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六章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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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琳琅鬼秀？”唐北华不确定的说道。“折霜要灭杀的目标之一，但是她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你。”
“我已经十年没有听人叫出这个称号了。”
回雪的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她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那个时候，她是七秀那一代最有天赋的弟子，连如今的小七都无法比拟。她的一手琳琅双剑在那一年的武林盛会上大放异彩，她身法出神入化，宛如鬼魅，为了护住坊间水路，她连挑地鼠门十三水寨，无一失手，一战成名。
那是一个时代的传说，又因为慧极必伤而迅速的陨落。
江湖对她的死法传言不一，有说被远道归来的地鼠门门主复仇，有说她本是入世的妖孽被少林诛杀，有说她遁入藏剑山庄炼剑被神剑反噬而死，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可是你不是死了吗？”
“唐北华，你不是也站在我面前吗？”
他们都是不该复生的亡者，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还站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他们在月色下相顾无言，没有想跟对方解释的自觉。那些原因古旧又冗长，不适合在将舒未舒的曙光前提起。
回雪说： “唐家堡的态度想必你现在已经懂了，我不会强求你留在曲凝洛身边，也不会强迫你离开她。”
她单剑指向唐北华的咽喉。
“只一件事，你不能背叛她。”
雪亮的剑光晃着他的眼睛，旭日升起的声音震耳欲聋。他的心中却因坦荡而无所畏惧，他没有挪开眼神，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青年的轮廓渐渐模糊，渐渐缩小的身体被破晓的曙光镀上了纯正的金色，他又变回了呱太的样子，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出了一个不那么清楚的笑容。然后，一蹦一蹦的回到了曲凝洛的房间，消失在门里。
“琳琅，是美好玉石的意思。”一个来自记忆深处的声音说道。
回雪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身上的雨霖铃在晨曦中应和着旭日，欢快的响着，她的眼角却含着一滴泪，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宇文轩觉得今日的气氛有些古怪。
除了从来就没有不古怪过的小和尚以外，曲凝洛一副我真的没有睡醒你千万不要叫醒我的姿势，趴在她家瓜太的背上，而往日冷静犀利的队长今日沉默寡言，分发了大战任务之后，连内容都没有看。
“今日只是法王窟而已，为何你们如此……”宇文轩试图问道。
安静的队伍无人应答。
宇文轩想了一想，一个玉泉鱼跃冲进路边的武器店，店老板一脸惊恐的看着不速之客拿出了一万两金子拍在柜台上，给木质的台面压出了裂痕。
“给我来一万两的修武器代金券！分四份！”
……这不是有钱，这完全是有病。店老板心里吐槽着，还是拿出了四个木质的牌子。
“您只要拿着这个牌子就可以在各大杂货店和铁匠铺修理武器了。”
他风一样的冲了出去。又进了隔壁的交易行，机械性的扫了一堆五行石和五彩石，还有那价格居高不下的玉笛谁家听落梅和二十四桥明月夜。还有也不知道是啥的药品和烹饪，还有若干集人类想象力之大成的附魔。赚了很多分成的交易师服务到家，迅速的将物品摆好打包，放到宇文轩手上。他在感激的目光中走出了交易行，败家全程不超过五分钟，大包小包的回到了队友身边。
“这个给你们修装备用。”他一人一个分发小木牌。
“这堆东西，”他又打开整整齐齐的包裹，“你们谁觉得有用直接拿，法王窟而已，大家别沮丧，我们用高级秘境的标准来！”
他试图振奋人心，热情的说道。
“队长，你也说句话吧。”
回雪疲惫的看他一眼，想说什么，总是有一股难言的心悸让她窒息。只得摇摇头，示意他随便喊个人，她只是想完成任务回长安后好好休息一下，心头脑内都是一团乱麻，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她觉得自己被头顶的阳光晒的要眩晕，身旁的常柏伸手托了她一下，一道温柔的佛光隐入了她的手心，那触感让她一个激灵，稍微清醒了过来。
“谢谢。”她说。
常柏摇了摇头，退到一边。
宇文轩很快带了一个要做任务的人回来，那人是个纯阳气宗弟子，虽穿着刚入门不久时分发的道袍，却有些天长日久留下的陈旧。除此之外，他的剑也有些奇怪，剑穗簇新而华丽，带着一枚精巧的绳结，剑柄和剑身却有些笨重和暗淡。有种淡淡的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回雪的大脑却不足以支撑她多想。她拿出任务书分给气纯一份，率先一个神行去了法王窟。瓜太驮着曲凝洛紧跟在后，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他们行色匆匆的进了法王窟的洞口，曲凝洛说她昨晚贪凉可能有些受寒，今天总觉得有些发热。她掐死了几次瓜太又召唤了出来也没什么效果，仅仅聊胜于无，只得带着蝴蝶，勉强为队友加血。
回雪带着众人来到鼠王面前，迅速的打败了他。就在离开的档口，坐地喘息的鼠王突然叫住了他们。说今日的蝠王有些古怪，万望小心。
他们来到蝠王站着的广场前，一群群蝙蝠不如往日一样随处飞舞，而是气息奄奄的散落在地面，仿佛气力都被人吸走。回雪看着广场中央负手而立的蝠王，伸手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宇文轩。
法王窟突然乌云蔽日，迅速的阴冷了下来。
“那不是蝠王。”她说。
“蝠王”闻听人声，转过身来，他的脸模糊在黑色的帽檐下，唯有一双青蓝色的眼睛纤毫毕现，他脚尖没有离地，和普通人一样，一步一步的走来。他每走一步，地砖的颜色便变深一分，到了最后，偌大的广场地面全然漆黑，就像——
那日照太短，因不足而祈求，因求不得而命名的光明顶。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六章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