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之此去经年》盛夏forever

11、迟到的鬼蜘蛛（修）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偶尔有鸟叫声婉转啼鸣，清风拂过，幽香阵阵，一派祥和。
　　药田里。
　　“蝶姐姐？蝶姐姐？！”
　　“啊，啊？！”兮若蝶一抬头就看到枫放大的脸凑在跟前，诧异地开口，“怎么了？”
　　“蝶姐姐你怎么老发呆啊？我叫你好几声都不答应，你在想什么啊？”枫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兮若蝶大眼扑扇了几下，被枫盯得略有些心虚，不自然地回答，“哎呀，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啦！”
　　“可是…”枫垂下眼睫，犹豫了下才说道，“蝶姐姐，你这几天真的好奇怪哦！突然之间变得很勤快，一个人经常走神，也不和桔梗姐姐一起出去了，整天恍恍惚惚的样子…蝶姐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枫抬眸担忧地望向兮若蝶。
　　“呃…啊？！有…有吗？！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兮若蝶拍着胸脯保证，“哪有什么事发生啊…”眼前却忽然浮现那天犬夜叉转身离去的背影，兮若蝶越讲越小声，眉尖微蹙，好像很久没见了呢，只是…
　　“咦，真的吗？”枫盯着兮若蝶的表情有些不相信，半晌发现某蝶再次神游天际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没什么事就好…”蹲下身准备继续采药时…
　　“呀，蝶姐姐？！！！”
　　被枫的大嗓门吓回神的兮若蝶对上枫黑化的眼神，猛一哆嗦，低头看到手上抓着的“药草”，结果…
　　“……”
　　赫然发现手上拿的全是草，药已经被扒拉的不成形了…于是干笑两声，兮若蝶明智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嘿…嘿，那个枫啊，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地板还没擦，我先回去擦擦啊…”果断给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蝶姐姐，你不是今天早上刚擦过吗？！！！”
　　“…啊…啊？酱紫啊？！那我回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没擦干净！”
　　“……”

　　一路上越走越快，兮若蝶一不留神差点被石头绊倒，踉跄了下，恍然记起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不由嗤笑出声，真是太没出息了…
　　打扫房间、整理药草，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到药田采药，在门前发呆，左右不超过三个地方，一刻不停歇地忙碌，填补内心的空缺，排遣苦闷的同时却不得不承认，身体的劳累终是止不住思想的驰骋…
　　不再跑到树林里，也不再和桔梗一块儿出去，不时想着犬夜叉和桔梗进展到了哪一步，却始终没有勇气询问桔梗，没有勇气笑着看他对她温柔缱绻。
　　纵使放下，仍旧做不到坦然地面对他们，或许慢慢时间会冲淡一切吧。
　　一味地逃避，逃到最后不知到底是在躲避犬夜叉，还是不敢面对自己的那颗心。
　　总归是离开了，有时却又禁不住会想，他们两个在一起会做什么说什么？不过少了自己这么一个大电灯泡，他们应该自在了许多吧？
　　心还是会酸酸地痛，但总会习惯的不是吗？
　　只是，我能做些什么？
　　有没有什么是需要我的存在？
　　……
　　桔梗站在门前，不经意瞥到远处的一抹红，接着兮若蝶的身影进入视线，注意到她黯然的神色，桔梗眸光一闪，正欲开口，兮若蝶却抬眸看见她，一惊，“咦，桔梗你怎么在这儿？”
　　“我正要出去。蝶，你回来做什么？”桔梗缓缓回答，语调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
　　“哦，我…我回来看看，”兮若蝶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桔梗，我先进去了，你出去的话一路小心哦！”虽然知道桔梗很强大，可兮若蝶每次还是忍不住叮嘱一番。
　　“嗯，”桔梗微微一笑道，“蝶，没事的话…可以多出去走走，不要总是呆在屋里。”
　　“嗯？”兮若蝶掀起门帘的手一顿，“我知道了。”
　　……
　　桔梗不疾不徐地走进树林，若有所思地望向一棵树的方向，沉声开口：“犬夜叉，你在那里吧！”半晌没听到回答，桔梗垂眸复又开口，“我想和你谈谈，关于…蝶。”
　　树叶一动，犬夜叉的身影落至桔梗跟前，一脸防备，“什么事？”
　　“是你一直跟着蝶，我说的没错吧，”桔梗抿了抿唇，语气肯定，“那么这几天蝶的反常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吧？”
