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75、第39话.欢迎来到意大利

　　【距“盛逢武篇2”约一年前】

　　做了很长的梦。
　　好多次，那条黑龙喷出灼热的龙息，仿佛地狱的烈焰射向他。接着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就会温柔地看着他，然后说：“别担心。”
　　后果是柯纳阳替他挡住了龙息，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如同恶魔般漆黑，但又坚硬、不可摧毁。可惜最后，都会被烧成枯骨、燃成灰烬。梦境和现实不同的是，夏梏这一次没有逃出那片森林去救更多的人，而是只能瘫倒在地上，无能为力地看着这一切。
　　同样的场景翻来覆去演了好多次。他除了无能地呼喊着那人的名字，什么都做不了。意识很模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动。他每次都忘了在梦结束前看自己是否还有手有脚，或者身体有别的什么故障。
　　无人的森林里，战火纷飞，那些火星带着玫瑰的香味......
　　最后在梦里夺去夏梏性命的，并非是黑龙致命的火焰，而是无数从天而降的陨石里，有一块砸中了他。
　　而后他终于醒来。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动了，他的身上压着一个人，那个人抱着他，身上有玫瑰味的沐浴露用过的味道。盖的被子看上去很古典，四周的壁纸都有种中世纪的感觉......借着窗帘之前的缝隙微弱的光，他还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幅应该是人物肖像的画。
　　柯纳阳？盛逢武？梅雨后？玉白鲤？
　　模糊的意识里迅速闪过这些人的名字。
　　他想动，却发现四肢酸痛无力，仿佛所有的筋络都会随着移动而撕心裂肺的疼。仿佛万火攻心，又冰冷麻木。总之，像是植物人，只是有着意识。
　　他在那里闭着眼睛感受了大概五分钟混着葡萄酒和玫瑰花味道的呼吸，在他身上那个人，动了。
　　夏梏和他对视了三秒，那个人笑了，右手放到夏梏后脑勺处，准备进行一轮亲吻，动作却被夏梏那扭曲得仿佛要呕吐的表情阻止了。
　　“怎么了？”
　　“下去。”夏梏说。
　　声音有些沙哑无力，但能听得出厌恶，还有痛苦。他比夏梏重，他不知道任何肌肤的接触都能给此刻的夏梏造成不小的冲击。就好像有人狠狠地捏着皮肤上本就淤青的部分。
　　“噢，我都差点忘了。”那人下了床后，给夏梏盖好了被子，当夏梏发现他是赤身裸体的时候，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你还处于使用了超出身体负荷的能力的副作用阶段，还得休息个三五天。不过你终于醒了。睡了两天，还算不错。”
　　他有着金色的头发，这一次没有用学院的制服和眼镜来打造出一副文弱的气息，而是穿了一身松垮的白色睡衣，露出结实的腹肌和小腿。他的脸很英俊，是那种狂野不羁的英俊，而不是最开始留给夏梏的那种干净的学院范的感觉。没有了眼镜，他那双蓝色的眼睛更加迷人了，宛如湖泊里的星空。
　　克鲁塔。夏梏不喜欢这个人。
　　“这是哪儿？”
　　克鲁塔本来手已经搭上了门把，听见夏梏问，他转过身来，用刻意制造的迷人微笑看着夏梏：“欢迎来到意大利。”

　　晚上从另一个男人口中得知，这里是意大利的佛罗伦萨。三个异能者家族盘踞于此。Darkness、圣布鲁威克斯、齐格洛斯。夏梏所在的地方，是圣布鲁威克斯的城堡。三个家族的联军进入破碎不堪的FE学院大洋洲分部的时候，麒麟已经被夏梏打败，而夏梏昏迷不醒。夏梏记得自己使用了元素爆破，但是为什么还活着，不得而知。
　　“百哭蓝和她哥哥不是Darkness家族的么，怎么就把我交给了你们这样的禽兽？”
　　夏梏说这话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但并非一个人。他醒来的时候是下午，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那个进他房间的男人并非是克鲁塔，他看上去比克鲁塔成熟，至少靠近的时候夏梏发现他有刺人的胡茬。他的头发是白色的，进来的时候，穿着黑色的像是军装的制服，但又更加时尚、华丽，哦还带了顶配套的帽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进门不到一分钟他身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要习惯，这是我们欧洲的异能者家族常有的交易，或者说......打交道的手段？”
　　男人自称是圣布鲁威克斯的头儿。他说他喜欢别人叫他“维克斯特公爵”，或者“公爵大人”，不管是办公务的时候，还是在床上的时候......比如现在他和夏梏。
　　夏梏现在心里全是脏话。但又没法反抗。他跟维克斯特解释过他现在身体的状况，但是并未得到一丝垂怜。对方的回答是：“你一痊愈就要被送回Darkness家族了，当然要在那之前好好利用。”
　　至于夏梏为什么会在圣布鲁威克斯家族的城堡里。“克鲁塔先发现的你，和你手中玉白鲤赐予你的刀。那刀是Darkness家族的宝物。我们选择的回佛罗伦萨的路线，会先经过这座城堡。克鲁塔给出的和平归还那把刀的条件是，让你到我们的城堡休息，因为你迫切需要恢复身体的补给药水。撒菲尔先生替玉白鲤答应了。”
　　“补给药水？”
　　“嗯，用于给异能者迅速恢复能量的药水。近些年在欧洲研发出来的。”
　　“哦，我就说我嘴里怎么感觉有怪怪的味道。”
　　“补给药水是用针筒注射进身体里的。你嘴里奇怪的味道，应该是上午克鲁塔给你灌进去之后，忘记给你刷牙了吧。”
　　夏梏翻了个白眼儿，恨不得立刻死去。

　　他的确昏迷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亮着暖黄的灯，夏梏看见维克斯特在穿衣服。他背后和胸前都有刀痕。倒是很符合夏梏对他的印象。
　　“我还以为你要在这儿过夜。”
　　“我得去处理公务了。”维克斯特穿好了衣物，开始戴帽子，“一会儿克鲁塔会来照顾你睡觉，给你洗澡刷牙，上厕所，注射新的补给药水。我是指...针筒里的药水。”
　　“你们能让我好好休息吗！这样下去我得恢复一辈子吧！”
　　维克斯特没理他的牢骚，反倒问他：“不过你怎么昏过去了？我的技术有比克鲁塔差吗？”
　　夏梏吸了口冷气：“......跟你的英语一样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