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53、第17话.神的候选人

　　“我想知道夏库同学，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地点是河坝。金发的人手中拿着一根鱼竿，气定神闲地坐着。半天了，一条鱼也没有上钩。他不由得微微皱眉。
　　何业、伊天月和艾灵哲三个人被分成了一个队伍的形式行动。河坝这边其实是个野生的湖，有个不知道合不合法的钓鱼机构管理着。看见气势汹汹的三人进来后，一旁钓鱼的人先是疑惑，然后是感到了突如其来的寒冷。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人，不知道放了什么怪物出来，黑色的女妖像悬浮在半空中，怒视着来人。
　　也吓跑了其他人。
　　“你们应该清楚吧。”一无所获，克鲁塔终于放下了鱼竿。转身看着背后惊愕的三个人。
　　他过于平静，但气场也过于强了。薇薇安的压制力对三人来说也几乎是碾压。强到不敢轻易动手。
　　这三人和盛逢武还有严净不同。他们对于过去没有太大的执着，在那些被异能者甚至是德门世界的纠纷虐的死去活来的人里面，没有谁是需要他们刻骨铭心去记住的。他们只需要对着那些记忆中的人一一叹息一遍，便可安然地继续生活。
　　“只是高中同学，了解不多。”何业说。
　　“那就好好想想吧。”克鲁塔把椅子转过来，翘着二郎腿坐下，“不然就太没意思了。”

　　在第一击气势如虹的碰撞之后，严净的力气就大打折扣了。
　　那一击几乎是用尽了当时所有的力气，但还是被梅雨后硬生生地赤手空拳吃了下来。那之后，昔日死神的弟子只是喘了喘气，接着便跟没事一样。
　　“你终究不是纯血的异能者。”梅雨后说。严净就在他的眼前，但是他还是没有立即出手。现在的严净，他想杀简直易如反掌。
　　“那又怎样，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我不会找其他的借口。”严净一把抹掉额头的汗水，“但是，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会一直攻击你！”
　　伴随着话音落下，沉重的机械拳头朝梅雨后全力出击。
　　梅雨后只是侧身轻轻躲过，眼睛都懒得眨。接着他伸手抓起严净打出的右拳，往身后轻盈地扔去——
　　严净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第一下似乎是震碎了地面。
　　机械拳“驯兽者”不仅仅是单纯的进攻属性的器具，使用的同时，各种抗打击能力也会上升。否则，刚刚那一击下来，严净早该头破血流了。
　　“怎么，没办法痛下杀手么...”地上的人狼狈的爬起来，用生硬灼热的机械擦掉嘴角流下的血。严净没道理地不服气，仿佛不砍掉头就可以继续战斗的圣斗士。
　　“呵。”梅雨后笑，“你想死的话，随时都可以满足你。”
　　他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时，掌力已经蓄势待发了。梅雨后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姿态，充满毒力的阴尸掌向着严净胸口打来，看样子是很难躲闪了......
　　——可是被严净接了下来。
　　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快的速度。
　　但是梅雨后的优势并没有改变。
　　巨大的压力使得严净脚下的土地开始分崩离析。水泥地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不止如此，严净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机械拳套上也有裂痕。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机械拳套还是比他的手掌大很多的。
　　严净把手掌撑开，梅雨后借势更加往下，掌力直接打在了严净掌心上，而非手背。
　　“再这样下去，你身体吃不消的。”梅雨后的头发也因为互相排斥的巨力而风中乱舞。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平静。
　　严净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
　　他的手掌缩小，将梅雨后的手紧紧握住。这样，身体几乎承受了所有梅雨后的掌力。但这并不是最终的目的。
　　梅雨后瞳孔紧缩。他懂了什么。
　　严净是想捏碎他的手掌。
　　——只要在严净的身体招架不住之前。
　　这样做，有些赌博的意味在里面。
　　但梅雨后现在不是一个喜欢做这种事情的人。
　　掌力几乎爆炸，一瞬间，严净不得不把手张开。巨大的力从他手心里四散，不再单单纯纯地向下一个方向地压制。梅雨后借着这个空档，安全地弹跳到了不远的地面上。
　　“想法很好，不过并没有什么卵用。”梅雨后说，“我继承的不只是阴尸掌法，还有以梅莉娜为名的信仰，你想用这样简单的方法来摧毁我？那不可能。”
　　“真巧呢。”残旧的机械双手依然摩拳擦掌，“我的拳头，今天也是为了一个人挥舞的，那个人，刚好也是梅莉娜的徒弟。”

