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玻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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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玻璃
秋叶落尽，枯树枝叶早早的就败落了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黑色枝桠伸展着，尽是一片萧瑟，一场场秋雨落下，天气越加变冷了，正可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了。
临近了霜降，每日晨起，院子里都起上了一层的白霜，种在院子里的菜蔬都结上了层层的霜，蔫蔫的耷拉在地上，看的王笙心疼不已。
园子里荷塘里春日下的鱼苗有了出息，正值沐休日，林管事派人送来了鱼来，刚刚出水的鱼，还在扑腾着，王笙只留了五篓子的鲜鱼，余下的托林管事帮忙卖到鱼肆，酒家，林管事在荣国府也算是老人，自有一条路子，只是顺道帮忙，也无不可。
放了两篓在水缸里养着，送了一篓到多浑虫家，剩下的两篓，去鳞，去内脏，清理干净，一半用酒擦拭，涂上花椒等作料，用荷叶包好，挂到屋檐下，做成风鱼。
另一半同样裹上了调好的佐料，找了坛子，腌起来，只等着入味后用油煎过，做成熏鱼。翻出了盛桂花酱的坛子，桂花酱升的不多，盛出来堪堪只有一大海碗。
王笙将坛子洗净，将鱼腌好，看着海碗里的桂花酱，突然想起红楼梦中贾宝玉给芳官的玫瑰露“三寸大小的玻璃小瓶，装着胭脂一般的汁子，”。
那装玫瑰露的瓶子是玻璃的，那是不是就说明这个时代有玻璃生产，那，有了玻璃，也就能搭个蔬菜大棚，那他的哪些蔬菜可不就有救了。
吃过午饭，王笙便去了据荣宁街不远的玉瓷斋，因着他在这里订做了不少的小白瓷罐，一来二去，与这里的老板也算是相熟。
“齐老板，好久不见，生意兴隆呀。”王笙一进店里，就看见玉瓷斋的齐老板在指挥着活计上货，瞄到一个翠绿底带白丝缀淡黄色雏菊描纹的透明灯罩，不由得上手一看，的确是玻璃制的，只是这质地跟前世的绿玻璃啤酒瓶差不多，“这灯罩倒是不俗。”
“哟，王管事，今个儿怎的来了，”齐老板见是王笙，知道他是荣府的管事，有着几分的体面，连忙迎着王笙进了隔间，上了热茶“您真是有眼光，这灯罩可是新进的新货，只此一家，全京城没有第二件的。”
“噢，齐老板也是好手段，”王笙看过灯罩将它随手交给一旁伺候的伙计，“只是不知道齐老板可有其他类似的物件，最好是玻璃制的。”
“王管事可是问对人了，”齐老板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几个伙计抱着箱子进来了，打开一看，全是玻璃制品，浅色底儿的绘彩凤描金插花瓶子，宝蓝色通透描金边纹着麻姑献桃的荷叶纹盘子，五色斑斓，在阳光照射下，流光溢彩，“这几件都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且不说别的，单是这玻璃制品，全京城能弄到的没几家，我这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购来的。”
“若是这几件王管事看不上眼，后头还有架花开富贵凤朝牡丹图的屏风，只是太大不好搬出来，不知王管事可有兴趣移步一见？”
“这倒不必了，”王笙见都没有他想要的玻璃，只得开口问道“齐老板这儿，可有那种无色透明的大件玻璃？”
“无色的，”齐老板端茶摇头笑了，“你说是这彩色玻璃，虽说是少，但也是有货的，那种无色的，你只能在西域人那里弄到，不过也多是小件，不是我说，我在这行干这么多年，整个京城就没见过透明的大件玻璃，就算是有那也是宫里的贡品，也不是咱们能见到的。”
“原则来是这样，受教了。”王笙和齐老板聊了会儿，见有客来了，也不便打扰，就告辞回去了。
这个时代虽然有玻璃制品，可都是些小瓶子，小罐子，大点的灯罩，屏风，连一般的贵人家都是用不起的，透明的哪种，大都还都是舶来品，普通的瓷窑几乎是没有生产的。
