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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杀死郡马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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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着烁华去西兰县的护卫快马而来,见了李修远就说已在县衙找到了郡主,李修远瞬时大惊,这下子他连掩饰都没有了!
王护卫也是意外,只是他很快镇定下来,带着李修远就一同去了县衙。
一路上,李修远想了千万种可能,可是哪一种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县衙很快就到,跨步进去,李修远这才发现,他想过任何可能,却独独没想过眼前这一种可能——堂上那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李修远脑中嗡的一声,瞬间额头冒汗,眼前一片空白。
恰此时,有人高声说道:“状元李修远,西兰县人士,早年父亲去世,母亲独自将他抚养长大。十年寒窗苦读,终可以上京赶考,一展才华。奈何,母亲生病,错过一届,之后三年中,母亲终究还是病死。为不辜负所望,他再次赶考,终于高中状元,在京任职,更是赐婚于烁华郡主,荣华皆享……”
李修远张大了嘴朝说话之人看去,赫然发现是烁华。
烁华一边简单叙说着李修远的平生,一边从后堂出来,身旁还跟着当地的县官。她一身乞丐装扮,如果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就是郡主。
“你……”,李修远大惊,诧异地说不出话来。
“远儿……”,此刻,李修远的母亲从刺激中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唤了声。
李修远本来下了一手的好棋,此刻又怎么能功亏一篑?他甩了袖子,道:“我不认识你。”
烁华眼见着自己的任务就要完成,这会儿也不想跟李修远废话了,道:“怎么?自己声称已经去世了的母亲站在面前,这会儿吓得不敢承认了?”
李修远也算忌惮烁华,只是说:“夫人,你怎么这身打扮,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
烁华一声轻笑,道:“你是糊涂了!既然如此,我来帮你理一理。”
说罢,她转身对县官道:“大人,麻烦开审吧”,随后自己坐到一旁,至于那口中受审之人就是李修远!
“这是何意?”李修远终究是急了,然而,如今已经由不得他了。
烁华这就开始说道:“这件事要从皇上赐你回乡祭祖说起……”。
回想起来,李修远考上状元之后便留京任职,一过便是四年。由于他声称家中父母皆已去世,所以他不回乡,倒也不稀奇。
今次,难得京中无事,皇上便特许李修远回乡祭祖,也顺便回乡看看父老乡亲,修缮祖上祠堂等等。李修远感谢圣恩,不日就同妻子烁华郡主启程返乡。
“事情从这一刻起便让你焦急起来了”,烁华指了指李修远的母亲,道:“因为你的母亲还活着,并且只要一回到西兰县,所有事情都瞒不住了。”
“笑话,我何必谎称我母亲去世了?”
“别急,后边会说到的,我们先来说说你怎么叫奉茶的婢女下毒害我”,烁华扬了扬手,王护卫便带了那婢女进来。
李修远捏了捏拳头,不发话,假装镇定。
烁华就说:“我时时催着你早些回西兰县,你多番拖延却是无用,你怕事情败露,只好下了药毒死我,不过似乎我命挺好,你未得逞。”烁华说着,也是明白过来,自己的魂儿穿越过来的时候,就该是郡主本身被毒死的时候。
王护卫一听,立刻声色俱厉地对那婢女道:“说,是谁让你下的药!”
婢女狼狈,早就吓得连连磕头道:“是郡马爷的意思,不关奴婢的事。”
李修远忽得“哼”了一声,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烁华也不与他争辩,又道:“我没死,又自作主张叫人收拾了东西上路,西兰县越来越近,你坐不住了,便找了江湖杀手,置我于死地,我可有说错?”
王护卫这就抱拳道:“我跟着这婢女已找到收受酬金的杀手。”
李修远开始额上冒汗,狡辩道:“若是我买凶杀人,何必叫他们将我打晕?况且,我为了何事,竟要杀死堂堂一位郡主!?”
烁华便答:“将你打晕是为了假装跟你无关,然而你这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些杀手那么追杀我,一看就是冲着我来的!至于你为何要走到杀我这一步,那是怕自己人头落地。毕竟,皇上重孝道,我朝律法更是有‘不孝者诛之’的明令,你若被发现谎称母亲早亡,岂不是要身首异处?”