　　迷雾仍在，但好在周围的车辆接二连三地消失了。它们仿佛都化作了蒸腾的雾气，包围着盛逢武和他身后自己的车。
　　前方拼凑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是盛逢武不认识的人。盛逢武不知道她是一开始就已经在那里等候，看着这出好戏，还是他看见的依然只是海曼华的幻影？
　　“你那样拼命的想，是永远没有办法走出这幻术的。”那个女人说。
　　她边说，边走近。盛逢武也因此把她看得更清楚。她长得很曼妙，也是个亚洲的女人的面孔。年龄看上去，似乎和海曼华还有自己差不多。但是他们两个都是从塔罗圣战的最终结果里拿到了无尽的生命，这个女人，应该不然。她是要比自己年轻的，盛逢武想。
　　“所以是你解开了幻术？”盛逢武问，“这么说的话，这个幻境也并非来自于海曼华了。”
　　“如你所见，我也并非是完全解开了它。”那女人开口道，“仍有所保留。不过看见这幻境的，也并非你我。所有周遭的人也是。我们现在在彩虹大桥上，所有路过的人都看不见我们。我并非是找你打架的——对于我来说想击败你简直是易如反掌——我只是，想找你谈谈。”
　　女人真诚地望着他。
　　“首先，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盛逢武说得很认真。能做出如此幻境的女人，打起来自己不一定是对手。“不过我的身份，你应该摸得很清楚了。”恐怕不止是身份，自己那些不值得回首的过往，恐怕也多多少少被知道了一些。
　　“你就叫我糖糖吧。他们都这么叫我。”女人平静地笑，“真名不值一提。”
　　“他们？”
　　“嗯。昼月里的人，都叫我糖糖。我是昼月的领袖。在那之前，我的各方面情况都和你曾经的朋友海曼华十分相似。本来如尘埃一般生活于这个世界上，而后在某一日被造神之血相中，加入造神之血，成为精英人物，最后，叛逃。噢，最后这点倒是不同。”
　　盛逢武不说话，等待糖糖继续说下去。这个女人故意停顿了，不知道是想故意等盛逢武问上一问，还是想突出接下来要说的话的重要性。就这一点来看，盛逢武倒不是很喜欢她。
　　“海曼华可以说是背叛了造神之血，而她背叛的原因，则是因为我。”
　　“你创造了昼月，用足够的力量去诱惑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断断续续的节奏。盛逢武尽量去填补话与话之间的空白。
　　“不。那时，还没有如今的昼月。那时的我，很强，说是造神之血里最强之人也不为过。如果你跟巴斯接触过的话，他应该跟你说过，造神之血的目的，是创造出足以和神匹敌的人。那时，我就是他们的神——至少，我是这样以为的。”
　　“只是...以为？”盛逢武有些不了解这样的说法背后的含义，“其实你不是？有比你更强的人？”
　　“我以为他们视我为神，没想到他们只是把我当作神的候选人。原来在造神之血里，所有的试验品都有可能成为神。我是最先完成的一个试验品，但也避免不了我是试验品的事实。他们在大约六年前找到了比我更适合的试验品。那之后，我被架空了。”
　　“六年前......2015年......”
　　“没错。六年前的大火之后，那位和你们一起从塔罗圣战里逃离的人消失无踪，你们都以为他被烧成了灰烬，其实，他只是被巴斯带走了而已。这件事情，整个昼月里只有我知道，连海曼华在北美见到夏梏之前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我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巴斯亲口告诉我，找到了比我更适合成为神的胚胎。”
　　“夏梏是，神的胚胎？”
　　“也不全是。”糖糖说，“和夏梏一起的那批试验品，天资都据说比我优秀，但最后能完成的神只有一个。夏梏估计是不行了，所以也被巴斯他们放出来直接执行任务了吧。真正的神，是不会暴露在世人眼中的。”
　　“造神之血手中还握有最终的神？”
　　“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总之我被架空后，海曼华只是知道有了更合适的神的人选。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想要成为神。但是造神之血已经靠不住了，于是我才号召信任我的人，离开了造神之血，一手打造了如今可以比造神之血还强的昼月。”
　　“噢，故事还是很精彩的嘛。”盛逢武觉得自己应该拍手叫绝捧个场，“可是，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相，我也还是继续阻止你们召唤饕餮。”
　　“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有人不想伤你。那就只有把你堵在这里了。只有我，才会在不伤你的同时让你过不去，也让你没办法伤你自己。”
　　“有人不想伤我。”
　　“对啊。海曼华。她一直喜欢你来着。”

　　手机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柯纳阳。他没穿衣服，从乱成一团的床里爬起来，最后在旁边小沙发的衣服堆里找到了手机。从北美回来后，他这几天都过的奢侈无度昏天黑地的生活。窗帘紧闭，不知道外面是昼是夜。
　　“喂。我在睡觉要不然一会儿......”
　　“纳阳。”
　　“巴斯？”
　　“听好了，你给我好好照顾夏梏，不能让他有丁点儿的损失。总之，相信我，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作者有话说

　　新坑，很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