也难怪，王笙心道，若是能大批量生产无色玻璃，哪里还需要用油纸糊窗户，用上玻璃不是采光更好些。
等等，采光，蔬菜大棚王笙在现代没有亲手搭过，不过听送菜的小哥儿说过，他们村里都搭了大棚，每年的收成现在都是翻了翻的，搭大棚，注意的也就是采光，通风，保暖几个要点罢了。
既然没有玻璃，糊窗户的油纸的透光性也是不错的，起码糊在窗户上屋子里也是很亮敞的。
王笙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づ￣3￣）づ╭～
王笙找人帮着围着开的菜地，垒了半人多高的围墙，上面用木格围起，做成窗户，黄土夯实的砖墙，据老工匠说这是做保暖的了，一人高的大棚，顶上请木匠师傅做了木格状的顶棚，带了可以开合的顶窗，糊上油纸，采光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天好的时候也能把顶窗打开透透风。
保暖的问题，想了许久，王笙决定砌个烟道，在棚子里环绕一圈，让烧炕的热气随着烟道在大棚里跑一圈之后出去，既解决了保暖的问题，又不浪费木碳去专门加热大棚。
有了古代版大棚的加持，王笙的蔬菜在瑟瑟的深秋长得愈发好了。
入冬第一场雪下在了深夜，飘飘绕绕，无人知晓，只在清晨推窗一看，满地白茫茫的一片，寒冷的风带着雪的清新，吹进了屋子，散了一屋子的燥热，王笙拢了拢新做的棉衣，簇新的灰绿色的棉布长衫，外面罩了件银灰色的滚边夹袄，扫了大棚顶上落的雪，吃过早饭，就进了园子。
省亲园子刚刚竣工不久，虽说叶落枝枯，但楼阁掩映，雕木回廊，别有一番华贵，临近新年，不少的丫鬟仆役在园子里清扫积雪，也有几个梨香园的风雅的戏子带着一两个小丫头踏雪而来，收些松枝梅花上的积雪，用白瓷罐子装了，埋在土里，据说雪水调好的香脂膏子用来对皮肤好。
而王笙也随大流，到厨房取了几个坛子，到梅园收了几坛子的浮雪，等雪化开，澄了杂质，配上梅花，做成梅花酱味道更好。
埋好了坛子，厨房里众人已经听说了府里已经把奏请贵妃省亲的折子上了，省亲的日子也就应在了正月十五了，想到到时做的席面是给贵妃娘娘吃的，都是兴奋不已，这要是做得好了，得的赏银也就多了。指不定还能得到贵妃娘娘的赞赏，这可是天大的体面了。
王笙闻言笑笑，到时也有的忙了，只可惜自己是个厨子，去不到前面，见不到那难得一见的胜景了。
到了那日，荣宁二府的主子未到天黑，便统统来了园子里，具按品服大妆，只候着贵妃的鸾轿。
王笙匆匆用过了晚饭，回到园中，一路上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新采买的小戏子咿咿呀呀的吊着嗓子，隐隐约约，温言软语，莺声婉转，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气像，富贵风流；
只见清流一带，势如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的如银花雪浪，照的清溪宛若银带流丝，灯影闪闪，宛如坠落星子；
上面柳杏诸树虽无花叶，然皆用通草绸绫纸绢依势作成，粘于枝上的，做成繁花茂枝，亭亭盖盖，每一株悬灯数盏，映的是火树银花，流光溢彩；船上亦系各种精致盆景诸灯，荡漾湖中，珠帘绣幙，桂楫兰桡，自不必说。
“板栗酥蓉糕，好了没！板栗酥蓉糕！好了没！”
“郭子，快些把鱼刮鳞清洗干净哩，等着用呢，还有林子，小葱洗好了没，那边都快上锅了！”
“好嘞，好嘞，马上就好”“来了，来了，这呢！谁要的板栗酥蓉糕！”
“快些，快些，快把盘子拿过来，清炒芙蓉丝出锅嘞！”
“.....”
王笙一进厨房，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刀切案板声，锅铲相碰声，热油滋滋声，传菜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异常。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玻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