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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粘饽饽暗藏歹毒计 ...

  •   第二天,齐布琛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西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抱回来的。齐布琛懊恼地吃着奶,看来她那个笨办法不管用啊。

      因为心里存着事,齐布琛只吃了几口就没了兴致,安和见她不吃了,便把她的身子抱直了,轻轻给她拍后背。齐布琛头枕在安和肩上,静静地想着对策,还没等她想出个头绪,门外忽然轻叩两声。

      安和也不起身,手上继续拍着齐布琛,嘴里说道:“请进。”

      门帘一挑,夏宁走了进来,对着安和笑了笑便让开身子,露出后面提着食盒的人来。

      跟着夏宁来的竟是秋爽,齐布琛看了一眼,就见秋爽瑟缩了一下,脸上挤出个笑。齐布琛有些讪讪的,看来自己洗三日那一闹,吓到了秋爽,难怪后来她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是不知道今天秋爽怎么又敢来呢?不过只要她不和自己接触,齐布琛也不会盯着她不放。

      秋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姑娘并没有一见自己就闹,松了一口气。她放轻了步子走过来,打开食盒取出两样东西放到炕案上,笑道:“这是我刚做的杏酪和豆面饽饽,奶奶尝了说不错,让我拿些来让安娘子也尝尝。”

      安和终于给齐布琛拍出了奶嗝,把她慢慢放到炕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方才欠身道:“有劳了。”

      秋爽连道不敢当,说完却没离开,只是看着安和欲言又止。

      “秋爽有事要求娘子。”夏宁看不下去,上前拐了拐秋爽,“安娘子不是外人,有话你直说便是。”

      安和笑着点头,秋爽红着脸道:“我之前怀过一个孩子,八个月上没了。想请安娘子帮我看一看,是不是我身子有什么妨碍,所以留不住孩子。”

      齐布琛眼皮子一跳,她本想等自己说话利索了,再引着额娘去查秋爽丧子的内情,不料这么快就听到秋爽自己说起这件事。齐布琛屏气凝神,竖着耳朵偷听起来。

      安和在这家中住了两个多月,早已听说过秋爽的事情,闻言也不多问,只拿了个迎枕放到炕桌上,给秋爽诊了脉,又拉着她的手看了看掌心和指甲,方道:“你身体有些疲劳,想是晚间睡得不好,除此以外却无大碍。”

      “自从我孩儿去了,我夜里的确睡不踏实。”秋爽点头,却又疑惑道:“难道没有别的不妥?”

      安和又细细问了当日的情形,得知秋爽有孕后怀相很好,一直顺顺当当的,没想到最后却出了问题。安和细想了片刻,方问道:“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七活八不活’?如得纯阴之气,孕七月能生;孕八月者,得孤阳之气太过,生也夭折。”

      “娘子是说姑娘是七个月生的,因此健健康康的。而我的儿子因是八个月生的,所以才活不了?”

      “不是这个意思。”安和摇头道:“怀胎七月,胎儿已经基本长全了,若是母亲有恙,提前出世的孩儿也能存活。正因如此,虽然奶奶摔跤后早产了,姑娘却没有大碍。但是你之前并无异样,孩子却生来没有气息,只怕他在你腹中之时便已去了,是以才提前降生。”

      齐布琛愣住,秋爽的孩子,竟然是胎死腹中的。

      又听安和问道:“你生产前可吃过什么平日里不吃的东西?”

      秋爽茫然:“我一直是跟灶上吃,没吃过其他东西……”忽然瞟到桌上的饽饽,一拍脑袋道:“夏宁你可记得,我生产前一日去给奶奶请安,吃了奶奶屋里的粘饽饽。”

      “我记得,当时奶奶怕你积了食,劝你少吃些,你却直嚷饿,把一碟子饽饽全吃了。”夏宁疑惑:“莫非孕妇吃不得粘食?”

      “却没有这种说法。”安和道:“也许是其他原因吧,事情过去得太久,也不好查了。不过你的身体没问题,以后定会再有孩子的,你不要想太多,忧思过重不利怀孕。”

      秋爽放了心,笑着对安和道谢。

      齐布琛却惊呆了,心里像滚油一般,她几乎可以确定,那碟粘饽饽有问题。

      从吃食下手,悄无声息地害人子嗣,这样阴险的手段,齐布琛上辈子见过不少。只是那都是别人家的事,齐布琛从来都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家,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

      秋爽吃下的饽饽,本是额娘屋里的,若非她替额娘当了一劫,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齐布琛了!

      之后额娘摔跤早产,只怕也不是巧合!

      齐布琛打了个寒颤,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下手的人真是歹毒。要是不把她揪出来,自己一家将不得安宁。

      可是那个背后的黑手又是谁呢?

      齐布琛心里叹息,就凭她这副刚满两个月的身子,想从源头查证,是绝对不可能的。何况就像安和说的那样,事情过去那么久,下手的人早就把尾巴收拾干净了,真要去查,也未必能查出什么。

      不过不能追根溯源,却可以从结果推测。如果额娘没了孩子,谁能从中得益?

      是春姨娘吗?齐布琛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前世额娘是临终之前才把春舒给阿玛做妾的,现在的春舒,刚从跑腿的小丫头提到正房伺候,一门心思想做额娘的贴身丫鬟,还没有做姨娘的念头。

      排除了妻妾争宠,下人反目也不可能。

      陪着额娘出关的,都是额娘的陪房,他们的命运和额娘捆绑在一起,要是额娘有个三长两短,陪房的地位将十分尴尬。就像上辈子额娘去世后,她的陪房四下分散,连个体面的差事都轮不上。
      只有一个人除外!

      齐布琛念头飞转,突然想到了范嬷嬷。作为继祖母的陪房,范嬷嬷对齐布琛一家,只怕都不喜欢。

      可是仅仅因为不喜欢,就会暗下毒手害人性命吗?

      范嬷嬷不过是个奴才,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莫非是继祖母觉罗氏指使的?

      齐布琛再次摇头。

      伊尔根觉罗家不是勋贵,没有世职世爵给子孙承袭。在这样的情形下,阿玛有没有儿子,对觉罗氏并没有太大妨碍,她没有必要让范嬷嬷下手。

      这样一琢磨,齐布琛觉得自己的走进了死胡同。如果不是经历过前世,听见阿林斩钉截铁地说秋爽的儿子是替她死的,齐布琛几乎要怀疑那饽饽并无异样,秋爽丧子和额娘早产都是巧合了。

      明明知道家里有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齐布琛犯起了愁。

      王氏见女儿呆呆的,以为她半夜换床吓到了,连忙又把她抱回正房去睡。齐布琛歪打正着,日日和父母同睡,一家三口度过了一段相依相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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