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之此去经年》盛夏forever

12、一颗水晶心（修）

　　昏暗的山洞里，烛火摇曳。
　　“醒了？”柔和地女声传来，鬼蜘蛛艰难地睁开双眼。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端坐在一旁，清秀的面容，一双如水的眸子正温柔地看向自己。
　　“是、是你救了我？”鬼蜘蛛开口，烟熏的嗓子发出沙哑顿挫的声音。
　　“不是，不过我以后会照顾你。”兮若蝶眼眸微闪，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鬼蜘蛛捕捉到兮若蝶眸光里的闪烁抿唇不语。没错，是她，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明明当时选择毫不犹豫地离开为何还要回来？他这种人本就不应该被救不是吗？曾经强烈地挣扎着想活，到最后却发现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纵使不甘，成了如今的这副样子还能怎样？痛心，愤怒，更多的是绝望。隔了半晌，终是缓缓启唇，“鬼蜘蛛。”
　　“哦，酱紫啊，名字有些奇怪呢，呵呵呵…”兮若蝶傻笑两声，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粥，“先吃点东西吧，你的身体现在需要补充能量。”
　　兮若蝶舀了一口粥吹凉后送到鬼蜘蛛嘴边，“啊，张嘴…好喝吗？”兮若蝶眼睫扑扇了几下，觉察到鬼蜘蛛的视线瞥向自己不好意思地挠头，略带苦恼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煮粥呢，不知道味道好不好…怎么样，还行吗？”
　　特意向枫请教了几次，煮好后尝过一口只是没喝出味道，这种清淡的粥虽说味道极淡对病人却很是养胃，而且比起上次给犬夜叉做的“长寿面”实在是成功了许多，不过不知道他能不能喝的惯呢？兮若蝶暗自思索。
　　“……”没有回答。
　　气氛沉闷了下来。
　　时间在喂粥的过程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兮若蝶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沉默，机械似的喂粥，鬼蜘蛛也一直沉默着。一时间山洞里只剩下喝粥的声音在回响。
　　喂完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兮若蝶把火熄灭，起身向洞口走去，“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以后、不用再过来了。”身后鬼蜘蛛的声音幽幽地飘来，生涩沙哑，兮若蝶闻声回头。
　　洞口的光线氤氲下，兮若蝶脸部的线条柔美迷离，显得朦胧而梦幻，纤细的身姿笼罩一层淡淡的光华，仿若即将飞升的仙子，又好像黑暗中的精灵。
　　纯净的眸子里倒映着鬼蜘蛛躺在地上的身影，“为什么？”淡淡的询问。
　　“……”鬼蜘蛛直视兮若蝶的双眸，深邃的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至沦陷，本是自己狼狈的身形却仿佛被虚化到水晶般透明，令人厌恶的美好。
　　又是沉默。
　　“我会每天过来。你不用担心什么，也许哪一天我把你治好了也说不定，人总要抱着一丝希望的不是吗？”兮若蝶回身向前走，“不要放弃，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有一丝希望也好，不会放弃的。
　　鬼蜘蛛凝视兮若蝶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
　　“希望，希望么…”低声喃喃。
　　……
　　枫背着箭筒正要进屋不经意扭头发现兮若蝶拎着食盒回来了，立刻丢了箭筒扑了上去，“蝶姐姐，你回来了！那个人怎么样了啊？”
　　在鬼蜘蛛昏迷的时间里，枫知道兮若蝶和桔梗救了一个伤得很重的人，同时兮若蝶也和她们说好，桔梗要守护四魂之玉对付妖怪会很忙，所以鬼蜘蛛以后的生活由她来料理。
　　只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未来会是那样。
　　当我们天真地以为一切都是巧合的时候，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了…
　　看似毫不相干的人，在无声地牵引下，已然步入正轨。
　　“还好，他不会有事的。桔梗呢？”兮若蝶伸手摸了摸枫的小脸，又轻捏了下，看到枫微不可闻地皱了皱小鼻子后轻笑着问。
　　“桔梗姐姐除妖去了。对了，桔梗姐姐还叫了那个犬夜叉一起去呢！蝶姐姐，桔梗姐姐为什么要拜托一个半妖一起去除妖啊？”枫眨着纯真的大眼睛，奇怪地问道。
　　“嗯？”兮若蝶一怔，“桔梗和犬夜叉一起…？”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无奈又自嘲地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我到底还在幻想些什么？他们…是注定要相恋的呀，两个人现在的感情一定很好吧？一起除妖…其实他们一直很相配不是吗？温柔坚强的桔梗，霸道勇敢的犬夜叉，所幸，我还能看着他们幸福，守住他们的幸福…
　　“呀，蝶姐姐？！你怎么哭了？”枫的声音把兮若蝶拉回思绪，一摸脸上温温热热的液体才发现自己原是哭了吗？一滴泪悄然滑过手心，兮若蝶背过身去，“没事，有一粒沙子迷了眼…”
　　“蝶姐姐…”枫咬着唇角担忧地望向兮若蝶。
　　我总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却原来只是假装坚强。
　　还是忍不住会难过。
　　如果丢不掉，可不可以把你放在心里，最深最深的一个角落里，埋在最深最深的位置，不再回忆，不再触碰。
　　也许，有一天……

