰头看不见星光，只有三把刀刃相互劈砍产生的暗淡火花。托尔被施加了魅惑术，一心只想致霍根和范达尔于死地，免得他们泄露阿莫拉侵蚀瓦特海姆的计划，下手毫不留情，剑剑直逼要害。范达尔和霍根本来就不是托尔的对手，心底还顾忌着真伤害到托尔，更是招架不住。
利嘉赶到的时候，范达尔萎靡地倒在地上，托尔挑飞霍根手中的剑，手腕一转，双手握住他的剑柄，横劈向霍根的腰腹。情急之下，利嘉顺手就把肩膀上扛着的洛基扔向托尔，随着一声惨烈的碰撞声，洛基的脑门正中托尔的脸蛋。
利嘉见霍根活动自如，清楚他没有受太重的伤，几步走到躺着的范达尔身边，凑近了去查看他的伤势。霍根在看到利嘉以后就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他摸索到落在地上的火把，重新点燃，一支分给利嘉，一支自己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两兄弟躺着的地方。
不管是洛基还是托尔，一个被利嘉扔出去，一个被利嘉砸中，他们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唯一的解释就是——
“利嘉大人，你一口气砸死了阿斯嘉德仅有的两位王子。”霍根的火把照出两个翻白眼的王子殿下。
范达尔呻（铭感）吟了一声，从短暂的脱力中清醒过来，虚弱地调侃道：“无尽深渊在向你招手。”
利嘉扶在扔洛基的时候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刚刚结痂的伤口又一次被扯开，她在衣服上随手擦了擦顺着手臂流淌到手掌上的血珠，看着昏迷的两位王子殿下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愿我还能活着看到无尽深渊的大门。”
“等等，沃斯塔格呢？”范达尔和利嘉、霍根对视一眼，垂下头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脸，嘴里发出一声哀嚎。“喔，难道又要来一次托尔刚才的袭击？我就不该让这三个人混到一起。”
利嘉正在将两位中了魅惑术的王子殿下打包捆起来，闻言只是顿了顿手里的动作，在心里默默吐槽：这话从狗头军师嘴巴里说出来真奇怪，你难道没意识到自己也是阿斯嘉德小魔王之一么。不过吐槽归吐槽，沃斯塔格还是要找的，虽然阿莫拉不知藏在哪个角落打算冲出来对男孩们使用魅惑术，他们身后还缀着矮人的追兵……
霍根背着洛基，范达尔背着托尔，利嘉吊着那条越来越不灵活的胳膊走在最前方搜寻洛基和托尔来时的踪迹，沃斯塔格是和他们一起失踪的，既然他没有和他俩一起来，那他就有很大部分停留在他们来时的路上，哪怕是尸体。阿斯嘉德养尊处优的小魔王们大概还没搞懂自己到底卷进了怎样的危险中，利嘉虽然清楚，但也没打算提醒他们。这种事不亲身经历，光靠他人描述根本无法理解；另外她也不希望他们太早了解这些事。在她能担负的时候，她想她还是能挡在他们身前的。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利嘉拂开挡住视线的阔叶植物。
“什么？”范达尔擦了把汗水，看向利嘉。
“《一个也不能少》，很久以前看过的影像，不过跟阿斯嘉德的影像不太一样。”利嘉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记忆正在极为缓慢地恢复，但是却不足够清晰，只有一些片段。
“那又是你来自中庭的记忆吗？”范达尔随口问了一句，他侧头去看霍根，只见他脸上全是汗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不由咧嘴一笑。“看来你得加强负重练习了，朋友。”连洛基那没几两肉的身体都累成这样，他真怀疑霍根是怎么在负重赛跑比赛中赢了他。
霍根冷淡地瞥了范达尔一眼，将身上的洛基放到地上，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我们来交换。”
“嘿，兄弟，我马上就会让你知道……”范达尔将托尔放下，蹲下去背洛基，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住。
“你想要我知道什么？”霍根背起托尔，比起刚才那副大汗淋淋的样子轻松多了。
“男孩们，怎么了？”前方的利嘉见他们没有跟上来，退回来朝他们张望。
“没什么。”范达尔知道自己只要表达出背不起洛基的意思，利嘉就会马上帮他负担这份工作，但是他却不想那么做。说实话，男孩的自尊心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东西，在利嘉看过来的一秒钟之前，他根本无法背着洛基站起来，但是在她看过来之后，他却咬牙背起了洛基，颤着腿肚子迈开步伐跟上她，甚至还有余力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可能有点狰狞，但他发誓他尽力了。
他们在夜里走了大约四五个小时，地势逐渐凹陷，树木也逐渐稀疏，有太阳初生的暖橘色阳光透过树枝之间的缝隙投下，取代了火把的作用。沃斯塔格就躺在一块暴露在阳光下的青石板上，打着香甜的呼噜，睡得口水直流。
累得快要断气的范达尔放下背上的洛基，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抓住霍根的手，让他揪住自己的衣服。“快拉住我，我怕我冲上去揍那个混蛋。我们累得像头驴一样到处找他，他却在这里睡大觉！”
利嘉看着地上滴了一路的血迹，再次缠紧了右手上的绷带。睡魔花在追洛基的时候丢了，她没办法止血，再这么下去，矮人迟早会顺着血迹找到他们。原本就苍白的而脸色更加青白，利嘉头昏脑涨地按了按太阳穴，保持着警惕推了推沃斯塔格的肩膀：“嘿，沃斯塔格，该起床了。”
“唔，我想吃鸡腿。”沃斯塔格睁开眼睛看了看利嘉，又重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
是错觉吗？沃斯塔格刚才的眸色是——洛基眼睛的翡翠色？利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她再一次推了推沃斯塔格的肩膀，让他起床。
沃斯塔格长长地呻（铭感）吟了一声，终于愿意从梦境中醒过来。他从青石板上爬起来，盘腿看向利嘉，眼神直愣愣地，仿佛还在做着梦：“利嘉大人？”
他歪了歪头，眼神终于清明，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憨笑：“嘿，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我的！”他扑到利嘉怀里，右手却摸向腰侧的匕首。
利嘉感应到危机感，下意识地按住他的右手。
“这是洛基拜托我带给你的甜甜菇。”沃斯塔格张开手掌，其中赫然是小巧可爱的蘑菇。
“……谢谢你。”利嘉对沃斯塔格抱歉地笑了笑，接过他手心中的蘑菇。她最近的精神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她为什么觉得刚才的一瞬间沃斯塔格对她不怀好意了。“你怎么在这里，亲爱的？”
“我不知道啊。我吃得太饱，原来是想坐在路边休息一会儿的，结果坐着坐着就睡着了。醒来以后托尔和洛基都不见了。他们俩居然就这么丢下我走了！”说到这里，沃斯塔格不满起来，本就肥嘟嘟的脸更是鼓成了大馒头。他瞄了一眼昏迷中的洛基和托尔一眼，目光在他们俩额头前鼓起的肿包上溜达了一圈，难掩幸灾乐祸的语气：“他们怎么了？”
“哎，他们也中了阿莫拉的魅惑术，刚被利嘉大人揍晕。”
利嘉轻咳一声。
范达尔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他们暗害我们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对方。本来我们的形式就不妙，再加上这两位令人头痛的王子……”范达尔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魅惑术……”沃斯塔格挠了挠脑袋，“我睡之前听到洛基说过。龙的叫声可以驱散魅惑术的作用，前面火山口的回音石似乎还保存着几千年前龙的叫声，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一个都不能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