“一派胡言!”李修远此刻已是不顾自己身份,对发妻也不再客气了。
“是不是胡言,听听你的乡亲怎么说就知道了。”
烁华拍了拍手,身后就走出几个人,正是她去西兰县带来的李修远的同乡。
“我不认识他们!”李修远大喊,面上表情恐怖。
“郡,郡主……”,那几个村民脸有骇色,怕是见到了李修远不敢讲。
烁华就道:“不用担心,这儿有我跟县老爷做主,你们照直说。”
王护卫此刻站到烁华身边为其壮势,那几个村民这才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原来,李修远早年丧父,家境贫困,多年来都由母亲照顾,甚至送他去学堂读书。好在,李修远不负所望,才华出众,乡试会试皆是头名,可顺利前往京城参加殿试。
谁知,一向身体不佳的母亲却在这时感染恶疾,卧床不起。李修远寻了大夫为其诊治,然而却不见效,时日久了,倒是耽搁了他上京赶考。
李修远想起自己寒窗苦读,此刻却要毁在自己母亲手上,一怒之下收拾行囊,准备弃母亲于不顾。奈何,周围乡亲发现,纷纷指责他不孝,他不堪辱骂,只得留下照看母亲,却也因此错过了殿试。
之后他母亲病好,却是落下病根,不得长久劳作。李修远一边为生计忙活,一边继续苦读,就想三年之后再上京赶考。
而后,三年转眼过,李修远第二次上京赶考。这一次,他没有母亲的拖累,却败在了盘缠上面。平日里,他挣得银子只够生活和为母亲看病,根本存不下来,此刻到了关键时刻,家中的钱财实在太少,只怕他还未到京城便已饿死了。
思及此处,李修远感叹苍天不公。他就算满腹文采又如何,尊崇孝道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贫如洗,甚至连殿试都参加不了?!一夜悲叹之后,他狠下了心来,天未亮就将自己母亲赶出家门,而后拿了地契去地主那儿换钱,这一届的考试,他再不想错过了!
而后,他果然高中状元,皇上更是将烁华郡主赐婚与他,他却从此留京,再不回这个伤心之乡,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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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说完,堂上忽得一片安静。
烁华眼看着自己的任务将要完成,率先开了口道:“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要不是你母亲行乞至此恰好让我碰上,你这般不孝之人岂不逍遥自在?”
“哈,哈哈,哈哈哈……”,李修远沉默良久忽得笑了起来,那笑声似哭,难听得很。
烁华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谁知,他母亲这会儿却抢着说道:“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是他母亲!”
众人皆是诧异地看向她,烁华却摇了摇头,道:“他自己已是无可辩驳,你又何必再为他撒谎?”
话毕,李修远忽得一扬手指向自己母亲,忿忿道:“要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当年,你身染重病,我为你弃考,你可知这浪费了我多少时日!三年又三年,我终于可以再上京城,可是家中贫困,全怪你那一身毛病!”
“远儿,我……”。
“我何错之有!对我来说,母亲死了比活着更好,我不需要这样的拖累!若不是你,我早就当了状元,那驸马之名,又怎么会让早我一届的人拿去!我又何必像现在这样日夜奋斗,只为在京中站稳脚跟!”
烁华倒是没料到这一点,合着这意思是李修远还嫌弃烁华郡主家中权势不够,帮不了他什么忙,不能让他名利双收。
她不禁心中冷笑,为这具躯体的主人不值。想起过往两人的生活和谐,这郡主也必定是真爱与他,孰知对方却不是如此。
“呵,好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啊!”对妻子不忠,对母亲不孝,这种罪名,足够烁华将他大卸八块了!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烁华亦是可以根据当朝律例将李修远杀死,那她便不再耽搁!
烁华这就站起身来,猛地抽出王护卫手中的刀指向李修远!
众人一惊,烁华却勾唇笑了起来。介于杀死判官簿子上的人她就可以回地府,那她又何必怕被人瞧出不是郡主的模样?
“李修远,你这么渣的人品,我便送你上路吧!”烁华话毕便一刀劈了下去。
李修远大骇,“你要干什么,你……”,然而,他还未说完,烁华就几次挥舞,划开了他脖颈间的大动脉!
“郡主!”众人大呼,而李修远已是血溅当场!
烁华丢开手中的刀,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回身道:“按当朝律例,当诛!”
这句话说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从脚底蹿了上来。烁华感觉到自己的魂魄正在分离,她作为楚央的三魂正飘忽而出,继而眼前天地旋转,她正被吸入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