　　晴朗的天空一团“乌云”飘来，数以万计的妖怪成群飞过。
　　“散魂铁爪！”一抹红色身影闪过，体型庞大面目狰狞的妖怪霎时化作了零星的肉块。
　　桔梗手持弓箭，神情肃杀的凝望天际，箭光一闪，血液飞溅。本该是如花的容颜，却在无边的战斗中磨灭了原有的绚丽，只剩下冷静的面容与坚定的心，宛若修罗。苦涩尽数咽下。
　　犬夜叉跳跃间指刃挥洒，一个又一个妖怪成了碎片，无声的战场，只有强者能生存。几个呼吸之间“乌云”已散去了大半，妖怪来不及嘶吼便挣扎着破裂开来，冷意泛滥，血腥味弥漫，却还是有漏网之鱼。
　　桔梗凌厉的眼神扫向一只妖怪逃逸的方向，利落地抽出一支箭解决了最后一只妖怪。
　　“犬夜叉，你还不够强。”转过身，桔梗对着犬夜叉沉声说道。
　　“切！”犬夜叉大口喘着粗气，直视桔梗黑玉般深邃的灵眸，仍旧不服输地辩驳，“论起战斗力，你的近身战可不怎么样！”
　　“或许吧！但在那之前，我照样可以一箭解决你！”一如平时不急不慢的语调，桔梗启唇：“犬夜叉，以后除妖的话你也出来帮忙吧！慢慢提升你的战斗力，至少…可以保护蝶。”眼眸微闪，桔梗垂下眼睑，为了保护村子而战斗的半妖村民应该会比较容易接受吧？
　　抬头望向恢复澄澈的天际，微风轻拂起耳边的发丝，桔梗的眸中难得浮起一片迷离，蝶你说，以后我会不会也遇到一个这样的人？遇见所爱决不放弃，所爱，爱么…
　　“保护…蝶？”不自觉重复桔梗的话，犬夜叉暗暗握紧拳头，是啊，只有变得更强才可以保护蝶，如果有四魂之玉增强妖力…犬夜叉眼里飞快地闪过一道暗光，有桔梗守护四魂之玉，蝶应该不希望我去抢吧…
　　不同的想法，却是为了同一个人的心情。
　　同一片天空下的呢喃，蝶……

　　山洞里，一片死寂。
　　黑暗蒙蔽了双眼，诡异的寂静。
　　是死，还是活？
　　莫名地，眼前浮现那个女人温柔的笑容，耳边无端响起她的话，活着才有希望…
　　希望，希望么？！
　　鬼蜘蛛愤怒的睁大双眼，却不知道自己的愤怒源自于何处，目眦尽裂，痛苦地发出一声嘶吼，身体依旧没有移动半分。可笑，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女人的话？！
　　女人的话从来都是不能相信的！！！
　　她们只配被玩弄，只配露出可怜的样子哭泣哀求，除了供给男人发泄欲望外，女人根本一无是处！我凭什么要听她的话！
　　表面上装着一副伪善的面孔，其实心里一直希望我就这么死了！对，她一定是这么想的！早就希望我死却假惺惺地跑来照顾，愚蠢又自私的女人！
　　可她为什么要回来？！
　　当时明明已经离开了不是吗？
　　夜掩盖着一切，黑暗中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一点荧光。
　　一只萤火虫飞了进来，停在鬼蜘蛛的头顶，盘旋飞舞。
　　思想中的天人交战就那么停了下来。鬼蜘蛛眸子里的波涛汹涌渐渐平息，有什么东西开始在眸底盈盈闪烁，直至扎根进心里，插入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眼波平静，光华流转间，画面闪现出兮若蝶清丽的面孔，以及略带担忧地眼神，她转身终是回来了。
　　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修长的峨眉掩盖不住眉宇间的忧愁，淡淡清香，微微浅笑，流光氤氲出的美丽就那么镌刻在了心底。
　　或许，她真的不一样。
　　谁说黑暗的背后什么也没有呢？也许就是光明也说不定。不知道这一点光明意味着什么，甚至不知道它到底给未来带来了多大的改变。只是在绝望之后，莫名地想要抓住唯一的一点光亮。
　　希望，有时候一瞬间便萌生了。
　　这一夜，有些人的命运注定要转变。兜兜转转，始终逃不过的，是命运的枷锁。
　　明天她会来的。鬼蜘蛛想着，闭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