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轮回劫》草*

15、黑金古刀

　　一下飞机，我便在一群接机的人中看到了无比扎眼的王胖子。只看了一眼，我就不禁老泪纵横。这才分别没多久啊，这货就已经比在巴乃的时候整整胖了三圈。“你这是回家坐月子去了吗？”
　　胖子也不恼，眯着眼斜睨了我一眼，道：“你懂个屁。胖爷我这是恢复了我原先的完美身材，不能丢了我倒斗界肥王子的名头。这一身的神膘，可是充斥了巨大的能量，将来得派上大用场。”
　　“也是，估计这要都刮下来，油都能熬出好几缸了。”
　　“滚，别跟我这瞎扯皮。老子一大早地跑来接机，没工夫陪你贫。惹毛了，那黑金古刀你自己去折腾去。”胖子眉毛一挑，完全一副老子吃定你了的感觉。
　　我一顿，想了想便也不再跟他继续贫嘴了。这黑金古刀，是闷油瓶的随身武器，丢了太不方便了。上次在古楼里跟那霍老太打的时候，要是有这把刀在，也不至于伤成那样。这次急急地赶来北京，也就是因为胖子说有黑金古刀的消息了，所以我们才决定过来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收了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我们跟着胖子上了车。“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胖子一边开车，一边道：“具体情况我暂时也不是特别清楚，小花那边就跟我说了有人要拍卖黑金古刀，具体情况说等你们来了再坐下来说。”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眼一旁的闷油瓶，他似乎并没有怎么在意。习惯了他的性子，我倒也没怎么意外。只是我的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好奇。这把刀对他而言，应该是有着一定的意义的。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在三叔得到黑金古刀的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买了下来。
　　“天真，一会儿小花和秀秀会过来。”胖子兀自开着车，突然开口，脸上的神情有些不符他风格的严肃。
　　我微微愣了愣，随后便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胖子这句话的意思，他真正要告诉我的，是秀秀要来这件事。对于秀秀，我始终存有一丝的愧疚。当初要不是我对自己太自信，也不会弄错最后的那一道密码。而作为霍家支柱的霍老太，也就不会死在张家古楼里了。而且那一次，进入张家古楼的霍家人，并不只有霍老太一个人，还有几个霍家的好手。当时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有那么几个尚有气息的。从当时的情形考虑，我们带走一个闷油瓶就已经很勉强了，根本没有能力再救他们。但不管怎么说，我确实是对他们见死不救，放弃了他们。
　　这么几个重要的人物都死在了里面，对于霍家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到了最后，我们带出来的，还只是霍老太的一个头。这一切对于秀秀来说，根本就是噩梦。她不是没有怨恨，只是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这下地倒斗，本身就是生死难说。她的怨恨，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象。只是，从那天起，她便再没有见过我们。而我，也因为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始终都无法面对她。
　　“吴邪，你已经尽力了。”一只微凉的手从旁边伸过来，覆上了我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的手。
　　我轻轻应了一声，闭上了眼仰头靠在了座位上。总是要面对的，再想也是无用。很多事情，不能一直逃避下去。秀秀现在已经是霍家的当家人，这次过来，想来应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
　　赶早班机本来就有些困倦，所以一路上我都眯着眼睛半睡半醒地补觉中。一直到车子到达地点，我才被人推醒。我揉了揉眼睛，见是闷油瓶。“到了？”
　　闷油瓶应了一声，便拿着行李先下了车。我依然困得慌，跟着他们进了屋便又歪在了沙发上。再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上。我坐起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回了半天才清醒了些，这才下床走了出去。
　　外面似乎有些吵，我循声看去，才发现是小花他们已经来了。他的粉色衬衫，倒是一如从前的亮眼。一群人此刻都窝在厨房里，胖子围着围裙，一边拿着铲子在锅里不断翻炒，一边指使其他人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那架势，俨然一个高级饭店的掌勺大厨。就连闷油瓶，都被差遣着在那切菜了。
　　“你醒了。”