　　犬夜叉眼眸一闪，兮若蝶的笑颜浮在眼前，蓦地又想起之前被拒绝的事，心中一痛，“是又怎样？”他知道这个巫女和蝶素来亲近，却不清楚她今天找他的用意。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跟着蝶，是为了接近她好拿到四魂之玉，还是为了…”桔梗意有所指。
　　四魂之玉？犬夜叉默然，似乎从跟着蝶开始，就忘记了它的存在，也早已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跟四魂之玉没关系。”
　　桔梗直视犬夜叉的金眸，直至透过眸底的澄澈仿佛确信了犬夜叉心里的真诚般，缓缓启唇：“既然如此，你是否应该做点什么让蝶接受你？”蝶，纵使你不在意半妖的身份，这世上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为了将来的生活，必须让更多的人愿意接受犬夜叉。所以…
　　犬夜叉惊讶地望了眼桔梗，不明白桔梗为什么会帮着自己，只是…蝶已经拒绝过了，更何况身为半妖怎么配得上蝶？
　　“怎么，不愿意吗？如果连自己都觉得配不上蝶，怎么能得到别人的认同、蝶的接受？”桔梗像是看穿了犬夜叉心中所想般扬声说道，语调生冷。
　　犬夜叉瞳孔猛地放大，是啊，如果所有人都厌弃半妖，连自己都觉得鄙夷，蝶又怎会愿意接受？抬眸看向桔梗眼中的坚定，鼓足勇气下定决心，回应，
　　“好。”一个字足矣。
　　“那么，按我说的去做。”桔梗深邃的灵眸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蝶，他似乎没有枉费你的心意呢。
　　转身，桔梗自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绝美的微笑绽放。初见时的张牙舞爪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变得冷静自持，犬夜叉的转变是因为蝶吧？
　　如果，如果也有一个人愿意为我而…
　　那么我是否…

　　黑漆漆的屋子里，兮若蝶抱膝坐在地板上。
　　没有点灯，阴暗的光线下，兮若蝶双眼直直地盯着地面，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感觉，惧怕黑屋的习惯好像是从那次事件发生后就形成了，现在却时常在不知不觉中重温当年的噩梦…
　　那张恐怖的脸从未忘记过，因为忘不掉，或许当年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沉默的童年，我们都是寂寞的，一如鬼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脖子上凉飕飕的，从那时起，有了自己的秘密。
　　离开乡下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奶奶说，老屋外的那棵梧桐树居然流出了红色的汁液，顺着雨水搅合进土里，很不祥，不要再回来了…
　　后来在城里上学，没有朋友，不和任何人说话。
　　直到那个声音再也不出现…
　　一切都好了，主动亲近爸爸妈妈，开始交朋友，哪里热闹往哪钻，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人。只有自己知道，转变的原因，是因为害怕，因为它说，还会回来的…所以在人群里寻求着庇护，却在夜幕降临时只能蜷缩到黑暗的一角，一个人的房间里，很多时候睡觉都是不关灯的。
　　随着时间流逝，小学、中学、大学，直到工作，原以为时间会淡化恐惧，甚至遗忘，谁知习惯一旦形成，连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都一同成了无法抹去的记忆。
　　犬夜叉…第一个想要毫无保留地相信想要依赖的存在，却终究只是幻影。
　　“犬夜叉…”兮若蝶喃喃，抿了抿唇线，犬夜叉和桔梗…会幸福，所以我要振作起来，即便回来又怎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何况有…桔梗在呢，更丑陋的妖怪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兮若蝶起身，一步一步走至门旁，一把将门帘掀了起来，霎时阳光倾泻，阴霾一扫而光。兮若蝶周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朦胧柔和的光线包裹下，浸润在圣洁的光芒中，心仿佛一瞬间也打开了。
　　黑暗的背后就是光明也说不定。
　　或许该出去找找鬼蜘蛛了…

　　一连几天在一个悬崖附近转悠，什么都没发现。兮若蝶暗想，难道找错了？可记得漫画里鬼蜘蛛就是从一个悬崖上被丢下去的，周围好像也就这个比较符合啊，挠挠头，不解，再等等看吧。
　　隐隐飘过来一股烧焦的糊味，兮若蝶一惊，出现了？！四面嗅了嗅，兮若蝶加快步伐，朝着不远处一个草席奔去。
　　草席卷着一具焦黑的身体，兮若蝶俯身看了看，这是鬼蜘蛛？！烧伤太严重了！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如果不是意志够坚强，只怕早死了，现在也只残留着一口气，微弱到几不可闻的气息，一呼一吸之间昭示着对生的渴望。
　　没有药草，没有消毒水，没有急救装备，什么都没有！
　　怎么办？！
　　桔梗！
　　一道灵光闪过，几乎没有迟疑的，兮若蝶立刻转身就跑。