　　略显低沉的女声响起，我扭头看见了正坐在沙发上的秀秀。她穿着盘龙金边的暗色旗袍，长长的秀发挽成发髻盘在脑后，精致得一如她完美的妆容。我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年轻时期的霍老太一般。这种感觉很怪异，因为秀秀的长相跟霍老太根本就是两种类型。两个人的除了皮肤白之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相似，但现在的秀秀，却是散发出了一种当年我从霍老太身上感受的那种气势。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坐着看我。
　　我心里轻叹了一声，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的人和事。失去了霍老太的霍家，就如同失去了精神支柱，他们必须要找到新的话事人才行。否则没过几年，霍家便会如同老九门一脉的其他几家一样，逐渐失去话语权。这几年，虽然我已经不再经营三叔的资产，但秀秀已经成为霍家新的话事人这件事还是知道的。毕竟就算小花他们不说，我跟这条道还是多少有些接触的。
　　我笑着应了一声，坐了下来。这是继三年前进入张家古墓后，我跟秀秀的第一次相聚。面对着已经有些陌生的秀秀，我突然有些促狭和尴尬。动了动嘴皮，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背负了太多的愧疚，我仿佛就连跟她简单的叙旧闲话近况，都显得有些沉重。以前那个灵动明媚的秀秀，到底只能是存在记忆中了。
　　“天真，过来打饭端菜，吃饭了。”胖子一声吆喝，我连忙应了一声，逃也似地地起身进了厨房。我知道这样秀秀会难过，但面对这样的秀秀，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见大家都陆续入座了，胖子把身上围裙一解，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来，尝尝哥们我的手艺。”
　　我早已是饥肠辘辘，周围又都是老朋友了，也就不客气地夹了一口菜。“嗯！不错！看不出来，胖子你还是有几把刷子啊！”
　　“唔嗯！不比外面的饭店差。难怪刚才我提议出去吃，胖子非说自己烧。”小花吃了一口，不禁也是一阵大赞。
　　胖子听得一脸的美滋滋，斜眼睨了我们一眼。“开玩笑，你胖爷我可是正宗的美食家。之前为了下斗，没办法才吃那些干巴巴的玩意儿。现在搁自己家，还能再虐待自己么？外面饭店的，能比得上自家烧的？为了伺候好你们这帮祖宗，胖爷我可是专程跑去市场采购了大半天。这要换了别人，胖爷我理都懒的理他。”
　　肚子早就已经在抗议，此刻面前又摆满了美食佳肴，我们一群人根本是连说话都觉得多余。含糊地应了几句，一个个地便只顾埋头苦吃了。倒是秀秀，依然维持着她优雅的动作，细嚼慢咽，不疾不徐。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众人终于满足地放下了筷子。胖子起身又从厨房端了几盘下酒菜上来，也不管红的白的啤的，一顺溜地把酒全摆上了桌。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说胖子，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都离开了三年多了，一回来就立马混的风生水起。”小花的脸已经泛红，连舌头都开始有些打结。
　　“开玩笑，胖爷我岂是你所能想象的？这才哪跟哪，想当年胖爷我…”
　　我饶有兴趣地听胖子一阵吹，直到后面越听越不像话了，这才插嘴把他的话头掐断。“夸你胖还真喘上了。都一帮兄弟知根知底的，你也不害臊。还是赶紧给我说说那黑金古刀的事儿吧。”
　　见我提到正茬了，胖子倒也利索地打住了话头。一旁的小花放下酒杯，开口道：“还记得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吗？他们近期有次拍卖，那拍卖的单子里头就有那把黑金古刀。”
　　“低价多少？”我点了点头，神情有点严肃。经历过上一次，我已经明白。但凡是能在新月饭店拍卖的东西，定然不是个普通货色。虽然平日里下斗的时候，我们也知道闷油瓶手中的刀不简单。但能放到新月饭店里拍卖，看来我到底还是小觑了这把刀的价值。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北京，我们好赖也是要争一下的。了解一下底价，多少也能心里有个底。我手上这几年还是有些积蓄的，实在不行，我待会打电话跟二叔那里挪点过来。
　　小花却是意外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低价。”
　　我不禁皱眉，按理说新月饭店拍卖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这好东西拿上来拍卖，自然都会标有一个低价。没有标低价的拍卖，显然没那么简单。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秀秀突然开口了：“我们知道这个拍卖消息时也是有些奇怪，因为新月饭店从举办拍卖会开始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跟拍卖会的举办方认识，他们告诉我，拍卖这把刀的人并不是为财而来。”
　　“那是为了什么？”我的脸色有些凝重，不为财而拍的拍卖，这事情果然没这么简单。
　　“他开出了一个条件，只要有人能帮他请动一个人，他就将此刀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