　　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这是兮若蝶此刻唯一的想法。
　　这么严重的伤，就算在现代抢救不及时恐怕也不能活，何况在这医疗水平不发达的战国！没有完善的医疗技术，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只有桔梗，只有桔梗的灵力能保住他的命！
　　不管以后他会做什么，至少在这一刻，在看见他即使生命垂危依旧拥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后，兮若蝶自问做不到见死不救。那种对活下去的渴望，对生命的希冀，曾经兮若蝶也有过那样的体验，每个人都享有生的权利，不应该被剥夺，所以要救他！
　　……
　　鬼蜘蛛半阖着双眼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靠近，依稀能辨出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早已被浓烟熏哑，浑身撕裂般的剧痛，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眼见人影俯身，一个女人的轮廓逐渐清晰，清秀的面容上樱唇微张，澄澈的水眸里似乎带着惊讶震撼，还有一种道不清的情绪。鬼蜘蛛惊喜地想要睁开眼睛，怎料未来得及睁眼，那人影却迅速地起身离开了，失望愤怒一瞬间席卷而来，鬼蜘蛛顿时咆哮得想杀人！
　　记忆中有一个女人也是这般毫不犹豫地抛下他离去，至此，他的生命中再不相信任何一个女人，也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人影渐渐化作小黑点，消失不见。鬼蜘蛛诡异地平静了，或许，就这样结束，也没什么不好。
　　……
　　直至瞥见那一抹红白身影，兮若蝶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桔梗的衣袖返身回跑，“快，快跟我去救人！”
　　看到躺在草席上的鬼蜘蛛已然陷入昏迷，兮若蝶心里陡然一惊，别，别死！“桔梗，快救救他！”不觉声音里已带了颤音。
　　桔梗看了眼兮若蝶紧张的神色，蹲下身仔细检查鬼蜘蛛的伤势后，给他输送了灵力暂时保住一口气，抬头对兮若蝶吩咐，“蝶，先把他安置在附近的山洞里吧，他的身体不能移动太远。”
　　“嗯！”
　　……
　　阴暗潮湿的山洞里，桔梗用灵力给鬼蜘蛛治疗了一些烧伤，又给他涂抹一些随身带的药膏，在式神取来绷带和一些药用品后，处理完伤口，基本稳定了他的伤势。兮若蝶始终沉默地坐在一旁，直直的看着桔梗动作。
　　“桔梗，以后…我来照顾他吧。”半晌，兮若蝶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嗯？”桔梗抬眸对上兮若蝶坚定的神色，坚定中带有不易察觉的伤痛，不由点头，“好。”
　　或许经历过感觉就真的不一样，好像突然有点明白鬼蜘蛛为什么会喜欢上桔梗了，如果，如果当时也有一个人找到我的话，我一定也会喜欢上他的吧，至少是特殊的存在，在经历了生死之间后…
　　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绝望之后的曙光，却在那个声音出现后湮灭了。
　　封闭的空间，隐藏在黑暗的眼睛，谁是那个带来希望的人？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里埋藏着心中最深的感情，最柔软的部分，最深的伤痛，无法愈合的伤口。
　　桔梗走了，兮若蝶凝视鬼蜘蛛被火毁去的容颜，不觉失神。到底是你幸运还是我幸运呢？在相同的处境下，你遇到了拯救你的人，而我生活在那样的时代里，相像的我们是不是因此而变得不一样了？
　　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鬼蜘蛛同病相怜，就好像从未发现那些记忆其实一直伴随自己至今。
　　我以为我忘了，是的，该忘了…
　　痛苦地闭上眼睛，兮若蝶暗想，以后我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照顾你的，只是对不起，鬼蜘蛛，我不是那个救你的人，却也不能告诉你任何那个人的信息，故意也好误会也罢，不能让你再见到桔梗，不能让你再产生非分之想，虽然对你来说很过分，但是真的对不起，为了避免日后的事发生，我不得不剥夺你爱的自由权，在产生爱的伊始熄灭它，毕竟爱情不一定要得到才幸福。
　　呵，原来我们竟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么？这些话原是应对我自己说的。
　　一向引以为傲的医术，在真正的死亡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真的仅是力量的差距吗？
　　心思流转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兮若蝶顿觉如鲠在喉，难过地张开眼睛，不由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儿。
　　鬼蜘蛛，你迟到了这么久，知不知道缘分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呢？